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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欠我一个恩情
上允公主这么一说,荣嬉才发现不知何时,楼寒已经从大殿的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只见他穿着一件大红色的喜服,而未来的庄主夫人竟然不是由天山庄的下人搀扶出来的,而是被楼寒给亲自抱出来的。
天山庄坐落在天山之上,终年的气温都十分的低,时常会下起白白凯雪。故而,荣嬉注意到庄主夫人身上的喜服好像特别的厚。
“真是没有想到,平常不苟言笑的师叔,竟然还有这么柔情的一面。”上允公主惊讶的看着楼寒。
也是,平常楼寒都是高高在上的,何尝在他们面前这么轻易的抱过一个女子。
“说起来,这未来的庄主夫人到底叫什么,从哪里来,本公主都不知道呢。”上允有些郁闷的说道。
总是庄主夫人庄主夫人的称呼,她都不知道那新娘子姓什么。
荣嬉眯起眼睛,坐在礼官的垂手下方处。她拿起桌子上面的酒杯,目光却一直落在楼寒和那未来的师母身上。师母的身上穿着一件大红色喜服,喜服的裙摆很大,长长的拖在地上。且喜服之上绣着许多的大红色的牡丹花朵,看起来艳丽非常,宛如一朵真正盛开的牡丹花一般。就连喜服的衣领之上也绣了栩栩如生的凤凰,仿佛随时都会从衣袖之中飞出来一般。
“这喜服真美啊。”边上的上允公主忍不住赞叹道。
即使她身为皇族的公主,可是天山庄有些东西的稀奇程度仍旧是她从来都没有见过的。比如说,眼前的这件喜服,她就从来没有看过这么华丽雍容的喜服,就连皇后身上的凤冠霞帔也没有这么美丽。
荣嬉眼眸闪了闪,没有说话。
上允见她神色淡淡,不理会自己,忍不住道:“你一定没有看过这么好的东西吧,哼,瞧你看都呆了。”
“我不是看喜服看呆了,而是看新娘子看呆了。”荣嬉不想和对方争辩,不冷不热的说道。
上允公主顿时冷哼了一声,说道:“明明连新人的脸都看不见,还敢说自己看待了。”
她本来是无心一说,可是荣嬉却觉得脑中忽然闪过一丝奇异的感觉。她从小就受祖父的影响,但凡是不合理的东西必定会推测一二。
眼下这场面实在是太奇怪了。
明明是新婚当天,可是新娘子竟然着了风寒。师父可是不出世的神医,何故没有办法让师娘醒来,暂时先拜堂呢?
就算是师父舍不得师娘劳累,想要亲自将师娘抱过来,可这么热闹的场面,鼓瑟吹笙,宾客齐至,为何师父怀中的人却如此的安静?
安静到,到现在,荣嬉都没有听过对方说话,也没有见过对方的真面容。甚至是此刻拜堂成亲的时候,对方也是裹得严严实实的,浑身上下没有透出一点点的风。
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荣嬉正皱眉想着,楼寒已经抱着新娘子走到了大厅的中间,而后径直踏上了台阶,将新娘子放在软榻上面,轻轻的靠在自己的身上,道:“内人的身体多有不适,恐怕无法举行婚礼的仪式两人,众位并可不必拘礼,只管吃喝便是。今日在下大婚,多谢众位前来参加。”
“庄主夫人身体要紧。”
“是啊是啊,这些繁文缛节,不必在乎。”
下面的人都是有求于天山庄的,此刻自然不敢说出什么不服气的话出来,一个个开口说出来都是体谅楼寒的话。
楼寒笑着点了点头,道:“今日我与夫人大婚,众位都是见证人,还请痛快畅饮。”
说着,殿内想起了丝竹之声,一坛一坛的美酒也被接二连三的抬了上来。
天上庄的酒,都是药酒,据说喝上一口就可以延年益寿。
众人眼睛放光,十分兴奋。
荣嬉却没有去动那酒,想起上次喝果酒喝醉的事情,她心有余悸。这幅身子就连果酒都会喝醉,更别提眼下真正的烈酒了。
而且,此刻她也无心喝酒,她倒是对坐在软榻上面的师母更加感兴趣一点。
“你有心事?”陈柒坐到她身边,轻轻一笑问道。
“没有。”荣嬉摇了摇头,忽而问道:“你上次问我觉不觉得庄主夫人奇怪,是什么意思?”
陈柒一愣,目光闪了闪,而后说道:“上次我只是随口一说,怎么你还当真了?”
“真的是随口一说?”荣嬉皱眉,定定的看着陈柒,眼神之中的笑意十分狡黠:“你在说谎,你这人可不擅长说谎,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事情?”
“那倒也不是。”陈柒咳嗽了一声,借着喝酒掩饰自己的不自然,顺口问道:“上次我不是已经问过你了吗?可有觉得这庄主夫人有什么不对劲,你当时都不放在心上,怎么现在想起来要问了?”
“我只是觉得很奇怪,”荣嬉皱眉道:“为何师父不让我见师娘,为何每次我去,师娘都在睡觉。就连这大婚之日,师娘也是沉沉的睡着……我在想,师娘的身体会不会十分不好啊?”
“有可能。”没想到陈柒不但没有反驳她,竟然一本正经的点头说是。
“看你的神情,似乎知道些什么。”荣嬉目光锐利一下子就看出了陈柒好似有所隐瞒。
“好吧,”陈柒见对方一直看着自己,心虚的放下了酒杯,拂袖说道:“左右不是什么大事,我就告诉你好了。”
“你说。”荣嬉连忙将耳朵凑了过去,一副乖乖听八卦的样子。
“你可知道,我与楼寒早在从前就认识?”
“啊?”
“啊什么啊?”陈柒见她一副呆愣模样,伸出手来,敲了敲对方的脑门说道:“我母亲曾经于楼寒有恩,故而此次我才会来天山庄求医。有这个恩情,楼寒一定会救我。”
荣嬉恍然大悟,有些始料未及,没有想到陈柒竟然还和天山庄有这等渊源。
“那你所说的,和庄主夫人有什么关系?”她眨了眨眼睛,觉得对方有些没有说到点子上面。
“你别着急,听我慢慢说来,在我小的时候,楼寒曾经不远千里去到陈国,向我母亲借了一样东西。”陈柒叹道:“那是母亲家中的传家宝物。”
“哦?”师父竟然会向陈柒母亲借东西?
像是师父这种地位,生白骨活死人,还有什么事情是办不到的?想必那样东西一定十分珍贵!
“是什么东西?”她忍不住问道。
第129章 像个死人
第129章 像个死人
“是……”陈柒慢悠悠的开口,正要说话,上允公主忽然挤了过来,道:“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
看着上允公主一脸天真的模样,陈柒立马闭上了嘴巴,悄悄的端起了酒杯。
“怎么我一过来,你们就不说话了!”上允公主瞪了一眼陈柒,有些恼怒的说道:“本公主命令你说话!”
“你要命令我说话?”陈柒抬起头来,无语的看着对方,眼神宛如在看一个【创建和谐家园】。
大齐的皇帝都不敢命令他说话,一个小小的公主竟然敢这么跟自己讲话。
“你,你这是什么眼神?”上允公主被陈柒的眼神看的有点发虚,走到荣嬉那一边,悄悄说道:“我们上去看看新娘子。”
“怎么?”荣嬉抬起头,问道:“公主什么时候对新娘子感兴趣了?”
“本公主想要过去看看不行嘛,你陪我一起过去!”师叔对她向来不冷不热的,要是让她一个人过去,她可是万万不敢的。
说着,她硬是将荣嬉从位置上面给拽了起来。
荣嬉本来不想过去,可奈何上允公主看起来人小小个的,可是力气竟然出奇的大,轻而易举的就将她给拉了起来,而后拖着她走到楼寒的面前。
“师叔,”上允公主行了一个礼,笑着问道:“方才荣嬉问我,师叔打算什么时候替天山莲蕊找有缘人啊?”
荣嬉:“……”她什么时候问过这样的话?
拜托,你好歹也是个公主,说谎话不脸红真的好吗?
那怪她说上允公主怎么会突然对喜服感兴趣了,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自己想问自己问就是了,为何拿她来当挡箭牌?
“公主……”荣嬉一脸黑。
“我已经替你问了。”上允公主转过头来,得意的看着她,故意当着楼寒的面问道:“只不过,天山莲蕊也是你能够肖想的吗,就算是你知道了,也没有什么用。”
真是个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女人。
“你想要天山莲蕊?”楼寒淡淡的目光落在了荣嬉身上,声音之中没有什么起伏的说道:“等一会,本座就是将天山莲蕊给请出来。”
“真的?”上允顿时激动。
荣嬉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不想跟他们纠缠下去,转身就想要走开。可是上允却忽然伸出手,抓住了她的袖子,没有想到用力过猛,竟然将袖子给扯破了,荣嬉也因为拉扯,脚下不稳,一下子往软榻上面的新娘子扑了过去。
不好!
她心中暗暗一惊,想要扶住边上的扶手支撑自己的身子。可是,还是猝不及防的扑到了新娘的身上。
好冷!
新娘子的身上的温度竟然如同寒冰一般,她下意识的打了个冷颤,还未反应过来,便已经觉得一道劲风从背心处袭来,直接将她凌空抓起,而后狠狠的摔到了地上。
“噗。”一口鲜血,自荣嬉的嘴巴里面吐了出来。
事情发生的太快了,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只看见荣嬉上去和楼寒说话,不小心冲撞了庄主夫人,眨眼睛就被楼寒气愤的摔了出去。
而后楼寒一脸紧张的来到了新娘的身边,将新娘从软榻上面扶起来,温柔的问道:“你没事吧?”
新娘子没有回应,软软的倒在了楼寒的身上,楼寒神色陡然一紧,伸手搭上了对方的手腕。
边上的上允则是被惊呆了,根本不敢说话,恨不得将自己的存在感缩小到没有。
荣嬉咳嗽了一声,擦了擦嘴角的血,整个人被那一掌打的晕晕乎乎的。陈柒从位置上面快步的走了过来,将她搂进怀中,紧张问道:“你没事吧?怎么样,还好吗?”
见到荣嬉嘴角的鲜血之后,他的神色一沉,眼眸之中有一丝狠厉一闪而过。
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也不能够这样糟践自己的【创建和谐家园】啊!
“庄主,你这是什么意思?”陈柒将荣嬉扶起来,脸色有些阴沉的问道。
而上面的楼寒就像是没有听见陈柒的问话一般,依旧在查看新娘子的情况,就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给陈柒一个。
“算了,先带我出去。”心口血气翻涌,可是荣嬉更加惊讶的是,自己方才所感觉到的。她方才那所触及的,根本就不是一个真正的人的体温。
难怪师父一直不让师娘出现在大家的面前,难怪一直不肯让她看见师娘,或许……
荣嬉动了动唇,见陈柒依旧盯着楼寒,只能伸出手来,抓住对方的手腕小声的哀求道:“拜托你了,我没事,这点小伤我自己可以处理。”
陈柒咬牙,见那些宾客纷纷看过来,指指点点,只能够先带着荣嬉离开。
回到荣嬉的住所之后,陈柒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在了床上,见她面色苍白,忽然嘲讽了一句:“你真的是楼寒的徒弟,确定不是骗人的吗?”
荣嬉知道对方的意思,笑了笑道:“千真万确。”
“我才不信。”陈柒嗤笑了一声,荣嬉躺在床上,心口难受的厉害,她伸出手来指了指梳妆台那边道:“那里有个药箱子,你帮我拿出来。”
陈柒见她如此虚弱,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认命的走过去,将药箱子找出来,放在了荣嬉的面前,说道:“你若真的是你师父的徒弟啊,那也一定是最不受宠的那一个。”
荣嬉的手一顿,随即开了药箱子,将里面的伤药拿了出来。
“你说的不错,师父确实一直以来都不喜欢我。”
虽然不知道当初楼寒为什么会收自己为徒,可是这么多年,她却一直知道,师父对她好像存有偏见。
在外人看来,师父将什么东西都传授给了她,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和师父在一起的时候,对方从来没有真心的对自己笑过。甚至,自己曾经从楼寒的脸上看见了厌恶。
随着自己年纪越大,那种厌恶就越来越明显起来。
荣嬉曾经一直好奇是因为什么,她甚至经常告诉自己,这只是自己的错觉。可是今天,楼寒打她的时候,她清清楚楚的看见了对方眼中的恨意。
那么明显的恨意,她不会感觉不到,楼寒为什么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