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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买点心吗?都是新鲜的。”一个声音突然朝她吆喝。
沈云卿停下脚步,目光却被摊子后的一家三口吸引。
父亲能干,母亲慈爱,孩子可爱……曾几何时,她也憧憬这般幸福的场景。
可现在却只剩下苦涩。
这时,一声脆生生的孩童声音激得沈云卿回了神。
“爹爹,我要抱抱!”
沈云卿忍不住循声望去。
却只见,不远处,叶非墨温柔的将身畔的孩子抱起。
第六章 当做自己的孩子
沈云卿大脑一片空白。
她眼睁睁的望着,望着叶非墨将孩子递给楚然……
望着他们说笑……
望着他们一家三口,渐行渐远。
沈云卿看着那背影,一瞬间,只觉天崩地裂。
她忽然明白了什么。
难怪她七年未为他孕育子嗣,他都不曾怪罪。
原来,他早已不稀罕自己给他生孩子了。
晚上,叶非墨回府时,屋内一片漆黑,沈云卿已经睡了。
他有些诧异,这是沈云卿第一次没有等他。
没多想,叶非墨合衣躺下。
黑暗中,沈云卿却缓缓睁开了双眼。
她望着身侧的男人,心口紧攥着,酸涩无比。
睁着眼到了天明,第二日,又闭上眼等着叶非墨离开。
既不想说,又不想问,悲哀至此。
天色大亮,素霜催促着沈云卿去看张神医,沈云卿这才起身。
医馆。
张神医向沈云卿见礼后道:“郡主,我翻阅古籍,正在查找治疗你的方法。”
沈云卿声音低沉:“神医,我不想再治了,往后你不必再费心了。”
说完,不顾其诧异神色起身离去。
走到医馆门口,沈云卿却看见了楚然,她还牵着昨夜那个孩子。
沈云卿一怔,楚然上前道:“郡主,我们又见面了。”
沈云卿收敛心神,冷声开口:“你有什么话便直说。”
楚然勾唇一笑,直接摊牌:“那日我见到郡主,便知有些事瞒不住,四年前,我并未随家族流放,而是留在京城,这四年,我一直都和瑾哥在一起。”
沈云卿虽然早有揣测,却还是不可抑制的心中刺痛。
“知道我为何要来看大夫吗?”
楚然得意地摸着肚子,身上好似散发着一层柔光:“因为我腹中又有了瑾哥的骨肉。”
沈云卿藏在袖子底下的手攥紧,用尽全力才能维持仪态。
“你想要进门?”
“郡主,我不想当妾。”楚然嘴角挂着一抹炫耀的笑,“瑾哥自始至终爱的是我,就算不入府,我们也是一家人。”
话落,沈云卿脸色骤白。
……
沈云卿失魂落魄的回到府中,又想起了楚然的话。
叶非墨在外有妻有子,他们是一家人。
纵使自己是叶非墨明媒正娶的妻子,却生生成多了多余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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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的一声!
门被推开,叶非墨气势汹汹的来到她面前。
不等她开口,叶非墨便开口质问:“那女子是你安排的?”
“什么女子?”沈云卿不明所以。
“那两个侍妾。”叶非墨表情冷到极致,“我已问过母亲,是你安排的人,你还想装傻?”
沈云卿明白过来。
想说些什么,又觉无话可说。
叶非墨见此,冷笑一声:“是我看错你了,你倒是大度得很。”
这话如刀子一般戳进沈云卿心里。
她怔然问道:“你是不想要妾室,还是想要的另有其人?”
沈云卿便见叶非墨眼神骤然冰冷。
她心口发寒,再忍不住质问:“我见到楚然了,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叶非墨一愣。
沉默半刻,他冷冷道:“她的事你别管。”
话中之意,不言而喻。
沈云卿看着他冷硬的侧脸,整个人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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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安院。
两人行礼后。
叶老夫人一改常态,笑意盈盈道:“瑾儿,你隐瞒得真好,原来我叶家早就延续了血脉。”
沈云卿忽的看向叶非墨。
两人四目相对,沈云卿眼里盛满了绝望。
“我已经接我的孙儿接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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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卿呼吸一窒。
叶老夫人威严地望向沈云卿:“你既生不了,孩子就记在你名下。”
那孩子抬头看着沈云卿,怯生生地喊了一句:“娘。”
第七章 长生殿
沈云卿袍子里的手骤然攥紧,锋利的指甲嵌进掌心,痛进心里。
她沉默着,不肯开口。
叶老夫人见此,将茶杯猛地一撂:“你还不应?!”
沈云卿转眸看向叶非墨,目光悲戚。
却见叶非墨眉头紧蹙,不容置疑开口:“母亲,把孩子送回去。”
叶老夫人脸上的笑意一僵:“这可是你的血脉。”
叶非墨只冷冷道:“孩子有生母,我不能让他们母子分离。”
叶老夫人沉下脸来,指着沈云卿:“那她不能生,你就一直没有嫡子吗?”
叶非墨用一贯寡淡的语气道:“母亲,只要是我的孩子,生母是谁,重要吗?”
说完,他便朝那孩子招手道:“过来。”
孩子忙朝叶非墨跑来,他抱起孩子便离开了泰安院。
一字字一句句。
叫沈云卿如至冰窟。
叶老夫人痛心疾首,只能将怒火都发泄在沈云卿身上。
指着她就破口大骂道:“你不能生算了,就连男人也留不住!若你识相,就自己滚吧!”
她说完就挥袖离开。
沈云卿死死的咬着下唇,惨白脸上咬出一道血痕。
这夜,叶非墨没有再回房。
第二日。
是沈云卿父王忌日,她早早打点一切,到了皇觉寺。
因当年父王惹怒圣上,所以死后甚至没入宗庙祭祀,沈云卿只能在皇觉寺里为他立下长生牌。
长生殿,灯火通明,檀香冉冉。
沈云卿轻车熟路来到荣王长生牌位前,用帕子轻轻擦拭。
“爹,您在那边还好吗?”
屋内一片寂静,从殿外吹来一片风,像是在回应着她。
沈云卿眼尾微微泛红:“爹,您说,像您和娘亲那样的夫妻感情,是不是世间少有。”
和叶非墨的往事一幕幕浮现在她脑海。
心中堆积的无力和委屈不甘,在这一刻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