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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眸里写着空洞与呆滞。
公司。
“贺总，今天还有个客户要见。”
贺之年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因为太久没有回公司，导致工作落下了太多。
今天一整天，他都在忙碌当中。
“什么客户？”贺之年的声音沉稳。
“是您出意外之前就和我们公司签了合同的客户，但是由于这段时间您不在，所以项目启动一直没有人签字，工期延迟，客户有点生气，今天打电话到了我这里。”
“怎么没打给我？”贺之年蹙了蹙眉。
“客户说打给你了很多个，但是没有人接。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把手机忘在了枕边。“知道了。”贺之年答着。
公司上上下下早就乱成了一锅粥，他迟迟不出现，导致许多项目延期。
他蹙了蹙眉，看着一旁的助理，慢慢开口：“为什么你不把这些事情送到家里给我办？”
助理闻言，脸上出现了一丝疑惑，还有半分欲言又止。
“有什么说什么。”贺之年最讨厌看见有人用这副样子对他。
“您出意外之后一直联系不上您，只联系到了夫人，夫人说这段时间您必须静养，不然我去用工作打扰您，说是您的意思。”助理说道。
贺之年挑了挑眉。
他没想到唐甜居然还说过这些话。
所以她对自己也并不只是单纯的爱，还有压抑多年可怕的占有欲。
想到这里，贺之年却并没有生气，反而心情有些愉悦。至少证明了她不会离开自己，也舍不得离开自己。
处理完工作已经是晚上八点，贺之年没有带手机，于是一天都没有和唐甜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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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停好车，一步一步的走进了自家别墅，打开了大门，便看见唐甜背对着自己坐在沙发上。
像是听见了声音，唐甜缓缓回头，脸上还是那副动人模样。
贺之年上前一步，却看见唐甜面前摆着已经没了生命的红色金鱼还有自己的手机。
手机是亮着的，屏幕上显示的是贺之年与医生的对话。
那上面赫然显着贺之年发出去的信息：谢谢陈医生，麻烦你陪我演这一出了。
贺之年再抬头看过去，唐甜依旧对自己笑着。
笑得很温柔。
第二十章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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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对视着，没有人开口说话。
只有时钟跳动的声音，滴答滴答，提醒着二人这场沉默已经维持的太久。
终究，唐甜像是败下阵来，她想要开口的那瞬间，眼眶也变得深红。
泪水夺眶而出，她伸手把那只红色的金鱼捧到了贺之年的面前。“你看，没有了‘阿年’，‘阿甜’也死掉了，你说的，彼此有个伴。”贺之年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等着她接着说。
“为什么要骗我？”唐甜神色痛苦，她往日鲜活美丽的脸上出现了不解。
他依旧站着不动，眉眼之中并没有一点波澜。
“你是故意去买墨镜的吗？”她问着，想起那天旋转木马上的崩溃。
“是。”贺之年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因为你想看我害怕你不见的样子是吗？”
“你那天突然说游乐园的金鱼生命顽强，是在告诉我你要把‘阿年’杀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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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为什么？因为你要看我失去‘阿年’的样子，才能让你感到你对我的重要性是吗？”
“说要重新拍婚纱照，是因为不想看见那上面的红点吗？还是提醒我有多爱你，提醒我因为你有多痛苦吗？”
“都是。”贺之年笑了笑，那笑还是那么的人畜无害。
唐甜几乎崩溃，她看着面前的贺之年，还有这别墅里的一切，只想逃离。
“疯子，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贺之年，你去治病，别来害我了好不好！”唐甜嘶喊着，泪水早已模糊了她的视线，她什么都看不清楚。
贺之年看着她，缓缓开口：“我爱你。”
这三个字压得唐甜喘不过气来，她看着贺之年冷静的面孔，只觉得全身发冷。
那句在心头跳动的“我也爱你”到了嘴边，她用最后的理智吞了下去。
“我不敢爱你了，贺之年。”
闻言，贺之年抬眼直直的看着她。
又是一阵沉默。
不知道过了多久，贺之年缓缓开口。
“唐甜，你刚刚问了我很多问题，现在我来问你。”
“茶几的左边第一个抽屉里，放着的是你的笔记本对吗？”
“轮到你了，是什么意思？让我陪着你顶着三伏天正午的太阳逛了一下午，想看我心烦意乱却因为爱你而忍住脾气的人，不是你吗？”
与唐甜的崩溃不同，贺之年说话的语调很冷静。
他像是要把这所有的字句一字不差的塞进唐甜的耳朵里。
她站在原地，身体发抖，她想求贺之年闭嘴，可是却没有力气说话，只能静静的听着。
“你是不是已经在心里安排好了一个记忆，准备随时拿给我？”是。
唐甜在心中默默回答。
“不愿意重新拍婚纱照，可是又觉得那上面的红点刺眼万分，所以心中很焦虑吧？一边提醒自己，一边身陷泥潭的，是不是你？”
是。
她的泪水快要流干，唐甜只能在心里祈求：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下一秒，贺之年的视线看向她手中捧着的红色金鱼，缓缓开口：“因为‘阿年’走了，所以自己动手让‘阿甜’陪着一起去死的，是不是你？
“够了！”
唐甜终于再也忍不住，她嘶吼着。
够了，够了。
可是贺之年并没有理会她，那深邃的双眸依旧将视线锁定着唐甜的脸，他一字一顿的开口。
“唐甜，你说你不敢爱我？”
那声音清晰的钻进了唐甜的耳里，往日里觉得动听的声音，现在却十分刺耳。
下一秒，她又听见贺之年的声音响起。
“我是疯子，那你又是什么？”
第二十一章梦醒
唐甜抬头，眼神里透露着绝望。
下一刻，她退后半步，整个身子都发着颤，说不出一句话。“你说你是我买来的，唐甜，你知不知道买来的都有多乖？”贺之年的最后一句话，终于击溃了唐甜的所有。
她眼里从一开始的绝望变成了不可置信。
“贺之年，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闻言，贺之年抬头看向了她，缓缓上前拉进了二人的距离。
“我说，买来的都比你乖。”
瞬间，唐甜就像是大梦初醒般回过了神，眼眸里的思绪逐渐变的清醒。
她看着面前的贺之年，突然想到，自己刚认识他的时候，好像他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疯子。
想到这里，唐甜差点笑出声。
自己之前居然在指望一个疯子能好好的爱自己吗？
“贺之年，钱我已经还你了，我们之间已经两清。明天去民政局把婚离了吧，我的确玩不过你，算我认输。”
“求你，放过我。”
唐甜一字一顿的说完，深深的看了近在咫尺的贺之年一眼。这一眼的情绪，她自己都无法说明。
说完，唐甜不再等贺之年反应，径直走上了楼，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贺之年没有伸手去拦，只是看着她的背影出神。
不知过了多久，唐甜提着行李下楼，他才缓缓出声：“别走。”唐甜脚步一顿，却并没有回头。
“别走，你难道不爱我吗？”
贺之年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唐甜却突然很想笑。
她摇了摇头，背对着贺之年：“如果你不愿意离婚，那我们就这样拖着，反正我没有办法和你继续生活下去哪怕一秒了。贺之年，你说的对，你是疯子，那我是什么？我现在疯够了，放过我吧。”
说完，唐甜毫不留恋的走出了别墅。
月光并不亮，唐甜拉着行李走在路边，她走的踉跄，贺之年也并没有跟出来。
翌日，公司。
贺之年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脑海中响起了昨天晚上唐甜说的话那一字一句犹如利刃，深深的刻在了他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