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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带你去医院。”
说着，他就要把人抱起来。
乔安安眼底掠过丝慌乱，费力抓住桌腿：“不，我不去医院……”
“到现在你还要胡闹！”顾厉霆收紧了手臂，通红的眼中带着遮不住的无奈和怜惜。
乔安安倔强地推开他，扶着桌子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他没下死手，我没事……”
话落，鼻腔忽然涌上一股热意。
她恍惚低下头，鲜红的血一滴滴落进雏菊的土里……
第五十七章
乔安安浑身一颤，慌忙用手抹去后拉下袖子。
看着那几乎下一秒就要倒下的身体，顾厉霆紧绷着唇线将人打横抱起，大步朝外走去。
乔安安抓着他的衣领，拼命晃动着双腿：“放我下来，我不去……”
顾厉霆却一声不吭，任凭她怎么挣扎，步伐始终稳健。
拉开车门后，他弯腰把乔安安塞了进去。
可就在他准备抽身离开时，怀内的人突然伸手抱住他。
顾厉霆目光一怔，所有感官好像都在此刻停滞：“乔安安……”
“你会记住我吗？如果我死了，你会记住我吗？”
乔安安的脸埋在他的颈窝，发闷的声音带着微不可察的眷恋和不舍。
熟悉的问题让顾厉霆呼吸一刺，他软下眉眼，捋着她凌乱的黑发：“说什么傻话，我比你大那么多，要死也是我先死。”
闻言，乔安安双臂颤了颤，话锋一转：“不要去医院，小叔，求求你。”
透着委屈的乞求让顾厉霆的心彻底软了，他轻轻拉开她，带着薄茧的手扶住她的脸：“那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给你买药。”
乔安安垂眸点点头，不露声色地拉了拉袖口。
顾厉霆启动车子打开了暖气才去最近的药店。
等那个身影远去了，乔安安才低头看着掌心。
一片血红……
视线瞬时被泪水模糊成一团，她靠着车门，任由无法逃离的悲戚将自己包围。
顾厉霆拿着药刚出药店，就跟一个女孩撞上了。
“妈的，走路不看……小叔？”
见是他，乔雪嘴里的脏话瞬间收了回去。
对于她对自己的称呼，顾厉霆眉间掠过时不悦。
如果照年龄来算，乔雪叫自己小叔没什么问题，可听起来却没有乔安安那么顺耳。
搂着乔雪又看起来四五十岁的男人目光打量着：“他是你叔叔？”
顾厉霆脸色一冷，锐利的眼神也扫向了对方。
这个男人他认识，是新锐广告公司的唐副总，去年八月桐城最大的商务酒会，这位副总还带着自己太太出席了。
察觉到顾厉霆的视线，乔雪脸色白了瞬后立刻道：“时间不早了，我得走了。”
说完，她也不敢看顾厉霆，拉着唐副总就要离开。
“等等。”
顾厉霆突然出声，吓得乔雪心头一颤：“怎，怎么……”
他看了眼唐总，视线落在她身上：“那天你受伤的事是怎么回事？”
乔雪神色闪躲，支支吾吾地回了句：“说了是喝多摔倒了而已。”
顾厉霆看了眼天色，语气冷凝：“你可以有个性，但也要懂得洁身自好。”
说完，他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乔雪被这话说的脸又是红又是白，等人走远了才骂道：“多管闲事！”
而后又扬起个娇媚的笑容朝唐总贴去：“走吧。”
忽然，唐副总的手机响了起来，通了会儿话后说了句老婆不舒服扔下她就走了。
“哎！钱呢？你不给就走……你！”
乔雪气的直跺脚，可还没撒完的怒火被突然来的短信全都浇灭。
——一个星期内再不还钱，下次就不是一顿揍那么简单了。——
第五十八章
原本昏暗的堂屋被白织灯照亮，冷意却丝毫没减少。
乔安安坐在床边，翻开膝上的小铁盒，从一堆小物件拿出那张没能送出去的桔梗花邮票。
她看的出神，直到听见脚步声，才匆匆收起。
顾厉霆拉长着一张脸跨进来，见乔安安在这儿又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
“你非要让我担心才高兴？”
他抱怨了一句，走上前拿出药膏，挤了点在手上后轻轻涂着乔安安红肿的脸颊。
皮肤之间的触碰让乔安安有些恍惚。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心中开始贪恋这份难得的温柔。
面对乔安安的沉默和目不转睛，顾厉霆反而很不安。
因为她的眼神太沉重复杂，复杂到让他不禁想起当初那个无赖小太妹。
“为什么偷偷出院？”顾厉霆沉声问。
乔安安眸光渐黯：“想家。”
她抿抿唇，满带血丝的双眼流露着思念：“想奶奶，很想很想……”
顾厉霆手一顿，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他语气多了几分怅然：“想她就跟我说，我带你去看她，不要乱跑。”
说着，他抬起头望着那双泛红的眼睛，一字字道：“别让我找不到你。”
这话像块石子丢进乔安安的心，荡起层层涟漪。
她垂下眼帘，不愿过多暴露自己的情绪。
顾厉霆收回手，犹豫了几秒后突然说：“把衣服脱了，我帮你背上涂点药。”
闻言，乔安安一愣，慌忙摇头：“不用了，我真的没事。”
说完，毫不犹豫地起身想彰显自己现在有多健康。
顾厉霆攥住她的手腕轻松一拉，将人带了回去。
“只是给你涂药，你怕什么。”他皱起眉，却也遮不住目光中的几分尴尬。
乔安安拗不过他，只能背过身脱掉外套，捞起衣服后边儿。
顾厉霆下意识地扭过头，耳尖飞上些许红意。
可意识到正事后，他也不免有些懊恼。
顾厉霆回过头，眸色猛地一紧。
原本白皙的皮肤上趴着大大小小的疤痕，在一片长条伤疤中夹杂着几个浅棕色的圆点。
是烟头烫的。
顾厉霆抬眸望着乔安安的黑发，眼眶突然有些发酸。
他强忍着心头的钝痛，把药水涂在她皮肤的淤青上。
微凉的触感让乔安安浑身一颤，攥着衣服的手也慢慢收紧。
顾厉霆欲言又止，几次吞咽才说出句完整的话：“为什么你能坚持这么多年？”
乔安安神色一黯。
为什么？
她也忘了。
到底是习惯了他们的暴行，还是把顾厉霆当做了治疗的良药……
乔安安放下衣服，又一次委婉地下了逐客令：“好了，剩下的我自己来，你回去吧。”
面对她一次次的驱赶，顾厉霆紧蹙起眉。
他想留下，甚至想说结婚的事，
可看到乔安安满是疏离的眼神，他顿时没了开口的勇气。
良久，顾厉霆起身把药塞进她手里，语气透着几分不舍：“有事就打我电话。”
乔安安看了他一会儿，虚虚拥了他一下：“谢谢……”
顾厉霆目光微顿，复杂涌上心头。
这个拥抱不像刚刚那么无助，竟然带着丝莫名的诀别。
正当他想回抱时，乔安安突然推开了他。
“等秦律师回来，我打算跟他去法国了。”
第五十九章
顾厉霆所有的情绪都因为乔安安猝不及防的话而凝结。
一抹无法忽略的嫉妒像大手掐着他的神经，让他难以宣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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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顾厉霆面不改色，声音却多了丝冰冷。
乔安安垂眸，似乎一点也不在乎眼前人的态度：“所以你的婚礼我可能去不了，以后咱们也少见……不，还是不要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