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GO
首页 小说列表 排行榜 搜索

    《X之悲剧》-第19页

  • 第1页
  • 上一页
  • 下一页

    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胡说八道,”布鲁诺断然反对,“你这说法比刚刚那个还荒谬,朗朗乾坤,凶手干嘛那么无聊去扳被害人指头?”

        “呃,这难讲哦,”萨姆说,“很难讲哦……雷恩先生,您意下如何?”

        “我们非得在这谋杀案中到杰塔托里不可吗?”雷恩动了动身子,“我认为,”他的声音异常虚软,“今天晚上,德威特对我所讲的一个故事深有所感,如此而已。”

        如坠云里雾里的萨姆正待追问什么意思,却被站起身来的谢林医生给打断了。

        “好啦,在这里我能做的都做完啦,”法医说,“有件事绝对错不了,他是瞬间毙命的。”

        这么长一段时间以来,雷恩首次有了明显的举动,他拉了下法医的手臂:“你确定吗?医生——瞬间毙命?”

        “是啊,绝对没错,子弹,应该是点38口径的,直接贯穿右心室,这也是唯一的伤口——光从外观的检查是如此。”

        “头部呢?没任何伤口吗?没任何暴力打击的迹象吗?——身体其他部位也都没有吗?”

        “一处也没有,除了一颗子弹跑进心脏里面,没任何其他伤痕,而且我还敢告诉你,这是我这个把月以来,所看过一堆弹孔里最干净利落的一个。”

        “谢林医生,你的意思是说,德威特不可能是在中枪濒死前做出这个手势?”

        “好,我讲白了,”谢林医生有些肝火上升了,“我刚说他瞬间毙命,不是吗?天底下哪里有瞬间毙命却又有中枪濒死这回事?一颗硬枪子儿贯穿心室,瞬间——啪,就挂了,一切了账,人死如灯灭,人不是天竺鼠是吧,这你也晓得,人和天竺鼠当然不一样嘛。”

        雷恩没笑,他转向萨姆:“我想,巡官,”他说,“根据我们这位火气十足的法医大人所说,我们可弄清一件有意思的事。”

        “啊,什么?他吭都来不及就挂了。我也看过几百具这种瞬间毙命的尸体,哪还有什么花巧可言。”

        “巡官,这里的确有点新花巧可言。”雷恩说。布鲁诺满脸问号看着雷恩,但雷恩并未再说下去。

        萨姆甩甩头,排开谢林医生,弯身看着死者,开始仔细查看死者的衣服;雷恩移了个位置,以便能同时看到萨姆脸部和死者尸体。

        “这是什么?”萨姆低问,他从德威特外套内侧口袋里掏出一堆包括信件、支票本、钢笔、列车时刻表和两本回数票。

        雷恩冷冷地说:“有一本是旧回数票,在被扣押时过期了;另一本是他今晚才买的新回数票,上这班车前买的。”

        萨姆应了声,翻看着旧回数票里如邮票般边缘打着齿孔的车票,车票已磨得边角起毛了,封面和内部有一大堆没一么意义的涂鸦:某些是摹画着列车员查票剪票的记号;某些则是仿印刷体写下的字迹——最多是各式几何图形,几乎每张都有,完全显露出德威特凡事精确的基本性格,大部分的车票都撕去用掉了。跟着,萨姆检查新的那本,车票原封不动,也没任何记号,正如雷恩所说的,出事前在威荷肯站买的。

        “这里哪个是列车员?”萨姆问。

        穿蓝制服的老列车员回答:“我是,名叫波普·勃登利,是这班车的第一列车员,巡官你想问什么?”

        “认得死者吗?”

        “呃,”波登利慢条丝理地说,“在你来之前,我已经告诉过在场的雷恩先生,死者的脸孔我很面熟。现在我想起来了。他这些年常坐这班车来来【创建和谐家园】。好像是到西安格坞,对吧?”

        “今晚你在车上见过他吗?”

        “没有,他没坐我收票那头,你看见他了吗?艾德华。”

        “今晚我也没有,”粗壮的年轻列车员讲起话挺害羞,“我也一样,我认得他,但今晚也没看到。我到前一节车厢查票,他的一些朋友坐那儿,里头一个高个子拿给我六张票,说他们还有一位有事暂时离开。后来,我也一直没看见他。”

        “你不找他收票吗?”

        “哦,我根本不晓得人在哪里,心说大概上厕所去了,那是最可能的,我也不会想到有人待在不开灯的车厢里,平常没有人会跑到这里来的。”

        “你说你认得德威特?”

        “他叫这名字是吗?呃,他还算常坐这班车,我认得他的样子。”

        “坐了多少回呢?”

        艾德华把帽子往后推,摸着秃脑门想着:“巡官,这也说不上来,到底有几次也没个数,就是来来去去吧,我想是这样子。”

        瘦小的勃登利忽然挤上前来:“先生,我想这我可以替你查出来,你晓得,每晚这班午夜的班车由我和艾德华负责,因此,我不难查到他搭过几趟这班夜车。麻烦你把旧的那本车票借我看看,”他说着从萨姆手上拿过那本陈旧起毛的车票本子,打开来,伸给萨姆看,在场其他人也全都簇拥上来,在萨姆肩后伸长脖子。“这个,你看,”勃登利客串起侦探,指着已撕去车票的存根部分说,“每搭一趟车,我们就撕张票收走,且在存根剪洞,你只要找到记号加起来就有答案了,圆的——那是我剪的洞,就这种看到没有——以及打叉的——那是艾德华·汤普森的,一算就知道他一共搭过几次本班车,因为这班车除了我们两个,没有第三个列车员,明白了吧?”

        萨姆研究着票本子:“这可真有趣,一共有四十个记号,在这四十次里,我想有一半是坐往纽约方向的列车吧——不一样的洞,是吧?”

        “没错,”老勃登利说,“早上的车——别的列车员,每个列车员剪的洞都不大一样。”

        “好的,”萨姆继续,“晚上回西安格坞有二十次,在这二十次里——”他算得颇快,“你看,你和你的搭档的记号加起来十三个,意思是搭过十三次,这就表示,他搭这班车的次数多于正常下班6点左右的车喽……”

        “看来我也算个侦探了,”老列车员咧嘴露一口白牙,“先生,你要的答案出来了,存根上的洞不会骗人的!”说完,很是得意地笑出声来。

        布鲁诺皱着眉头说:“我敢打赌凶手一定晓得德威特这个习惯,常搭这班车而比较少搭正常的下班通勤列车。”

        “看来是这样,”萨姆直起身子来,“现在,让我们再搞清楚其他方面。雷恩先生,今晚出事前后到底是怎样?为什么德威特会跑到这节车厢来?”

        雷恩摇摇头:“出事的经过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是,车子开出威荷肯站不久,麦克·柯林斯——”

        “柯林斯!”萨姆叫起来,布鲁诺也应声挤上前来,“柯林斯?也在这班车上吗?老天爷,您怎么不早讲?”

        “拜托,巡官,稍安毋躁……柯林斯要不就早下车了,要不就还在车上,在我们发现德威特被杀后,我立刻要售票员马上把车门车窗完全关闭,确定没有任何人有办法离开车子,因此,除非他在尸体发现前就下车,否则他哪里也去不了。”

        萨姆仍咕哝着,跟着,雷恩以水波不兴的平稳声调,将柯林斯找上德威特,要求做最后一次晤谈的情况,整个从头讲一遍。

        “于是,两人就跑这车厢来了?”萨姆问。

        “巡官,我没这么讲,”雷恩修正他,“这是你太一相情愿的推论,当然有可能如此,但我们看到的仅仅是,两个人跨入我们后面一节的车厢,如此而已。”

        “好吧,是不是这样我们马上就可查出来。”萨姆叫来几名刑警,下令找寻这个消失的柯林斯。

        “萨姆,尸体要摆在这里吗?”问话的是谢林医生。

        “就先这样吧,”萨姆不耐烦地说,“我们先到前面去盘问一下。”

        于是,一行人出了这节车厢,只留一名刑警守护着德威特的尸体。

        闻此噩耗的珍·德威特整个人近乎崩溃,靠在罗德的肩上啜泣,亚罕、殷波利和布鲁克则呆坐在座位上,一脸茫然。警方已清查了整个车厢,其他的乘客都被请到前头的车厢去了。

        谢林医生从走道走来,低头看着已然哭得虚弱的年轻女孩。他一言不发打开医疗箱,拿出个小瓶子,要罗德去倒杯水过来,跟着,他把瓶子打开送到女孩抽动不已的鼻子下。

        女孩喘着气、眨着眼、身子战栗着。罗德端了杯水回来,珍急切喝着像个极口渴的小孩,医生摸摸她的头,并塞了个药丸到她四中。几分钟之后,珍总算平静了,她躺了下来,眼睛闭上,头枕在罗德的腿上。

        萨姆安稳地坐在绿格子座椅上,舒服地伸伸腿,布鲁诺满脸阴郁地看看他,把布鲁克和亚罕叫过来,两人无力地站起来,脸色苍白而扭曲。布鲁诺简单询问了一些问题,包括在丽池饭店的晚宴、往威荷肯的波轮、在码头终站的等候,登上列车到柯林斯的出现云云。

        “德威特如何?”布鲁诺问,“很开心是吗?”

        “从没那么开心过。”

        “我也从来没见他那么快乐过,”亚罕低声地插嘴,“审判,等待——然后是宣判……我才在想他总算躲开了电椅……”他说着又身子一颤。

        一抹气愤之色这时闪过律师脸上:“现在,这件残酷的谋杀案可充分证明德威特是无辜的,布鲁诺先生,要不是你们没脑筋地胡乱逮捕和审讯,他现在可能还活得好好的!”

        布鲁诺默然无语,良久——“德威特太太人呢?”

        “她今晚没来。”亚罕简明扼要地说。

        “对她来说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布鲁克律师补了句。

        “什么意思?”

        “现在,她不用再担心离婚的问题了。”布鲁克干巴巴地说。

        检察官和巡官交换个眼色:“所以说,她也没在这班车上?”布鲁诺问。

        “就我所知是没有。”律师不开心地别过脸,亚罕摇着头,布鲁诺又看向雷恩,雷恩只耸耸肩。

        这时,一名刑警来报告,车上没有找到柯林斯。

        “喂!刚才那两个列车员死哪里去了?”说着,萨姆把原来就在他面前不远的两名蓝制服列车员招过来,“勃登利,你在车上看到过一名个头高高的、满脸通红的爱尔兰人吗——记不记得收过这样一个人的票?”

        “他戴着,”雷恩接口补充,“一项毡帽,低低的,几乎盖住眼睛,穿一件斜纹软呢外套,有点酒意。”

        老勃登利摇摇头:“我绝对没查到过这样一个人,艾德华呢?”

        年轻列车员也摇摇头。

        萨姆站起来,走到前面车厢,找到几名和德威特一行人同车厢的乘客,问了几个问题。

        没有人记得有柯林斯这么个人,更甭谈他的举止行踪,萨姆只好空手而返:“哪个人有印象柯林斯从本节车厢走回来的?”

        雷恩回答:“我确信他也没走回来,巡官。他必定是从后面那两节车厢中的一个溜下车的,这很容易,随便打开个车门跳下车就行了。我确定,在德威特和柯林斯离开,到悲剧发生这段期间,列车曾停靠过几站。”

        萨姆跟老列车员要来张时刻表,仔细研究。依据时刻表显示,萨姆推断,柯林斯可能溜下车的车站有小码头站、瑞吉菲公园站、西景站等,甚至包括波哥塔站。

        “好极啦,”他说着,转身下道命令给一名刑警,“带几个人去这些车站查查,务必找出柯林斯的行踪,我相信他必定在这些车站中的一站下车,也必定有迹可寻。一有结果立刻打电话回提尼克站找我报告,去吧!”

        一队刑警领命而去。

        “然后,你们两个,”萨姆又问两位列车员,“仔细想想,在小码头站、瑞吉菲公园站、西景站和波哥塔站,可有乘客下车?”

        两名列车员立刻七嘴八舌地回答,每个站当然都有一些乘客下车,但不知道详细人数,更别提这些人是谁。

        “也许,可能记得其中一两位,”老列车员的腔调又懒洋洋起来,“如果再见到面的话,但我们不可能知道他们的姓名住址,就算他天天搭这班车。”

        “偶尔搭乘的就更不知道了。”年轻的汤普森列车员补了一句。

        布鲁诺说:“萨姆,正如柯林斯神不知鬼不觉地溜下车一样,凶手也极可能在完全不被目击的情况下动手,然后躲起来等,等车子一靠站,偷偷打开靠铁道而不是靠月台一边的门,只有两名列车员,他们不可能留意到所有的车门。”

        “当然没错,谁都可能做到,”萨姆低声咕哝着,“干脆希望有哪个家伙不小心撞见,凶手站在尸体前面,手上还握着冒烟的枪还省事点……哦对了,他的枪哪里去啦?达菲,有没有找到凶枪?”

        达菲警官头摇得像拨浪鼓。

        “每个地方每个缝隙都给我再仔细搜一遍,凶手极可能把枪扔在车上再逃跑的。”

        “我以为,”雷恩说,“巡官,你不如派些人手沿这条铁道搜寻,也有可能凶手把枪扔出车外。掉在铁道边的某处。”

        “有道理,达菲,两样都立刻去做。”

        警官也得令而去。

        “现在,”萨姆继续说,但一只手却无力地撑着额头,“现在干肮脏活儿的时刻到了,”他看向与德威特同行的六人,“殷波利!你先来,可以吗?”

        瑞士人举步维艰地上前,疲惫得眼圈都泛黑了,甚至他平日那有棱有角的短尖胡须也湿软无力。

        “例行公事,”萨姆话中有浓厚的解嘲意味,“你在车上做了什么?人坐哪里?”

        “我原来和德威特小姐、罗德先生坐一道,但我想他们两个可能不希望有第三者打扰,所以我告退换了个座位。后来,我打了个瞌睡。跟着,我唯一记得的就是,雷恩先生人在车门边,两名售票员从我身边跑向他。”

        “睡着啦?”

        殷波利眼一抬:“是啊,”他有点被冒犯他说,“你不信啊?坐渡轮又坐车,晃来晃去,晃得头很痛。”

        “哦,原来如此,”萨姆似乎一直对挪输此人甚感兴趣,“因此,你就再没有别的可贡献给我们代表正义公理的美国警方了?”

        “抱歉,我睡着了。”

        萨姆没再理他,走向座位上相儒以沫的珍与罗德,他俯下身,轻轻拍了女孩的肩膀;罗德气愤地往上瞪一眼,珍则泪痕犹湿地坐起身来。

        “抱歉得打扰你一下,德威特小姐,”萨姆粗声地说,“如果你能回答几个问题,可能对破案大有帮助。”

        “喂,你发神经了是吗?”罗德吼起来,“你没看到她这样子还问问题?”

        萨姆没回嘴静静看着这盛怒如公鸡的年轻人,珍低声地说:“问吧,什么都尽管问,巡官,只要能抓到——知道到底是谁……”

        “德威特小姐,抓人这事交给我们。我问你,在车子驶开威荷肯站之后,你和罗德先生做了什么事?”

        她空洞地看着萨姆,有点不懂萨姆的问题:“我们——我们大部分时间坐在一起,一开始殷波利先生也坐一道,后来,他就移到别的座位去了,我们谈话,一路在说话……”她咬着唇,泪珠又在眼眶打转。

        “然后呢?”

        “后来罗德也离开了一下,我记得有几分钟时间我一个人坐……”

  • 第1页
  • 上一页
  • 下一页
    技术支持:近思之  所有书籍
    北京时间:2025/10/03 22:11: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