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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生日快乐
桐城。
城南看守所。
随着询问室的门被拉开，一头红发，穿着破洞喇叭裤的乔安安走了出来。
“你签个字，她就可以走了。”
听见身后民警的话，乔安安浑身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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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安安扯开青肿的唇角，生硬地叫了声“小叔”。
顾厉霆阴沉着脸，在赔偿协议上签了名。
等上了车，他紧绷的唇线才有了些许缓和：“你还想让我来这儿捞你几次？”
正在系安全带的乔安安神色一滞，却还是笑道：“不管几次，小叔总会来的。”
闻言，顾厉霆眸色一暗。
他侧目看着身边的人，夸张的发色和妆容，脸上满是因打架而弄出的淤青。
无论怎么看，她都是个不折不扣的坏女孩。
顾厉霆蹙眉收回视线，发动车子朝律师事务所开去。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
直到车停在事务所门口，顾厉霆才扔下一句“你自己回家”便准备进去。
“小叔！”乔安安叫住他，眸中带着几丝兴奋：“我已经辞职了，可以等你下班。”
说着，从口袋里拿出张被小心保存的桔梗花邮票递过去：“小叔，生日快乐。”
邮票虽小，却珍贵到花了她大半个月工资。
可本该在昨天送出去的礼物，因为被拘留一天而迟了。
顾厉霆看着邮票，眼底掠过丝诧异。
当初他无意间提起缺桔梗花邮票的事，没想到乔安安居然记住了。
这时，路过的同事忍不住打趣：“顾大律师，你的小太妹又来了。”
听了这话，顾厉霆立刻黑了脸。
他眸中多了分不耐：“谢谢，但不必。”
话毕，他扭头就走了。
望着那离去的背影，乔安安的手僵在半空，心底闪过几许落寞。
良久，她才深吸了口气，将邮票放回口袋，又恢复了以往吊儿郎当的模样。
初秋的天说变就变，不一会儿下起了小雨。
乔安安没有回家，找了棵树躲雨后拿出口香糖嚼在嘴里。
半晌，她拿出一张皱巴巴的医院检查单，出神地看着诊断结果后几个字。
——特发性肺动脉高压。
乔安安皱起眉，用火机将检查单点燃丢进垃圾桶里。
直至傍晚，雨才停下。
顾厉霆走到停车场，却见一身湿漉漉的乔安安蹲在车子边。
她一直都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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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安安一怔，立刻拉开车门钻进后座。
“下车。”顾厉霆冷声道。
乔安安快速关上门，一脸无赖：“我等了小叔四个小时，你可不能这么绝情啊。”
“没人让你等。”
顾厉霆一句话堵的乔安安不知道怎么反驳，她傻傻一笑：“小叔不愧是律师，能言善道。”
听了这话，顾厉霆板起脸，原本还想赶她下去。
可看她微微发颤的双肩，不悦地打开了暖气。
乔安安将这一幕看在眼底，心底淌过几许暖意。
她一直都知道小叔是个嘴硬心软的好人。
车辆缓缓驶离，朝乔家驶去。
乔安安看着顾厉霆的侧脸，坦白自己病情的话在嘴里徘徊。
等她终于鼓起勇气开口时，顾厉霆清冷的嗓音率先响起：“以后你的事都和我无关，也不要再来找我。”
闻言，乔安安心一沉：“为什么？”
一种抽离般的孤寂感驱使着她不断追问。
而顾厉霆看着后视镜中她那张与年纪不符的打扮，没了耐心。
他猛地踩下刹车，带着寒意的话语如雷在乔安安耳畔乍响。
“我要结婚了。”
第二章 没有这个可能
夜色慢慢吞噬余晖。
乔安安望着渐行渐远的车子，心似乎也空了许多。
好半天，她才推开家门。
可刚进屋，一只大手揪住了她的头发，紧接着整个人被用力扔到墙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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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到现在才回来，干脆死外边多好！”
继母陈慧的谩骂像一盆盆冷水浇着她。
乔安安面无表情地看着地板，默默忍受着已经成为家常便饭的打骂。
夜渐深。
漆黑的房间里，乔安安抱腿坐在角落。
看着手中顾厉霆的照片，眼尾发红。
在她心底顾厉霆是一束光！
曾照亮了她整个青春岁月。
如今这束光好像要没了……
出神间，她想起十五年前第一次见顾厉霆的时候。
那时，他才十五岁，高高的个子，穿着白衬衫很是斯文。
顾厉霆是陈慧朋友的儿子，继妹乔雪却叫他小叔，乔安安也跟着叫小叔。
当时他看着乔安安在角落罚站，伸手给她擦着眼泪，还递给了她一颗糖果。
然后说：“小姑娘，吃了糖，就不痛了。”
这句话，乔安安一直记在心底。
可现在不管她往嘴里喂多少颗糖，心底还是疼。
乔安安视线逐渐模糊起来，她伏在满是淤青的双臂间，眼泪忍不住滑落。
次日。
七点刚过，顾厉霆便准备去上班。
没想到才推开门，便看见乔安安坐在门口。
他霎时黑了脸，直接无视了她准备上车。
乔安安赶忙拦住他，哑声问：“小叔，你真的要结婚了？”
顾厉霆声音清冷：“昨天我说的还不够清楚？”
话落，乔安安突然扑进他怀中，死死的抱住他：“我不会再惹事，也不会再让你生气，你不要结婚好不好？或者……或者迟点儿结婚？”
近乎祈求的话却让顾厉霆眉目一拧。
他一把将人扯开：“我这儿不是你胡闹的地方！”
乔安安踉跄后退，胸口的疼痛迫使她张着嘴大口呼吸着，眼前的晕眩感差点让她栽倒在地。
这时，一辆跑车飞驰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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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发妹子又来顾大律师这儿当保姆了？”
“算了吧！你配的上人家？你就算把心掏出来给他，他都嫌臭！”
乔安安心一紧，像是一下被人戳中了心中伤口。
她攥紧了拳，捡起路旁的石头朝着那辆跑车狠狠砸过去。
一时间，车喇叭震响连天。
刚刚嘲讽她的几人瞬时变了脸，大骂着下车和乔安安扭打在了一起！
面对眼前的混乱，顾厉霆也忍到了极限：“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