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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安安垂眸，似乎一点也不在乎眼前人的态度：“所以你的婚礼我可能去不了，以后咱们也少见……不，还是不要见了。”
最后几个字，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说完的。
只知道此刻要慎重到控制呼吸，以免露出任何不该露出的心思。
顾厉霆深吸口气，墨眸中已经开始翻涌不悦：“你认识秦霄宇才多久？已经值得为他去异国他乡，还是说你真打算像他说那样‘以身相许’报答他帮你出了手术费？”
他以为乔安安会否认，哪怕是迟疑。
然而她只是轻轻地反问了句：“不可以吗？”
顾厉霆一噎，怒火倒灌了般烧的心肺灼痛。
他捏紧了拳头，几乎从牙缝间挤出句：“不可以。”
乔安安眼底掠过丝愕然，却很快恢复淡然：“凭什么？像你说的，我已经不是小孩，我有自己的选择，难道我想要一个平静的生活也有错吗？”
每个字顾厉霆都无法反驳，可心里却有个声音在说绝对不能答应。
他呼吸渐乱，试图寻找理由打消她的念头：“你奶奶呢？伤害过你的那些人呢？你可以选择抛弃和宽容？”
顾厉霆顿了顿，眸光微暗：“当初别人说你一句，你都是会打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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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眼前的乔安安，眼中早已没了从前的光芒。
她自嘲一笑：“当初是我傻，明知道你不会喜欢我，还死皮赖脸的纠缠。”
乔安安转过身，似是在躲避着对方如炬的目光：“方颖说的也没错，我现在是个半死人，一个半死人还能怎么样，说得好听是宽容，不过就是没能力挽回尊严而已。”
顾厉霆沉默，只是看着她的目光渐渐幽深。
良久，他双拳妥协了般倏然松开。
乔安安听着身后的人慢慢靠近，刺痛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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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安安眼眸一震，不由愣在原地。
顾厉霆抬起手，轻轻将人揽入怀内：“那这次，换我来纠缠你好吗？”
他不敢用力，生怕伤了怀中已经脆弱不堪的人。
短短几个字，没有任何表明心迹的话语却像风卷起乔安安心中的骇浪。
她攥着糖果的手颤了颤，险些控制不住地回抱住他。
这时，一股咸腥涌上喉咙，密密麻麻的痛楚从心肺蔓延。
乔安安咬牙，狠决地推开眼前的人：“不好！我不想以后的生活有和我过去相关的任何人！”
说着，她把手里的糖扔了出去，把一脸错愕的顾厉霆往外推：“走，你赶紧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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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旧的门被狠狠关上，堂屋顿时陷入黑暗中。
“乔安安！乔安安！”
顾厉霆不停拍着门，可任他怎么呼唤，里面的人始终都没有回应。
正当他心烦意乱时，手机突然响起来，是顾父。
顾厉霆犹豫了会儿才按下接听键：“爸。”
“厉霆，你快来医院，小颖【创建和谐家园】了！”
第六十章
听到这话，顾厉霆怔住：“【创建和谐家园】？”
顾父语气急促：“电话里说不清楚，你先来医院吧！”
说完，通话被挂断。
顾厉霆眉目紧拧，犹豫再三才决定去医院一趟。
他看着面前紧闭的门，声音微哑：“我一会儿再来看你，别再乱跑。”
听着门外渐渐远去的脚步声，乔安安终于忍不住低泣了起来。
接着门隙的光线，她擦掉嘴角的血，将被自己扔掉糖一颗颗捡起来。
她塞了颗在嘴里，耳畔仿佛又响起了顾厉霆温柔的安慰。
“骗人，还是很痛……”
真的很痛。
这种痛已经不局限于疾病的折磨，还有无法言说的感情。
乔安安挣扎着起身躺会床上，裹着衣服疲惫睡去。
医院，急救室外。
顾厉霆赶到时，顾母正在门口着急的来回踱步。
见他来了，像是想起了不久前的争吵，直接装作没看见。
顾厉霆也没有说什么，而是望向一旁坐着的顾父：“爸，怎么回事？”
顾父叹了口气：“你离开没一会儿你妈就接到医院的电话，说小颖出了车祸。”
他抹了把脸，眼底多了几分疲惫：“有人看见她故意朝马路中央跑，可能是想【创建和谐家园】……”
话音刚落，急救室的门开了，一个医生走了出来。
顾母率先上前：“医生，我儿媳妇怎么样了？”
听见“儿媳妇”这三个字，顾厉霆和顾父的脸色不觉一变。
医生环顾了他们一眼：“病人没有生命危险，只有有点轻微脑震荡，建议住院观察段时间。”
说完，几个护士推着还在昏迷的方颖出来，朝病房去了。
顾母一脸担忧地跟了几步后折返回来就开始对顾厉霆痛斥：“厉霆，你不要我这个妈我也认了，可小颖没有对不起你啊！她那么喜欢你，等了你十年，你的心就算是石头做的也该软了。”
顾厉霆眸中闪过丝不耐，仍旧没有说话。
见他始终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顾母怒火中烧：“从今天开始，你就在医院里照顾小颖，直到她康复为止！”
“不可能。”顾厉霆的拒绝几乎是脱口而出。
在他眼中，顾母这句话无异于道德绑架。
顾母气的脸涨的通红，指着他的鼻子半天又说不出更狠的话。
顾父拍了拍顾厉霆的肩：“至少去看看她，她毕竟是因为你才做傻事，把话说开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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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抿抿唇，轻点了点头。
病房。
下午五点，走廊的脚步声也随着临近晚餐时间多了起来。
方颖意识清醒后慢慢睁开眼，守在病床旁的顾母眸光一亮：“小颖，你醒啦！”
方颖望向她，视线却被一旁的顾厉霆吸引。
“厉霆……”她红了眼，眼中含泪的模样楚楚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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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母转头瞪了他一眼：“小颖叫你呢，你好歹安慰两句啊。”
半晌，顾厉霆才开口：“妈，我跟她单独谈谈。”
听到这话，方颖一愣，摸不清他这是什么意思。
顾母却以为顾厉霆终于开窍了，连忙起身出去。
看着面前自己爱了十年的男人，方颖莫名有些忐忑：“厉霆，我……”
“你这样有意思吗？”
第六十一章
顾厉霆的态度把方颖没说完的话封的彻底。
她眼神呆滞了瞬：“你说什么？”
顾厉霆站在原地，坚决的眼神无声地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他不爱方颖，所以从不给她任何希望，却架不住对方的过分“痴情”。
方颖忍着浑身的疼痛，攥着手一字字说：“你到底还是喜欢上乔安安了，要不然也不会为了她和自己亲生母亲闹翻。”
顾厉霆神色微变，却没有否认。
气氛逐渐僵凝，整个病房安静到能听见外面的风声。
方颖终于挪开目光：“但是你不可能跟她在一起。”
这话像根次突然刺入顾厉霆心口，莫名的慌乱一闪而过。
“她手术很成功，况且经过心肺移植手术后存活二十年以上的患者也有不少。”他淡声道。
方颖却露出抹讽刺的笑容：“我说的是你，你欠乔安安一条命，不，应该是两条才对。”
荒唐又诡异的话让顾厉霆脸色一沉。
正当他想问这话是什么意思时，才出去没一会儿顾母突然推开门进来。
“厉霆，妈今天就在这儿陪小颖，你去买点吃的回来。”
她语速比平时快了些，眼神也带着几分闪躲。
顾厉霆想着乔安安还一个人在家里，也只能把方颖那话先压在心里。
天黑后，雪也越下越大。
乔安安被冷醒后摸黑去开了灯，她坐在椅子上，望着雏菊发呆。
以前这个时候，她可能是在家里饿着肚子洗碗，又或者在奶奶这里吃一顿朴素的饭菜，趴在奶奶膝上听她讲关于乔母的事。
这时，手机响了起来，是远在大洋彼岸的秦霄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