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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注意到了她的眼光,就笑了起来。
“是在下失礼了,还未曾自我介绍。在下景冉,乃是绵州沐泽县的县令。”此人大约二十三四的模样,说话间冲着林惊雨一笑,颇有些“风流倜傥”的味道在里面。
绵州的县令,怎么这个时候如今?
第92章
林惊雨抿了下唇,并不多说什么干脆把注意力都放在了棋局之中。
瑾王棋力不错,然而这位景冉更胜一筹,最后细数下来,瑾王输了半目。
“仲冉兄又让我!”瑾王被诊脉的时候说了一句,收拾棋盘的景冉笑着道:“哪里有让这一说,是瑾王殿下的棋力又有所提升了。想来下次再对弈,胜负就难料了。”
瑾王只笑了笑没说话,又过了片刻,他才道:“仲冉兄此次回京,倒是不如留在京中等等,你从翰林院出来,这一外放就是三年,如今回来又快到了年下,正好四下走动走动。”
他说着扭头看了林惊雨一眼,转而才道:“与你同年的董卿琢如今也在京中。”
林惊雨这才知道他为什么说话之前先看了自己一眼,不过她并不主动说话,只冲瑾王笑了笑,猜测着瑾王这是要为以后做打算了。
那位只有两面之缘的皇上,饶是没有上手给他真过脉,只看面色,林惊雨也可以断定他怕是命不久矣。
纵然宫中御医医术高超,也拖不过明年夏天了。
林惊雨心中有数,不过这话她没有对任何人说,包括瑾王。这个判断按死在她的心里,却不代表别人就得不出这样的结论。
最起码凭着柳御医的医术,也是能察觉的。
甚至,柳御医说的时间可能比她还要紧。
林惊雨坐在一旁胡思乱想,半响没有说话,甚至连着景冉离开都不知道。直到瑾王接连叫了她两声,她才回过神来。
“王爷?”
她迷茫的样子引得瑾王失笑,“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是问你——”
瑾王顿了下,林惊雨不自觉看了过去。
瑾王这才缓缓道:“你可愿意入宫,为皇上看诊?”
林惊雨下意识摇头,摇完头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不对。一个有着悬壶济世之心的大夫,怎么会想也不想就拒绝给病人看诊呢。
她怀疑地看向瑾王。
瑾王脸上带上了些许的失望,道:“连你也没有办法?我的身体你都有办法调养,排毒,皇上服用丹药时间并不算长,你应当……”
既然已经被他想到,林惊雨干脆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我实在无能为力。我虽然没有上手给皇上摸过脉,可只看脸色也知道皇上的情况不容乐观。”她说着深深看了瑾王一眼,不确定他究竟是真的在意皇上,还是别有用心。
“王爷的情况只是复杂而已,当年所中的毒大部分也都排出体外,若非之后身体混杂了不少的毒素,这么多年调养下来应当也好了。”
“那皇上?”瑾王见她停下,忍不住追问了一句。
“皇上的毒是日积月累的,那毒素早已经深入了五脏六腑,入了骨髓又透出了表象……”林惊雨说到这里顿住,看着瑾王难得的愤怒之色。
从认得瑾王开始,这位王爷大部分时间都是面带些许微笑的,那笑容说不上多真诚,却透着一股子的温润。而因为身体的原因,甚至他不笑的时候也不会让人觉得此人难以接近。
林惊雨知道那些可能都是这位瑾王殿下给世人看的假象,却也从未想过他生气的时候是这般模样。
眉头只是微微蹙起,双唇抿得有些紧,一双眼睛中透着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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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明白这怒意和寒意并非是针对自己,不过却是由她说的那些话而起的。
所以,瑾王是因为皇上的身体情况而动怒?他是真的关心皇上?
林惊雨沉默不语,半响瑾王才仿佛回过神一般,缓缓吐了一口气。
“既然你不愿意,那就别蹚这趟浑水了。”他说这话的时候一开始还有些语调僵硬,到最后就缓和了过来,“是我思虑不周,林姑娘只当我之前什么都不曾说,你也什么都不知道吧。”
林惊雨低声应了下,想笑一笑却发现竟然连勉强的笑都笑不出来。
她低头避开了瑾王的目光,低声道:“王爷脉象还好,药方继续吃,暂时不用改动。若无旁的事情,我就先告退了。”
瑾王轻轻“嗯”了声,喊薛如颖送林惊雨回去。
王府的马车接送,林惊雨一直进了自己的医馆,再无旁人的时候才缓缓舒了几口气,稳住了心神。
虽然有些懊恼,但是她也不得不承认,她今天真的是被瑾王给吓到了。
初见皇上她被吓到是因为偷看了皇上的脸色,知道他寿数不长。而今天,却纯粹就是被瑾王一瞬间冷冽的怒意给吓到的。
她搓了搓手背,喊白露给她泡一壶热茶过来。
白露连忙泡了一壶热茶送过来,笑着道:“这还是上次薛女官送咱们的红茶呢,味道很是醇香。”
林惊雨一听是瑾王府的东西,愣了下再喝这茶就觉得滋味有些不对了。她想了想干脆又让白露去买了些新鲜的牛乳回来,煮开了和糖一并兑入红茶里,做了个奶茶来哄自己。
红茶和牛乳混在一起的醇香,加上甜丝丝的糖,林惊雨喝的满足极了,一开始拿着茶碗喝,喝完了就让白露续。后来觉得白露自己慢,干脆就自斟自饮,一边喝一边想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木薯粉,回头再做点珍珠就好了。
小惠身上的红疹用对了药,又隔离了过敏源很快就落了。因为家里人不放心还又来了一趟宁安居让林惊雨复诊。
林惊雨检查了之后又看了看他们家中准备的消除伤疤的膏药,确定不会留下伤疤。
小惠母女满脸高兴,对林惊雨谢了又谢这才离开。
这桩事情原本到这里就结束了,谁知道没过两天去龚府的时候,林惊雨竟然又闻到了当初小惠母女说的那种熏香的味道。
她一开始还没有辨认出来,只是觉得有些熟悉,给龚庭蕴诊脉的时候因为这点熟悉甚至不由自主分神了。
“林大夫这是怎么了?”龚庭蕴眼神多利,一眼就看出来不对劲了。
林惊雨迟疑了下,忍不住问道:“这屋里的熏香,是新换的?”
第93章
龚庭蕴听她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话,愣了下转头看向了一旁的董氏。董氏笑着点头道:“是琪王侧妃送来的。”
琪王侧妃,龚庭蕴的二姐。
她说着示意一旁伺候的丫鬟把还没用的熏香一并取了过来,笑着道:“说是南边那边新出的香,味道很是不错。想想这也是二姐的心意,我就让人换了。”
说这话的时候,董氏虽然面上还带着笑容,可眼底到底透出了些许的惴惴不安,等丫鬟把熏香送来她就直接示意交给林惊雨,“可是这熏香里头有什么东西与我们如今吃的药相冲?”
要说龚庭蕴的二姐故意害他们,她是不太相信的。
龚庭蕴神色也认真起来。
林惊雨接过那一盒成粉状的熏香,仔细闻了闻,又分辨了一二这才道:“这香料里面用了几种药材,虽然与你们喝的药并不算相冲,却总归是有些影响的。”
她说着顿了下,又道:“实际上大部分熏香里用的一些材料都可以当做药材来用。而且熏香味道浓郁,经久不散,所以最容易隐藏一些不起眼的味道。”
能不用的话,尽量还是别用的好。
这为说出来的话,龚庭蕴夫妇都明白,很快就让人把香炉给撤了。林惊雨笑着道:“平日里屋子里摆放些瓜果,也会有些自然的香味的。”
因为不敢再用这熏香的缘故,董氏干脆就把剩下的熏香都送给林惊雨了。等从龚府里出来,林惊雨看着白露抱着那多出来一匣子的“幽梦”,不由叹了口气。
这东西味道是极为不错的,只是不管是龚家这边,还是小惠母女那边,一样的熏香里都多了一些可有可无的东西,这东西偏偏还能造成不大不小的影响,就有些不太寻常了。
说起来,小惠母女虽然衣着看起来并不多华丽,出入宁安居的马车也是普普通通,但是能用到回京的琪王侧妃送娘家弟媳的香料,想来也应当不是什么普通人家吧?
对了,这种香是琪王一行人带进来的。
这……
林惊雨现在只觉得那一匣子的“幽梦”是个烫手山芋了。
至于琪王,林惊雨倒是听过这位的名头了。这位是今上仅存的亲弟弟,不过饶是亲弟弟也并非是一母同胞。琪王封地在靠南边的地方,不算多富庶,不过也不算贫瘠。
今上对这个弟弟还是挺不错的。
至于琪王入京的事情,就更简单了。秋猎之后没几天,皇上下旨说好几年都没见到琪王了,他们兄弟姐妹也许久没有凑在一起热闹了,招了琪王入京过年。
琪王早在半个月前就拖家带口回了京城。
据说一入宫就训斥了瑾王一顿,说瑾王留在京中竟然没有照顾好皇上,皇上都瘦了。
这话传到林惊雨的耳朵中时,她还忍不住笑了出来。
皇上那身形,无论如何算不上瘦吧?
现在再想起来传言的话,林惊雨哪里还会觉得好笑。
她再一次深深感觉到,自己知道的太多了。
这些都要压死在心底,一个字都不能说。不然,一个不小心惹来的可能就是杀身之祸了。
那离晖道长被凌迟处死,还游街的画面她虽然未曾亲眼看到,然而在医馆之内也是隐隐约约听得到外面讨论的声音的。
虽然此人罪有应得,可这般死法和结局还是给林惊雨敲响了警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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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既要出门,还是披上大氅的好。”薛如颖拿着厚厚的大氅追上了瑾王,一边给他披上一边道:“今年冬天,王爷好过了许多,可正是因此才更应该注意小节。”
薛如颖自幼照顾瑾王,比他年长两岁,可以算是如姐如母。瑾王对她颇为信重,此时听她念叨并不生气,脸上带着淡笑道:“林姑娘医术高明,我如今身子好了不少,不至于走两步路就病倒了。”
薛如颖听了这话忍不住笑了起来,“今年过年可要给林姑娘准备一份厚厚的年礼答谢才是。”
往年瑾王哪里会如同今年这般自在,如今虽然偶尔也会有些不适,可比起往年每月都要病上一次,一病就是大半个月的样子,简直再好不过了。
不过瑾王还是时常称病,手里的权力抓得反而没有往年那么紧,甚至还分出去了不少的事情,最后只简单看下结果,不再多加过问。
他这般做,自然是不愿意让皇上在这个时候还忌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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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命不久矣啊。
薛如颖不懂这其中的关键,只一心照顾瑾王,自然是满意他按照林惊雨的要求好好休息,不再过多耗神的。
今日瑾王要入宫,她连马车里都让人用竹筒装了两桶滚烫的羊肉汤,竹筒外面还套上了厚厚的棉花做的暖套用来保暖,免得瑾王出宫的时候里面的汤都凉了。
瑾王入宫是因为今日皇上设了宫宴招待琪王。
琪王跟皇上年纪相差只有五岁,比瑾王也大上十岁。等瑾王给皇上行礼之后他就哈哈一笑,等着瑾王朝他行礼这才道:“小堂弟长高了不少,上次见你的时候,你比我还低一头呢。”
瑾王笑着直起身,从善如流用了琪王的叫法,道:“五堂兄这般说,那我大约是真的又长高了些。”
他笑得一派纯良,跟琪王客气了一番这才落座。
上首的皇上就看着他们客气,等着人都落座了这才指着琪王身后的一排如同台阶一样的三个孩子道:“见见你琪王兄家的几个侄子。”
琪王这次如今,带来了他家的老二、老三和老四三个儿子,老二年龄甚至比太子还大上一岁。
至于他家老大,琪王哈哈一笑道:“我那府里也是一大堆的事情,过年就留他在那边帮我招呼客人吧。”
瑾王只笑笑,心里却明白这是琪王以防万一的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