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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小彩这样一说,顾若姝只感到浑身疲惫,想到明日还要去国子监,闭了眼就安稳的睡了过去。
许是因为睡得安稳,顾若姝醒来时早已错过国子监上课的时辰。
不过好在国子监的路程不远,顾若姝赶到时只错过了第一堂课,夫子见她来了,便点着头让她落座然后示意休息了。
顾若姝刚寻个位置坐下,便听到身后有人阴阳怪气的说道,“顾宁宁,这就是你姐姐吗?比你身材好多了,不过为什么要带着面纱是丑的不可见人吗哈哈哈”
“陆韦泽!你是想死吗?”那男生话音刚落,不知道从哪里钻出的人,一拳猛的砸向那男生,顾若姝光是看着都觉得肉痛。
陆韦泽惨叫一声,声音都直颤抖:“姑奶奶,我的姑奶奶,我错了我对不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啊,快放手!”
压着他那女生抬起头,咧着嘴冲顾若姝一笑,姣好的面容透着一副憨厚,“对不起啊,我这弟弟脑子不好,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谁是你弟弟!你别以为你和我一个姓氏你就和我攀亲戚你、啊……”又是一声惨叫,陆玲珑尴尬的笑笑,“快道歉!”
顾若姝看着二人倒是活泼有趣的很,其他人人也并未觉得惊奇,想来二人这样已经见怪不怪了,顾若姝无奈的摇了摇头,坐在旁边无人的空座上,没过多久,那个女生又跑过来。
“你坐这吗?我坐你旁边耶,我叫陆玲珑,你呢?”
陆玲珑,陆将军?
怪不得如此,原来是陆家的女儿,想到陆家,顾若姝不由得惋惜,陆家功高盖主,顾家被灭后,下一个就是陆家,而陆家女儿本应贩卖为娼妓,却都不甘受辱皆自刎了,如此侠义却落得如此下场。
顾若姝不由得对她生出好感,淡淡的道;“顾若姝”
“嗯!你名字真好听,比什么宁宁好听多了!”话音刚落,便听到顾宁宁的咳嗽声,陆玲珑耸了耸肩,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第5章女德
她最讨厌顾宁宁这种官家之女惺惺作态的模样了,却不知为何对顾若姝没由来的好感,仿佛她身上那种淡然的气质,是在吸引她一样。
“宁宁你别在意,有些人啊,乌鸦还想和凤凰比?”,见陆玲珑说顾宁宁,同顾宁宁交好的倪紫晴也不甘示弱的回击。
陆玲珑蹭的站起来,指着倪紫晴喊道:“你说什么?你在说一遍?”
顾若姝看着陆玲珑气势汹汹的模样,有些【创建和谐家园】,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维护过她了。
“怎么了,我说错了吗?谁不知道顾家嫡女是一个丑女,怎么配和宁宁比,宁宁可是被誉为晋阳的第一美人!”那女生眼神得意的看着她二人,下巴仿佛要翘到天上去。
“倪紫晴,你别欺人太甚,说顾若姝丑,你亲眼看见过吗?”陆玲珑眯着眼,浑身散发出冰冷的气势,仿佛倪紫晴在说一句话,她就要冲上去咬人了。
倪紫晴见她这样,瘪了瘪嘴,以陆玲珑的性格,【创建和谐家园】的事她确实能做出来。
而她确实并未见过顾若姝的模样,只是大家都说顾若姝面容丑陋。
倪紫晴拉了拉顾宁宁的胳膊,想让她也说几句,顾宁宁刚要张口,便感到顾若姝的眼神若有若无的从她身上掠过,顾若姝那晚说过的话仿佛又响在她耳边。
我会让你求死都难。
“紫晴,别说了”,顾宁宁语气奄奄的,她是真的有些害怕了。
倪紫晴有些疑惑,她今日是怎么了,往日提起顾若姝,她可是最兴奋的。
“你们在吵什么?不准备功课!”
人还未到声音先到,走进来的人一身红衣,长发用一根银簪挽着,面色红润饱满,虽年近中年眉眼间却还是少女之姿。
众人见她,纷纷落座坐好,就连刚刚还自称谁都不怕的陆玲珑都正襟危坐。
见顾若姝一脸疑惑,陆玲珑无奈的趴在她耳边:“她呀是国子监最严厉的夫子,你别看她是个女人,拿起教条打的比谁都痛,我们都很怕她。”
“你刚刚不是说你谁都不怕吗?”,见她这样说,顾若姝忍不住打趣的问道。
陆玲珑作势要掐顾若姝,“哎呀!她不一样!”
“你们两个在嘀咕什么?!给我站起来!”严厉的声音伴随着教条敲在桌子上的声响,就连顾若姝的吓了一跳。
一个女人有如此气魄,又怎能甘心屈居于小小的国子监?
陆玲珑脸色煞白,嘴里嘀咕着你害死我了之类的话语,顾若姝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用唇形告诉她:她不会让她受罚的。
“先生,我家中有事今日才来听书,陆玲珑只是想告诉我国子监的情况,好让我能尽快的熟悉”,顾若姝不卑不亢,只是将事实加以美化如实相告,这样就算想找茬,也挑不出毛病来。
彤先生绕着顾若姝看了一圈,“你便是顾家嫡女顾若姝吧”
“是”顾若姝淡淡的回道。
“听闻你已与三皇子有了婚配,既然能嫁进皇家,想必女德你早已铭记如心,那你现在便将女德后两卷背诵给大家听一下好了”
女德?
顾若姝心里冷笑,上一世的她在这个年纪连书都没有读过,又谈何背诵女德,后来这女德还是为了嫁给顾承安而学,因人人说她粗鄙,于是她便将女德牢记于心。
她嘲讽一笑,不过是背诵,就算让她倒背,对如今的她也并不是难事。
见顾若姝沉默,倪紫晴语气不善的说道:“彤夫子,你就别为难她了,她呀,怕是连女德是什么都不知道。”
说完与顾宁宁对视一笑,顾宁宁眼神中满满的不屑,在府中时她虽极少与顾若姝碰面,但却敢信誓旦旦的说,顾若姝怕是连书是什么都不知道,她倒要看看,顾若姝今日是怎么丢脸的。
“你闭嘴吧你!”
陆玲珑担忧的看着顾若姝,这不是为难人吗?女德她们都还未学完呢,更别提背诵了。
“彤夫子。”路玲珑刚要张口,便听见顾若姝背诵得声音。
面纱下的她虽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但是目光是那么冷静,背诵女德的语气是那么坚定自信,流畅的仿佛让人以为她在照着书读,每个人都愣住,就连彤夫子的目光中也流露出欣赏之色。
只片刻,顾若姝便将两篇背完,中间没有一丝停顿。
如果说传言中的顾若姝是目不识丁的【创建和谐家园】,那今日的顾若姝算是彻底打破了流言蜚语,堵住了那些人的嘴。
顾宁宁还未回过神来,这怎么可能,顾若姝连书都未曾读过,又怎么会背诵女德,难道,一个人真的可以一夜之间不论是气质,知识,性情,甚至整个人,都发生变化和之前不同了吗?
她死死的咬住嘴唇,不,她不信,曾经那个跪在地下只能仰视她的丑女人,竟变得如此光彩照人。
她不信!
陆玲珑笑眯眯的贴着顾若姝的耳朵赞叹的道:“你也太厉害了吧!”
顾若姝有些无奈,陆家之女还真是好性情。
“背的不错”,彤夫子语气明显的温和了许多,她只是想试探一下顾若姝,毕竟是要嫁入皇家的女子,若是真如流言那般不堪,着实是丢了皇家的脸面,她也未曾想顾若姝能背的如此流利,看来流言蜚语不可信。
“夫子,女德虽重,世间女子却不应该被其拘束住,女人应该是自由自在的,而不是被囚禁在笼中的金丝雀,您觉得呢?”顾若姝紧盯着彤夫子的神情,果然彤夫子一怔,眼神里似乎有光,看着顾若姝连连点头。
“好好好!”连说三句好之后,拍了拍顾若姝的肩膀,但是现在任谁都能看出,彤夫子看向顾若姝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果然,她没有猜错,在上一世的记忆中,朝中曾破例收了一名女官,脾气暴躁,喜穿红衣为人正直,对朝中的见解也是独到,现在看这彤夫子的反应,想来是她没错了,若是能为她所用,那将是她最强大的助力,她一定要想办法,让彤夫子为她所用。
第6章国宴(一)
一天的国子监上完并不好受,顾若姝只感觉浑身都酸痛无比。
倒是陆玲珑依旧活泼,蹦蹦跳跳的跟在她身边,在她们身后的远远跟着的还有一直同陆玲珑吵闹的陆韦泽。
“若姝,你真是太厉害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把女德都背下来的”,陆玲珑说着有些沮丧的低了低头,“要是我也能都背下来我就不会被爹爹说了!”
顾若姝无奈的摇头,“背这做什么,你看我即使会背女德,在外不也是传我目不识丁吗?”
“我要是再看见有人说你,我定叫她们好看!”陆玲珑有些愤恨的挥了挥拳头,回头看着陆韦泽,喊:“弟弟,你说是不是啊”
“我说陆玲珑,你吹牛可不可以不要带上我。”陆韦泽的声音远远的传来,陆玲珑瘪了瘪嘴,难得安静的跟着顾若姝身边,似乎是像说什么。
顾若姝见她开口,便也没问,毕竟她现在已经谁也不再轻易相信了,更不会去帮助一个只见了一面的人,还有很多事等着她去做。
走出国子监,便看到小彩再一旁的马车边上候着,见顾若姝出来连忙跑到她身边。
一脸担忧的问:“小姐,二小姐有没有找你的麻烦?”
“放心吧,她没有。”,顾若姝语气沉静,想必顾宁宁现在的日子就够她烦忧了吧,府中落败的母子,想想都可怜。
顾若姝回头看了陆玲珑一眼,见她还没有要说的意思便踏进了马车。
马车摇摇晃晃,顾若姝看着不断掠过的景色,心里却平静不下来,算了算日子,还有半个月的时间,顾家被查出有谋反的日子就快到了。
也就是说她要在这段日子想出万全之策保顾家无忧。
只是她上一世的记忆里,她并不知道是谁将谋反证据放进顾家,会是顾宁宁吗?
可顾宁宁当时并未婚嫁,所以也要被一起受刑,还是她求得谢景衍这才饶了顾宁宁一命,以顾宁宁贪生怕死得性格,她定不会做这件事的,那么,会是谁呢?
顾若姝深思,脑海中不断地回顾着记忆,企图找到一丝蛛丝马迹。
“小姐,我们到了,老爷已经等小姐很久了。”,小彩的声音打断思绪,顾若姝摇了摇头,罢了,现在她的心乱的很,想来也是找不到疑点。
倒是爹爹等她做什么,是有什么事吗?
顾若姝疑惑的走进,饭桌上摆满了饭菜,坐在一旁的顾博文见她进来,满脸的笑意。
“姝儿,上国子监感觉还好吗?”
顾若姝点了点头,“挺好的,爹爹,有什么事吗?”
顾博文拉着顾若姝的手,慈爱的拍了拍,愧疚的道:“爹爹对不住你”
“爹爹,你对我很好”她也回握了握父亲的手,父亲的手比她的大很多,也粗糙很多。
顾若姝眼圈红了红,这是她第一次握父亲的手,感受到最真实的父爱。
但是她毕竟不是小孩,现在的她是经历家亡,背叛,看遍了生离死别人情世故的顾若姝,自然知道父亲有事要和她说。
“爹爹,有事的话你和女儿但说无妨”,顾若姝也不想装傻,毕竟父亲要她做的事,她都会尽力而为。
顾博文叹了一口气,看着顾若姝的眼神有些欣慰,不知道何时那个需要人照顾的女儿,如今却成熟的像个大人。
“明日,皇上设国宴,大臣们同子女都要去,姝儿,我知道宁宁有错,但是这个宴皇后点名要宁宁去。”说完,盯着顾若姝的神情,生怕她有一丝的不高兴。
顾若姝愣了愣,原是为了这事,她竟忘了皇帝曾在顾家被灭之前设过一次国宴,国宴十年一办,盛大无比所有的臣官随同儿女都要去,可上一世的她却被沈氏对外称得了天花,被留在府里。
见顾若姝不说话,顾博文忙道:“姝儿,你若是不愿,爹爹不管如何都不会让宁宁去的。”
“爹爹,我不会让你为难的,那事仅是二娘一人所做。”顾若姝淡淡的道,她虽不想让顾宁宁去,但却不愿让爹爹为难。
国宴不仅盛大,更是官家子女缔结联姻的大好场合,据说每一次的国宴,皇上都会钦点各位皇子的婚事,由着这事,官家女子们更是争着想去。
想着,顾若姝却突然一惊,紧接着脸上抑制不住的高兴,她清晰的记着,在这一次的国宴,皇帝突发旧疾,险些丧命,就连太医们都束手无策,最后还是一位偷偷混进来的民间医师妙手回春,这才保住了皇帝一命,因此皇帝也赦免了他混入国宴的死罪,更是赐他一块免死令。
若是,她能同那名医者一同救助皇上,那是否也会得到皇家令牌!
想到此,顾若姝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语气欢快,“爹爹,您先用膳女儿先退下了。”
话罢,没等顾博文说话,迈起步子就跑走了。
不管能不能成,她都要试试,这或许是救顾家最稳妥的一个法子,若是她能得到那块令牌,她就可以求皇上彻查真相,那样的话顾家也不会不明不白的被冤枉。
当下之际,是赶快准备好明日要用的药材,做好万全之策。顾若姝努力的平静自己的心情,回忆起上一世所学,很快的就写好了所需要的药方。
“小彩,你快些将这些药给我抓来,切记不要让别人发现”
拿过药方,小彩虽有疑惑,但是看小姐这般着急,不敢耽搁立刻就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