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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的沈家气氛很特殊,之前沈天桥回来都是欢聚一堂,满家都是喜气洋洋,可现如今任何地方都是死气沉沉的,沈白薇整天闷在房间里干着自己的事情。
即使和爷爷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两个人也碰不上面,沈白薇很想躲避现在这种情况。
她打电话给颜太太:“颜太太,很久没有拜访您了,今天下午我去找您去吧。”
“好啊白薇,咱们俩确实好久没见了,是该好好聚一聚,下午我让厨房准备你最喜欢吃的菜,记得一定要来哈。”颜夫人依旧是那么的亲切。
沈白薇想着躲出去也许爷爷慢慢想通了就不会这么决绝,她打定了主意,打了个招呼便跑出去了。
颜长安最近升了职,升官发财自然面上有光泽,整个人都神采奕奕的,沈白薇很适宜的恭喜他:“叔叔,我祝您以后步步高升。”
“还是白薇嘴甜,这小嘴就像抹了蜜似的。”颜太太笑着招呼沈白薇坐下,“最近怎么样啊?还有人欺负你吗?”颜太太听闻了许多事,却一直没有机会关心她。
本想着吃完饭再问,嘴上说的永远比心里想的快。
“我很好,伯母,就是想您了而已。”她担心颜太太误会自己是因为受到了欺负才来颜家寻求帮助的。
“那就好,多吃点菜,一会就凉了。”
沈白薇碗里已经堆成了小山,这时,一位佣人着急忙慌的跑进餐厅,看见沈白薇扑通一声便跪了下去。
“大小姐,您快回家看看老爷吧,老爷吐血了。”
“什么?”沈白薇立马站起身,手中的碗筷散落一地,她的头脑一片空白,手脚慌不择路的便要往外面走。
颜太太赶紧上前搀扶着:“我陪你去,白薇。”
沈白薇不说话,只是一直往前走着,颜太太感觉自己的手指温热,抬头一看,沈白薇已经是满脸泪光。
“快点,再快点!”沈白薇催促着司机开的更快些,心里焦躁不安,她预想了无数种场景,心中的愧疚无以复加。
第六十八章 卧病在床
路上栽满了银杏树,正值深秋,冷风瑟瑟,落下一片金黄,若是平时,沈白薇一定喜欢这幅锦图,可现在她的心里只有对爷爷的担心。
她坐在车里手止不住的发抖,浑身冒着寒气,眼泪似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的落下来,胸前的衣服落下一片泪痕。
颜太太攥紧了沈白薇冰凉的小手,她看着沈白薇这个模样心里也是着急万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说的再多也是没用的。
她心里也是思绪万分,沈家老爷的身子骨一向康健,这次怎么会突然吐血呢?就算年纪大了病痛找上门,也不可能以这种形式,其中一定是有隐情的。
她看了一眼沈白薇,心疼不已,多么好的小姑娘,善良大方,怎么总是遇见这种事情,上天真的不公平。
颜太太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蹙紧了眉头,她对沈白薇更像是一位母亲对女儿的关心,她是打心眼里喜爱她,更是心疼她,从小无父无母,命运多舛,不能再让她受这种苦。
车子开的飞快,路两旁的树叶被卷起,被尘土混合着翻卷至空中,一时间,漫天尘埃。
不一会,车子已经驶进沈家,车子稳稳停在院中。
还未完全停稳,沈白薇已经推门下去,车子停下的颠簸使她猝不及防跌坐在地上,大理石的地面坚硬无比,她的膝盖和手肘都被蹭破了皮,红肿的触目惊心。
她顾不上身体的疼痛,脑海里翻天的炫目,耳边听不到任何声音,她木然的看着颜太太,嘴里不断的呼喊:“爷爷,爷爷。”
沈白薇站起身就冲着沈天桥卧室跑去,只听到自己急促的喘息声,心脏隐约疼痛,她强忍着钻心的痛处一步步爬上楼梯:“爷爷,你别害怕,你等我。”
人越是伤心反而表现的越震惊,沈白薇想嚎啕大哭却发现自己的嗓子被堵住,摸了一把脸上的湿润,才发觉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颜太太心疼的只掉眼泪,默默地跟在她背后:“白薇,别着急。”家里面的佣人都是六神无主,像一群没头的苍蝇,仲鹤努力支撑着为沈家撑着场面。
他不能倒,小姐稚嫩,老爷年迈,若是再没有个人支撑沈家,那些有心的奸诈小人必定会借此机会骑到沈家头上拉屎撒尿。
老爷辛苦一生打下了一片江山,德高望重,就算病入膏肓也不能任由别人欺凌,这是在打他的脸!老爷待他不薄,就算粉身碎骨也要保全老爷的尊严。
仲鹤死死守住沈家,派人将沈家各个出门堵住,余留下一位佣人去给沈白薇报信,算算时间,小姐应该快到了。
正当他沉思时,房门被撞开,面色苍白的沈白薇跌跌撞撞跑向沈天桥床边,她脸上的汗珠将头发染湿了几缕贴在面颊上,原本【创建和谐家园】的脸蛋沾染了几分病色。
“小姐,你终于回来了。”仲鹤松了一口气,他一直在苦苦撑着,即使自诩为见过大场面的人,亲眼看见沈天桥吐血晕倒也让他有一瞬的手忙脚乱。
他一直在强装镇定,此刻看见了沈白薇就像找到了另外一根支撑沈家的柱子,心里有了安慰,他不是独自一人面对外面的豺狼虎豹,他还有小姐和他一起对抗。
沈白薇应了一声,仔细看着躺在床上的沈天桥,只不过几天没见,原本身康体健的爷爷就变成如今憔悴的模样,手掌肉眼可见的瘦削,眼眶深深的凹了进去,
嘴唇似干枯的树皮,沈白薇的精神一路上绷成一根弦,此刻这根弦断了,她再也忍不住趴在沈天桥身上痛苦起来。
她原本一直把沈天桥当做自己的依靠,有爷爷在时她什么都不怕,打心眼里有着底气,可事实摆在眼前她才认清楚,原来她一直依靠的爷爷也是脆弱无比。
可他一直用自己厚实的臂膀为她撑死一片天,任由自己疼爱的孙女折腾,可他也是个老人啊,也是需要陪伴和关爱的人。
沈白薇一下一下抚摸着爷爷花白的头发,这才发觉原来在睡着时她的爷爷会这么脆弱,他的脸上已经有了如树皮纵横一般的皱纹。
她就愣愣的呆在原地看着沈天桥。
突然想起一事,沈白薇连忙抓起沈天桥的手臂,轻取脉搏,过了几分钟,沈白薇扭头看向仲鹤:“仲叔,封锁沈家各个入口,将这几天爷爷碰过的所有东西全都给我拿过来。”
思考片刻,又接着说:“对了,再帮我去给陆铭堂报个信,我要查一些事情。”
“好。”
仲鹤颔首,立马转身下楼完成她的嘱咐。
沈家内外如兵荒马乱般人心惶惶,不少人都猜测着。
“老爷这是活不成了吧?不然怎么会是这架势。”
“你别乱说,咱们小姐医术高超一定会治好的。”
“我看不一定,你没看见老爷那脸色,依我看他已经回天乏术了,唉,咱们这么多人估计该散了吧。”
“要是散了我们可怎么办?这么宽宏大量的主家可是最难找了,整个帝都都找不到第二家!”
佣人们的闲话被风儿吹着散满了整个沈家,不少人都开始准备收拾行李了,原本钟鸣鼎食的沈家不免露出了颓势。
沈白薇自然顾不上这些,她一心一意的在空间里为沈天桥制药,她的鼻尖也沁出了汗珠,短短几个小时,她就像变了一个人。
最后一个亲人挣扎在生死边缘,无论是谁都会一夜之间突然改变,正如此时眼底一片黑暗的沈白薇,她墨黑的双眸流露出说不清的情绪,倔强的抿紧了嘴唇。
从空间出来后,她将爷爷慢慢扶了起来,将手中的药放在他的口中用一杯温水冲下。
突然,昏迷的沈天桥剧烈咳嗽起来,沈白薇连忙放下水杯为他一下一下的顺气,直至他呼吸平稳。
将爷爷放在床上,沈白薇的眼泪已经充满了眼眶:“这群该死的东西,爷爷对待她们不薄,她们却干出了这种混账事,爷爷都这么大年纪还要遭受卧病在床的苦痛,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第六十九章 第二个依靠
“白薇,吃点东西吧。”颜太太走进屋内,手里端着一盏描金的精致瓷碗,里面盛着厨房刚炖好的极品燕窝,沈白薇连续几个小时没有吃东西,颜太太很担心她的身体。
才十几岁的小姑娘,身体原本就瘦弱不堪还强撑着接下整个沈家,颜太太虽然想帮忙可说到底她也是个外人,不方便插手,只能看着沈白薇像个陀螺似的忙碌。
她的脸色更加苍白了,因为担心爷爷的身体没有胃口不吃饭,颜太太只好吩咐厨房炖了一碗燕窝亲自送给她。
“白薇,你多少吃一点,不然你的身体会支撑不住的。”颜太太轻声劝慰道。
“谢谢您,可我真的没有胃口,看着爷爷这样我就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我……”沈白薇低下头,一滴晶莹的泪珠悄然落下。
颜太太叹了一口气:“我当然理解你的心情,爷爷是你唯一的亲人也是对你最好的人,你担心他是对的,你是个孝顺的丫头,可你也要清楚自己的身体能不能撑到爷爷醒来。”
“爷爷,他是被人害的!”沈白薇猝不及防说出这句话,颜太太闻言立马环顾四周,确定没有人才重新看向沈白薇。
“白薇,在来的路上我心里就存了疑惑,老先生的病来的蹊跷,刚开始便吐血这不是一般的病痛,除非就是有人下毒。”颜太太说完又胆战心惊的往门口看了一眼。
沈白薇想一个人陪着爷爷所以已经提前把所有佣人赶了出去,整个房间只有她们两个人说话的声音。
“就是被人下毒导致,爷爷的脉象为麻促脉,脉象急促而凌乱而且间歇性停跳,心律严重失调,况且我之前询问爷爷的贴身佣人得知,爷爷这两天一直呕吐腹泻。”沈白薇开口解释。
“那,这是中了什么毒?你能解开吗?”颜太太听的担心,连忙问道。
“准确的来说这不算常规的毒药,算是药物中毒也就是洋地黄中毒但整件事情的疑点就在这里,我为爷爷把过脉,脉象搏动有力,根本就没有病,所以完全没有吃药的理由。”
沈白薇喝了一口水,接着开口:“洋地黄一般是治疗心血管疾病的,这种药物中毒轻者腹泻重者可取人性命,爷爷,是被歹人将药放在日常的饭食里,一步步毒害成这样的!”
颜太太听完整颗心都七上八下,久久不能平静,她想象不出谁会这么恶毒,对一位几十岁的老人痛下杀手。
沈白薇说完了全部便紧紧握住了拳头,她心中的波澜比颜太太要强烈几百倍,这是她的亲爷爷,是他把自己辛苦拉扯大的,沈白薇每每看见爷爷躺在床上憔悴的模样都忍不住的心酸。
“白薇,我们报警吧!”颜太太实在担心。
“不,我心里大概有了主意,我要亲自动手让她付出代价!”沈白薇深不见底的双眸射出一股寒意,那一瞬间的冰冷让颜太太愣了神。
细细想来,颜太太也赞同沈白薇的决定,这个小姑娘的胆量和魄力不是一般人,颜太太很相信她。
“白薇,无论你遇见了什么事,你都要记得我永远在你的身后,说实话,我一直把你当做女儿一样的看待,客套话我也不多说,有什么需要的,你就尽管提!”
颜太太说完后,沈白薇表情微动,她僵硬的扯出一丝微笑,点头答应。
“伯母,今天太晚了,我让佣人为您收拾一间客房,你也累了一天,早点休息吧。”沈白薇还记挂着颜太太的身体,她的亲人不多,对她好的她都会记得,并且回报。
“好孩子,我知道劝不动你,撑不住了就去睡觉,你的身体你心里清楚,不要让我担心。”颜太太将手里的燕窝递给了沈白薇,便走了出去。
燕窝已经凉了,隔着瓷碗传递到沈白薇的指尖,但她还是打开吃了一点,这是颜太太的心意,不能辜负她。
沈白薇一直默念着,强撑着咽了下去,吃完后又继续趴在沈天桥窗前,她的眼睛酸涩无比,可能是因为哭的太多了,沈白薇觉得眼皮很沉重。
吃下药的沈天桥还未苏醒,沈白薇为他把了脉,毒素已经稳定住,只要熬过今晚便成功了一大半,若是没醒……她摇了摇头,晃走了脑海里不安的想法。
沈白薇心里想到了无数种结果,迷迷糊糊中,她不堪疲惫趴在床边睡熟,睡梦中,她感觉自己被人抱起,睁开眼睛看到了陆铭堂熟悉的面容,她自言自语的说着:“你来了。”
说完又沉沉睡去,她的身体已经撑到了极限,陆铭堂把她放在卧室的床上便吩咐佣人为她梳洗,自己转身返回到沈天桥卧室继续守着。
陆铭堂坐在床边,看着沈天桥憔悴的面容心里沉闷,他想不通原本气势汹汹找他退亲的小老头怎么突然间变得这么脆弱,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陆铭堂多么想让他起来再和自己一较高下,这个不服输的小老头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呢?他心里有着无尽的酸楚,眼眶渐渐湿润,他抬起头尽量不让眼泪留下来。
他不能哭,他可是曾经的战神。
陆铭堂心里是非常傲娇的。
第一缕阳光照进房间是黑夜转换成白天的信号,陆铭堂已经坐了一夜,他的身姿依旧挺直看不出丝毫的疲惫感。
沈白薇醒的很早,她有心事自然不会睡得沉,出了房门还在疑惑自己怎么跑回房间了,一抬头便看到了端坐的陆铭堂。
她一言不发站在原地,陆铭堂起身将她抱在怀里:“小白,我来了。”
沈白薇不说话,只有她自己才知道陆铭堂的到来为她添了多少的支撑,除了爷爷,她最依赖的便是陆铭堂了。
人只有在遇到生死攸关的事情时才会下意识想起自己最信赖的人,沈白薇便是如此,无论外边多么强大,她的内心始终是个需要被人守候的小姑娘。
陆铭堂心里更是清楚,当他在外地得知这件事情时便一刻不停的赶了回来,看到沈白薇趴在床上沉沉睡去时,他心里极其复杂。
第七十章 好转迹象
沈白薇抱紧了陆铭堂的胸膛,感受到确实存在的温度,她才慢慢的松开了手:“铭堂,爷爷,你看爷爷怎么不动了,我从来没有见过爷爷这样,我怎么办啊铭堂。”
沈白薇像一个走丢的小朋友,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惶恐,不停的重复刚才的话,眼泪流出她也感觉不到。
此时陆铭堂的心就像被刀扎一样,他看着惶恐无措的沈白薇右眼流下一滴清泪:“小白,你乖乖的,爷爷马上就会好了。”
“我会乖的,可是爷爷怎么还不醒,他应该在今天就会醒的啊,是不是我记错了药方,不行,我得再去确认一下,铭堂,你替我看着爷爷,他一个人也会害怕的。”
沈白薇说着便要跑出去,看着精神逐渐错乱的她,陆铭堂再也忍不住了,他狠狠地将她禁锢在怀里:“小白你清醒一点,爷爷他会好的,你要相信他也要相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