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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到门口，一身寒意的叶非墨迎面走来。
沈云卿愣了愣，绕过他便要离开。
叶非墨面色微沉，抓住她的手将她带进屋，不容置疑道：“今夜，一人都不能少。”
第十九章
屋内的两人脸色一僵。
可叶老夫人很快便恢复寻常，拍了拍身旁空着的位置道：“瑾儿，来坐。”
叶老夫人指的位置便是她和楚然中间的位置。
沈云卿听见此言，站在原地不再挣扎，只冷眼看着叶非墨。
其中嘲讽如冰刺般。
叶非墨却不放手，冷声质问楚然：“你为何会在这里？”
然而楚然还未回答，叶老夫人便摸瑾儿的脸，维护道：“是我让她们来的，我可舍不得我的孙儿孤零零过年。”
叶非墨冷厉的视线看向楚然。
楚然对上他的视线，心中一凛，可随即便有恃无恐。
叶非墨眼神更沉。
他一言不发，拉着沈云卿坐到了另一边，两人紧挨着。
楚然和叶老夫人脸上的笑都僵了僵。
叶老夫人给楚然使了个眼色，她便起身出去了。
沈云卿没想到叶非墨会这样做，忍不住偷偷的看着他冷峻的侧脸，将心底的涟漪压下。
她告诫自己，这只是自己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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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然走上前，站在沈云卿和叶非墨中间，端了一道菜放到他面前，婉约道：“瑾哥，这是我特意为你做的松鼠桂鱼。”
“瑾哥，还记得吗？当初我最爱吃这道菜，你也说定要尝尝是什么味道，吃过后，便爱上了。”
沈云卿心中闷闷的，她记得叶非墨爱吃这道菜，却没想到原来是这个原因。
楚然嘴角擒笑，为叶非墨夹了一块鱼放进他的碗里，继续道：“当初瑾哥不爱上学堂，经常被伯父责罚，每次你一被罚，我便偷偷带食物给你……”
沈云卿听着，心越来越涩，想不在意却忍不住想知道从前的叶非墨是怎样的。
原来，状元郎，年少时不爱读书。
原来，他受罚时，是楚然陪着他。
难怪叶非墨会对楚然念念不忘。
那样的叶非墨是她全然无法触碰到的存在。
沈云卿心中不是滋味。
她紧了紧手，想将这些情绪抛开。
叶非墨沉默着，目光在堂上老夫人和楚然身上划过。
楚然悄悄的用眼神示意瑾儿。
瑾儿立刻笑着道：“爹爹，我也最爱吃娘亲做的鱼鱼了。”
叶非墨看了瑾儿一眼，便拿起筷子，尝了一口。
楚然见状，心底得意。
转身离去时，在无人看见的地方，挑衅的朝沈云卿一笑。
那抹笑，深深的刺进沈云卿的眼底。
她垂下眼帘，没再看身边的男人一眼。
这段年夜饭，沈云卿吃得索然无味。
吃完，沈云卿走在前面，回到畅映阁。
叶非墨跟在身后，眼见她越走越快，伸手，一把拉住了她。
沈云卿手挣了挣，却没有挣开。
她只好放弃，冷声道：“大人这是何意？”
叶非墨却倏然将她的手抓得更紧了，逼近她，眼底幽深：“你忘记了要如何称呼自己的夫叶吗？”
沈云卿一顿，想起了上次被他困在榻上，逼迫喊“夫叶”的场面，心底窘迫。
叶非墨见状，眼神微暗，放开她的手，走到桌旁坐下。
他指尖轻扣着桌面，薄唇轻启：“我想吃你亲手做的饺子。”
第二十章
沈云卿面色微变，颇为不甘愿的开口。
“怎么，大……你今夜没吃饱？”
叶非墨语气轻柔：“夫人不想做吗？”
沈云卿僵持一刻，心里百种情绪纠缠，良久才道：“您的吩咐，我自然会做。”
说完，便带着素霜走了出去。
屋内，只留下叶非墨一个。
叶非墨等了一会，没见到沈云卿，反倒是云二匆匆进来，禀告道：“大人，那件事情有线索了。”
叶非墨眉眼一沉：“你先下去。”
云二不明白为什么他会犹豫，想起曾经荣王封地的情况，便催促：“大人，不能再耽误了。”
叶非墨的手攥紧了拳，脸黑如墨，最终还是迈步离开。
等到沈云卿端着饺子回来时，叶非墨已经不在了。
屋内空荡，她把饺子放在桌上，嘴角勾起一个无声嗤笑。
此时。
叶非墨已经驾马到了城外。
今夜的月光格外的圆。
叶非墨停下，回身望着京城首辅府的方向。
当年荣王之事终于有了进展，他需得亲自去一趟。
希望今年能与她一同过元宵。
往年，他总是错过，希望今宵不会。
元宵前夕。
叶老夫人举办了一场容会，邀请了许多京城官家大夫人。
其中便有她的妹妹，柳国公老夫人。
众位夫人齐聚一堂。
叶老夫人和国公夫人坐在最上首。
“姐姐，好久不见。”
“二妹，近日看你越来越精神了。”
姐妹两互夸了两句。
国公夫人往厅内瞧了瞧，忽地“咦”了一声：“你儿媳呢？”
叶老夫人神色一敛，解释一句：“她近日身体有些不适，不宜见客，不过今日这么重要的场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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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消片刻，沈云卿便来到了前厅。
她穿着一席素色衣衫，衬得她面色有些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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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卿见了礼，施施然站在中间，所有夫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她身上。
众人谈笑风生，叶老夫人任由沈云卿站在那里。
沈云卿不卑不亢，仿佛很习惯这样的场面。
她这样，反倒让叶老夫人下不来台。
叶老夫人道：“各位，老身请了戏班，各位夫人请移步。”
一行人来到熙言阁。
沈云卿正要坐，便听叶老夫人道：“我儿媳一向恭顺，让她给大家看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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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霜知老夫人是刻意折辱，心疼主子，便要上前接过茶壶。
沈云卿不着痕迹的拦住她：“无碍。”
说完，接过茶壶，一一为众人斟茶。
老夫人休不掉她，便将厌恶化为明面上的折辱了。
沈云卿表情淡然，看不出她喜怒。
“虽然是郡主，却也早已被皇上厌弃，这杯茶，我们当得起。”
“这么些年，也没生出一儿半女，难怪老夫人看她不顺眼。”
几位夫人低声议论，只觉得扬眉吐气。
想当年，她们都无比羡慕沈云卿，她不止是尊贵的郡主，更是嫁得如意郎叶，夫叶位高权重。
只是七年过去了，她却一脸病态，无子嗣，又遭婆家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