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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手怎么弄得？”何思辰翻出医药箱，准备给他处理伤口。
傅斯朗也没有拒绝，任由他翻起自己的衣袖：“季暖差点杀了陈慧。”
闻言，何思辰一愣。
等听傅斯朗说那天的事，他也一脸义愤填膺：“陈慧居然做出那种丧心病狂的事，换做我真忍不了。”
“我知道。”傅斯朗眉目渐深，言语中透着丝苦愁，“但我不能让她真的走上那条路。”
何思辰看了眼伤口，不深，也经过处理，换药和纱布就好。
一切处理好后，他站起身：“那我先去派出所，你好好照傅季暖。”
“嗯。”
目送何思辰走后，傅斯朗回到房间，慢慢坐到床沿。
才几分钟，季暖的睡相就变成蜷缩状了。
这代表着她很没有安全感。
傅斯朗眼底掠过丝心疼，抬手轻轻抚着季暖的脸：“如果有天你真的恨到再也不愿意见我，我该怎么办？”
一句没有回应的低问让他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
他连告诉季暖真相的勇气都没有，居然还奢望她不要恨。
三个小时后，何思辰从派出所回来。
“我打听了一下，季雪最近和一帮【创建和谐家园】混走的很近。”
何思辰说着，抬手用大拇指凑近鼻子吸了吸：“那群混混聚众玩这个，昨天被抓了，季雪也……玩了。”
听了这些话，傅斯朗拧起眉。
真是讽刺，外人眼中是乖乖女的季雪居然会落得这个下场。
何思辰看了眼房门：“还没醒？”
傅斯朗捏了捏眉心：“她太累了，让她多睡会儿。”
沉默了一阵后，何思辰忍不住问：“十五年前的事，你不打算告诉她吗？”
傅斯朗手一滞，没有回答。
见状，何思辰叹了口气：“不说也好，免得……”
“现在不适合，等她彻底恢复后再慢慢告诉她。”
闻言，何思辰眸光一黯，拿着杯子的手慢慢收紧。
察觉到他的异样，傅斯朗狐疑地看着他：“怎么了？”
何思辰深吸了口气，决定把手术的事告诉他：“斯朗，其实季暖她根本没……”
“小叔！”
第八十一章
听见房间里季暖惊惧的大喊，傅斯朗飞快地冲进房间。
被惊醒的季暖坐在床上，脸和唇色苍白如纸，额前的碎发也被冷汗浸湿，眼中满是未褪的恐慌。
傅斯朗心一刺，上前将人抱进怀里：“没事，我在呢。”
温暖的怀抱像照进心房的一束暖光，让季暖慢慢平静下来：“小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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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暖放松了全身靠在傅斯朗肩窝，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角。
“做噩梦了？”傅斯朗轻声问。
季暖嗯了一声，鼻音浓重：“梦见妈妈和奶奶坐车走了，我怎么也追不上……”
她突然停下，那句“你也在车上”最终卡在喉咙里。
傅斯朗紧蹙着眉，只能将人抱紧抑制那好像随时会失去的慌乱。
门外，看到相拥的二人，何思辰心中五味杂陈。
他确切的体会到了傅斯朗的挣扎，有些事说出来，可能真的会天崩地裂。
缓和好情绪后季暖才发现自己在傅斯朗的家，甚至睡在他的床上。
她一惊，连忙掀开被子要走。
傅斯朗却按住她：“以后你就住在这儿，你放心，我去事务所宿舍。”
季暖立刻摇头，刚想拒绝，何思辰就走进来帮腔。
“是啊，你那的房子都旧了，晚上那么冷怎么受得了，我一会儿去帮你把东西拿过来。”
然而季暖还是一个劲的拒绝：“不行，我得回去……”
“季暖。”傅斯朗眉目一沉，真有几分长辈的严肃，下一秒语气有多了分无奈，“听话。”
季暖心微微一顿，突然忘了回绝的理由。
何思辰乘势说：“我现在就去帮你拿。”
说完，他转身离开。
房间一下只剩两人，气氛也随之多了丝微妙。
傅斯朗拿起外套，披在季暖身上。
“季雪的事……”季暖欲言又止。
“你想让我帮她？”傅斯朗突然问。
季暖眸光一黯，捏着被背角的手指慢慢用力：“我恨不得，他们都被抓。”
她不仅不想傅斯朗帮季雪，甚至有些类似报复了的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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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斯朗心不觉一紧，想起她被抓的那天两人之间的话。
他迟疑了几秒，抬手抚着季暖的头发：“不够，所有对不起你的人都应该下地狱。”包括我。
季暖眸中掠过丝诧异，俨然没想到傅斯朗会说这种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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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暖转过头：“别碰，头发脏了。”
“我帮你洗吧。”
听到这句话，季暖一愣，可那双映照着自己脸的眸子让她鬼使神差地点点头。
浴室。
季暖坐在椅子上，身体微微倾斜。
热水淌过头皮的温暖让她全身在一秒的紧绷后慢慢放松。
看着掌心的黑发，傅斯朗忍不住去想当初那个张扬的红发太妹。
“以后不要染头发了，对身体也不好。”
封闭的空间让傅斯朗的嗓音清亮了几分。
他一点点的关心如水浇灌着季暖心底的不舍，她抓着毛巾的手缓缓收紧，低声开口：“小叔，我快死了。”
第八十二章
傅斯朗手一顿，眉目微拧：“胡说什么。”
虽然这么说，但他无法忽略自己从季暖口中听见“死”这个字时的无措感。
季暖笑了笑：“开玩笑的。”
傅斯朗不言，似是怕她再说出什么不好的话。
听着耳畔的搓揉声，季暖好像打开了话匣子：“小叔知道为什么我要染头发吗？”
傅斯朗看着她眼睫下的阴影，目光温沉：“不懂事的小孩追求时尚。”
季暖纠正道：“是因为我要让别人知道我是坏女孩，别人才不敢随便欺负我。”
她顿了顿，语气里多了分无奈：“可惜他们一点都不怕我，反而还让你讨厌了。”
闻言，傅斯朗嘴角微僵，无语凝噎。
“从小到大，只有妈妈和奶奶这么给我洗过头。”季暖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望着镜中的傅斯朗，“小叔，我们是家人了对不对？”
傅斯朗喉间微涩，不知道该不该承认“家人”这个身份。
他听得出季暖是故意说这句话的，目的是为了两人的关系举步为止。
傅斯朗没有回答，而是说：“等你完全康复了，我带出去走走。”
“去哪儿？”
“哪儿都可以。”
听着傅斯朗如同承诺般的话，季暖突然红了眼，好在水淌过眼角，冲走了她的泪水。
如果真的有一天能和他走遍世界，她一定会很幸福的吧。
洗完头发后，傅斯朗又仔细的帮季暖吹干头发。
刚放下吹风机，何思辰就把季暖放在家里的东西拿来了，包括傅斯朗送的雏菊。
他倒了杯水，看向傅斯朗：“还有一个月就过年了，你还不如继续住在这儿，反正还有好几间空房间，也好照傅季暖。”
见季暖想开口，何思辰立马有接了句：“他们事务所宿舍的条件和这比可差了一栋别墅。”
听了这话，季暖抿紧了唇。
傅斯朗瞪了眼何思辰，却又不免有些庆幸。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傅母。
傅斯朗给了何思辰一个眼神，对方立刻会意地拉着季暖开始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