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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萨姆惊呼着,忽然停了下来,他抬起头来看向雷恩,雷恩正弯着腰,全身贯注看着萨姆手上的帽子。
萨姆放下帽子,毫不客气地伸手到死者外衣胸部内侧口袋中,掏出来一个湿漉漉的廉价皮夹,他打开来检视了一番,马上跳起身来,丑陋的脸闪亮了起来。
“没错了!”萨姆大叫一声,跟着,他环视了一下四周。
布鲁诺矮胖的身影正从电车站一路往码头这儿奔来,外套下摆迎风扬起,几名便衣尾随在他身后。
萨姆赶紧转头对一名刑警下令:“传令下去,立刻加派两倍警力,严密监视渡轮上所有乘客!”跟着他跺脚高举着手,挥舞着手上的湿皮夹,“布鲁诺!快快!我们找到要等的人了!”
布鲁诺这下子更没命地跑了起来,他上了船,扫了眼尸体,围观的众人以及雷恩和德威特,忙不迭地问:“怎样?”布鲁诺一口气快喘不上来,“你说谁——写信的人?”
“正是,”萨姆嘶哑着嗓子说,还用脚尖触了触地上的尸体,“有人快了咱们一步。”
布鲁诺两眼圆睁,再次仔细看着尸体,看着外衣的铜扣,看着扔在甲板上的帽子:“售票员——”他一把摘掉自己的帽子,尽管寒风尖利刺骨,布鲁诺却掏出丝手帕拭着满头热汗,“萨姆,你确定吗?”
萨姆从皮夹克抽出一张被水泡软的卡片,递给布鲁诺当做回答,雷恩立刻走到布鲁诺身后,从布鲁诺肩后跟着看。
这是第三大道电车公司所发的圆形识别证,上头盖有编号2101的戳记和持有人的签名。
签名颇潦草,但却可清楚辨识,写的是:
查尔斯·伍德
第三景
威荷肯车站9月9日,星期三,晚上11时58分
西海岸线终点站威荷肯的候车室,是一座年代久远、漏缝风呼呼作响的二层楼建筑,巨大得像《格列佛游记》中的巨人国谷仓。天花板上的钢筋全露出来了,屋梁以一种疯狂的美学形式纵横交错,从楼梯爬上二楼,靠墙边沿伸出一片月台,再往前即是铁道,月台一侧有走道通往几间小办公室,这里每一处地方都是肮脏的灰白色。
售票员查尔斯·伍德的尸体用帆布担架抬着,仍湿漉漉地淌着河水。穿过空旷有回音的候车室,上到二楼,顺着月台走道,送到站长室里。新泽西警方已封锁了整个候车室,严禁闲杂人等出入。默霍克号渡轮南舱房的乘客,在尖利的口哨声中,通过两排警察夹成的通路,全部被送到终点站的候车室这儿来,在警方的严厉监视下,静静等着萨姆和布鲁诺的处置。
萨姆下令把默霍克号渡轮锁在码头,不准出航,渡船公司在紧急商议后立刻更改航行时间表。浓雾中,码头仍陆续有船只出入,铁路部分也允许照常营运。除了临时售票处改放在【创建和谐家园】里,来往乘客必须麻烦些绕路从渡轮候船室上车。至于被禁止出航的默霍克号,船上灯火通明,黑压压地站着一大排刑警和警察,除了警方和相关人员之外,其他人一概不准登船。车站二楼的站长室里,平躺的尸体旁有一小撮人围着,布鲁诺正忙着打电话,第一通电话是挂到哈德逊郡检察官雷诺尔家中,电话中,他简单扼要地向雷诺尔说明,由于死者是隆斯崔谋杀案的目击证人——这案件在布鲁诺的辖区里发生,因此尽管这次伍德遇害的地点在新泽西区,希望雷诺尔能允许由他来做初步的侦讯工作。雷诺尔一口答应后,布鲁诺立刻通知纽约警察总局,一旁的萨姆巡官接过话筒,下令紧急抽调一部分刑警立刻支援。
雷恩安静地坐在椅子上,仔细看着布鲁诺说话时的嘴唇,看着紧闭着嘴、面色苍白的德威特——他被遗忘在角落边,以及如狂风暴雨般对着电话筒的萨姆。
直到萨姆放下电话,雷恩这才开口:“布鲁诺先生。”
布鲁诺正走到死者那边,闷闷地对着惨死的尸体,应声扭头看向雷恩,眼睛里这时浮起了几丝希望的光彩。
“布鲁诺先生,”雷恩说,“你有没有仔细检查过伍德的签名——他识别证上的亲手签名?”
“——您的意思是……”
“我觉得,”雷恩柔和地说,“此刻的第一任务是,证明伍德就是写匿名信的人,萨姆巡官似乎认定伍德的签名和信上的字迹出自同一个人,我并不是怀疑巡官的判断,但我认为最好能让专家来做鉴定。”
萨姆不舒服地皱起眉来:“字迹完全一样,雷恩先生,您就别在这上头钻牛角尖了。”
他跪在尸体旁边,像对待个服装店里的木头模特一般翻弄着,最后,从死者口袋里,萨姆找出两张又皱又湿的纸张来,其一是第三大道电车意外事故报告书,上头详细记载了今天下午电车和一辆汽车的撞车事件,伍德还签了名;另外是一封贴了邮票封了口的信,萨姆撕开来,看完,递给布鲁诺,布鲁诺也仔细看过,又交给雷恩,这是一封写给函授学校申请交通工程学函授课的信,雷恩仔细研究着两者的字迹和签名。
“布鲁诺先生,那封匿名信你带在身上吗?”
布鲁诺在皮夹子里掏了半天,找出那封信,雷恩把三张纸摊平在身旁桌上,凝神地对比,好一会儿,他笑了起来,把纸张还给布鲁诺。
“非常抱歉,巡官,”他说,“毫无疑问,这些笔迹完全出自同一人之手。我们现在知道了,这意外事故报告书、函授学校的申请信和匿名信都是伍德写的……但由于确认这一点非常重要,尽管萨姆巡官的看法这么不可动摇,我以为我们还是请专家鉴定一下吧!”
萨姆满肚子不爽地咕哝着,重新跪在尸体前面,布鲁诺把那三张纸放回皮夹子,再次打起电话来:“谢林医生吗?……喂,是医生吗?我是布鲁诺,我人在威荷肯终点站,在站长室里,对对,渡船口后面这里……就现在碍……哦这样,好吧,那你手头那边弄完就尽快过来……四点才完啊?那也没关系,我会把尸体送到哈德逊郡停尸间去,你直接去那儿……是是,我坚持由你亲自检查,死者名叫查尔斯·伍德,是隆斯崔案那班售票员。”
“我可能太多管闲事了,”坐在椅子上的雷恩又说了,“布鲁诺先生,有没有可能在伍德登船之前,默霍克号的船员或电车的工作人员曾见过他或和他说过话?”
“太好了,雷恩先生,您提醒我了,他们可能还没走掉,”布鲁诺又拿起电话,拨到纽约那边的渡轮码头。
“我是纽约地检处的布鲁诺检察官,我现在在威荷肯终点站,这里刚发生一起谋杀案——哦,你们也听说啦——这边需要你们的帮助……很好,死者是第三大道线四十二街越区电车的售票员伍德,服务证号码2101,只要今晚有见过他或和他说过话的人,都请他们来一下……差不多一个钟头前,是是……还有,他们过来时,能不能派个执勤的电车稽查一起来,这里会有一艘警艇过去接人。”
布鲁诺一挂电话,火速派了一名刑警,要他通知默霍克号旁的水上警察立刻行动。
“现在,”布鲁诺搓着手,“雷恩先生,萨姆巡官检查尸体这段时间,您愿不愿陪我到楼下去?那里还有一堆活儿要干。”
雷恩起身,眼睛看向独自呆在角落一隅的德威特:“可能,”雷恩清澈的男中音说,“德威特先生也愿意和我们一道吧?这里的一切不会让他觉得愉快的。”
布鲁诺夹鼻眼镜后面的眼神一闪,笑意浮上了原本严肃的脸:“是是,当然如此,德威特先生,愿意的话你也一道来吧!”这个瘦小的证券商感激地看着身穿披风的雷恩,温驯地跟在两人身后,他们走过月台,下了楼到候车室。
三人成列如阅兵般凛凛威风地下了楼梯,布鲁诺举手要大家注意:“默霍克号的领航员请过来,船长也请一起过来。”
人堆里,有两个人步履沉重地走上前来。
“我是领航员——山姆·亚当斯。”领航员很壮很有力气,一头蓬松的黑发,像头公牛。
“等等,乔纳斯人在哪里?乔纳斯!”这位萨姆手下负责簿记的刑警应声跑过来,抱着笔录的本子,“你负责记录……好,亚当斯,我们先确认死者的身份,死尸摆在甲板上时,你看过吗?”
“当然看了。”
“你以前见过这个人吗?”
“少说也上百遍了,”领航员提提裤子,“我和他还算满熟的,虽然他的脸被砸成那样子,但我敢按着《圣经》发誓,他是伍德没错,越区电车的售票员。”
“为什么你这么确定?”
领航员搞了帽子,抓着脑袋:“为什么——没为什么啊,我就是知道,身材一样,红头发一样,衣服一样——我说不出来为什么——就是知道,而且,今晚在船上我们还聊过天。”
“哦!你们谈过话,在哪儿?——在操舵室里吗?我想在操舵室里应该不允许乘客进去聊天是吧,亚当斯,你从头到尾讲一遍。”
亚当斯清清嗓门,朝痰盂吐了口痰,窘窘地看了眼一旁那瘦得像个鬼、却一身古铜色皮肤的男子——渡轮船长,才开口说:“呃,是这样,我认识这个查尔斯·伍德好几年了,都快九年了,对吧,船长?”船长很肯定地点点头,也吐了口痰,准确无比地吐进了痰盂,“我猜他就住威荷肯这一带吧,因为他每天下班后,总是搭10点45分的轮船班。”
“先等一下,”布鲁诺朝雷恩点头示意,“他今晚也搭10点45分的吗?”
亚当斯有些不开心地说:“我正要讲这个啊,今天他也还搭这班船,而且跟这一年来他的老习惯一样,爬到顶层的乘客甲板,说什么夜晚的美好时光。”布鲁诺不耐烦地皱起眉来,亚当斯赶忙加快速度说,“总之,哪天伍德他不到甲板上,跟我这样对叫两句解解闷,我还真会觉得哪儿不对劲了。当然,偶尔他休假或留市区里过夜,我们也会碰不到面,但那种情形很少,他几乎天天准时搭这班部。”
“这很有趣,”布鲁诺说着,“非常非常有趣,但你简单扼要一点说,亚当斯——你晓得,这不是报上的长篇连载小说。”
“哦,我太慢了吗?”领航员又提了下裤子,“我说到,对,伍德今天又搭10点45分这班船,上顶层的乘客甲板,靠右舷这边,完全和平时一样,他朝我喊,‘吆喝!山姆!’,因为我是船员,他总是对着我‘吆喝,吆喝’个不停,你晓得,开开玩笑解解闷。”
布鲁诺才一露牙,亚当斯立刻又正经起来:“好好,我晓得要讲简单一点,”他加快语调,“所以呢我也就喊回去‘吆喝’,跟他讲,‘这鬼雾可真妈的浓,是吧?’他又喊过来,‘是啊,厚得不输我老娘的生牛皮鞋’——我看他脸,就像现在我看你脸一样清楚,他当时离操舵室很近,灯光正好照在他脸上——他又说,‘山姆,这种天你领航会很累,是吧!’我问他,‘你电车那边呢?今天状况如何?’他说,‘不怎么样,下午还被辆雪弗莱撞了,吉尼斯气得都跳起来。’他又说‘妈的一个蠢女人开的车,’他还说,他还说,‘女人就是妈的蠢,是——’”
渡轮船长猛然一肘子撞向亚当斯的啤酒肚子,亚当斯一惊叫出声来:“【创建和谐家园】扯个什么天方夜谭,谁听得懂啊,”船长开口了,低沉的嗓门,房内的回音轰轰作响,“挑重点嘛,这样一百年也讲不完。”
亚当斯气得对着他的上司跳脚:“你又顶我肚皮——”
“好啦好啦!”布鲁诺大声叫停,“都别吵了,你是默霍克号的船长吗?”
“没错,”这竹竿样的船长可是神气十足,“舒德船长,在这条河上开了二十一年的船了。”
“你是不是一直待在操舵室里,当这个——呃——这个亚当斯他们两个说话时——他们你一句我一句叫着时,你看到伍德本人吗?”
“不想看到都不成。”
“确定那是10点45分那班吗?”
“是的。”
“之后有没有再看到伍德呢?”
“那就没啦,直到他像条鱼从河里给捞起来时。”
“你也肯定死的就是伍德吗?”
“我还没讲完,”亚当斯怨气冲天地【创建和谐家园】嘴来,“伍德还讲了点别的,他说,今天他不能多搭两趟船了——他约人见面,在新泽西那头。”
“你确定吗?舒德船长,你有没有听见这段话?”
“这是亚当斯这【创建和谐家园】今晚第一句人话,没错,先生,而死的人是伍德——我也见过他少说几百次了。”
“亚当斯,你说,他今晚不能多搭两趟船,意思是,他平常都来来【创建和谐家园】待在船上,到岸也不立刻下船吗?”
“不能说都是这样啦,只是有时这家伙心情一爽,尤其是夏天晚上,他会多坐个来回。”
“可以了,两位。”
两人刚一转身,立刻又被叫住,出声的人是雷恩,布鲁诺看好戏似地搓着下巴。
“耽搁一下,布鲁诺先生,”雷恩一脸愉悦的神色,“我能问他们一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雷恩先生,您尽管问,别客气。”
“谢谢。亚当斯先生,舒德船长,”两个船员看着雷恩,下巴都掉下来了——披肩、黑帽子以及那造型狰狞的怪手杖。
“讲完话之后,你们两位有谁看见伍德离开他原先所在的顶层甲板那里呢?”
“有啊,我看到了,”亚当斯立刻回答,“我们接到信号,把船开出去时,伍德朝我们挥个手,就走回顶层甲板有遮顶的地方去了。”
“没错。”舒德船长打雷般地附和着。
“晚上开着灯,你们从操舵室能看得见那地方吗?”
舒德船长又朝痰盂吐口痰:“不大看得见,遮顶底下的部分则完全看不到,尤其是晚上,雾又大,操舵室的灯光照出去会反光,外面黑得就像他妈海神的海底坟场一样,你也知道,操舵室样子像个簸箕,开口只向着船的正面。”
“那,从10点45分到11点40分这段时间内,你们没看见或者听见有什么人出现在顶层甲板上是吗?”
“嘿,你不知道啊?”船长恶声恶气地说,“试过在大雾的晚上划船过河吗?先生,我跟你讲,你除了全心全意让船保持行驶在正常航道上以外,啥也顾不得的。”
“很好,这样我知道了。”雷恩退了回去,布鲁诺皱皱眉,点头让两名船员离去。
布鲁诺站到板凳上去,大声说:“现在,亲眼看到顶层甲板有人落水的人,到前面来。”
共有六个人举手,你看我我看你,半天才磨磨蹭蹭地走出来,面对布鲁诺不留情的逼问,六个人都显得扭捏不安,一开口,却又像合唱一样,六个声音同时到达。
“一个一个来,一个一个来,”布鲁诺高声制止,从椅子上跳下来,他挑上一个圆嘟嘟的小矮子,他有一头金发和一肚子油水,“你先来——叫什么名字?”
“奥格·海梅尔,先生,”小矮子紧张兮兮地说,他头戴一项牧师样式的圆帽,一条绳子般的细黑领带,衣衫褴褛且满是油污,“我是个印刷工人——下班要回家。”
“印刷工人下班回家,”布鲁诺脚后跟着地,轻松地晃着身体,“很好,海梅尔,船靠岸时,你看见有人从顶层甲板掉下来吗?”
“是的,先生,是的。”
“当时你人在哪里?”
“我坐在船上的房间——哦,船舱里——位置正好靠近窗边,”这德国人舔舔他的厚嘴唇,又说,“船正要开进码头,正开到那些——呃,那些大木头……”
“木桩是吗?”
“对对对,是木桩,就在那时候,我看到个大大黑黑的东西,看起来像是——我转头只来得及瞄到一眼,太快了,看不清楚——像上面有个东西从窗外掉下水,它——一下子就……”海梅尔擦了擦唇上冒出的汗,“太突然了——”
“你看到的就这些吗?”
“是的,先生,我马上大叫起来,‘有人掉下水了!’每个人也都叫起来,似乎都看到了……”
“可以了,海梅尔,”小矮子松了口气退回去,“你们其他人看到的也是这样吗?”
合唱团又齐声表示同意。
“有人看到点别的吗——比方说看到落水那个人的脸之类的?”
没人回答,六人看来看去,一脸茫然。
“很好,乔纳斯,你记下他们名字、职业和地址。”乔纳斯走到六个人中间,以例行公事的熟练速度,询问并登录这六个人的资料,海梅尔是第一个,完事后便小偷般逃进后头的人堆里;第二个是个脏脏的意大利人,穿件黑亮料子的衣服,戴顶黑色的工作帽——名叫基西普·萨瓦多,是船上的擦鞋匠,他说,当时他正替客人擦鞋,脸对着窗子;第三个是个看起来一身湿的小老太婆,爱尔兰奇,玛莎·威尔逊老太太,她说,她是时代广场商业大楼的清洁妇,下班回家,座位紧邻海梅尔,看到的情形也和海梅尔完全一样;第四个是服装很整齐的大个头男子,名叫汉瑞·尼克森,身上是花格子的三件式套装——他说,他是廉价珠宝的巡回推销商,事情发生时他正走过船舱;最后两个都是年轻女孩,梅·柯恩和露丝·托比雅丝,两人都是公司职员,她们到百老汇“看了部精彩的好戏”,要回新泽西住所,两人坐在海梅尔和威尔逊太太旁边,落水事件发生时,她们正起身准备下船。
布鲁诺发现,六人中,没有一个曾在这班船上见过这个穿售票员制服的男子——或者红头发的男子,他们七嘴八舌地说他们是搭乘11点30分从纽约开航的这班船,所有人不会上到顶层甲板。威尔逊太太甚至宣称,她从未到过顶层甲板——航程太短了——而且,她还说,天气“烂透了”。
布鲁诺让这六个人回到乘客群中,跟着对其他人进行简单的询问,什么线索也没有,没人见过一个红发的售票员,没人上到过顶层甲板,所有人都是11点30分从纽约上船的,没人来回搭船。
布鲁诺、雷恩和德威特再次一起上楼回站长室,萨姆由他手下刑警簇拥着,端坐在椅子上,没什么好脸色地瞪着地上那具据说是查尔斯·伍德的惨死尸体。三人入门时,萨姆霍地站了起来,目光如炬地瞪住德威特,张嘴想说什么,又硬生生吞了回去。他两手交叉于身后,开始在那具摊平的尸体前来回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