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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芭芭拉去监狱,芭芭拉去监狱看皮瑞先生!」十三岁的杰奇喊着,好奇地拉着手杖。
雷恩和气地脱离两个男孩的拉扯——他似乎没有心情玩耍——然后经由后巷绕过房子到威弗利路。他的车子和德罗米欧在人行道旁等着,他以嫌恶的眼神转身回头望一眼,然后心情沉重地钻进车子。
第八景
芭芭拉的工作室
6月10日,星期五,上午11时整
疯狂的黑特屋宅前一天所呈现的险恶的静谧,于次晨雷恩先生回来时,依然如故。巡官不在,据阿布寇夫妇说,他似乎从昨天下午离开以后,就没再回来过。是,芭芭拉小姐在家。
「她要我们把早餐送上她的房间,」阿布寇太太尖酸地说,「还没有下来过,现在都已经十一点钟了。」
「请你问她,我可否见她。」
阿布寇太太若有所思地扬起一边眉毛, 但仍服从地登上楼梯, 回来以后说,「可以,她说,要你上去。」
女诗人在前一天下午雷恩敲门无人应的房间里,用一根长玉烟管在抽烟,屈着腿坐在俯望公园的窗台上,「进来,请原谅我衣着不整。」
「很漂亮啊。」
芭芭拉穿着一件丝质的中国袍子,谈金色长发披在肩上。「房里凌乱请勿见怪,雷恩先生,」她微笑着说,「我是恶名昭彰地懒散,房间都还没整理,也许到我工作室比较好。」
她领着雷恩穿过半敞的垂帘,来到卧房一个小小的侧室。里面的家具和修道土的房间一样简单——一张平的大书桌,靠墙零散地放着几座书架,一台打字机,一张椅子。
「我一整个早上都在写东西,」她解释着,「请坐那张椅子吧,雷恩先生。我坐桌子上。」
「谢谢,很舒适的房间,黑特小姐,而且和我想象中的很接近。」
「真的?」她大笑,「很多人用荒谬绝伦的字眼形容这座房子——和我。我听过有人说我卧房的四面墙壁、地板和天花板全是镜子——纵情酒色之至,你知道!说我每个星期换一个情人,说我无性,说我一天喝三夸脱黑咖啡和一加仑琴酒……事实上,如你亲眼所见,雷恩先生,尽管谣言四布,但其实我是个最平凡不过的人,一个毫无恶习的女诗人。」
雷恩叹口气,「黑特小姐,我来是为了问你一个很特别的问题。」
「真的?」愉快开朗的神情消失了,「是什么问题,雷恩先生?」她拾起一根削得奇尖的奇大的铅笔,漫无章法地在桌上涂涂写写。
「我第一次和你见面,你和萨姆巡官、布鲁诺检察官,以及我有个小小的谈话那一次,你提到一件事,似乎毫无来由地一直在我脑中盘旋。自那以来,我就一直想问你更多有关的问题,黑特小姐。」
「是?」她低声应道。
雷恩急切地凝视她的眸子,「你父亲有没有写过侦探故事?」
她震惊不已地瞪着他,香烟从她的嘴唇垂下来。他一眼即看出,那震惊绝非矫饰,仿佛原来她所期待且几乎是担忧的,是一个全然不同的问题。「怎么……」她纵声大笑,「真是奇妙,雷恩先生!你真像那个可爱的老福尔摩斯,我小时候常常沉迷在他的探险故事里……是,家父写过,但是你到底怎么知道的?」
雷恩先生又凝视她一会儿, 才轻叹一声放松下来。 「所以,」他慢慢地说,「我猜对了。」他眼里充满一股无以言传的悲痛,但他很快垂下眼睑来遮掩,她收敛笑容望着他。「那时你说令尊有意尝试写小说,就我这特别的问题看来——有一些事实显示,可能性相当高。」
她捻熄香烟。「恐怕我不是很懂你的意思,」她说,「但是我——我信任你,雷恩先生……不久前——去年初秋的时候——家父有些腼腆地来找我,问我能不能推荐一个好的出版经纪人,我把自己的推荐给他。我相当惊讶——他在写东西吗?」
她停下来,雷恩低声说,「请继续讲。」
「起初家父不好意思说。但是我一直逼他,最后,等我答应保密以后,他承认他在着手策划一部侦探故事。」
「策划?」雷恩急急地问。
「据我记得,他是这么说。他把他的想法列出大纲。他认为他勾画出一个颇为高明的情节,想询问一下出版界的人,看看如果完成以后,得到发表的机会有多大?」
「是,是,我了解,现在一切都清楚了。他有没有说什么别的,黑特小姐?」
「没有, 事实上, 当时我并未太——太感兴趣,雷恩先生,」她喃喃地说,「现在我自觉很可耻。」她瞪着铅笔,「虽然当时我对父亲这种突发的创造欲望颇为惊喜,无庸赘言,他向来是个极端偏好科学的人。那是我最后一次听到他提起这件事。」
「你有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过?」
她摇头,「直到你刚才问起,我全然把它忘了。」
「你父亲喜欢秘密,」雷恩评论说,「可不可能,他跟你母亲或其他人提过?」
「我确信他没有,如果有,我应该会听到。」她叹气,「姬儿是个相当轻率的人,我了解,如果她知道的话,一定会到处拿来当笑柄讲;康拉德知道的话,就会在我们其他人面前冷嘲热讽;而且我十分确定,父亲没有告诉母亲。」
「你为什么这么确定?」
她握起拳头,盯着自己的拳头看。「因为家父和家母,如非必要开口,互不交流已经很多年了,雷恩先生。」她以低沉的语调回答。
「原来如此,对不起……你有没有亲眼看过原稿?」
「没有,我想并没有所谓的原稿——只是一份中心思想的大纲,如我刚才所说。」
「你知不知道他可能把大纲收在哪里?」
她无能为力地耸耸肩。「除了他那间实验室里的某个地方,想不出还有哪里。」
「至于这个构想本身——你说他曾经表示很高明。他的构想是什么,黑特小姐?」
「我没办法说什么,他没有告诉我故事的内容。」
「那么黑特先生有没有拿这个侦察故事去请教过你的经纪人?」
「我确定他没有。」
「你怎么知道?」
「我问过我的经纪人,父亲有没有去找过他,他说没有。」
哲瑞·雷恩先生站起来,「你帮了很大的忙,黑特小姐,谢谢你。」
第九景
实验室
6月10日,星期五,下午3时30分
数小时之后,屋子里一片沉寂,雷恩先生悄悄登上阁楼,爬上通屋顶的小梯子,推开活门,跳上滑溜的屋顶。一名身着雨衣手撑雨伞的刑警万般无奈地靠在烟囱上站岗。雷恩愉快地跟他问好,无视于滴在衣服上的雨水,走过去往烟囱管漆黑的里部窥探。虽然他知道如果有手电筒,可以看得见分隔死者房间和实验室那座墙的墙头,但此刻他什么也看不见。他站在那里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向刑警挥挥手道别,又经过活门循原路下楼。
到了二楼,他四处张望,所有卧室的房门都开着,走道上空无一人,他迅速把门扭一转进入实验室。墨修从正在阅读的报纸后面抬起头来。
「哎,哎呀!」墨修热诚地招呼,「如果不是雷恩先生还会有谁,真高兴看到你,我从来没被派遣过这么无聊的差事。」
「这我相信。」雷恩喃喃应道,两颗眼珠滴溜溜地转。
「能看到一张正常人的脸可真好,我说,」墨修一副亲昵的口气说,「这里头静得像坟墓一样——嘿,嘿!」
「确实如此……墨修,你帮我做一件事。或者说是帮你屋顶上的同事做一件事。」
「谁——克劳斯?」墨修一头露水地问。
「我想那是他的名字没错,请上去屋顶陪他,他好像难过得很,需要有人陪伴。」
「噢,」墨修两只脚不安地挪来挪去,「呃,这个,我不知道,雷恩先生。老大的命令很严格——我不可以离开这间房间。」
「责任都在我身上,墨修,」雷恩有点不耐烦地说,「请你上去!而且你在上面可以帮我看得更紧。这几分钟我不要任何打扰,如果有人想上屋顶去,把他吓走,可是不必太凶,记得。」
「呃,」墨修迟疑地说,「好吧,雷恩先生。」他拖着脚步走出实验室。
雷恩灰绿色的眸子灼灼发亮。他尾随墨修走到廊道,等到墨修上楼看不见人影了,他才打开隔壁死者房间的房门进去。房间里没人,他迅速穿过房间到俯视花园的窗边,看所有窗户都关好上栓,又走回房门,把里面的门锁先锁上,跑出廊道,把门拉上来关紧,然后推推看,确定锁住了,然后他闪进实验室,从里面把门锁紧,脱下外套,卷起袖管,动手工作。
第一个最吸引他注意力的是壁炉。他碰一碰壁炉架,头俯下来探一探石砌拱门的底下,又缩回来,倒退几步……他踟躇一会儿,又四处张望几眼,卷盖书桌被火烧得差不多了,那个铁档案柜他先前已经检查过,烧得半焦的衣橱呢?不可能。他下巴一收,弯下腰,毫不犹豫地穿过壁炉的外墙,在外墙和作为炉背的防火墙中间站直身子。这面摸起来十分光滑的黑色老砖墙,几乎和雷恩的头顶一样高,而雷恩的身高比六英尺还多一点。他从背心口袋拿出一根小小的铅笔型手电筒,用那盏微小的光线扫视隔间墙的砖块,不管他指望发现的是什么,结果是徒劳无功,整面墙的砖块全砌得工工整整。虽然如此,他仍敲一敲、戳一戳每一块砖块,看看有没有哪一块是松的。最后,承认至少在实验室这一面找不出什么来,他站直了身子,目测这面隔间墙的高度。他衡量,即使对一位高龄绅士而言,也还不至于难以攀登。思量之下,他把铅笔型手电筒往墙头上一摆,两手抓住墙缘,把自己顶上去。他翻墙而过,在卧室那一面落地的身手之敏捷轻快,真是令人赞叹,虽然六十岁了,他的肌肉仍象年轻人一样矫健,当他翻墙而过时,感觉到从烟囱管滴下来的雨水,轻轻地打在他的头顶和面颊。
在卧房那一面他重复先前的步骤寻找松动的砖块,依然徒劳无功。此时他眉宇间已露出懊恼的神色。他再度把自己顶上防火砖墙的墙头,但是这次他像个骑士似地跨坐在上面,手电筒四处照射。
他几乎立即愣了一下,懊恼的眉头舒展开来。大约比头高一英尺,在烟囱管的管壁上,有一块显然松动的砖头,四周的胶泥都剥落了,而且比旁边的砖头要凸出来一点。雷恩的手指像铁钳一样抓住那个小砖头,然后往外一拉,差点失去平衡跌下地,因为砖头非常松,轻轻地拉一下就拉出来了。他小心地把砖块放在两腿之间的墙头上,然后把手电筒的光线集中在漆黑的长方形砖洞里。
被人费力剥开放大的洞里面,有一个白色发亮的东西!
雷恩的手指伸过去。等他的手再缩回来时,指间已然抓着一张叠折成许多折,被熏得乌黑、肮脏又发黄的白纸。迅速看一眼纸张后,雷恩把它塞进后裤袋,再度弯腰探查洞的内部。有个东西在手电筒照耀下闪闪发光,他用手去探,在洞内后方一个被挖出来的额外窟窿里,有一支用木塞盖得紧紧的小试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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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子上没有标签,里面装满白色的液体,经他小心查看,洞里还有一支有橡皮头的滴管,但是他没去碰它。他没有把砖块装回原处,而是从实验室这一面翻到墙下,伸手取下放在墙头上的白色液体试管,弯腰钻进实验室。
此刻他的眼眸是一片惨淡的绿色,绿色掩过了灰色,仿佛正承受着很大的痛苦。
面目阴沉、全身污垢的他,把试管丢进放在一旁的外套口袋里,走到其中一张烧焦的工作桌旁,从后裤袋拿出那叠纸张,慢慢地打开来……全部打开后,那是好几张又薄又粗劣的打字纸,上面密密麻麻一片工整的笔迹。他阅读起来。
雷恩许久后经常指出,这是黑特案调查期间值得注目的时刻。但是从他阅读文件的表情看来,这个发现不但没有使他意气昂扬,反而让他更显颓丧。无怪乎,他愈读脸孔愈阴沉,还时而阴郁地点头,仿佛一些既有的结论得到证实一样;在某个点上,一个全然讶异的表情掠过他的脸庞,但是这种表情稍纵即逝。等读完全文,他似乎迟迟不肯移动,仿佛只要这样极端静止地坐着,就可以停止时间、事件和未来无可避免的悲剧。但是一会儿之后,他眨了眨眼,在身旁的杂物堆里找到纸笔,随即奋笔疾书起来。他写了很久,不辞辛劳地抄下他所找到那份文件的字句。完成以后,他站起来,把副本和原本都塞进后裤袋,穿上外套,掸掉长裤上的尘埃,然后打开实验室的门。他张望走道,外面仍然安静无人。
他站在那里等了很久,静得像死了一样。
最后他听见楼下有动静。他微微一颤,走到楼梯的栏杆旁。从栏杆的缝隙往下看,窥见阿布寇太太摇摇摆摆地正往厨房走去。
「阿布寇太太。」他轻声呼唤。
她吓了一跳仰起头来,「谁——哦,是你!我不知道你还在这里。什么事,先生?」
「能不能麻烦你从厨房拿块面包和——对了,一杯牛奶来给我?」雷恩口气愉快地问。
她定定地站着,拾起眼睛瞪他,然后悻悻地点头,摇摇摆摆地走出雷恩的视线。他以同样的不自然的静止姿态等着,不久她捧着一个托盘回来,上面是一块果酱面包和一杯牛奶,步履沉重地爬上楼梯,隔着栏杆把托盘递给雷恩。
「牛奶快没了,」她猝然开口,「只能给你这么一点。」
「够了,谢谢你。」就在她以同样凶猛的声势踏下楼梯时,他举起杯子开始缓缓地啜着牛奶。但是一等到她走到楼梯底,消失在通往屋后的走廊时,雷恩随即停止,大步踏回实验室,又把门紧紧锁上。
此时他完全清楚自己的下一个行动。他把托盘摆在工作桌上,搜索壁架底下的矮橱柜。由于橱门的保护以及接近地板,这里面所受的损害不大,很快就找到需要的东西。他站起来,手上多了一根以木塞封住的小试管,和他在洞里发现的那根一样。在实验桌的一个水龙头底下把试管冲洗过后,他小心翼翼地把杯子里的牛奶倒进试管里,倒的分量和洞里那根试管里的白色液体相等。等两根试管相似的程度让他满意之后,他把装牛奶的试管用木塞塞紧,把杯子里剩余的牛奶倒在水槽里,爬回壁炉的防火墙,跨坐在墙头上,将装牛奶的试管塞进先前发现原来那根试管的窟窿。他没有去碰洞里的滴管,然后他把折回原状的那叠发黄的纸张放回原位,把那块松砖头摆成原先发现的模样,然后翻下墙来。
他嫌恶地拍掉手上的尘垢,五官皱成一团。
突然间,仿佛想起一件一时遗忘的事情似的,他打开实验室房门的锁,走回来,再度攀越隔开两边壁炉的砖墙,从卧室那边落地。他打开卧室的门锁,踏入廊道,再从已经没有上锁的房门进入实验室。
「墨修!」他警戒地向烟囱上方呼叫,「墨修!」
雨点打在他热烘烘的脸上,一片凉意。
「是,雷恩先生?」传来墨修被烟囱管闷住的声音。雷恩仰头,看见烟囱口上灰色的框框里一个模糊的脑袋影子。
「马上下来,克劳斯留在屋顶上。」
「没问题!」墨修衷心应道,他的脸消失了。一会儿,墨修冲进实验室。「我来啦。」他脸上带着一个称心的微笑,西装上沾满了雨珠,但他似乎一点也不在乎,「找到你要的东西了?」
「啊——不管它了,墨修,」雷恩说,定定地站在房间中央,「有没有人试图上屋顶,烟囱那里?」
「一个人影也没有,什么动静也没有,雷恩先生。」墨修的眼睛瞪得老大,因为雷恩的右手刚从背后伸出来,送一个东西到自己嘴巴里……那是,墨修惊愕地发现,是一块面包。雷恩若有所思地嚼着,仿佛没听说过这个疯狂的波赫土之家①有毒药这种东西。(波赫士,指小说家波赫士,作品以疯狂情节著名。——译注)
他的左手则藏在外套口袋里,紧紧地抓住装有白色液体的试管。
第一景
警察总局
6月10日,星期五,下午5时整
哲瑞·雷恩先生在那凄冷下雨的六月下午从黑特公馆出来时,比他刚进去的时候看起来老了十岁。如果萨姆巡官在场,无疑他会纳闷,为什么显然濒临破案的雷恩,似乎比处处碰壁时更加懊丧。这一点也不像他,他之所以看起来像只有四十岁,就是因为他很早就知道如何掌握自己的情绪,懂得将忧虑的心情转化直到忘却烦恼。然而现在,他看起来仿佛所有的稳健沉着和毕生建立的信心,全都无可挽回地破碎了,像个老人一样地爬进汽车。
他疲惫地对德罗米欧说,「警察总局。」然后跌坐在椅垫上。在驶往中央街那栋灰色大楼的整条路上,一种既哀伤又自觉有责任,一种了然事态严重的悲痛表情,须臾不离他的脸庞。
然而,毕竟他还是他,登上警察总局的阶梯时,原来的哲瑞·雷恩又回来了,愉快、和气、冷静,而且就各方面来说,都显得相当自信轻松。在前厅轮值的副队长认得他,派一名警官带领他去萨姆巡官办公室。
今天似乎是个消沉的日子,他发现和人生一样丑陋的巡官闷闷不乐地坐在旋转椅上,愣愣地望着他肥厚的指头间一根熄火的雪茄。当他看到雷恩时,面容似乎高兴得亮了起来,热诚地抓住雷恩的手。「太高兴见到你了,什么事,雷恩先生?」雷恩一只手摇了摇,叹口气坐下来。「有什么消息没有?这地方比陈尸所还要死寂哪。」
雷恩点头,「有个应该会引起你和布鲁诺极大兴趣的消息。」
「真的啊!」萨姆惊呼,「可不是你已经发现——」他住口狐疑地看着雷恩,「你没有追查皮瑞那条线索吧,是吗?」
「皮瑞的线索?」雷恩皱眉,「恐怕我听不太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