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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来都是这幅冷冰冰的模样，换做以前许巍这时候一定要嘲讽他两句口是心非。
可是现在许巍却只是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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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觉告诉他，接下来要发生不好的事。
“就算是她真的死了，你也不在意？”
许巍的声音不像是在开玩笑。
程隽闻言，心尖狠狠的颤了一下，下一秒嘴角却挂起了一个不屑的笑：“她死了最好，我有多烦她你又不是不知道。”
许巍眸色暗了暗，他抬手打开了自己带来的牛皮纸袋。
程隽下意识的看了过去，几乎是瞬间，手中的玻璃杯落地。
——“啪！”
玻璃碎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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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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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想告诉自己，这是假的，这是许巍给自己开的玩笑。
可无论是许巍严肃的神色，还是死亡证明上的公章，都说明着一件事。
这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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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忽然闯进来的那个女人，我觉得有些古怪，后来你和我说要查，我索性出了夜色就吩咐人去办了，然后发现了这个。”
“秦苒患有脑瘤，一直都有，症状初期体现在患者的记忆衰退。随着时间推移，如果没有及时治疗，就会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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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衰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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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忘了，对不起……”
“忘记了，下次不会了。”
还有那些事无巨细的便利贴。
他想起之前他是如何嘲讽秦苒的：“结婚七年，忘了七年，你到底记得什么？”
胸腔之中翻涌而上一阵疼痛，这阵疼痛扼住了程隽的喉。
他努力沉了沉心，看向摆放在茶几上的死亡证明。
那A4纸张锋利的边缘就像是一把利刃，直直的【创建和谐家园】了程隽的心脏。
二人之间陷入了一阵冗长的寂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许巍终于开口。
“程隽，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活着的人还是要好好的活着，你最近状态实在是太糟糕，现在事情已经查清楚了，往前走吧。”
“人死不能复生，再加上你之前本来也就不喜欢她，现在这样了，对你来说也不算太坏吧？”
或许是因为程隽的神色太过吓人，许巍的声音带着浓重的试探意味。
他想要轻描淡写的在好友心中揭开这页，可是程隽就像是没有听见一般。
许巍见状，张了张唇瓣还想再说些什么，却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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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为什么，自己的心会这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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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许巍只好起身走出了别墅。
客厅内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
程隽缓缓蹲下身子，抬手捡起了刚刚摔在地上的水杯。
锋利的玻璃碎片划伤了手掌，殷红的鲜血涌出，他却好似感知不到痛一般。
……
三日后。
程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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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合眼，手上的伤没有经过处理，结了一层薄薄的血痂。
就在这时，办公室门被人叩响。
下一秒，助理走了进来。
他瞧着程隽面色不虞，语调小心翼翼又透着担忧：“程总，您已经三天没有回去了，要不要去休息室睡一觉？”
助理小刘的声音不大，却回荡在了空旷的办公室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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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刘上前将手中的餐盒放在了桌上：“程总，您不能把身子熬坏啊，吃点东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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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小刘一愣，声音有些发颤：“程总，夫人已经走了，我们应该向前看。”
程隽微阖双眸，眸底升起一丝怒意，他抬手将餐盒扫落，声音沙哑。
“她死……我不信！”
第十四章
夜幕降临。
夜色透过落地窗侵袭了办公室内的角角落落，只有电脑屏幕还散发着昏暗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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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耐的抬手扯了扯领带，胸腔之中涌上的烦闷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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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她联合着那个叫唐可的女人骗自己，都是些不入流的手段！
想到这里，程隽抬手拨通了内线：“帮我调查一个叫做唐可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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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江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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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旷的大厅里安静的可怖，他抬手按亮了灯，快步在沙发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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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安静的躺在地上，旁边是带着干涸血渍的玻璃碎片。
手上还未痊愈的伤口在此刻忽然隐隐作痛，程隽眸色一暗，起身回到了房间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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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语调低沉，看着空荡荡的房间自言自语：“反正你这么爱装死，我就成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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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了，程隽像是又想起了什么一般，转身回到客厅捡起了那张死亡证明扔进了火堆。
火苗一瞬窜高，浓烟滚滚。
高温烘的程隽几乎快要睁不开眼，可他却只是直直的站在那里，像是感知不到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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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熟悉的男声从背后响起，许巍冲上前将程隽从后院带回了客厅。
他看着眼前的燃烧的杂物，满是不解：“你这是干什么？！”
那火势不大，不多时便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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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巍的声音有些着急，他的举动未免有些太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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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巍见他终于回应自己，眸色沉了沉：“我听你助理说你这几天都没合眼，过来看看你死了没！”
他只希望自己的好友不要进行这种自毁，趁早接受秦苒离世的事实。
可程隽怎么可能听劝，他冷冷瞥了一眼许巍：“你没别的事干了？”
许巍见状，叹了口气：“你要是心里不痛快就和我说，我们出去喝一杯，也比你放火烧自己家来的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