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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针灸之术你还不放心,只有我拿银针伤人,哪里会自己被伤了。”林惊雨笑眯眯道:“若那瑾王真有什么不轨之举,这银针能让他立时动弹不得。”
她说着轻轻叹息了一声,对白露道:“我懂你要救我,可这又并非是十万火急之时,你当好好想想救我的同时该如何保全自己才是。”
第203章
白露认认真真听了林惊雨一通如何保护自己的教导,等着听完之后才抬头看着林惊雨道:“姑娘,我知道瑾王殿下长得好看,可他真不是良配。他身份太高了,姑娘的出身一般,这样的人哪怕他说要娶你为妻也不要轻易相信。”
林惊雨没想到白露会突然说这个,愣了下,笑着道:“你一个小丫头怎么知道这么多?”
“姑娘别笑,奴婢是说真的。奴婢在家乡的时候,村里有个姐姐长得特别漂亮,城里县太爷家的少爷就说要娶她,骗了她,等着她有孕了都没让媒人上门,最后还是一顶小轿子给接回去做了妾。”白露说着露出回忆之色,“那姐姐哭过闹过,甚至上吊自尽过,可最终却是落得一个名声扫地,只能去做妾了。”
她紧紧抓着林惊雨的手,一脸的紧张,“姑娘切莫轻易上当,男人骗起女人来是什么好听的话都会说的。我那个时候年纪小,亲耳听到那少爷说要娶村里的姐姐的。只日后他翻脸不认人,非要说是姐姐勾引了他……他从未说过这样的话……”
最重要的是,所有人都相信了这位少爷所说。
或者说,纵然不信又能怎么样?难不成去县太爷跟前,跟县太爷的儿子打官司吗?
放在如今,那就是如果瑾王真骗了林惊雨,林惊雨难不成还能到皇上跟前告他?
白露是真正的小小年纪,却一副语重心长的对林惊雨道:“姑娘,除非三媒六聘,不然瑾王说什么花言巧语,你都不能信!”
说着打量了下林惊雨,道:“姑娘给他看诊可以,但是反过来他想碰姑娘一根手指头,都不行!”
林惊雨默了片刻,觉得白露这话有点“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意思在里面。她忍着笑意,道:“你且放心,他敢对我不轨,我就扎他!”
“对!”白露丝毫不惧对方是王爷,用力点头:“姑娘定然要保护好自己。”
林惊雨又安抚了白露片刻,这才进了隔间给瑾王起针。等银针都收好,她这才给还睡着的瑾王盖上了被子,然后出去等着他睡醒。
这一觉瑾王睡了有半个时辰,醒来的时候只觉得神清气爽了不少。
他坐起身,醒了回神才意识到自己是在什么地方,继而四周的声音仿佛才传入脑海之中一般。他听到了那对主仆在外面低声说话的声音。
两人似乎正在讨论中午要吃什么。
那刚刚打断了自己表白的小丫头想要吃羊肉锅仔,而林惊雨觉得最近有些上火,想吃些旁的东西。两个人争执了起来,他甚至听到林惊雨道:“你看你额头上这几个痘痘,定然是我不在家中的时候时常偷吃羊肉,这才上火起的痘。小姑娘家,还是要注重一下容颜的,不然以后遇到了喜欢的小哥哥,让他见到了你这般模样,岂不是不美?”
“姑娘瞎说什么呢,我整日里都陪着姑娘,帮着姑娘打理医馆,哪里有空去偶遇什么小哥哥。”白露反驳道:“再说了,这痘痘用上姑娘给我开的药膏,不出一旬定然下得干干净净,并不影响我吃羊肉啊!”
“还是吃酸萝卜老鸭汤吧,又好吃又下火。”林惊雨道:“再叫上一份糖醋鱼,一份烧豆腐,正正好。”
“糖醋鱼也很好吃的。”林惊雨耐心劝道:“你要是不会挑刺,我帮你可好?”
“我不过是个小丫鬟,哪里有让姑娘帮我挑刺的道理。”白露闷声道:“那我去订餐了。不过说好了,晚上当吃羊肉锅仔。”
林惊雨笑着应下,挥手示意白露快去快回,目送白露出门一回头正好看到瑾王站在了隔间的门口,正双目含笑看着她。
她莫名脸上一热,勉强冲着瑾王笑了笑,道:“王爷醒了,之前王府的车夫过来了一趟,知道王爷睡下就回了句去一旁茶楼喝茶去了。”
这般大冬天,也不好让人一直在外面等着。
瑾王点了下头,实际上他入宁安居之前就已经安排了车夫连带着护卫去茶楼喝茶了。应当是他们见他久不出来,这才入内含蓄问了一句的。
他过去寻了一处坐下,这才道:“我感觉舒服了不少,连带着头脑似乎都清明了些,多谢……雨时。”
他最后两个字念得缠绵多情,听得林惊雨手微微一抖,忍不住抬头看过去,然后手心向上对着瑾王道:“诊金十两。”
瑾王一愣,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竟然是这般反应,再看林惊雨似笑非笑地看过来,他摸了摸荷包,发现自己随身并未带银两。甚至连着银票都没有带。
他迟疑了下,在林惊雨戏谑的注视下解下了腰间的一枚玉佩递了过去。
这枚玉佩被他慎重地放入了林惊雨的掌心,然后才道:“我用次来抵诊金,可好?”
林惊雨迟疑了下,她原本是跟瑾王开玩笑的。只是想看看他窘迫的样子,谁能想到他竟然把腰间的玉佩解下来给她了。
这玉佩一看就价值不菲。
她正想推拒,瑾王就认真道:“这枚玉佩是我十二岁生辰那年,皇上赏赐的。”
“那我更不能收了。”林惊雨皱眉,把玉佩往前一送却被瑾王躲了过去。
瑾王道:“我在你这里待了这般久,皇上定然是会知道的。等到入宫的时候,你就大大方方把这枚玉佩带在腰间好了。”
也就是说,这玉佩还要让皇上看到才好。
林惊雨迟疑了下,想要分辨出这究竟是做戏的一步,还是顺手推舟。
瑾王迎上她的目光浅笑,低声道:“我也是想要送你些东西的。我知道你自己能赚钱,也不缺这些东西,但是还是想给你。你有是你的,我给是我的心意。”
他伸手轻轻把林惊雨的手握起来,低声道:“收下吧。”
林惊雨感受到掌心玉佩的冰凉,想了想才道:“既然如此,我就收下了。”
瑾王这才轻轻舒了一口气,不待林惊雨再说什么就道:“我也该回王府了。”他说着深深看了林惊雨一眼,见林惊雨什么都没说这才有些失望地转身离开。
林惊雨看着他背影略显落寞的样子,等到他走到了门口这才突然开口叫了一声:“我的回答是,好。”
第204章
瑾王猛然回头,又惊又喜地看着林惊雨。
“你再说一次?”他一开口,声音都有些发颤。
林惊雨这次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她看了瑾王片刻,然后才道:“好。”
瑾王双眼猛然一亮,那一瞬间眼底仿佛都崩出了火花一般。他喜不自胜,原本还想要回去拉着林惊雨说会儿,偏偏林惊雨比他镇定得多,反而冲着他挥手道:“王爷快些回去吧。”
现下林惊雨说什么都是好的,瑾王轻飘飘地转身,出门的时候甚至没注意到门槛,差点就在宁安居的门口摔倒了。幸而他连忙抓住了门,稳住了身形。
一起身,正好看到从酒楼点了菜回来的白露。
白露一脸惊讶地看着瑾王,道:“王爷可得小心点,您这要是在我们门口摔了,指不定我们姑娘要惹多【创建和谐家园】烦呢!不知道的人,还当我们姑娘医术不好呢。”
不管林惊雨怎么说,反正白露如今是看瑾王不顺眼,说话间总归是多了几分不满。
至于害怕,她去这么一会儿也回过味来了。
瑾王怕是相中了他们家姑娘,如今且得客气着呢。
白露理直气壮回了宁安居内,看到林惊雨盯着门口看立刻道:“姑娘放心,瑾王殿下只是踉跄了下,并没有真的摔倒。人无碍的。”
林惊雨瞥了她一眼,道:“调皮。你这般仗着瑾王脾气好挤兑他,回头他真恼了,可别跑来找我救命。”
白露笑了笑,道:“我又不傻,才不会真的惹恼了他呢。”
白露确实机灵,林惊雨也知道瑾王确实不会介意白露那点调侃,因此只笑了笑就再换了话题,让她准备给董家五姑娘的礼物。
再过几日,五姑娘就要出嫁了。
当天林惊雨在宫中,怕是不好出宫送嫁,因此准备今日午后就把贺礼给送过去。正巧之前皇上、太子赏赐的上好的蜀锦还放着没动,林惊雨让白露搬出来两匹,又配了些旁的东西送了过去。
这份贺礼因为这两匹蜀锦可以算是很厚重了。
林惊雨到的时候,整个东峻侯府都是一派喜气洋洋的模样,她被丫鬟领着先去给董老夫人请安,然后才去看代嫁的董舒玉。
五姑娘并不十分开心,屋中摆满了各色东西供她挑选,一旁还有绣娘帮着她试嫁衣。
这嫁衣负责,里外共计七层,每次试穿都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体力。林惊雨来得巧,这次试穿已经结束了。五姑娘见是她来了,连忙让人都下去了,然后才拉着林惊雨坐下道:“我还想着你在我成亲之前能不能来呢。”
“这是你的大喜事,我自然是要来凑趣的。”
“什么喜事。”五姑娘眼底不见喜色,只道:“还未曾成亲呢,就先定下了两个小妾。”
“姑娘!”五姑娘身边的丫鬟吓了一跳,连忙对林惊雨道:“林姑娘,我家姑娘这是欢喜得糊涂了,这话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要知道,林惊雨可是经常出入宫闱的人,这话要是让林惊雨传出去,五姑娘会是什么下场?
五姑娘却是不在意地一挥手,道:“你且放心,雨时不是旁人,不会乱说话的。”她说着看向林惊雨,笑着道:“我说得没错吧?”
林惊雨冲她笑了笑,道:“这桩婚事如今谁也改不了。”朝中有年龄合适的人家多了去了,最后备选的时候,身份比五姑娘高的有,容貌比五姑娘出众的也有,最后却偏偏挑选了五姑娘,为的就是好拿捏,东峻侯府也好为太子所用。
这些道理五姑娘却是不懂的,对于一个即将家人的姑娘来说,她的遭遇已经足以让人心疼了。
就如同五姑娘所言,人还未嫁过去,就有两个御赐的小妾了,还是能上玉碟的那种,让她如何开心。
林惊雨无法劝说,只听着五姑娘抱怨了许久。最后反而是五姑娘住了口,一旁的丫鬟这才低声道:“姑娘之前不是说想要找林姑娘打探一下太子的喜好和脾性吗?”
这般嫁过去也好过些。
林惊雨自然是知无不言,五姑娘问的但凡她知道定然会说个清楚。
五姑娘心中渐渐有了些许的成算,眼底的慌乱也少了一些。
她拉着林惊雨的手道:“还好有你,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林惊雨安慰她道:“太子性格很好,你且不要害怕。”除此之外,旁的却是怎么都说不出来了。因为在她看来,太子也确实不是一个良配。
她把五姑娘当朋友看,自然不能昧着良心说假话。
两人坐了一下午,等着林惊雨要走的时候,五姑娘亲自送她出了院门,想了想突然一笑道:“下次见面,怕是就在皇宫之中了。”
林惊雨笑着点头,道:“外面寒凉,你快些回去吧,别着凉了。”
几日之后,太子大婚。
虽然太子大婚赶得有些匆忙,然而京中上下还是一片欢喜,这一日连着宫中都格外的热闹。婚礼是定在了傍晚的吉时,然而太子妃出嫁要在整个京中转一圈然后才入宫的,所以东峻侯府的花轿,还有十里红妆是早早就出了门。
瑾王知道她与五姑娘亲近,仗着皇上想要撮合他与林惊雨的想法,邀请林惊雨上了宫中一处高楼,正好能看远远看着整个京城的情形。
“那处就是董姑娘的十里红妆了。”瑾王说着转头看向林惊雨,笑着道:“大约还有一个时辰,这送嫁的队伍才能到宫门口,然后由宫中人接手。”
纵然是太子妃出嫁,送嫁的人也是不能入宫的。
两人在楼上站了一会儿,瑾王掩唇轻轻咳嗽了两声,这才道:“楼上寒凉,林姑娘既看过了太子妃出嫁,不如下楼喝杯热茶驱寒。”
林惊雨心中轻叹一声,笑着应下。
两人一并下楼,立刻有人送上了热茶,林惊雨捧着茶杯喝了口热茶,然后才低声道:“再晚些时候该我去给皇上诊平安脉了。”
“我送你。”瑾王说。
两人喝过茶,自然有人送上了暖手的手炉。瑾王亲自送林惊雨回去,见她取了药箱然后又陪着她一并去见皇上。
皇上今日也是喜气洋洋,容光焕发。看着两人一并进来,哈哈笑了两声,冲着瑾王眨了眨眼,这才由着林惊雨给他诊脉。
林惊雨诊脉过后提醒了一句,“皇上不宜饮酒,今日虽然是太子的大好日子,还要酌情才是。”
第205章
太子大好的日子,纵然身边有人提醒,皇上却还是没有太过于克制。他喝了有小半壶的酒,之后还是徐大宝见势不妙,这才把壶中的酒换成的米酒。
纵然是这样,皇上还是喝了不少,当天晚上睡得昏了过去,第二日起身时喉咙就肿痛难忍了。
林惊雨赶紧让人给他上了西瓜霜,又跟柳御医、井御医等人一并诊脉商量出了来一个药方,让人去给皇上煎熬。
皇上叹息了一声,倒是没多说什么。
昨日太子大婚,他看着儿子终于成家,心中重担放下了一大半,一时忘形就多喝了几杯。
幸而他病得并不严重,等着太子和太子妃过来请安的时候,最起码说话是无碍的。等喝了新媳妇敬的茶水,皇上就摆手让太子领着太子妃去后宫转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