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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厉霆怔了瞬，夹杂着担忧的不解视线转向她。
乔安安却没有看他，但眼中的疏离毫不隐藏：“你回家吧，这里不好休息。”
听起来关心的话透着丝驱赶的意思。
顾厉霆忍着眉宇间的不悦，捻好被角：“睡吧。”
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让乔安安倍感烦躁，她突然发现眼前的男人和从前那个厌烦自己的人不一样了。
也许是不愿自己被困在不该有的感情里，乔安安故意拔高了声音：“被人纠缠的滋味你比我清楚，你现在是在报复我之前对你的无理取闹吗？”
看着顾厉霆面不改色的脸，她藏在被子里的手慢慢攥紧：“我已经被你送进去过了，你还要我唔……”
话还没说完，一颗糖突然被塞进嘴里，酸甜的草莓味顿时在口腔里漫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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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厉霆揉了揉她柔软的黑发：“睡吧。”
同样两个字，这一次他放软了语气，甚至还多了分无奈。
偏偏这样的变化让乔安安平静下来，慢慢睡了过去。
顾厉霆关了灯，借着微弱的灯光看着那熟睡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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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次日。
乔安安醒来时，病房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看着顾厉霆昨天坐的地方，她松了口气，眼中却带着些许不舍。
“你醒了。”
还没等她整理好心绪，顾厉霆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进来。
乔安安抬起头，只见他一手拿着保温盒，一手拿着一叠暖宝宝。
顾厉霆放下保温盒，自顾自地打开暖宝宝包装：“病房的空调坏了。”
闻言，乔安安抓着被子的手一紧：“我不冷。”
看他的意思，似乎又想上手帮自己。
顾厉霆看了她一眼，微蹙着眉调整好病床高度，而后将暖宝宝贴在自己大衣内侧后穿上。
乔安安一愣，没有说什么。
她还以为是为自己准备的……
顾厉霆又端来盆热水，像护工一样拧干毛巾细细擦着她的脸。
乔安安瞪着杏眼怔怔看着与从前判若两人的男人，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刀口痛吗？”顾厉霆冷不丁地问了句。
乔安安迟钝地呃了一声：“不痛……”
“医生说十天左右就能拆线，拆完线再观察几天就能出院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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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厉霆盯了她一会儿，起身脱下了大衣。
在乔安安诧异的目光下，把大衣披在了她身上。
暖宝宝的和人体的温度笼罩着乔安安，连心间都弥漫起一股暖意。
“你家的环境会影响你的身体，等出院后先搬到我那儿住着。”
疑似同居的话顾厉霆说的风轻云淡。
乔安安怔了瞬后当即拒绝：“不行！”
“暂时住着。”顾厉霆眉宇间掠过丝不悦，顿了顿后补充了句，“我住事务所宿舍。”
听了这话，乔安安脸色微变。
她总觉得自己认识顾厉霆十五年了，对也该摸透了他的性子，可仅凭着这两天，她完全看不懂他在想什么。
这时，窗外远处传来一声鞭炮似的轰响。
乔安安顺势看去：“怎么了？”
“今天31号。”
她愣了愣，一年就这么过去了……
忽然，毛巾落到了左脸颊，乔安安浑身一怔，下意识地侧过脸。
“别动。”顾厉霆轻轻捏住她的下巴，语气重了几分。
看着她闪过的眼神和那淡淡的疤痕，他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我变丑了。”乔安安苦笑一声，“秦律师还说我漂亮。”
闻言，顾厉霆表情僵了瞬后顿时阴沉。
擦完脸，他端着水一声不吭地走了出去。
乔安安摸着左脸，眼眶有些发酸。
这时，顾厉霆的大衣口袋传来手机【创建和谐家园】。
她犹豫了一下拿出了手机，是顾母。
想起记忆中那张冷漠无情的脸，乔安安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创建和谐家园】中断，没一会儿，顾母发来条短信。
——你要是再见乔安安，我们就断绝母子关系！——
决绝的话刺得乔安安瞳孔一紧，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手机已经被回来的顾厉霆拿走了。
他看了眼后便把手机塞回口袋，然后坐下打开了保温盒。
看着递到眼前的饭菜，乔安安满脸诧然：“小叔，你没看短信吗？”
顾厉霆神色淡然：“和前十三条一模一样的内容，不用看。”
第五十一章
乔安安心不在焉地吞咽着食物，视线却始终不敢在顾厉霆身上停留太久。
直到他手机又响了起来，他才出去接了电话。
望着门口的影子，乔安安怅然的神色漫起丝不安。
顾厉霆一直待在这儿，顾母和方颖不会来找他吗？
而这个疑问持续到了她拆线这天。
这十天里，顾厉霆除了回家换洗衣服，其余时间都待在医院。
李琳拔掉乔安安的滞留针后环顾了四周：“顾律师不在？”
以往自己过来替她换药水【创建和谐家园】，顾厉霆就坐在一旁紧紧盯着，生怕自己做不好一样。
乔安安按住痛处：“去买东西了。”
她顿了顿，又问：“李姐，我能出去走走吗？”
李琳笑了笑：“当然可以，但还是别下楼，外头太冷了。”
乔安安点点头，看着她离开了才披上衣服端了杯热水走出去。
在医院躺了将近两个月，她觉得手脚关节都像是生锈了一样，随便活动都咔咔作响。
走到安全出口门前，乔安安正想回去，却突然听见里面传来顾厉霆的声音。
“说完了？”
她步伐一滞，怔然转过头。
通过门隙，她看见了顾厉霆满是冷漠的脸。
“你难道真的要为了乔安安，和阿姨断绝关系吗？”
听到方颖的声音，乔安安心不觉一沉。
顾厉霆没有回答，只是眉间多了丝不耐。
而他的沉默和冷淡让方颖更加焦躁，甚至有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她软下眉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厉霆，我已经等你十年了，一个女孩的青春里有多少个十年？为了你，我拒绝了不知道多少人，因为我觉得总有一天你会回头看见我，”
说着，方颖缓缓握住顾厉霆的手，企图用自己的脆弱激发对方的怜惜。
“厉霆，你现在可以给我个期限继续让我等，哪怕等到头发白了，只要你不要忘了身后还有我。”
深情的话一字字砸在乔安安心上，她屏住呼吸等待着一个回答，仿佛她也是发问者。
顾厉霆却抽出了手：“十年前我就说过，我不喜欢你，现在也一样。”
疏离的回绝让方颖脸色一白。
联想到他这些日子都待在医院，不甘、嫉妒、憎恨等情绪一股脑的涌上心。
“所以，你还是喜欢上了乔安安那个病秧子？”
闻言，顾厉霆眼底一凛：“我以为你的言行举止对得起你的修养，现在看来是我错了。”
这句讽刺如同热油泼在方颖的妒火上，让她忘了自己在他面前的温婉形象。
“你说过你不会喜欢她的，就算是愧疚，你帮她出了手术费也该够了！”
面对方颖快要歇斯底里的模样，顾厉霆也沉下了脸：“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插手。”
“厉霆！”方颖红了眼，泪水大颗滚落，“特发性肺动脉高压就算做了手术，存活五年的希望也不超过百分之五十，乔安安就是半个死人，你和她……”
“住口！”
顾厉霆面色骤冷，眸中翻涌起让人不寒而栗的怒意：“我再说一遍，以后不要来找我。”
说完，他转身就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