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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思辰态度坚决，季暖也只能收下：“谢谢。”
她平静的目光落在窗台的雏菊上，若有所思。
突然，新手机响了起来。
季暖低头看去，来电显示的备注让她一怔。
“方颖？”
第四十五章
没等季暖反应，何思辰尴尬地把手机拿过去挂断了电话：“我放错电话卡了。”
说着，他拿出自己的手机，把两个手机的电话卡调换。
季暖想起那天方颖来找自己说的话，她不知道对方有什么目的。
但不可否认的是自己心里的不甘被方颖挑了起来，加上傅母嘴里“杀人犯”的字眼，让她无法再默不作声背着罪名。
一个月后。
关于季暖故意伤人案二审正式开庭，而傅斯朗接手的继承案恰好也在这天开庭。
医院。
换好手术服的季暖躺在病床上，李琳来说唐医生已经去手术室了，何思辰点点头：“好，我马上过去。”
可迈开腿，就被季暖叫住：“医生。”
他转过身，目露惑色：“怎么了？”
季暖沉默，微红的双眼怔怔望着天花板。
而她的反应让何思辰以为她在害怕，他便安慰道：“放心，睡一觉起来就好了。”
“医生，我想拜托你一件事。”季暖望向他，声音沙哑，“这件事，你不要告诉任何人……”
阳光洒落在皑皑季雪上，闪着晶莹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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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当事人交接好手续后，他立刻往医院赶。
这一整天，他的心几乎都悬在嗓子眼。
不是为了案子，而是为了季暖那场大型手术。
傅斯朗刚把车停在医院，一辆奔驰停在了他旁边，秦霄宇走了下来。
两人互看了眼后不约而同地朝就诊大楼走去。
“宣判了？”傅斯朗问。
秦霄宇淡淡回答：“季暖无罪。”
听到这个句话，傅斯朗松了口气，也不得不承认秦霄宇的功劳。
如果不是他在季暖家的房顶上发现一枚纽扣，案子很难解决。
那天季暖家隔壁一个十二岁的小男孩爬上墙捡羽毛球，正好看见季暖和陈慧的争执。
因为怕惹麻烦，男孩的妈妈也不敢让孩子乱说。
好在秦霄宇用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了他们。
看着傅斯朗如释重负的表情，秦霄宇嗤了一声：“可惜啊，你竟然选择接一个小小的继承案。”
“案子没有大小之分。”傅斯朗不甘示弱地讽刺了句，“喝了几年洋墨水，倒把初心给忘了。”
“至少我不像你，差点害死一个无辜的人。”
秦霄宇的话像铁锤敲在傅斯朗的心上，让他没办法反驳。
两人站在手术室外等了一会儿，门框上的手术灯便灭了。
何思辰走了出来，看着神色紧张的两人，沉声道：“手术很成功。”
直到这一刻，傅斯朗心中的石头才彻底放下来。
秦霄宇想起季暖那清秀的笑容，也忍不住松口气。
还好，她能活下去了……
不一会儿，还在麻醉状态的季暖被推了出来。
秦霄宇跟着移动病床朝病房走，傅斯朗正想跟上去，何思辰突然拉住他。
“怎么了？”他不满地皱起眉。
何思辰欲言又止，在傅斯朗脸上浮起不耐时终于开口：“以后季暖不能感冒，更不能做剧烈运动，不要带她去海拔高的地方，饮食方面也要注意，千万不能吃【创建和谐家园】性食物。”
句句叮嘱让傅斯朗眉头慢慢展开：“我知道了。”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何思辰突然红了眼：“对不起，哥儿们……”
第四十六章
伴随着嘀嘀声，心电仪中的线条有节奏的起伏着。
Z.L.D.J
窗台的雏菊还没开花，但因为季暖的精心呵护长得很好。
傅斯朗和秦霄宇站在病房外，只能通过观察窗看病床上昏睡的人。
两人沉默了很久，秦霄宇率先打开话匣子：“她现在和九年前完全是两个人。”
闻言，傅斯朗眉目微沉：“长大了。”
说到季暖，两人似乎有着莫名的默契。
秦霄宇双手插兜，思绪似乎回到了第一次看见季暖的那年。
那天他去朋友家疯玩了一夜才回学校，没想到在校门口的路边看见一个打着破伞的女孩子。
她穿着件褪色的短袖和喇叭裤，抢眼的红发湿漉漉的耷拉在后背，怀里抱着个老式铝制饭盒。
明明一副街头小太妹的模样，但那双清澈的眼睛巴巴看着学校，像是在期盼着什么。
几天后，他又在一个旧小区外看见了那个女孩。
她提着装满空瓶的编织袋，灰蒙蒙的脸上带着几处淤青。
但她没有哭，反而漾着个乖巧的笑扑进一个老人怀里说：“奶奶，季暖饿了。”
秦霄宇一直在想，这个女孩的命到底还会苦到什么程度。
直到回国后再去到那个旧小区，他看见季暖被警察带走……
傅斯朗眸光深远，心思被病房中那张苍白的脸牵引着。
他告诉自己，季暖能活下去，他还有机会去弥补对她的伤害和亏欠……
风从窗隙摇晃着雏菊的绿叶，病房中回荡着医疗仪器运作的声音。
恍惚中，季暖感觉自己躺在已故的母亲怀里，温暖安详。
覆盖在氧气罩下干裂的唇缓缓嚅动，小声地呢喃了句：“妈妈……”
梦里没有陈慧和季雪，季母和季奶奶还活着，还有把她捧在手心疼爱的季父。
他们一家吃着团圆饭，幸福的笑声填满了她整个梦。
她想要的，一直都是个完整的家啊……
泪水顺着季暖的眼尾滴滴滑落，消失在她发间。
天渐渐黑了，秦霄宇作为季暖的辩护律师，得去监狱一趟。
季暖情况稍见稳定，傅斯朗换上无菌服才进入病房。
即便灯光柔和，他也看到了季暖眼尾的泪痕。
傅斯朗心一紧，抬手小心翼翼地抚过那张有些冰凉的脸。
“季暖？”他轻轻叫了声，没有得到回应。
不知道过了多久，季暖紧闭的双眼才慢慢睁开，通红的眼眶还残留着泪水。
望着那双迷茫未褪的眼睛，傅斯朗不由自主地放轻了呼吸。
季暖眼睫颤了颤，视线转落在他身上：“小……小叔。”
蚊子般声音被仪器的声音覆盖，却一字不落的进了傅斯朗的耳朵。
他俯身：“二审判决出来了，你没有罪。”
闻言，季暖眸光渐亮，只觉心中的枷锁慢慢消失。
她没有罪，她不是杀人犯……
压抑的委屈在此刻变成泪水涌出季暖的眼眶，连同视线中的一切都变的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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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斯朗抑着喉间的哽涩，正要说些什么，何思辰突然站在病房外朝他招了招手。
“斯朗，我有话跟你说。”
第四十七章
走廊尽头，向来不抽烟的何思辰破天荒地点燃根烟，面对着窗吞云吐雾。
傅斯朗剑眉紧蹙：“怎么了？”
何思辰望着远处的灯光，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一定要好好对季暖。”
闻言，傅斯朗脸上掠过丝不解。
对方的话和傅父如出一辙，仿佛自己亏欠了季暖很多也一样。
可事实也如此。
何思辰吐了个烟圈，又说：“明天我要回老家一趟。”
“季暖怎么办？”傅斯朗几乎是下意识地问了出来。
何思辰手顿了瞬后捻灭烟：“有唐医生在呢，而且她目前的情况很好。”
不知道为什么，傅斯朗总觉得他和平时不一样，欲言又止的模样好像藏着许多说不出口的话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