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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情况虽然有些危机,然而太子有皇上和先皇后娘娘保佑,右腿并没有再次受伤。”林惊雨在一旁安静地回答,声音中听不出来什么情绪来。
皇上这才松了一口气,挥手示意人都退出去,这才拉着太子说话。
林惊雨不知道这对天家父子要说些什么,不过今日太子的表现还是让她对他有了重新的认识。
一开始,太子在她心目中只是一个脾气很好的病人,纵然有时候饿肚子会生气,却从不会轻易责罚身边的人。
如今,在慌乱之下,太子能果决让她背着他离开,甚至能够稳住心神躲避易妃,可以看得出来,太子虽然温和可也并非是毫无主见之人。
当时的情形,饶是心理年龄比太子大得多的她也不能立刻下定决心背着太子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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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的月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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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易妃去祭拜先皇后发现宫中奴才竟然占据了偏殿的事情并没有闹大,秦嬷嬷受了责罚,大家也看得出来皇上是轻轻放过了她,倒是称赞皇上念旧情。
至于易妃,虽然没有受责罚却也没有被奖赏,皇上还隐隐约约透出了不太高兴的模样。接着就寻了她一个小错处,也罚了她三个月的月银。
这下就再没有人往先皇后的宫中乱闯了。
林惊雨在这里,除了有些担心宫外的白露之外,日子过得倒是舒心了不少。大约是因为之前帮忙在易妃面前藏好了太子的缘故,这宫中以秦嬷嬷为首对林惊雨都亲切了不少。
一晃就到了三月间,太子的腿骨愈合得很好,林惊雨开始让他适当地拄着双拐在宫中慢慢走动,恢复体能训练了。
太子如今比之前又瘦了些,加上适当的运动,整个人都英挺了不少。皇上并没有每日都过来,甚至于很少过来。不过程先倒是每天都会过来一趟,给先皇后宫中送东西。
这也是他之前做惯的事情,倒是没有人怀疑什么。
太子一日日好转,到了三月中旬的时候,一天夜里林惊雨突然被惊醒了。
她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做了噩梦,然而躺在床上片刻之后才发现,那些动静并非是梦中幻觉,而是真实存在的。
她连忙起身,披了外衣在身上,穿好了鞋子坐在床边。
不一会儿,有人敲响了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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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惊雨松了一口气,起身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双腿都有些发软了。
她过去开了门,只见小红一脸紧张等在门口。一见门被打开,她一把抓住了林惊雨的手道:“林大夫快随我来。”
林惊雨挣扎了下,道:“要去何处?你怎么也要让我拿上药箱!”
小红这才松了手,林惊雨连忙回去背上药箱,顺便就在袖子中藏了十几根银针。她背着药箱出门,小红这会儿神色也镇定了下,提着裙摆在前面匆匆带路。
两人几乎要跑起来了,很快到了太子住处。
此时外面已经守了一圈的内侍,见着小红带了林惊雨过来,这些内侍连忙让开了一条路,让她们进去。
进去之后,外殿是宫中的宫女,这些宫女见到她们也是双眼一亮,立刻有人出来把她们引入了内殿去。内殿里人不多,只有太子,还有秦嬷嬷和宫中的一位管事的内侍姜伴伴。
所有人都聚集在这里了。
林惊雨看了一眼已经醒来的太子,过去问安又诊了平安脉,确认太子无碍之后才把目光落在了秦嬷嬷身上。
此时外面隐隐约约还是能听到一些动静的,林惊雨看着窗外,一片漆黑倒是看不出什么。然而,越是这样,她心中就越是没底。
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
难不成,真的是有人闯入皇宫,要对太子不利?
一夜无眠,外面的动静并不大,只偶尔能听到一两声动静。若是往日睡着了,甚至都不会察觉这些动静,可醒着听到时反而让人更加害怕。
等到窗户外面夜色渐渐褪去,林惊雨这才忍不住舒了一口气,然后发现浑身上下都僵硬了。她僵硬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慢慢活动了下四肢,回头又给太子诊了诊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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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没休息好,影响并不大。”两人说话的时候站在了窗户边上,林惊雨看着窗户透进来的光,低声道:“也不知道外面现在情况如何了?”
“林大夫不用担心,这殿中我早让人放了些东西,柴米油盐都有。只要不被人攻入宫门,咱们在这里藏个十天半个月不成问题。”秦嬷嬷说这话的时候语调很是平静,仿佛这都是平常事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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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照顾太子左右,隐约也明白太子会出事应当就是琪王父子暗中动的手。而皇上会让太子偷偷搬到先皇后宫中,又让她照顾左右,就是为了防备太子渐渐好转之后琪王再下杀手。
皇上既然防备着琪王,那只怕宫中也设下的有陷阱。琪王没能找到这里,说不定就是落入了陷阱。
这般想着,林惊雨就更放心了一些。
宫门足足关了五天,秦嬷嬷藏下的东西救了所有人的性命,而这宫中最偏僻的角落里还种了一些青菜,成为了这几天饭食里最受欢迎的东西。
林惊雨的饭食是没有受到任何苛刻的,而太子因为一直吃减肥餐的缘故,竟然也没有生出多少抱怨。唯一的问题就是,宫中没有药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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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五天傍晚的时候,秦嬷嬷已经开始考虑让人出去打探消息了。而这个时候宫殿的大门被人敲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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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门声不断,秦嬷嬷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退后了两步到了一旁的高高的围墙旁问道:“何人敲门?”后面的人跟着大声重复:“何人敲门?”
林惊雨被这动静吓了一跳,回头看了下身边的内侍和宫女,见他们一脸紧张等待着外面的回应,也不由自主屏息凝神了。
外面很快有了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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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程先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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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说话间,竟然真有人送来了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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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是程先!”小红扭头对着宫内的人喊道:“还有几个人,手里还捧着东西。”她说着又回头看过去,还冲着程先喊道:“你们拿的什么东西?”
“是祭拜用的香烛和贡品,还有一些药材。”
“药材?”林惊雨闻言双眼一亮,对小红道:“问问他们是什么药材?”
程先在外面明显听到了她的声音,立刻扬高了声音报上了药材的名称,还有分量。林惊雨一听就明白了,抓着秦嬷嬷的手道:“没错,没有错!是皇上派来的人。”
“这并非是太子所用的药?”秦嬷嬷皱眉,林惊雨立刻道:“这是之前太子高热的时候我给开的药方中,被删减了两次的药材,还有删减的分量。这是不记录在档案中的,反而最不容易被人翻出来。”
秦嬷嬷一听就明白过来了,这不是能够从太子看诊的御医院档案中查出来的药方,知道的人甚至只在几个人之间,所有更没有可能作假。
为了稳妥起见,她还是让小红又多了些话,确定没有问题之后这才让人打开了拱门。
程先在外面已经冒出了一身的汗,见到门开了倒是不急着进去,反而笑着看着门外的人,等目光落在站在后面的林惊雨身上,见她微微点头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一群人立刻开始布置起先皇后的宫殿起来,林惊雨带着程先去见太子。
太子如今已经能拄着双拐走路了,受伤的右脚也能略微用些力气了。见到程先他立刻忍不住起身,“父皇可还好?”
“皇上尚好,这几日让殿下受惊了!”程先连忙过去跪下,“皇上担心太子,如今刚稳定下来就让奴才来探望太子。”
“孤一切都好。”太子连忙拄着双拐过去,扶起程先,“父皇确实还好?那这些日子,宫中的情况……”
“太子放心,宫中一切都好,琪王父子已经被下狱了!”程先深吸了一口气:“琪王府上下也都被抓,已经有人承认了当初替琪王父子买通人手,在太子的坐骑马鞍之下藏了几根毛针。”
毛针并非是真的针,而是一种不算特别常见的草,有微毒。马匹对这种草很是敏感,一旦吃下去或者是刺入皮肤,在一刻钟之内就会发作起来,变得疯癫。
所以太子当时才会冷不防被坐骑给掀翻下去,加上运气不好,直接被踩断了右腿。
林惊雨在旁听了个清清楚楚,心知琪王一派在京中的人手只怕大部分都落网了,皇上这才敢让人开了先皇后的宫殿,迎出太子来。
她被关在这里的这些日子虽然无聊,甚至还会担忧,可比起外面的血雨腥风来,真的是什么都不算了。
半个时辰后,徐大宝陪着皇上前来祭奠先皇后,等着离开之时太子和林惊雨就跟着离开了。
再回到太子东宫,林惊雨都有一种恍如隔梦的错觉。
在太子宫中做戏了许久的柳御医和张御医立刻接手了太子,给林惊雨一个休息的时间。绿玉陪着林惊雨回去休息,屋中热水、干净的衣服都准备好了,林惊雨直到泡在热水中这才缓缓舒了口气。
她第一次意识到,有时候权力的交迭竟然也能这样“安静”和恐怖。
“林大夫,我进来帮你擦头发?”绿玉敲门进来,伺候着林惊雨换好了衣衫,又把头发烘干这才给她挽了起来。
等她这边忙碌完,刚好外面传来了程先传话的声音。
皇上招林惊雨过去问话。
皇上自然是关注太子的腿,如今已经过去三月了,太子的腿骨恢复得很不错,之后只需要慢慢锻炼就能够恢复如常了。
柳御医和张御医也检查了一番,只在太子右腿骨折的地方摸出了略微的痕迹,得出的结论皆是恢复得很好,骨头并没有长歪。
林惊雨到了之后也检查了一遍,太子的情况她早就熟记于心,这才检查也没有什么意外。
“太子的腿骨确实已经无碍,之后只需要慢慢恢复,月余之后慢慢行走定然不会有异常。”她检查完之后回的话自然更两个御医没有多大差别,皇上也彻底放松了下来。
之后太子身边就不需要有御医时时刻刻守着了,次日林惊雨就放了个大假,以后只需要每旬入宫一次就可以了。
这次她在宫中困了一个多月,出宫的时候已经是春末了,宫道上一路繁花似锦的模样。程先在前领路,其后还跟着几个内侍捧着给她的各种赏赐。
程先压低了声音道:“自那次林大夫没有出宫之后,白露姑娘每日一早都要在宫门口守上一个时辰,我之前曾劝过,但是白露姑娘执拗。”
林惊雨一愣,怎么也没想到白露会这般执拗。
“之后琪王的事情,整个京城都【创建和谐家园】了,白露姑娘这才没有继续来。”实际上白露天天过去,还被怀疑过她的用心和来历,甚至还差点牵连到了林惊雨。
不过这些都不必专门再说出来吓唬林惊雨了,太子右腿恢复得好,功劳最大的就是林惊雨了。
程先照例亲自送了林惊雨回去,一路上,林惊雨推开车窗看见街上比起以往格外萧条,路上几乎看不到什么行人,大部分店铺都没有开门。
等到了宁安居,果然也是大门紧闭。程先准备上前敲门林惊雨却已经跳下了车,“白露定然受了惊吓,还是去后面敲门吧。”
果然,在后面敲了一会儿门之后,后面才传来白露紧张的声音。
“谁!?”
林惊雨听了这颤抖的声音,顿时有些心疼,知道白露定然是吓得不轻。
她连忙道:“白露,是我,你家姑娘回来了。”
“姑娘!”门口白露一声尖叫,然后就是哐哐当当的声音,过了差不多有一刻钟白露才把后门打开,直接扑了出来,“姑娘,真的是你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