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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安安踉跄着跟上她的步伐，一同进了卫生间。
“你怎么会在这儿？”乔雪质问了句，视线却落在她的衣服口袋。
乔安安压着胸口的疼痛，声音低哑：“那你不应该在学校准备期末考吗？”
听到这话，乔雪脸色顿时难看了几分。
但她还是扬起一个自认为和善的笑容，缓慢开口：“你知道那些人有多混，如果想快点离开这儿，我倒是可以帮你，不过……”
闻言，乔安安眉头微蹙，静静等待着她下一句话。
“你得把奶奶那里的两百万分我一笔，至少五十万。”
说这话时，乔雪眼中流露的贪婪与陈慧以及乔父一模一样。
乔安安却已经精疲力尽，为什么他们都认为奶奶那里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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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乔安安带着自嘲的反问，乔雪目光一狞：“你别跟我装蒜，难道你打官司和做手术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乔安安不想跟她纠缠，抬腿就要出去。
可下一秒，乔雪的话如同朝她心底扔了颗炸弹。
“要是奶奶当初不像你这么小气，你妈也不会因为延误治疗去世。”
第六十四章
乔安安紧缩的瞳孔颤了颤：“什么意思？你说清楚！”
想到十五年前因病离世的母亲，她心底对乔父的恨就更加深。
当初乔母肾衰竭急需手术，可乔父却不肯出钱。
在乔母去世后不到一个月，他就把陈慧和小她五岁的乔雪领进了家门。
往事如荆棘，每一次的回想都给乔安安带来无法言说的痛苦。
乔雪看着脸色煞白的她，嘴角噙着抹笑：“难道我这句话你还不明白吗？当年能救【创建和谐家园】除了爸，还有奶奶，但是她没有，因为她的小气，导致你妈死在医院里。”
“你胡说！”乔安安红着眼，大声否决。
奶奶不可能袖手旁观，她那么爱自己，怎么可能舍得让自己失去母亲。
绝对不可能！
“胡说？”乔雪冷哼一声，“这是我从爸妈那儿亲耳听见的，可以说，是奶奶害死了你妈。”
乔安安心狠狠一抽，痛的险些没站稳。
她攥紧的手颤抖着，血丝瞬间爬上双眼，无论如何也不愿接受乔雪说的话。
“我不信，我一个字都不相信……”
乔安安呢喃了两句，推开乔雪就冲了出去。
乔雪没防备，又高跟鞋，整个人扑在了洗手台上：“乔安安！”
乔安安一路跑出酒吧，不知道撞了多少人。
直到跑到公园门口，她才停了下来。
四周很安静，安静到能听见不远处散步的人的交谈声，却也放大了她身体和精神每一处的疼痛。
乔安安一手紧攥着衣服，一手从口袋里拿出药塞进嘴里。
苦涩啥时在整个口腔蔓延，她下意识地想拿顾厉霆给的糖，却想起那几颗糖早在昨晚被痛醒时吃掉了。
乔安安仰头望着天，空气灌进心肺，冷的她鼻头酸涩：“为什么要这么对我，难道活着，也是种错吗……”
话音刚落，手机响了起来。
是顾厉霆。
她迟疑了几秒，终究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乔安安没有说话，那边也是同样的沉默。
良久，电话那端传来顾厉霆喘气和奔跑的声音，似乎他在努力寻找着什么。
她眼眶一热：“小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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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安安！”
顾厉霆的声音同时从电话和身后传来，惊的乔安安一怔。
她僵硬地转过身，他竟然就站在十几米外。
当看见那张爱了十五年的脸时，乔安安再也控制不住泪水，嘴角颤抖：“你带糖了吗？”
满是眼泪的苍白模样像把利剑刺痛顾厉霆的心，他几步跨上前讲摇摇欲坠的人抱进怀里。
“带了。”
他语气是从未有过的轻柔，尾音却微微发颤。
顾厉霆从口袋里拿出颗糖，撕开包装袋后送进乔安安嘴里。
甜味一丝丝沁入心底，又像给了乔安安情绪的宣泄口，让她靠着顾厉霆的胸口抽泣起来。
顾厉霆抱着她，眼中满是自责和心疼：“别哭，我陪着你。”
好一会儿，乔安安才缓过来，她抬起通红的双眼：“陪我去看看奶奶吧。”
她担心。
担心自己还没走到墓园就倒下。
有顾厉霆在，至少她有顾忌可以支撑着。
面对此刻的乔安安，顾厉霆根本无法说出任何拒绝：“好。”
然而两人到了墓园后，却被告知乔奶奶的墓已经空了，连骨灰都已经被领走。
第六十五章
听到这个消息，乔安安面色一白，急切之下猛地攥住工作人员的手：“谁领的？谁允许你们这么做的？”
工作人员面露不悦，但还是耐心解释：“昨天下午一个自称老人儿子的男人过来，说要把老人带回老家下葬，我们查过信息证实过身份才同意。”
几句话像是响雷在乔安安脑子里炸开。
是乔父。
他连奶奶的骨灰都要抢走，他连最后一点念想都不肯留给她……
多年被虐待的憎恨和此刻的怒火交织在一起，不断撕扯着乔安安最后一丝理智。
顾厉霆正想说让自己去找乔父，乔安安突然跑了出去。
“乔安安！”
他心一紧，连忙追了过去。
可出去时，乔安安已经上了出租车。
不祥的预感顿时在顾厉霆胸口弥漫，想起乔父的心狠手辣，他一秒也不敢耽误，上车后直往乔家开去。
出租车停在乔家门口，乔安安把口袋里所有的钱扔给司机后大步跑进去。
“砰砰砰！”
“开门！开门！”
十多年来，这是她第一次在乔父的“势力范围”中这么硬气。
没一会儿，门开了。
乔父连人都没看清就开始骂骂咧咧：“敲什么敲，找死啊！”
“把奶奶还给我。”乔安安捏紧了拳头，竭力控制着情绪
见是她，乔父愣了瞬后嘲讽了句：“来的还挺快，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把奶奶还给我！”
被乔安安这一吼，他恼羞成怒，抬手就要打：“兔崽子，让你喊！”
然而这次乔安安没有像以前一样坐以待毙，她躬下身子躲过乔父的巴掌后狠狠撞了过去。
乔父龇牙咧嘴的倒在地上，不想后脑磕在地上，一下昏死了过去。
乔安安冲进去，视线快速扫荡着客厅。
当看见沙发旁坐在轮椅上的陈慧的脚下时，眼眸一震。
陈慧用来当垫脚的，正是乔奶奶的骨灰盒！
“你！”
乔安安气的浑身发抖，委屈愤恨的泪水漫过猩红的眼角。
过去被殴打时的血腥冲动再也控制不住，她抓起桌上的水果刀，嘶声怒吼：“畜生！”
才出院没多久的陈慧吓得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老乔！救命啊！”
门外，急匆匆下车的顾厉霆听见里面传来陈慧惊惧的求救，立刻跑了进去。
没想到看见乔安安把陈慧按在地上，一手掐住她的脖子，一手拿着水果刀，似乎下一秒就要捅进陈慧的胸口。
“乔安安，住手！”
然而乔安安却像没听见一样，目眦欲裂地瞪着陈慧：“畜生……我要杀了你！”
话落，她手中的刀子猛地朝陈慧心脏刺去。
千钧一发之际，顾厉霆扑过去，硬生生抱住被恨冲昏了头的乔安安。
混乱间，锋利的刀刃划破了他的手臂，顿时鲜血淋漓。
顾厉霆丝毫不在意，努力抱紧怀里的人：“乔安安，你冷静点。”
陈慧也来不及松口气，连滚带爬地远离暴怒的乔安安。
“放开我！”
乔安安用力推开顾厉霆，握着刀的手不断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