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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六六抬手想要抹掉那红，却被宫女阻止：“姑娘，这是皇上的意思。”
闻言，她只得放下手：“继续吧。”
这之后，傅六六跟着宫人上了轿撵，前往祭台。
九十九阶，她走的虔诚专心。
可当站在祭台之上，傅六六看着身前的男人，脸上的笑剎时僵住。
这人不是霍嵊凛！
但想到那日霍嵊凛的话，她还是站在了男人身边。
傅六六想，或是霍嵊凛有事在身，才叫人易容扮做他来与自己成亲。
时辰到，典礼始。
傅六六紧攥着手，平息着心里的慌。
紧接着，便听喜官高喊：“兹有大理寺卿嫡女秋络瑶温婉贤德，册封为后！”
第三章 相同的容貌
秋络瑶？
傅六六听着这个陌生的名字，怔在原地。
喜官的喊声还在继续。
傅六六在宫人的搀扶下拜堂行礼，直到大婚典礼结束，才方方反应过来。
她一直期待着与霍嵊凛的这场大婚，他人不在，自己更是连名字都不能拥有。
而这一切，都是霍嵊凛安排的。
想到这儿，傅六六心里苦涩蔓延。
典礼结束后。
她跟着宫人回了凤仪殿，可等了很久，却始终没等到霍嵊凛。
傅六六望着天边落下的日头，起身前往议事殿寻人。
霍嵊凛果然在。
傅六六依旧行了奴礼，跪在地上：“傅六六见过主子。”
闻声，霍嵊凛抬眸扫了她一眼：“谁准你来这儿的？”
傅六六直起身看他：“今日大婚，主子未在，可是有要事在身？”
霍嵊凛眉心微皱：“我的事何时需要你来过问？傅六六，记住你自己的身份。”
傅六六被这话刺的心口一疼。
她知道，霍嵊凛没有说错。
可若无意外，这应该是自己此生唯一一次大婚，也是与霍嵊凛的唯一一次。
她私心希望他今晚可以陪着自己，哪怕不是以夫君的身份，就是主子也可以！
傅六六攥了攥拳还是开口问：“主子，今晚……能否陪着傅六六？”
可霍嵊凛只是将一颗药扔在她面前：“这是噬心解药，我还有事。”
傅六六看着那药，垂下眼睑弯腰将药拿起，落寞离去。
回去的路上，身上繁重的宫服像有千斤重，傅六六有些不习惯。
但此刻，她没心思想这些事，满脑子都是刚刚霍嵊凛的话。
不知是如何回的凤仪殿。
傅六六坐在门槛上望着天上的月，默默将那粒解药吞下。
整整一晚，她就这样坐在那，怔怔出神。
一夜未睡。
傅六六想了一晚，还是想尊重内心去问问霍嵊凛昨日封后大典的事。
可到了议事殿，却被告知昨夜她离开后不久，他也随即离开。
傅六六站在原地，停顿片刻，然后转身走远。
凛王府。
傅六六看着眼前这个霍嵊凛登基前曾宿了十几年的王府，以及那个本该是他贴身暗卫，如今却守在王府大门前的秦刹，便知晓自己没找错地方。
看到傅六六，秦刹愣了下，走上前：“你怎么来了？”
傅六六没回，而是问：“主子可在？”
秦刹迟疑了下，没有回答。
但傅六六已然明白了，越过他就要朝院内走去。
见状，秦刹忙伸手阻拦，眼底涌动的情绪无端有股子悲悯。
傅六六看的清楚，心底莫名一抽。
但很快，她就将那情绪压下：“我来是有事想问主子，问完我就走。”
她知道秦刹阻拦自己是霍嵊凛吩咐，便也不想和他动手。
秦刹有些为难，可见傅六六的模样，最终还是让开了路。
傅六六一路走到霍嵊凛曾住的院子。
院内红梅点点。
屋檐，木柱皆挂满了红绸，显然是大婚的模样。
傅六六看着，心不断下沉，垂在身侧的手也慢慢攥成拳。
房门半敞着。
她站在门口，目光凝在屋内一坐一立的两人身上。
屋内红烛已燃过半，赫然是昨夜之事。
傅六六怔怔地看着为那女子描眉的霍嵊凛，一颗心泛着酸涩苦楚。
而当她目光落在铜镜上时，瞳孔骤然一凝。
那镜中映出的那女子的面容，与自己几乎一模一样！
第四章 姐妹
这一刻，好像有什么东西塌陷了。
傅六六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却不小心踩到了断裂的树枝，发出一声脆响。
霍嵊凛闻声从屋内走出，看见傅六六，他眉心一皱：“谁准你来的？”
他语气有些不耐，傅六六本能地想要跪下认错。
可只一瞬，那要出口的话便被生生咽回去。
她看着霍嵊凛身后徐徐走来的女子，没有动作。
而秋洛瑶看见傅六六，也是一愣，随即搂住了霍嵊凛的手臂：“阿凛，她是谁？”
“一个下人而已。”
霍嵊凛回答着，而后冷眼看向傅六六：“还不退下！”
迎着他眉间的冷厉，傅六六喉间泛苦。
她陪在霍嵊凛身边十二载，从未见他如此疾言厉色。
这女子于他就这般重要？
傅六六想着，心中涌起股执拗，她抬眼直直望向秋络瑶。
打量着，她才发现其实两人的样貌还是有差别的。
或者说，秋络瑶更像是昨日大婚铜镜中的自己。
那一瞬，有什么东西慢慢串连成线。
心底的那个念头不可置信，却让傅六六不得不信。
甚至包括霍嵊凛曾说过的那些话都一一成为佐证。
“确实很像。”
“你这张脸很美。”
……
一句一句，傅六六心神一片震荡。
她狼狈地收回视线，看向霍嵊凛：“你说的许我十里红妆，中宫为后，其实都是许她的，是吗？”
霍嵊凛沉默不语。
“你既这般喜欢她，为何要用我做替身？”傅六六压着心内悲苦继续问。
“阿瑶喜欢自由，我也许诺会给她自由。”
霍嵊凛的言语中氤氲着浓厚的情意，那般重。
可落在傅六六耳中，却如重石砸在心上。
他要成全秋洛瑶的自由，便用她的自由来换吗？
数不清的酸楚刹那间涌上眼眶，傅六六的眼前有些模糊。
她紧掐着掌心，硬将热意压下：“主子可是忘了，你也曾答应给我自由。”
她提醒着。
闻言，霍嵊凛眉心紧蹙，像是厌烦至极：“若没有我，你能活到今日，谈何自由？”
听着这些，傅六六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她从没想过，原来在霍嵊凛心里，自己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合该的报恩！
攥起的指尖发凉，傅六六紧抿着唇，哑声再问：“主子对我，当真只有这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