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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手机响了起来，是远在大洋彼岸的秦霄宇。
乔安安定了定神才按下接听键：“秦律师。”
电话那端传来秦霄宇特有的慵懒声线：“怎么，我劳心劳力那一个多月还换不来你一声‘霄宇’？”
乔安安无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秦霄宇轻笑一声：“跟你开玩笑呢，你吃饭了吗？身体怎么样？”
乔安安看着只放着雏菊花盆的桌子：“刚吃完，李姐刚帮我换了药。”
“顾厉霆呢？”秦霄宇语气多了丝不屑。
乔安安目光渐黯：“小叔他……回去了，事务所有事。”
“他把你一个人留在医院？”
“没，是我让他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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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霄宇沉默了一会儿，话锋忽然一转：“过完年我会回去一趟，你要跟我一起走吗？”
乔安安一怔，想起那天他在病床边说的话。
“你这小丫头，能让我记得快十年，我是不是早就喜欢上你了？”
那时候他以为自己睡着了，其实她一直都是醒着的。
“乔安安？”
听见耳畔试探性的呼唤，乔安安回过神后回答：“抱歉，我……想留在这里。”
她要陪着奶奶和妈妈，走过余生最后的时间。
秦霄宇再次陷入沉默，很久后才开口：“想要什么礼物？我给你带。”
乔安安起身走出去，望着漫天飞雪：“明信片，哪里的都可以。”
“明信片？”
“嗯。”
因为可能没机会去别的地方了……
第六十二章
挂了电话后，乔安安从衣柜的衣服里翻出几张旧零钱，迎着雪朝超市走去。
她买了包挂面和几包咸菜，付了钱后又往家走。
可就在快到家门口时，一个熟悉的身影让她脚步一顿。
“小叔？”
不远处，顾厉霆提着一个保温盒站在门口，他看了眼上锁的门，低头拿出了手机。
乔安安一慌，连忙躲在转角，将手机调成静音。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
听着耳畔机械的女声，顾厉霆眉目一拧。
他挂断后再次拨通，依旧是无人接听。
担忧爬上心头，让顾厉霆再次感觉到惶恐不安。
乔安安看着手机中一条条来自顾厉霆的短信，被冻的通红的手微微颤抖。
——你在哪儿？怎么不接电话？——
——我给你带了晚饭，快点回家。——
——你到底去哪儿了？——
……
一条接着一条，像是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
乔安安背靠着墙，只觉眼眶的酸涩涌进了心底。
直到听见脚步声过来，她立刻背过身，将自己融进暗处。
顾厉霆一边打着电话一边朝小区外走去。
望着那匆忙的背影，乔安安再次红了眼。
好半天，她才整理心绪回了家，草草做了一顿简陋的晚餐便睡下了。
又下了一夜雪，气温也跟着降了许多。
天亮后，乔安安换了件衣服准备去墓园。
刚打开大门，门口的身影让她瞳孔一紧：“小叔？”
顾厉霆不知道在门外站了多久，他额前的碎发夹着冰，一团乌青的下眼睑上是双满是血丝的眼睛。
“为什么不接电话？”
他问了一句，声音沙哑的像个沧桑的老人。
乔安安无言，可当看见顾厉霆冻的发紫的手还拿着保温盒时，心底狠狠一抽。
她深吸了口气，强作出一副冷漠的模样：“不想接。”
说完，乔安安走出去关上门。
见担心了一晚上的人视而不见地绕开了自己，顾厉霆的心像是被狠狠捏住了是的痛了起来。
他抿了抿唇，一把攥住乔安安的手：“等等。”
乔安安错愕地转过头，却撞上顾厉霆深邃的墨眸。
那双眼睛，带着她从没看到过得挣扎和无措。
“乔安安……”顾厉霆喉结滚动，嘴里的话好像被束缚了一样说不出一个字。
乔安安眼睫颤了颤，用尽力气风轻云淡地抽出手：“谢谢你那些天的照顾，我还有事，先走了。”
话落，她转身快速迈开腿。
可泪水也在这瞬间跟着淌过脸颊。
乔安安很害怕。
害怕顾厉霆会追上来看见自己现在狼狈的模样。
更害怕他看到后，自己也会不争气地遵从感情扑进他怀里哭……
为了省钱，乔安安一路走着去墓园，但口袋里的钱还是不够给乔奶奶买一束花。
她也只能在路边捡了几片形状完好的枫叶小心的拿在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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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落，嘲讽的笑声像【创建和谐家园】进乔安安的耳膜。
她低头绕开，并未像从前那样理会。
谁知道黄毛突然抓住她的胳膊，脸上扬起个不怀好意的笑容。
“都碰上了，一起快活快活？”
第六十三章
即便是白天，酒吧内也像午夜一样声色犬马。
劲爆的音乐敲打着乔安安的耳膜，晃眼的彩灯刺的她视线一片模糊。
“放开我！”
她挣扎着，却因为才出院又满身伤没有一点力气。
黄毛推开一包间的门，扯开嗓子喊了声：“兄弟我又带回来一个，虽然模样差了点，但不耽误喝酒。”
说着，他把乔安安扔向酒桌。
乔安安重心不稳，一下跌坐了下去，整个胸腔也像被狠狠砸了下痛了起来。
还没等她缓过神，一个吞云吐雾的男人啧声道：“可惜了，这张脸要是没疤能值不少钱。”
黄毛拿起瓶酒，语气中满是嘲弄：“你们可别小看她，她可杀过人的，野得很！”
这话一出，所有人也只是愣了一下，而后来了更大的兴趣。
乔安安喘着气，泛红而带着憎恶的双眼瞪了眼黄毛后起身要离开。
可她刚迈开腿，便有人伸出脚。
乔安安被一绊，再次摔倒在地，狼狈的模样激起他们的哄笑。
“坐了几天牢把骨头坐软了？起来再跟我们打一架啊！”
“哎，你怎么不找你的顾大律师来啊？”
“说什么呢？人家顾大律师可不会管一个杀人犯！”
一句句带着刀刃的讽刺扎进乔安安的心口，加上病的折磨，痛的她攥紧了拳。
她也想像以前那样，放肆的和他们扭打在一起，哪怕遍体鳞伤，也要争一口气。
可现在，她甚至连反驳的勇气都不够。
这时，包间的门被推开，一身黑色紧身裙的乔雪妖娆地走了进来。
“不好意思啊，路上堵了会儿车。”
她声音甜腻，自然而然地贴到了黄毛的身边。
黄毛朝她腰上掐了一把，指了指愣住的乔安安：“来，哥儿几个把你姐姐带来了。”
听到这话，乔雪一怔，低头看去，坐在地上的乔安安长发凌乱，脸色也很苍白。
她怎么会在这儿？
乔雪眸中掠过丝算计，走过去把人拉起来朝卫生间走去：“我去帮她化个妆，你们看起来也顺眼些吧。”
乔安安踉跄着跟上她的步伐，一同进了卫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