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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L首发沈甄陆宴-第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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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碗碗瞧着,出了神。

        这时,一阵娇笑声响起,打破了静。

        她转头看去,就瞧见沈重和陈冰言从碎玉阁里走出。

        所以他昨夜又宿在了那里了吗?

        风吹过,吹动着衣袂簌簌响,也吹落了满树的海棠。

        沈重似有所感似的看过来,就瞧见纷纷扬扬海棠花瓣中静立的林碗碗。

        许是刚起,她并未束发,乌黑的发丝散着,被一根青色的发带系在脑后,整个人看上去温婉柔和。

        这是他第一次见这样的林碗碗,心里莫名一动。

        一旁的陈冰言没有得到回应,顺着沈重的目光看去。

        看到林碗碗的那一瞬间,脸上的笑容差点挂不住。

        她忙收回视线,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抓着沈重的袖子撒娇。

        “重,不是说今日带我去都尉府,我们现在过去吧,刚好和他们一起用午饭。”

        随后,陈冰言拉着他往外走。

        看着这一切的林碗碗默默收回了目光。

        见状,沈重也收回了视线,同时也抽回了被陈冰言抓着的衣袖。

        手中空落,陈冰言下意识地攥紧了手,脸上却还强挂着抹笑。

        花香随着风吹了好远,也带着层云渐去。

        林碗碗回到屋子里,冷意霎时包裹了全身。

        她手拂过之前收拾好的包裹,一个人慢慢的将一切都摆回了原位。

        她坐在床榻上,拿出枕下的白瓷瓶,打开将那药倒了出来。

        圆圆一粒,黑色的,在皙白的掌心。

        她看着,慢慢收紧了拳,唤来伺候的丫鬟:“去帮我请个画师来,我要画一幅画像。”

        第十章 月圆人不圆

        与此同时,都尉府内。

        陈冰言被锦衣卫束缚了手脚,押在一旁。

        沈重厉声下令:“把她盯紧了,我要看看她身后的人到底是谁!”

        从三年前那场刺杀之后,他就在暗中查探真相和背后指使之人。

        未死的陈冰言自然成了唯一的突破口,这也是这些年他将她留下的原因。

        锦衣卫梁宣应下,突然想到了什么,不禁开口问:“那公主那边?”

        “她与这件事无关,等一切过后,我会和她聊聊。”

        沈重说着,挥了挥手叫人退下。

        陈冰言听着这一切,满目不可置信!

        她不相信这是真的,她以为沈重救她、对她好,都是因为爱她。

        却原来,一切都是假的。

        “你一直在骗我?”陈冰言挣扎着想要冲上前质问。

        沈重只是冷眼瞧着,让人将她带下去。

        陈冰言的嘶喊质问声音越来越远。

        沈重恍若未闻,自林走到桌案前,从暗格中拿出一张纸。

        上面赫然是林碗碗的小像。

        他看着这张自己当年亲手画的画像,眼里情绪复杂。

        那一年初见,自己对林碗碗一见钟情。

        却怎么也没想到因为身份之故,让二人走到如今这般田地。

        等此事了了,他一定要将所有事情都告诉林碗碗。

        而此时的指挥府,一片寂静。

        林碗碗看着画师低声请求:“您可否将这色彩画的更明艳些?”

        画师有些为难,这画人像最忌重彩浓墨……

        林碗碗也瞧出来了,轻声说:“不用太多,一点就好,我只是不想……”

        只是不想这辈子最后留下来的东西也寡淡到晦暗无光。

        画师应了下来。

        一盏茶后,林碗碗拿着已完成的画像,手抚着上面的自己,眼中情绪复杂。

        她画这画像是想留下来,证明自己曾活过。

        可如今这画完成,却又不知该给谁保存。

        送给沈重?他怕是根本不稀罕。

        送给皇兄?他也不会要。

        想到这儿,林碗碗心间漫着层层苦涩,默默将画像卷起。

        院落内,风卷着海棠落林沙沙作响。

        林碗碗看着,还是想跟沈重道个别。

        但是他不在……

        她想着再等等,可是日落天黑,夜微凉,心渐冷。

        突然,心里一阵阵阵绞痛,一股血腥气从喉间涌上来。

        林碗碗强忍着,不让自己咳出来。

        天上圆月高挂。

        她看着,终恍悟自己和沈重不过一句‘月圆人不圆’。

        林碗碗慢慢收回视线,走到桌案前,提笔留下了封信。

        “此去一别,各生欢喜,愿君此后青霄直上,与陈冰言子孙满堂,白首不离。”

        墨浸纸,终成书。

        烛光微微,林碗碗细细瞧着,而后将它压在了镇纸下。

        拿起画像和白瓷瓶,她出门上了马车。

        车轮轧过青石板上的雪,吱吱作响。

        林碗碗靠着摇晃的马车壁,手里紧紧握着那瓶药。

        皇兄让她死,是为了沈重手中锦衣卫的权力。

        可她从不想伤害他。

        是以,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离开指挥府。

        于是遣走玉泉后,她便让人在离城十里外的义庄备了口棺材。

        那是她给自己最后的去处。

        林碗碗想着,眸间溢上抹苦。

        这时,马车突然一个剧烈晃动,牵动了心口好不容易压下的绞痛。

        一阵血气上涌,她闷咳出声:“咳!”

        血从唇畔涌出,大片的红,林碗碗的脸色霎时又白了几分。

        她忙用帕子将血擦去,随后塞进袖子里,不让人瞧见。

        经此一遭,满身的力气渐渐逝去。

        林碗碗疲累不已,只能合上眼,尽量减少动作保持体力。

        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终于停下:“公主,到了。”

        林碗碗闻声用了好大力气才睁开眼,强撑着起身下车。

        义庄寂静无声,只有随风翻飞的白皤。

        孤寂,破败。

        林碗碗看着不禁自嘲。

        又有谁能想到,这会是她的归宿,一生最后的去处!

        第十一章 归宿

        收回视线,林碗碗转身将手中封好的书信和药丸交给驾车的侍卫。

        “明日祭祀钟声敲响前,将这两样东西交到我皇兄手里,不准早一刻,也不准晚一刻,记住了吗?”

        “是。”侍卫应声,驾车而去。

        目送着马车走远,林碗碗才转过身,慢慢走进了义庄。

        她这辈子最听皇兄的话,皇兄让她嫁给沈重她便嫁,即使明知他不喜欢自己。

        如今,既然皇兄想要她的命,那她给便是了。

        只是自己已然命不久矣,没必要再让皇兄的手粘上鲜血。

        义庄内,香烛袅袅。

        中间一口棺黑沉沉的,压的人喘不过气、

        林碗碗看着,恍然想起,当时父皇母后也是在这样一口口的棺椁中,离她而去。

        喉间一阵血腥翻涌,和脑海里过往的画面交相翻涌。

        她还记得,那时的皇兄还是个背着她到处跑的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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