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攥起的指尖发凉，傅六六紧抿着唇，哑声再问：“主子对我，当真只有这些吗？”
可霍嵊凛早已没了耐心：“还不滚下去，自己去刑司领三十梃杖责罚！”
傅六六心一冷，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而后慢慢屈膝跪在了地上。
“傅六六遵命。”
说完，她起身往外走去。
背后，秋络瑶看着她远走，眼底闪过一抹不明的情绪。
夜深。
傅六六趴在长凳上，背后袭来一阵一阵的痛。
“砰！砰！”
一棍接着一棍，慢慢的将她拽入黑暗中。
再醒来时，刑司一片漆黑。
背后痛楚减少，一片冰凉，显然是有人为自己上好了药。
傅六六艰难起身，环顾后，只见秦刹站在不远处。
她走上前：“多谢。”
秦刹摇了摇头，看着她的眼里闪过抹复杂：“放弃吧。”
这话没首没尾，傅六六却听懂了。
她沉默不语。
秦刹瞧着，沉声说：“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查到了？”傅六六愣了下，语气带着点点欣喜。
她半月前还曾问过霍嵊凛，他那时说还未查到。
“嗯。”
秦刹神情晦暗不明：“你母亲是忠国公府的大小姐苏轻玉，你父亲是大理寺卿秋远节。”
听到这两个名字，傅六六只觉耳熟。
没等反应，就听秦刹的声音再次响起。
“今日主子身边的女子名唤秋络瑶，是你同胞姐妹！”
第五章 隐瞒
傅六六僵住。
她愣愣地看着秦刹，不敢相信：“会不会……弄错了？”
秦刹无声地叹了口气：“十年前，主子便已查出了你的身世。”
他的声音轻飘飘着，说出的话却有如千斤重。
傅六六踉跄着后退，想要说些什么，可喉咙里却像被什么堵住般，说不出话。
很久很久，她才逼出一句：“不可能……”
霍嵊凛怎么会瞒着她，他明知自己有多想找到亲人！
秦刹瞧着她的脆弱，心中不忍。
却还是继续说：“你与我们不同，我们无家可归，而你是高门嫡女。若告知你身世，你定不会再为主子所用，所以主子才将一切瞒下。”
再也没有力气支撑着自己了。
这一瞬，傅六六只觉得天塌一般，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背后断断续续的疼。
可她只是望着天上的残月，在地上孤坐了整整一夜。
这之后，傅六六回到凤仪殿养伤，许是心中积压了太多事，她什么也吃不下。
几日下来，伤口结痂时，傅六六的身子也消瘦了一半，脸色苍白。
这日，京城中久违的晴朗。
她接到了霍嵊凛的传诏。
殿中。
傅六六跪在地上，看着龙椅上的霍嵊凛，不觉出神。
“傅六六，你可听清了？”
不见人回应，霍嵊凛皱眉厉声问道。
傅六六回过神，忙垂下头：“是。”
说着，她起身往外走。
就在出殿的那刻，傅六六脚步微顿，转回头看向霍嵊凛：“主子，我的身世可有眉目了？”
霍嵊凛扫了她一眼，淡淡地回：“没有。”
傅六六下意识收紧了手，却只是说：“我知道了。”
而后，她默默走了出去。
天上的太阳依旧炽烈，可傅六六却觉得冷。
当夜，京兆府府尹私宅内一片死寂。
牌匾砸在地上，碎裂两半，熊熊大火燃烧着，吞噬了宅院。
傅六六看着，手中剑上的血缓缓滴落，她的眼里闪着不知名的情绪。
低下头，她看着自己手上溅上的红，心中一阵翻涌。
她从未说过，她怕血，也怕死。
可为了霍嵊凛，她强压下心里的恐惧，成了一个杀手，成为他手中的刀，为他披荆斩棘。
曾经过往十二年，她从未觉得有什么不对，也心甘情愿。
可现在，她开始有些怀疑了。
但只是片刻，傅六六便停了思绪，将剑扔进了火海，转身离去。
翌日。
傅六六清来到议事殿复命。
等了很久，霍嵊凛才携着秋络瑶出现。
瞧见傅六六，他眼神闪了闪，轻声哄着秋络瑶去休息，然后才走过来。
“事情办好了？”
“是。”傅六六回着，跟着霍嵊凛走进殿中。
可之后，两人相对无言，大殿静了下来。
傅六六看着霍嵊凛，他眼眉间不见刚刚面对秋络瑶时的柔情，满是凌厉。
出神之际，霍嵊凛再度开口：“明日阿瑶作为皇后要回府省亲，你陪她同去。”
闻言，傅六六一愣，不明白他的心思。
“主子，我……”
似乎是听出她的拒绝，霍嵊凛皱眉：“暗卫中只你一人是女子，你听令便是。”
此话一出，傅六六所有的话都被挡了回去。
她真的很想问霍嵊凛，他明知自己身世，为何还要这样对她？
但最后却变成了：“是。”
霍嵊凛颔首：“明日你便扮作侍女跟在阿瑶身边保护她，退下吧。”
“是。”
说完，傅六六再不能待下去，转身便要退下。
却在刚踏出殿门的那刻，听闻霍嵊凛的声音再次响起：“戴上面具，不准让秋家人看见你的脸。”
第六章 误会
傅六六脚步一顿，握着佩剑的手慢慢攥紧。
“是。”
翌日。
大理寺卿府内院。
秋络瑶正与拉着秋母的手说着话，目光扫到站在堂中侯着的傅六六，突然说：“母亲，姐姐走失这些年，还是没有寻到半点消息吗？”
秋母怔了怔，不知道为何她会突然提起此事。
却还是叹声回：“前些年曾有人说寻到了一个与你容貌相似的女子。说是皇上府里的侍女，可你爹派人去寻，皇上只说府上并未有这人存在。”
“这样啊……也不知道姐姐到底在何处。”
秋络瑶说着，看见有些呆愣的傅六六，嘴角勾起抹得意的笑，而后拉着秋母说起了别的。
而傅六六站在原地，耳边萦绕着秋母刚刚的话，心中一阵翻涌。
想到霍嵊凛勒令自己戴上面具时的冷漠，她垂在身侧的手微微发颤。
用过晚饭后，一行人启程返回皇宫。
路上。
秋络瑶看着傅六六心不在焉的模样，眼底划过抹冷意。
当日她对霍嵊凛说想要自由，不愿入中宫为后，本就是想要他对自己心怀歉意。
谁知，霍嵊凛竟会让傅六六替她参加封后大典，打乱了她的计划！
“你跟在阿凛身边多久了？”秋络瑶缓缓开口。
傅六六闻声回神：“十二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