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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再发现凶手从医院里走出来吗？”柳玥雯问道。

  李泰坦摇了摇头，“医院周边的监控录像我全都利用权限调查过了，没有再看到凶手的踪迹……”

  “这就奇了怪了。”柳玥雯托起下巴思量着，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把将林泽西拉过来，“对了，我让你和祥叔继续跟进调查的那几个家伙怎么样了？”

  林泽西耸了耸肩，表示毫无头绪。

  “我现在看谁都像犯罪嫌疑人，看谁又都不像犯罪嫌疑人。”林泽西无奈地说。

  柳玥雯撇了撇嘴，叹了口气，“年轻人，你怕是遇到职业生涯的瓶颈咯！”

  “说的好像自己资质有多老似的。”楚云昭瞥了她一眼，冷冷地说道。

  “哎哟！”柳玥雯一听，不服不忿的性子登时就起来了，“差点忘了哈，我们这还有一位高资质的刑侦专家呢，是吧，老人家？”

  柳玥雯的语气酸溜溜的，听得楚云昭很不舒服。

  他皱了皱眉，斜睨着她，“我的资质，还轮不到你来质疑，有这时间在这边跟我吐酸水，还不如重新梳理一下案情。小警员没经验有情可原，但你不是号称地方警界扛把子吗？连个榜样都做不好吗？”

  “那么流氓的字眼真的不适合给我做称号用。”柳玥雯挤出了一丝无奈的笑容，选择和眼前这个家伙妥协。毕竟人家是走后门进来的，关系硬的很，“好吧，楚大神教训的是。眼下我们能掌握的最重要的线索就是，凶手当晚杀人之后，负伤逃逸，进入到了这家医院内。进医院的人除了探病就是看病，能去那里旅游的都是傻子，所以我们还是从重要的线索抓起，再跑一趟，去查一下当晚的就诊记录，顺带调取医院内部的监控录像，我就不信凶手能变成苍蝇从监控录像地下飞过去不成？”

  “那可说不准。”楚云昭双臂环抱在胸前，笑道。

  他越狱的时候，就很轻易地躲过了拘留所里的监控，像个苍蝇一样地飞走了。

  柳玥雯看着楚云昭那副得意的嘴脸，气得脸色都变了，双手暗暗握成拳，随时准备挥起。

  遇到抬杠的人，不打一架怕是解决不了矛盾的，如果不行，就再打一架。

  “呃，楚大神你是一个例外。”林泽西很有眼色地将柳玥雯的手按了下去，嬉皮笑脸地说，“姐大，我们继续说案子。”

  “废话没有了，行动吧，你和他去。”柳玥雯说。

  “啊？”林泽西一愣，“为什么是我？”

  “觉得你很努力，给你个表现机会，跟老人家多学学经验，去吧去吧。”柳玥雯倦怠地挥挥手，一【创建和谐家园】坐在电脑桌前。

  “楚大神……”林泽西扭头看楚云昭。

  他摇摇头，放下抱在胸前的手臂，走上前去，抓住柳玥雯的肩膀把她从座椅上拎了起来，“我就要你跟我去。”

  “你这个变态，我要跟你拼了……”柳玥雯挣开束缚，转过身对着楚云昭一顿暴捶，“我求你放过我好吗？”

  柳玥雯扑腾了几秒，拳头被楚云昭握在了掌心。

  他看着她，桃眸微眯，痞里痞气地笑道，“不好。我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第十二章医院巧遇

  柳玥雯认为，楚云昭的出现，大概可以算作她人生中的一场试炼。

  试炼意味着什么呢？摧残，折磨，然后精神升华，所谓“天降将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在楚云昭的强烈要求下，她不得不参与了这次调查。

  和他一起。

  两个人便装出门，目标地，仁立医院。

  柳玥雯换了一身很简约的装束，长发束在脑后，看起来很干练。着装虽然简单，但她整个人周身散发出来的御姐气质是完全掩盖不住的。

  楚云昭的西装送去清洗了，临时从林泽西那里找了一件韩版衬衫，头发重新打理一番，有种韩国长腿欧巴的即视感。

  换装之后的两人走在一起，竟然有那么一丝般配，郎才女貌，惹路人频频回头。

  两人这次走的是仁立医院的正门，在进入大厅之前，两人没有想到现在的医院也可以这样门庭若市，不禁质疑起现代人的身体素质来。

  通过多方打听，两人找到了案发当夜的执勤医生并在外科办公室见到了那个穿白大褂、留着三七分头的中年医生。

  他长着一张哭丧脸，萎靡不振地趴在桌子上睡觉。

  柳玥雯上前，敲了敲他的桌子，并瞥了一眼桌子上的工作牌，“赵医生。”

  伏在桌案上的人形打了个激灵，迅速爬了起来，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抬头望向来者，“啊，来看病的吧，挂好单带着呢吗？”

  看着她无精打采的样子，柳玥雯纤眉一蹙，把证件亮出来，停在距离他视线十公分左右的距离处，“警察，找你了解一下情况。”

  赵医生神色一凛，身体坐正，“哦，警察同志你们好……”

  “14号的晚上，是你执勤吧？明月夜KTV发生了杀人案件，经过调查我们发现，凶手最后带伤逃到了这里，你有没有发现类似的可疑人员呢？”

  “当晚的事情，我实在记不太清了……”他说话时，目光闪烁不定，像是在刻意躲避着什么。这些细微的表情动作，都被楚云昭看在眼里。

  “我很奇怪，现在是上班时间，医院里这么忙，为什么你偏偏在这里睡觉呢？”楚云昭撑着桌子问。

  “实不相瞒，同组的医生最近有事，所以我已经连续值了好几个夜班了。”赵医生回答。

  “哦，原来是这样。”楚云昭把视线从他身上收回，这句话，看起来不像是假的。

  柳玥雯拉开椅子坐在赵医生对面，“赵医生，我希望你能认真回答我的问题，因为人命关天。我们根据监控录像发现，凶手确实是进了这家医院，他身上受了伤，伤口需要处理，请你好好回忆一下，当晚有没有这样的病人。”

  “这个……”赵医生思量着，打开电脑桌面上的Excel表格，“这些天执勤期间的就诊记录我都做了留存，我找一下，14号……”

  两个人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样子，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些许狐疑。

  医院用这样的人做医生，并且还值夜班，真的靠谱吗？

  “啊，找到了，当晚一共来了26名患者，其中做外伤处理的有3人，但是全都是车祸骨折。”赵医生把笔记本电脑转过来给两人看，然后老老实实地听候差遣。

  “再没有了？”

  “没了。”

  柳玥雯按住鼠标，从新仔细检查了一遍，“这怎么可能呢？他既然进了医院，怎么能不做外伤处理呢？难不成是找人？你，带我去监控室。”

  柳玥雯觉得蹊跷，便拉了赵医生往监控室走。

  赵医生畏畏缩缩地走在前面，步伐节奏很乱。楚云昭见状，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你不用怕，我们只是做个调查，如果你能提供有用的信息，我们也是有奖励的。后面那个女警虽然凶了点，但是她不敢把你怎么样的。”

  赵医生连忙点了点头，情绪稳定了许多。

  楚云昭转身偷笑，柳玥雯气呼呼地朝他翻了个白眼。

  本以为能从监控室查出结果，可是没想到的是，他们发现当晚的监控录像丢失了一段，大约五分钟。

  然而就是这五分钟，最为重要！

  柳玥雯气得敲桌子，骂凶手狡猾，赵医生吓得躲在一边不敢吭声。

  “他当然不可能找个结界穿越过去，唯一的解释就是早在这之前他就做个一切准备，并且很利索地清掉了一切可查的痕迹。”楚云昭淡定地说，“还记得我在停尸房中跟你说过的话吗？从作案手法上来看，凶手是一个抑郁质人格，擅长预谋作案。”

  “那你告诉我这案子还怎么查？”柳玥雯盯着楚云昭道。如果这样说来的话，他们能想到的线索，凶手也能想到，并且赶在被警方查出之前清除掉了，案子岂不是又没了头绪？

  楚云昭摆出一副深沉的样子，“说你年轻你不信。他虽然不会在表象上露出马脚，但是心理上的恐慌掩盖不住。杀人，诛心啊！”

  他说末尾那句话的时候表情很认真，听得柳玥雯不禁打了个寒颤。

  “不懂你们这群家伙。”说着，她踢开椅子，走出监控室。

  楚云昭知道柳玥雯是在心急案子迟迟无法破解，但是这次，她遇到的是一个顽固的对手，想抓到他，除了智慧还要有耐心。

  高智商，高学历，抑郁质，心理变态……这些词汇交织在楚云昭脑海里，化作一片暗红色。

  “是个难搞的对手。”他碎碎念了一句，跟着出了监控室。

  医院大堂里依然人流不息，走在两人旁边的赵医生忽然顿住脚步，脸上浮现出惊慌的神色来。

  楚云昭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脸上表情的变化，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看到了迎面走来的三个人。

  “林泽西，你怎么过来了？”柳玥雯疑问。

  “你们两个调查案子，我只好其调查嫌疑人了，结果他说要来医院做复查，我就跟过来了，好巧。”林泽西回头指了指身后的小白领嫌疑人A，和他的主治医生。

  “唐医生。”赵医生朝着对面表无表情的年轻医生点了点头。

  对方礼貌一笑，没有说话。

  楚云昭看着几个人的脸上的神情，眉头微微皱起。

  为什么刚刚赵医生会有那样的反应呢？这种反应一般只有在人畏惧的时候产生，难道他是在害怕对面这三个人其中的某一个么……

  第十三章是个备胎

  很多时候，长相和外表是会欺骗人。相由心生这句话并不完全在理。

  就像此时此刻，楚云昭看着站在自己对面的两个陌生人，一个眼神机灵，一个温文尔雅，但是他们的眼神全部藏着自己的心事。

  城府愈深，越表里不一。

  “哦，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当晚点林佳倩第一个钟的家伙。”楚云昭托起下巴打量起嫌疑人A来，走到他身边伸手帮他整理了一下衣领，那人很明显地闪躲了一下。

  “警官，我当晚也是单位搞团建喝多了，才被几个同事带去的，真不知道后来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那个女人，我连碰都没碰她。”嫌疑人A小声说。

  “男人喝了酒，哪有放着坐在身边、穿着性感的女人不碰的？”柳玥雯挑眉一笑，质问。

  嫌疑人A挠着脑袋，努力回忆，“那个女人，好像是有心事，我虽然喝多了，但是还有一点点印象，就是她倒酒倒洒了，把我的衣服弄湿了，经理还把她骂了一顿。我去洗手间处理完，回来就再也没见过她，中途胃病犯了，我同事就把我送回家了。”

  几人认真地听他讲完，柳玥雯拉过林泽西，问，“有几分可信度？”

  “他的确有不在场证明。”林泽西说，“而且我调查过了他的同事，俩人说的都是真的，小区监控记录也能查到。案发时间，他确实回了家。”

  楚云昭全程都在听，一言不发，他从嫌疑人A的话里听出了几个关键点：他没有碰那个女人、女人心事重重、他有胃病。

  就因为那个女人看起来像是有心事他就没有碰她？这不符合一个男人的正常心理。

  那个女人死之前在想什么？她在想的事情是否直接导致了她的死亡呢？

  嫌疑人A的胃病，为他提供了不在场的条件。

  楚云昭在心中反复推敲以上三个问题，把视线转向嫌疑人A的主治医师，那个看起来很年轻留着干净清爽短发的男医生。

  “唐医生是吧？我刚才听到赵医生这么叫你。”楚云昭和年轻男医生打招呼。

  “您好。”姓唐的医生，彬彬有礼，笑容温和，像是接受过良好教育的人，给人感觉很舒服。

  “我呢，也是警局的，想向你了解一些情况，方便借一步说话吗？”楚云昭发出请求。

  唐医生迟疑了几秒，点了点头。两人一直走到人少的角落，停下脚步来。

  “你一直是嫌疑人的主治医师吗？”楚云昭开门见山。

  “是的。”

  “他这胃病多久了，什么原因导致的？”楚云昭二问。

  “是老胃病了，最近我一直在为他做药物理疗，同时给他开了个食疗的方子，这种病没办法的，只能靠养，如果患者自己不注意，很容易发展成胃癌。”对于自己的专业，唐医生侃侃而谈，“但是患者好像很特殊，每次理疗之后，复发率极高，我怀疑他是经常擅自服用一些类似阿司匹林这种消炎止痛的药物导致的。”

  阿司匹林……消炎止痛。

  楚云昭听着他的话，眼中闪过一丝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