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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之悲剧》-第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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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父亲早就明白,有些事情得奥是抵死不会说出来的,于是立刻就转移焦点,“不过你在阿冈昆监狱里和他联络上了,是吗?”

        沉默了一会儿,得奥才开口:“是,是的,长官,没错。”

        “你把那裁锯开的盒子和一封信,放在装玩具的纸箱里送给他,对不对?”

        “唔……我想没错。”

        “你给他那截盒子,是什么用意?”

        我想在场所有人都很清楚,虽然讯问的状况相当顺利,但是想要从得奥口中问出故事的全部真相,恐怕还是痴心妄想。提到那个玩具盒,似乎得奥乐观起来,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了微笑,独眼中闪出一丝狡黠。父亲也看到了,没有露出他的失望。

        “那只是个,呃,暗号,”得奥小心翼翼地细声道,“这样子他就知道是我了。”

        “原来如此。你信中提到,出狱那天,你会打电话给参议员,结果你打了吗?”

        “是的,我打了。”

        “你找到佛西特本人了吗?”

        “他妈的没错,我找到他了,”得奥愤怒地回答,接着又控制住情绪,“他回答我说,好,好,一切都没问题。”

        “你们约定昨天晚上见面?”

        得奥那只蓝色的眼珠再度充满疑虑:“呃……是的。”

        “你们约几点呢?”

        “第六次铃响,我的意思是十一点。”

        “你赴约了吗?”

        “不,我没有,巡官,你一定要相信我!”他急急地说,“我已经蹲了十二年的苦窑,可不像拿到‘幺点’的人。十二年他妈的可真够长,所以一出狱我只想好好喝点酒,监狱里头只有马铃薯水,日子一久,我都快忘记真正的酒是什么滋味了。”——父亲后来跟我解释,“幺点”是监狱里的黑话,指服刑一年;至于‘马铃薯水“,马格纳斯典狱长也随后告诉我,那是监狱里想喝酒想疯了的犯人偷偷酿造的酒,用马铃薯皮和其他蔬菜的残屑发酵后制成——”所以啦,巡官,我一得到自由之后,马上找到一家卖私酒的地方,就在城里,琴纳高和史密斯区的街角。去问他们的酒保,巡官,他是我的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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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休谟微笑道:“当然,巡官,我说过,我不会随便诬赖好人的。不幸的是,虽然那家卖私酒的老板证实得奥的说法,不过他也告诉我们,得奥是在昨天晚上八点左右离开那儿的。所以案发时,得奥根本没有不在场证明,因为佛西特是在十点二十分遇害的。”

        “当时我醉了,”得奥喃喃地说,“出狱之后,我一口气喝了太多老酒,喝得脑袋都糊涂了,不太记得离开那家酒店之后发生了什么,大概就是到处闲逛吧。反正,我晃了一阵子,大概十一点之前,酒也差不多醒了。”他口气犹豫起来,嘴唇舔了又舔,活像一只饿坏了的猫。

        “继续,”父亲柔声说,“你到佛西特家去了吗?”

        得奥眼神悲苦地叫着:“是的,可是我没进去,我没进去!我看到灯火通明,又有那么多警察,马上就明白自己中圈套了,我第一个念头就是事情搞砸了,我中计了。于是我立刻像见了鬼一样转身逃走,跑进森林里,然后——然后他们就逮到我了。可是不是【创建和谐家园】的,我跟上帝发誓,不是我!”

        父亲站起身,不停地踱来踱去。我叹了口气,就像休谟检察官嘴边那个胜利的微笑所暗示的,事情看起来不妙。

        即使不懂法律,我也可以理解得奥的处境有多么难以脱身。他是有重罪前科的人。光凭他的证词,要怎么对抗压倒性的间接证据呢?

        “你没有拿到五万元吗?”

        “五万元?”得奥叫了起来,“告诉你,看都没看到!”

        “好吧,得奥。”父亲说,“我们会设法帮你的。”

        休谟命令那两个刑警,“把他带回拘留所。”

        得奥还没来得及再多说什么,就被他们押出去了。

        虽然事先抱着很大的期望,但我们和得奥的会面并没有得到太多其他证据。得奥被收押在拘留所,等待召集大陪审团,我们无法阻止他被【创建和谐家园】。根据我们离开之前休谟告诉父亲的一些话,一向深谙政治手段的父亲相信,得奥将很快成为“司【创建和谐家园】义”之下的牺牲品。在纽约市,由于【创建和谐家园】里的案件过多,大部分刑案都要等上好几个月才能开庭审理。可是纽约州北部这里的案件向来不多,除此之外,又加上检察官基于政治原因的特别关照,一定会施加压力,让这个案子赶快结案,阿伦·得奥可能会在极短时间内被【创建和谐家园】、定罪、宣判。

        “大家都不希望这个案子拖延,巡官。”休谟说。

        “是呀,”父亲神情愉悦地说,“检察官急着想在腰带上多添一张人头皮当战利品,佛西特那帮人则急着要血债血还。对了,佛西特医生在哪儿?你联络到他了吗?”

        “拜托,巡官,”休谟面红耳赤,声调急促地说,“我不在乎你的讽刺,之前我就说过了,我真的相信这个家伙是凶手,间接证据太有力了。我判断的根据是事实,而不是理论!你指桑骂槐说我是捞政治资本……”

        “冷静点,”父亲淡然地说,“你当然是诚实的,不过你也很盲目,太急着要破案而忽略了很多线索。从你的立场来说,我不能怪你。不过,休谟,这整件事情【创建和谐家园】太玄了,所有的证据都清楚指向现成的嫌疑犯,这种案子未免太少见,而且完全不符合心理学。这个可怜虫根本不可能是凶手,如此而已……你还没回答我关于艾拉·佛西特医生的行踪呢。”

        “还没找到,”休谟低声道,“巡官,很遗憾你对得奥有这种想法,明明事实摆在眼前,你为什么硬要寻找复杂的解释呢?除了那截木盒子所象征的意义之外——如果不是牵涉到一些历史性的意义,根本一点也不重要——只剩一点点细节就可以结案了。”

        “是吗?”父亲说,“那么我们就告退了。”

        于是我们万分沮丧地回到山丘上的克莱宅邪。

        星期天父亲和伊莱修·克莱待在矿场,徒劳地查阅账薄档案。至于我,关在自己房里,跟杰里米摆明了心情不好,抽掉了一整包香烟,思索着整件案子。我穿着睡衣,伸长了四肢躺在床上,阳光晒暖了我的脚踝,却晒不暖我的心。想到得奥面临的恐怖处境,还有自己的无能为力,我就一阵寒意冒上来。我一环扣一环的检查着自己的推理,虽然在逻辑上牢不可破,却找不出一点实际的证据能在法律上证明得奥的无辜。唉,他们不会相信我这套的……

        杰里米敲着我的房门:“醒一醒,佩蒂,陪我去骑马。”

        “走开,小鬼。”

        “佩蒂,今天的天气棒极了。阳光、树叶、万事万物都美妙极了,让我进去嘛。”

        “什么!要我穿睡衣款待年轻男子?”

        “行行好嘛,我想跟你说说话。”

        “你答应不乱来?”

        “我才不答应什么鬼呢,让我进去嘛。”

        “好吧,”我叹了口气,“房门没锁。杰里米,如果你硬要占一个弱女子的便宜,那我也没办法。”

        他进来坐在我床边,阳光撒在他的卷发上。

        “爸爸的宝贝儿子今天有没有吃青菜呢?”

        “别瞎扯了,佩蒂,正经点,我想跟你谈谈。”

        “请便吧,你的扁桃腺看起来健康得很。”

        他握住我的手:“你为什么不丢开这些可怕的事情?”

        我朝着天花板吁了口气:“这是你的想法,你不了解我,杰里米。难道你不明白,有个无辜的人正面临坐电椅的危机?”

        “把这些事情留给那些最有资格处理的人去做嘛。”

        “杰里米·克莱,”我愤恨地说,“这是我听过最愚蠢的论调。最有资格的人是谁?休谟?那个帅哥光会说些冠冕堂皇的场面话,他根本看不到鼻子以下两英寸的东西。凯尼恩?又蠢又冷酷,龌龊得让人作呕;再加上里兹市的法律,小伙子,这几样就足以让阿伦·得奥连个活命的鬼影子都看不到。”

        “那你父亲呢?”他不无恶意地问。

        “唔,爸爸走对了方向,可是我如果能帮上一点小忙,也没什么坏处啊……还有,克莱先生,别搓我的手,都快被你搓破皮了。”

        他靠得更近:“佩辛斯,亲爱的,我——”

        “现在,”我从床上坐起来,“你该出去了,当一个年轻小伙子体温不正常,而且眼神充满欲念的时候,就表示他该走了。”

        他离开之后,我叹了口气,杰里米是个风度绝佳的男孩,不过对于援救阿伦·得奥脱离间接证据的苦海,他实在帮不上忙。

        然后我想到哲瑞·雷恩老先生,感觉好多了,如果其他路都行不能通的话……

      第八章 解围之神降临

        在重新思索这桩命案时,有一件事我认为很重要,就是被害人兄弟的神秘缺席。在我看来,休谟实在是太过疏忽,没把佛西特医生的消失当回事儿。我之前已经针对这位狡猾的绅士拟妥一套行动计划。他的迟迟不出现,不但引起我的兴趣,更激怒了我。

        或许我是想得太多了,就算佛西特医生最后终于出现,想必检察官也不会过分追究他过去几天的行踪。不过我还是觉得,对任何人都不能太大意。不久后见到了他的庐山真面目,我便完全同意父亲的说法:伊莱修·克莱对他的怀疑或许是不无道理的。

        直到星期一晚上,也就是我们讯问过阿伦·得奥两天之后,佛西特医生终于出现了。星期一白天平静的过去了,父亲很丧气地告诉老克莱先生,他打算要放弃这个案子了,所有的线索都通向死胡同,没有任何文件或记录可以证明佛西特医生有罪,调查到最后,还是找不到他的罪证。

        星期一吃午餐的时候,我们从伊莱修·克莱口中首次得知佛西特医生回来的消息。

        “我的合伙人回来了,”他屏住气宣布,“今天早上出现的。”

        “什么!”父亲大声吼着,“那个大猩猩凯尼恩或休谟为什么没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不久之前。这也就是我赶回家吃午饭的原因,佛西特从城里打电话给我。”

        “他说什么?他是怎么得到消息的?他都去了哪儿?”

        克莱一脸疲倦的笑容,摇摇头:“我不知道,他好像很沮丧。他告诉我他从休谟的办公室给我打电话。”

        “我想见见这个家伙,”父亲皱眉道,“他现在人呢?”

        “你很快就有机会了。他晚上要过来找我商量事情。我没告诉他关于你的经历,不过我提到你正在这儿做客。”

        晚饭之后没多久,主角佛西特医生来访,他乘坐的那辆豪华轿车,被父亲挖苦为“民脂民膏”,开车的司机长相很吓人,一望即知是拳师出身,耳朵和鼻子都被打扁了。我毫不怀疑,他不单是司机,还兼任老板的保镖。

        佛西特个子很高,肤色苍白,容貌酷似他死去的兄弟。不同的是有一口健康的黄牙齿,笑起来像马,还有一簇修理齐整的黑色短须,身上透着烟草和消毒水的味道——一种有趣却恼人的政客医生气味,倒是无法增加他的魅力。我想他比他的参议员兄弟年长,后来知道这个猜测没错。他有种很明显令人讨厌的气质,我想这一型的人很可能成为小城里的权谋政客。那种不愉快的印象,不禁令我想起反对派政党领袖鲁弗斯·科顿,我真替提耳登郡的善良百姓感到难过,夹在锤子和铁砧之间饱受锤打的日子,绝对不会让人羡慕。

        伊莱修·克莱向我们介绍时,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于是我马上就确定了一件事:就算把全世界的黄金送给我,我也不敢跟这个绅士医生独处。他有一个恶心的习惯,老喜欢用舌尖舔着唇角,根据我过去跟一些讨厌鬼打交道的经验,这是男人有心怀不轨的绝对标记。而且佛西特医生是那种连最精明的女人都难以驾驭的男人,他会毫无顾忌地占尽各种便宜。

        我告诉自己:“佩辛斯·萨姆,小心点,改变计划吧。”

        他的眼睛盯着我像X光一般扫描完毕后,转身又摆出一副受难家属的震惊表情。他看起来很憔悴,克莱先生向他介绍父亲是“萨姆先生”,没有多说些什么,那一刹那他眼光闪了一下,我感觉他似乎对父亲颇有疑虑,不过有我在场,一定让他放心不少。介绍过后,他大部分时间都朝着他的合伙人说话。

        “我和凯尼恩、休谟共度了最可怕的一天,”他说,抚了抚唇下的短须,“克莱,你不明白这件事对我的打击有多大。谋杀!天哪,为什么,太野蛮了——”

        “那当然,”克莱低语道,“你一直到今天早晨回来后,才知道这件事吗?”

        “我什么也不知道,上星期离开前,我应该先告诉你要去哪儿的,可是我做梦也没想到——这几天我远离文明世界,连报纸都没看,真是无法想象——这个叫得奥的……为什么,他一定是疯了!”

        “那么你不认识他了?”父亲漫不经心地问道。

        “当然不认识,我从来没见过他。休谟把那封在乔尔书桌里找到的信拿给我看了——喔不——”他迅速咬着嘴,眼神像闪电般四处逡巡,看来他知道自己犯了一个错误——“我是说,那封信是在二楼乔尔卧房的保险箱里发现的。我吓坏了,勒索!不可思议,真是不可思议。我敢说,一定发生了什么可怕的错误。”

        那么他也认识芬妮·凯瑟了!我心想,那封信……他一心想的,不是得奥用铅笔鬼画符写的勒索信,而是他弟弟写给丑老太婆的那张字条。现在我觉得,他的激动不完全是装出来的了。当然,他说话的口气很虚伪,不过听得出心里的确在为某件事苦恼。他被一个鬼影子缠上了,看起来就像他正坐在达摩克利斯的悬剑下,并且眼睁睁看着那根系剑的头发就快断了。

        “你一定非常难过,佛西特医生,”我柔声道,“我可以想象你的感受,谋杀……”我轻轻打了个寒战,他的眼光转移到我身上,再度审视着我,充满了个人兴趣。而且他又舔起嘴唇来了,极像通俗剧里留着小胡子的坏蛋。

        “谢谢你,亲爱的。”他语调低沉地说。

        父亲仍不死心:“这个得奥,”他皱眉道,“手上一定有你兄弟的什么把柄。”

        看来那个鬼影子又回来了,佛西特忘记了我的存在。不难看出,那个鬼影子就是关在拘留所里那个皮包骨的囚犯。芬妮·凯瑟当然也牵涉其中,但佛西特医生为什么那么怕得奥?那个可怜虫到底拥有什么支配他们的力量?

        “休谟很积极。”克莱说,细眼睛研究着手上的雪茄。

        佛西特手一挥,把检察官的话题岔到一边:“噢,是啊,当然。休谟倒是没惹我烦心,他只是政治理念有点小偏差罢了。这种人真是恶劣,利用别人的悲剧作为自己政治上的资本。好像是报纸上说的吧——他利用我弟弟的谋杀案,以增加他政治上的优势,选票对他来说比谋杀还重要……不过这没什么,没什么,重要的是这件骇人的罪行。”

        “休谟似乎认为凶手就是得奥,”父亲贸然开口,听起来好像只是引述外界的流言似的。

        医生瞪着父亲:“当然!难道不是他杀的吗?”

        父亲耸耸肩:“据说是这样,我知道的也不多。不过好像城里也有些居民认为,得奥那个傻瓜是被设计陷害的。”

        “原来如此。”他又咬住唇,锁紧眉头,“我倒是没想过。当然,你知道,我坚持正义必须得到伸张,但同时我们也不能单靠个人的直觉妨碍正义。”我觉得他的声音简直像在尖叫,语气做作得活像口齿伶俐的木偶戏【创建和谐家园】。他又说,“我会研究一下。告诉休谟……”

        我有一大堆问题几乎冲口而出,但父亲的眼神阻止了我,我只好听命,乖乖站在一边。

        “那么,”佛西特医生站了起来,“克莱先生,请容我告退。还有你,萨姆小姐,”他眼神依恋地望着我,“我希望能有幸再与你——单独见面……”他低语着,然后捏捏我的手,不断抚着我的手指,“你明白吧。”然后又大声说,“真是可怕的打击,我得回去了,还有很多琐碎的事情……我明天早上会去矿场,克莱,我们到时候再谈吧。”

        他的车子开走之后,伊莱修·克莱问父亲:“好啦,巡官,你觉得我的合伙人如何?”

        “我看他是个骗子。”

        克莱叹口气:“我原希望自己的怀疑只是多虑。真奇怪,他今天晚上跑来干什么,之前他在电话里明明说,要过来找我商量事情的,现在又说明天再谈。”

        “我可以告诉你为什么,”父亲迅速地说,“因为他听到了一些风声——大概是休谟告诉他的吧——他知道我来这儿的真正目的!”

        “你真的这么认为?”克莱喃喃道。

        “没错,他来这儿就是想先探探我的底,或许只是出于怀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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