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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思辰转头望去，下一瞬，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第三十六章
傅斯朗衣服已经湿透，怀里还抱着个浑身是血的女孩。
护士赶忙推来移动病床，将昏迷不醒的女孩放平稳后推进急诊室。
因为还有病人在等着自己，何思辰也不好去询问，只能转身跟着进去。
好在心脏病病人没有大碍，他摘下听诊器便出去问还在平缓呼吸的傅斯朗。
“怎么搞成这样？”何思辰打量着他沾着血的毛衣，“你别告诉我你为了来看季暖，超速把人给撞了。”
傅斯朗眉头紧皱：“是季雪。”
“季雪？”何思辰一脸疑惑。
“季暖的妹妹。”
傅斯朗解释着，眼中是同样的不解：“路上看见一个人倒在马路上，没想到是她。”
季雪比季暖小五岁，刚上大学。
或许是受了季父和陈慧的熏陶，从小就蛮不讲理，骄纵任性，对季暖也是非打即骂。
只是这么晚了，她怎么会受伤倒在路上。
何思辰犹豫了几秒，话锋一转：“秦霄宇还没走，你要不要去看看？”
傅斯朗神色微凝，从他口袋里抽出纸擦了擦手：“不去了，身上脏。”
且不说自己沾血的模样会不会吓着她，他也怕真的带了什么细菌给她。
何思辰啧声：“唯我独尊的傅大律师什么时候学会关心人了？”
傅斯朗剜了他一眼：“我看你改行当律师算了，比我还能说。”
他思索了会儿，又说：“我先回去，你让医生直接联系季雪她爸就行。”
说完，傅斯朗转身就走了。
可原本想离开的脚步不知怎么的转向了住院楼。
即便是在走廊，也能听见医疗仪器运作的声音，而季暖的生命就由这些声音支撑着。
傅斯朗站在病房外，目光幽深地看着病床上熟睡的人。
但见秦霄宇坐在里面，垂在身侧的手不觉紧握。
或许是察觉到了什么，秦霄宇起身转过头。
视线相撞，隐约中电石火光，性格迥异却同样傲气的两人谁也不服输。
秦霄宇眸光一闪，又一次当着傅斯朗的面拨弄了下季暖的刘海才走出去。
病房门合上后，他视线在傅斯朗的衣服上打转：“傅律师这是……”
傅斯朗却盯着秦霄宇刚刚触碰季暖的手，语气冷冽：“季暖需要休息，你收敛点。”
秦霄宇靠着门框，姿态懒散：“我和我当事人交流有问题吗？”
他抬手，指尖轻扫着眉尾：“倒是你，先不说你是原告律师，而且还是个快结婚的人，你才是该收敛些吧。”
闻言，傅斯朗脸色一沉。
秦霄宇又道：“一个设计系高材生方颖，一个街头小太妹季暖，喜欢你的人可真不少。”
言语间，他眼神多了分似有若无的妒恨。
傅斯朗神情微变，语气也带了分轻蔑：“是啊，我也不知道当初拒绝的女生，会是秦律师喜欢的人。”
似是被掀开了什么丑事，秦霄宇一下变了脸，却还是生生把那口气咽了回去。
他冷笑一声：“不管怎样，我们还是法庭上见。”
话落，秦霄宇转身离开。
傅斯朗也不愿费心去跟他计较什么，将目光重新放在季暖身上。
不管谁代表她出庭，这一次，他希望她能被无罪释放。
至少，他是这么想的……
第三十七章
季暖上诉的申请很快被批准，而二审的开庭日正巧定在何思辰准备给季暖做心肺移植手术的日子。
医生办公室。
“我嘴都快磨破皮了，她就是不同意手术。”何思辰对着手机那端的傅斯朗好一通抱怨，“而且她还一直问我帮她出取保候审费用和手术费的人是谁，你让我怎么说？”
他也没想到季暖这么倔，硬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才肯手术。
电话那边沉默了很久，傅斯朗才沉声道：“就说是秦霄宇。”
闻言，何思辰眼一抽：“你真行，把好事都推给对头。”
“这样她就不会觉得欠我。”傅斯朗简单的解释了句。
或许是觉得自己冤枉了季暖，他想找一种方式平复愧疚。
何思辰叹气：“行吧，你今天要来看她吗？”
律师事务所的办公室里，傅斯朗站在窗边望着以前季暖站的地方：“去。”
这些天他能明显感觉到季暖对自己的抗拒。
明明曾经最想要的东西放在此刻突然就让他很厌烦，甚至有些不甘。
挂了电话，傅斯朗坐回椅子上，准备看看案卷资料。
可刚翻开文件袋，季父突然造访。
与上次相比，他这次礼貌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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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是来聘请我做代理律师，抱歉，我没时间。”
傅斯朗并没有撒谎，前天他已经接下了一桩继承案。
被无情戳破目的的季父表情一僵，但还是极力克制着脾气：“小傅，我……”
“请别打扰我工作。”傅斯朗打断他，一脸冷漠。
再次碰了一鼻子灰，季父不甘地瞪着他。
不就一个律师，有什么厉害的，真当自己是律政先锋。
季父走后，傅斯朗也看不进案卷，他了眼台历，今天十八号……
这时，同事来敲了敲门：“傅律师，【创建和谐家园】那边需要你过去一趟。”
闻言，傅斯朗敛去思绪，应了声离开。
细碎的初雪随着风飘落，薄薄季雪覆盖着树枝。
一辆红色玛莎拉蒂停在律师事务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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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他老躲着自己，哪怕去他家都被拒之门外，这一次她非得见他。
方颖迈着优雅的步子走了进去，可没想到看办公室空无一人，才知道傅斯朗有事出去了。
正当她因为又扑了空而气恼时，季烨提着一个奢侈品袋进来。
因为之前见过方颖，便礼貌地打了招呼：“方小姐，您怎么来了？”
“来找斯朗。”方颖看向他手中的纸袋，眼眸微暗，“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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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落，门外有人叫了季烨一声，他便将袋子放在桌上后出去了。
方颖看着袋子，不解的心带着继续期待。
难道是送给她的？
可是傅斯朗好几天都不见自己，会突然……
方颖目光一扫，视线落在台历上被圈红的十八号，而旁边的几个字刺的她两眼生疼。
“季暖生日”。
倏然间，嫉妒和不甘如潮水漫上心头，她绷着脸扭头就要走，可走到门口忽然停下。
方颖眼底掠过丝算计，从包里拿出一瓶高级香水。
第三十八章
病房。
李琳看着季暖脸颊的疤，心里有些难受，但还是安慰道：“好在疤很浅，化妆遮一遮就好。”
季暖捂着脸，并没有再意：“没事……”
她曾为变成傅斯朗喜欢的样子努力过，但结果却只得来一句“禀性难移”。
更何况现在他们都说已经快老死不相往来了。
李琳嗐了一声：“怎么能没事呢，你康复以后总得找男朋友结婚吧。”
闻言，季暖面色一滞。
结婚……
这个念头她也想过，甚至还不止一次梦见自己穿着婚纱嫁给傅斯朗。
但那终究是梦，而且自己手术就算成功了，她能活超过十年的几率也不超过百分之五十。
季暖勉强扬了扬嘴角：“我现在只想替我奶奶讨回公……”
话还没说完，病房门口出现一个淡蓝色的身影。
她定睛一看，是方颖。
方颖拿着果篮走进来，笑容大方：“听说你好多了，我来看看你。”
随着她的靠近，一股香水的幽香钻进季暖鼻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