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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中听闻,过来给张氏把了把脉,“咦,这太奇怪了。我昨个给她施针了吗?用得是哪个穴位?”
段玲玲喜滋滋地,“郎中先生,我娘的病轻,还没轮到您施针呢,思琪昨个给我娘放松了一下,我娘身子骨好,好好睡了觉瘟疫就挺过来了。”
额,好幼稚哦!
段世杰蹦蹦跳跳得过来邀功,“我琪琪姐给扎的针,扎了很长时间呢!我都看到了。”
段家老大也说话了,“我家思琪可是在太医家学过的。”
郎中又给张氏把了把脉,气象平和,又看了看张氏脖颈上的针眼,神情很震惊,“姑娘昨个给老夫说师承哪位太医呢?”
第8章 赚了个饱肚
段思琪正想着如何回答,卢氏抢先一步,“陈平月陈太医,我家琪琪在陈大人家待了五年呢!不过我家琪琪前几日染上瘟疫了,大病了一场,很多事记不得了,要不医术一定更厉害。”
郎中摸了把胡子,“哦,这老头啊,老夫也有很多年没见过这老头了,这医术确实越发精进了,连这小徒儿都如此厉害,真是不得了。”
得了,段思琪又认了个便宜师傅。
郎中这下有事做了,“既然姑娘的针灸有用,那我们就用上,早点治好了大家,老夫也能早点打道回府了。”
郎中说自己打道回府,没说别的人啊,段思琪忙问:“那我们呢?治好了大家伙,我们能走吗?”
“到时候姑娘也请自便。”
得嘞您呢!要的就是这句话。
郎中想要看段思琪施针,难民听说这小丫头师承皇家太医啊,再瞅瞅这老郎中的针灸,没治好一个,也就有愿意让小丫头施针的,郎中为了保险期间,找了个症状不重的。
段思琪施针,这次换郎中全程观摩。
原本是打算看一遍自己上手的,穴位针灸重要的是方法和施针顺序,只要针法对路子,对一个多年的老郎中来说,施针倒是最简单的。
不过郎中眼瞅着段思琪频频用长针,手法在针灸中都是险招,是典型的野路子啊,稍加不慎都有可能要人性命。
郎中眉头紧锁,迟迟不愿接针,并在观摩了三次完整的施针后,对众人说了句,“保险期间,我们还是等等看效果再治疗吧,也晌午了,先吃饭。”
段思琪也累了,也就罢手不干了,“我也得休息休息。我太累了。”
“嗯,姑娘好生休息。”
郎中随即入了右偏殿,“公子,难民中有位小姑娘,师承陈平月,针法奇特,颇为对症,刚臣也已观摩了几遍,应该问题不大。”
年轻男子放下手中的书籍,应了声,“陈平月?”
郎中赶忙回话,“这陈平月家族是医药世家,早年间在太医院供职,但因为二十年前时任内卫总领卫茗一案牵连,当时太医院也有几位太医被罢免,陈平月也就带着家眷回了老家,算算现下也六十有余了。”
年轻男子松了口气,“既然对症,你就去偏殿给汪家父女施针吧!”
郎中一副苦瓜脸,“陈平月这些年医术确实精进了不少,但却和早年间大相径庭,这小姑娘施针很是凶猛,整个一野路子……”
年轻男子身边的小厮斜了郎中一眼,讽刺道,“李太医的意思不会是您没学会,不敢亲自下手吧?”
小厮对郎中是有意见的,现在眼瞅着都好几日了这郎中一点屁用没有,现下连个小丫头的针法都模仿不了,顿时颇为恼火,“公子在这里待了好几日了,你怎么磨磨唧唧的。赶紧的呀,公子若出点什么事可如何是好,你担得起责任吗?”
小厮这几日不是带人处理尸体就是身处满是传染病的大殿,战战兢兢生怕自己染上,还得硬着皮头上,现下好不容易有办法了,是一刻也不想待在这破庙里。
“要不,请这小丫头给汪家父女诊治诊治。到底更保险些。主要是汪家父女的病症已经不能再拖了,这针法假以时日并不难领会,但汪家父女到底金贵,容不得半点闪失。一时半会臣怕万一不娴熟要了两人性命。”郎中硬着皮头建议。
谁不知道公子现下最在意的是汪家父女的命,老夫要面子万一出点啥事,吃不了兜着走,面子能值几个钱。
“行了,那就把人叫过来吧!”
“叫,叫到您这里?”
“嗯”年轻男子应声。
郎中急急忙忙去请段思琪,仍旧在跨出门时听到小厮编排自己,“公子,您看看太医院这帮废物……”
郎中真想转过头怼回去,有本事你去治啊,这毒蛇嘴,可别哪天落到我太医院的手里,让你嘚瑟。
李太医重新回到大殿,先是去看了看施针的几人情况,最早施针的已经过去三个多时辰了,毒疮消下去了很多,又给张娟把了把脉,张娟现下生龙活虎啊,吵着问饭咋还没来。
郎中这才放心的去请段思琪,也不丫头丫头的叫了,“段姑娘,老夫想请姑娘帮个忙,请你去给偏殿的两位贵人诊治诊治,放心,老夫定有重谢,有重谢。”
郎中拉拽着段思琪来到右偏殿门口,“段姑娘先见一下我家公子,段姑娘你注意一下言辞哈。”
说完敲了敲门,小厮开的门。
段思琪迈入房门,这里没有神像,以前应是道士休息打坐之地,现下收拾得干干净净,面前是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看起来应是最近几天用新木打造好的,虽简陋但在这破庙住特地打造一副桌椅,还是满奢侈的事。
靠里面是张简陋的木头床,却铺着缎面被褥,和小庙有些格格不入,一人背对着段思琪,把手中的书随手扔在床上,转过身来面向段思琪走了过来。
身如玉树,面若皓月,虽一身粗布衣衫,但气质优雅,是一名20岁出头的美男子。
男子径直坐在椅子上,抬头看向段思琪,眸子清冷:“姑娘贵姓?”
段思琪晓得这就是管事的了,稳了稳情绪,“我叫段思琪,您找我是想让我给左边偏殿的人瞧病吗?没问题啊,郎中先生已经跟我说过了,那我就过去了?”
段思琪并不想和男子有太多接触,听说这些是官家人,秉承着啥事都别知道太多,免得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不着急,姑娘用过饭了没?”男子开口的当头有人送饭过来,小厮开门接过饭菜,摆在了男子面前的木桌子上。
是一盆子兔肉和两碗热腾腾的米饭。
兔子肉哦,一大盆香喷喷的兔子肉,此时飘出来浓浓的肉香,惹得段思琪咽了咽口水,在山洞里的时候大伯每日出去找吃的都会给自己说,“大伯给我家琪琪打野兔子去,晚上我们吃兔子肉”。可连一根兔毛都没带回来。
野兔子肉好香,段思琪又看了几眼面前的兔子肉,咽了咽口水。
男子指了指对面摆好的椅子,“段姑娘不必客气,施针甚是耗费体力,空着肚子让姑娘为我们施针非本公子的待客之道。那姑娘就陪本公子吃顿饭如何?”
段思琪看了眼郎中,在郎中的意识下坐了下来,“那,那我就不客气了?”
“嗯。”
不吃白不吃,盛情难却,是你们非让我吃得。
段思琪先前还客气几句,待吃了口兔子肉,诶呦喂,野味肉质细嫩,醇香,根本不需要任何多余的佐料。
段思琪从客客气气到大块剁肉没用多长时间,很久没见油腥了,只是在拨兔子肉的空档才招呼男子,“这位公子你也吃,别客气。”
男子微笑着应声,“嗯,本公子不跟姑娘客气。”
吃饭吃得风卷残云,连郎中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最后一整碗兔子肉差不多都是自个吃了,惹得身边伺候着的小厮也惊叹,是真能吃!也不说剩点给我。
美餐一顿后段思琪跟着郎中去了左偏殿。
偏殿被一分为二,左右两边担架上都躺着人,一名四十多岁的男子和一名妙龄女子。
男子脸上已经布满了很多脓疮,女子颈部的脓疮也快蔓延到脸部,两人皆昏迷着。看来这就是传染给大伙的病人了。
倒是真能扛!
段思琪查看了一番,两人颈部仍旧插着针灸,尤其是女子脖颈的数根针灸和密密麻麻的针眼,为了阻止脓疮上脸,确实做了很多,年轻姑娘的脸面重要嘛!
郎中简单地解释过后要求段思琪施针,“段姑娘,就在大殿同样的针法,请吧!”
同样的好说啊,段思琪如法炮制给两人施了针。却在施针的过程中发现这两人体内好似还有别的瘀毒,于是告诉郎中,“他们体内好似还有些别的。”
郎中只是看了眼段思琪,“姑娘看是什么?”
段思琪下意识的摇摇头,郎中大包大揽,“小丫头施针后剩下的就交给老夫了,这点小事还难不倒老夫,这病最麻烦的就是传染力太快,解决了这别的问题不大。”
针灸效果不错,在郎中判断瘟疫不再具备蔓延条件后,待偏殿的的病号能起床走路后和他们一起离开了破庙。
临走前把自己的针灸包送给了段思琪,“这灾荒年老夫身上也没啥别的值钱的东西,这针就送于姑娘了。”
段思琪自然是开心的,心心念念的针灸包哦。
段家人原本是要在人祖庙继续待着,等雨季过去再重回家园,但长时间下雨山体出现了滑坡,一天晚上人祖庙的偏殿滑坡,众难民仓促中收拾行装,只能离开庇护所,继续逃荒去。
第9章 难民安置点
平城暂时回不去,众人打算绕山路到山那边堂庭县,那里地势比平城高些。
走山路还是很危险的,段家庄只剩段家老大一个男丁,剩下都是老弱妇孺,原本王家屯的人是不愿带着这几人的,但在破庙的时候受过段思琪的恩惠,而且队伍里有个会瞧病的很难得,所以很热情的相邀段思琪几人一起往前走。
段家人自然是乐意的,跟着队伍走远比单枪匹马走山路要安全的多。
一行人浩浩荡荡向堂庭县进发,现下是初秋,靠着山里的野果子和偶尔猎得的野味,终于在三日晌午过后走到了山脚下的堂庭县县城外几公里处一处专门安置难民的营地。
前脚到难民点还没站稳,就见一浑身脏兮兮的姑娘很是激动地跑过来直接拉住段思琪:“姐,真的是你们,太好了。”
还没等段思琪反应过来,又向几个不远处坐着的难民跑去:“爹,爹,我看到我姐了。”
段思琪在这里见到了爹和14岁的妹妹段颖颖、6岁的小弟弟段世显和段家老大膝下的18岁大儿子段世真和16岁二女儿段夕月。
段思琪的老爹36岁,是平城县一酒楼的账房先生,读过几年书,此时瞧见几人,也很激动:“太好了,大哥,梦蝶(卢氏),太好了,人都好着。”
“我就说在这里等着娘他们,好在我们没有跟三叔他们一起走。”段颖颖极为亲昵地揽着娘亲和段思琪。
段家老二和老三虽然把孩子都安全的带到了这里,但路上遇到洪水,仓促中行李都被冲走了,老三在难民安置点待了两日,就带着媳妇要到下一个县城去投奔媳妇娘家去了。所以现在这里老大老二家人是齐全了。
一家人能团聚自然是喜事。
但当段思琪傍晚端着官方分发的一碗稀的见不到几粒米的汤时,才意识到原本以为山上的日子很艰难,但好歹能混个半饱,现下到了难民安置点,身上能吃得野果子,小米窝窝接济弟妹了,段家一家子就连家徒四壁都做不到,岂止是一个穷字了得,真正的是身无分文的难民哦。
好可怜哦!
晚间吃过那碗稀米汤,段家人就依偎在一起,把从山上带过来的两个薄被子裹着看星星。
今日倒是个难得的晴天。
段思琪的小弟弟段世显还是孩子,自逃荒以来处于半饥饿状态,瘦瘦弱弱的甚是可怜,段思琪偷偷地把在路上熬制的一点野果子酱都给了弟弟。
弟弟迫不及待的尝了尝后揣在了怀里:“姐,酸酸甜甜的,真好吃。”
段思琪揉了揉弟弟的头:“那你再多吃点。”
弟弟摇了摇头,一手揽着段思琪的胳膊,一手给指向不远处的小帐篷,用无比羡慕得语气说:“那个小帐篷里的人每日里都有白馒头吃的,要是有白馒头,抹上果酱一定好吃,还顶饱。”
说着肚子也咕噜咕噜的叫了几声,还咽了咽口水。
难民安置点只有三五个小帐篷,是城里的亲戚朋友送出来的,县城虽现下拒绝难民出城,但城里的百姓也会请守门士兵捎些必用品和吃食,士兵在这方面还是通融的。
剩下的难民就只能风餐露宿了,现在是夏末初秋,但晚间还是很冷的,更别说要是夜间下雨了。
众难民之所以还聚集在这里,说到底主要原因还是堂庭县官方答复是否收留难民的旨意不日将到达,难民都抱着希望,如果能进城,官方可能会妥善安置,这样也不用再颠沛流离,只需等雨季过去就可以回家了。
晚间无所事事,众难民围在一起说话,小孩子在一起打打闹闹。
段思琪远远看着段世显在帐篷附近和一个穿着整洁的同龄孩子说着什么,随后拿出来怀里的果酱盒子递给了对方,想着6岁的孩子有点啥好东西,自己舍不得吃却舍得拿出来和小朋友分享,也没在意。
直到不久后两小孩开始拉扯,帐篷里又走出一女子,竟然伸手打了弟弟一耳光,并推倒了弟弟。
段思琪赶忙起身,快跑着过来,正听见女子尖酸刻薄的骂声,“这是哪来的野孩子,偷吃我弟弟的吃食?”
段世显被打,倔强地朝着女子喊,“我没偷东西,这是我的果酱,我们说好了拿果酱来换馒头呢,他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