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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之悲剧》-第1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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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威特闭上了嘴巴,两手交叉于胸前,眼睛看着墙壁。

        “很好,”萨姆明显动了肝火,“也许你可以说说着,你这个会面是怎么约的?随便有了什么记录都成——信件,或者约定时有人在场看见听见之类的?”

        “约会是今天早上用电话订的。”

        “你说的今天早上,是星期三早上吧?”

        “是的。”

        “对方约的?”

        “是的,打到我华尔街的办公室,我公司的接线人员不留外面打进来的电话记录。”

        “你原来就认得打电话约你的这个人?”

        德威特保持沉默。

        “你刚刚说,”萨姆毫不放松地追问,“你后来溜下船的唯一理由,是因为你累了,决定回西安格坞的家是吧?”

        “我想,”德威特无力地说,“你们不会相信我说的。”

        萨姆脖子上的青筋应声全浮起来了:“去他妈的,你完全说对了,我是不信!”萨姆一把抓着布鲁诺的手臂,拉他到墙角,两人低声商量起来。雷恩悠悠叹了口气,闭上眼睛。

        就在这时候,皮波第副组长一马当先,领着一串人从候车室回来,后头的刑警抱着一堆黑色的廉价皮包,慌张地跟着冲进站长室来,皮包共有五个。

        萨姆问皮波第,“这些是干什么的?”

        “你要我找的皮包,符合描述的全在这里,还有,”皮波第笑了起来,“六个忧心忡忡的皮包主人。”

        “默霍克上头有收获吗?”

        “没任何皮包的踪迹,老大,另外水上警察队那些家伙泡了半天脏水,到此刻为止,毫无进展。”

        萨姆走到门边,震天一吼:“希克斯!吉尼斯!上来一下!”

        一个船员和一个电车驾驶员跑着上楼梯,跑着进来,脸色一片惊恐。

        “希克斯你看看这些皮包,可有伍德带的那个?”

        希克斯仔细看着地板上那一堆皮包,“呃——这——每个都很像,实在很难讲。”

        “你呢?吉尼斯?”

        “我也觉得很难说,巡官,它们几乎全一个样子。”

        “好啦,你们滚吧!”两人离去,萨姆蹲了下来,打开其中一个皮包,清洁如威尔逊太太低喊了一声,愤慨却敢怒不敢言,跟着抽抽搭搭啜泣起来,萨姆拉出一团脏工作服,一个午餐盒子,还有一本纸面本小说,萨姆一阵恶心上来;他跟着对付第二个,汉瑞·尼克森吐出一串愤怒的【创建和谐家园】声音,萨姆给他冷冷的一眼,让他闭上嘴巴,毫不客气扯开皮包,里面有几片硬纸板,铺着羊毛布,上头排满了廉价珠宝和小装饰品,此外还有一堆订货单,都印了他的名字;萨姆把这皮包摆一边,再看第三个,里面只有一件胜了的旧长裤和一些工具,萨姆抬起头,山姆·亚当斯,默霍克波轮的操舵手,正紧张地看着他。

        “你的?”

        “是的,先生。”

        萨姆再打开剩下的两个:其中一个的主人是个巨大的黑人码头工人,名叫阿利亚·琼斯,里头有一套换洗的衣服和一个午餐盒子;另一个里头装着三片尿布,半瓶牛奶,一本廉价书,一盒安全别针以及一席小毯子,这是一对名为汤玛斯·柯可南的年轻夫妻的包,男的怀里抱着个快睡着、一脸不高兴的小婴孩,萨姆打雷般的声音似乎惊吓了他,小婴孩古怪地看了萨姆一眼,在父亲臂膀里扭了扭,把小脑袋埋过父亲肩膀,忽然嚎啕起来,顿时,整个站长室里一片凄厉刺耳的哭声。有一名刑警偷偷笑起来,萨姆苦笑,只好把所有皮包物归原主,让他们离开。雷恩这时发现,不知是谁找来几个空袋子,盖在尸体上,雷恩露出极欣慰的神情。

        萨姆派人传下命令,让司机吉尼斯、电车稽查和渡船口职员希克斯也离开。

        一名警员进来,低声向皮波第报告,皮波第朗声说:“老大,河里没找到东西。”

        “哦,我猜伍德的皮包一定被扔进河里沉下去了,可能永远找不回来了。”萨姆抱怨着。

        达菲警官这时砰砰地跑上楼,夸张地喘着大气,手里抓着一大叠字迹潦草的纸张,指头被墨水染得红红的:“楼下所有人的姓名和住址,巡官,通通写好了。”

        布鲁诺快步凑上去,站在萨姆身后跟着看那叠渡轮乘客清单,两人一张一张仔细过滤,好像想找出个什么人一样,最后,两人仿佛相互庆贺般对视一眼,布鲁诺的嘴巴紧紧抿着。

        “德威特先生,”布鲁诺突然一箭穿心地说,“隆斯崔被杀那班车上的所有乘客,今晚只有你一个人在这班渡轮上,有趣吧?”

        德威特眨了一下眼,茫然地看着布鲁诺的睑,然后,他纤弱的身体轻轻抖着,低下头去。

        “布鲁诺先生,你所说的——”一片沉默中,雷恩冷静的声音传来,“也许全是事实,但容我大胆地说句话,这一切尚不能证明德威特先生涉案。”

        “啊?你说什么?”萨姆反应激烈,倒是布鲁诺只是不悦地蹩着眉。

        “亲爱的巡官,”雷恩轻柔地说,“你当然也一定注意到了,在乘客叫嚷起来之后到你我上船这段时间里,默霍克上有一部分乘客已经下船走了,这点你是否也考虑在内了呢?”

        萨姆的话像火山爆发般地喷射出来:“很对,我们会追踪这些人的。”他几乎是在恐吓了,“你以为我们查不出来吗?”

        雷恩优雅地微笑着:“亲爱的巡官,你以往宣布侦破刑案,都像现在这么肯定、这么成竹在胸吗?你怎么知道你没漏掉任何的相关线索呢?”

        布鲁诺跟萨姆咬了下耳朵,德威特再次感激涕零地转向雷恩,萨姆烦躁地摆动着他壮硕的身躯,向达菲警官吼着下了道命令,达菲远离风暴般地立刻离开。

        萨姆朝德威特勾勾指头,“跟我下楼去。”

        德威特默默起身,跟着萨姆走出门。

        三分钟之后两人又回来了,德威特仍缄默不语,萨姆的脸色也还像全世界都欠他钱一般。

        “什么也查不出来,”萨姆低声向布鲁诺报告,“没有任何一个乘客,对德威特在船上的行动有足够的留意,可让我们把他钉在这件谋杀案上头。其中有一人说他记得德威特独自一人缩在个角落里,有几分钟时间,德威特自己则说,他的电话约会,双方说好尽可能在别人不注意的地方碰面,其他妈的贱!”

        “但是萨姆,这样不是反倒对我们有利吗?”布鲁诺说,“这不就说明伍德被人从顶层甲板扔下去时,德威特并没有不在场的证明。”

        “我他妈的倒宁可有人看他从甲板上下来,现在,你说我们要怎么处置他好?”

        布鲁诺摇着头:“今晚暂时先算了吧,反正他还算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在我们有所行动前,必须握有更确切的证据在手,你派两个人随时盯住他,尽管我相信他不至于就这么鞋底抹油开溜了。”

        “反正你官大,说了算,”萨姆走向德威特,直视他的眼睛,“今晚就到此为止,德威特,你可以回家了,但请你随时和地检处保持联络。”

        德威特一言不发起身,机械性地整整上衣,那顶毡帽重新戴在花白的头发上,环顾着周围这一切,叹了口气,沉重地走出站长室。萨姆立刻用手指比个八字形示意,两名刑警默契十足地匆匆跟了上去。

        布鲁诺穿上外衣,室内,众人开始抽着烟七嘴八舌起来,萨姆叉着腿对着死者,弯下腰掀开遮盖的袋子,对着那个烂成一团的头颅。

        “你还【创建和谐家园】的笨,”他低声咕哝着,“在你那封神经信里,你至少可以写出杀害隆斯崔这个X凶手的姓名不是吗……”

        布鲁诺也走了过来,拍拍萨姆厚实的肩膀:“好啦好啦,萨姆,提起劲来吧,对了,顶层甲板有没有叫人拍照存证呢?”

        “小鬼们正在拍,哦,达菲,怎样?”达菲忙得跟只狗一样又喘气进门。

        达菲摇着他那涨痛的头:“老大,查不出哪些人先走掉,连大致的人数都不晓得。”

        很长一段沉默的时间。

        “这是什么破烂案子!”萨姆的狮子般的吼声也很快吞没在死寂的空气中,他头昏脑胀,活像一只暴怒着追自己尾巴的蠢狗,“我要带几个家伙去伍德住的公寓翻翻,布鲁诺你呢?回家是吧!”

        “最好如此,希望谢林医生别错过下半场,我陪雷恩先生走。”他转过身,戴上帽子,看向雷恩坐着的地方,吃惊之情浮上布鲁诺的脸。

        雷恩一阵烟般早已消逝不见了。

      第四景

        萨姆巡官办公室9月10日,星期四,上午10点15分

        警察总部内萨姆的办公室,坐着个高头大马的男子,他焦虑不安的样子,翻翻杂志,剪剪指甲,把一根雪茄嚼得稀烂,又抬眼瞪着外头单调阴暗的天空发呆——门打开时,他应声跳了起来。

        萨姆那张原来就难看的脸,此刻阴暗得一如外头的天气。他大步跨进来,把帽子和外套往衣帽架子上一扔,重重地跌坐在他桌子后的旋转椅上,嘴巴不停地抱怨着,看也不看跟着他移来移去的大个头男子。

        萨姆拆着信件,用内线电话机下了几个指示,口述了两份回信,所有这些动作都结束了,这才像特别恩赐一般,用他严厉的双眼,看着跟前那名不知所措的大个子。

        “墨修,你要为你自己辩解一下?在今天太阳下山之前,你可能还有一堆活儿得干。”

        墨修结结巴巴的:“我——我可以把所有的事解释一下,老大,我是——我是——”

        “有屁快放,墨修,你搞清楚,你现在是为保住自己的职位而讲话。”

        墨修忍气吞声地说:“昨天我一整天都盯着德威特,就像你吩咐的一样,整个晚上我一步也没敢离开证券交易俱乐部。10点10分时我看到德威特走出去,钻进一辆计程车,要司机开往渡轮码头,我跟着坐上一辆计程车,继续追踪。车子从第八大道转入四十二街时,陷入一堆车阵里几乎动弹不得,偏偏这时我那辆车又和别人的车发生擦撞,两边司机都下来吵得不可开交,我赶快跳上另一辆计程车,一路从四十二街再追下去,但没看到德威特那辆计程车。我知道他是去渡轮码头,所以我们继续走四十二街,到达码头时,要命的一班船刚刚开出去,要等两分钟后才有下一班,后来我渡过河到威荷肯,找遍西岸站的候车室,都没瞧见德威特,看了时刻表,才知道刚发走一班到西安格坞的列车,而要到午夜12点过后才有另一班,我在想我他妈的应该怎么走下一步,我很确定,德威特一定坐那班去西安格坞的列车走的,所以我跳上一辆巴士,再赶往西安格坞去……”

        “倒霉透了,是吧,”萨姆和缓下来,攻击意味消失了,“说下去,墨修。”

        墨修深深一吸气,跟着放松了下来:“巴士追过了那班车,我在车站等那班电车进站,可【创建和谐家园】邪门的是,德威特居然没在那班车上,我完全不知道怎么办了——我在想,可能是乘客一呼啦下车时我看走眼了,也可能早在我计程车擦撞那会儿,就被他们给甩了,因此,我打电话回总局准备向你报告,楼下的金格说你出门办案了,要我呆在原地,看有没有进一步的情况,所以我又跑到德威特住处那儿,在他屋外守株待兔。德威特一直到午夜过后好久才回家——应该在凌晨3点钟左右,坐计程车回来的,然后,便是格林柏格和奥哈兰跟着他出现了,他们告诉我渡轮码头那儿又出了谋杀案,还有命案后所发生的种种情况。”

        “好好,去干活吧,你现在去接替格林柏格和奥哈兰他们。”

        墨修匆匆离去才一会儿,布鲁诺踱到萨姆办公室,一脸愁容。

        布鲁诺跌坐在一张硬椅子上:“呃,昨晚后来还有什么情况?”

        “你前脚刚走,哈德逊郡的雷诺尔带了堆人到现场来,我和他们一起离开候车室去搜伍德的住处,妈的,什么鬼也没有,布鲁诺,标准的一堆垃圾,倒是找到更多他的亲笔资料。你找过佛利克吗?”

        “今早我碰到他了,佛利克说没问题,匿名信的字迹和其他伍德所写的字迹完全一致,毫无疑问,信是伍德写的。”

        “还有,这几份从伍德屋里搜到的样本,依我看也都一模一样,这些先给你——你可以交给佛利克进一步鉴定,这一切都感谢我们的雷恩先生——妈的老蠢蛋一个!”

        萨姆把一个大信封扔往靠布鲁诺那头的桌子,布鲁诺叠好放在他的口袋中。

        “我们还找到——”萨姆回到原话题,“一瓶墨水和一些信纸。”

        “笔迹水落石出后,这些现在都不重要了,”布鲁诺有气无力地说,“我也要他们鉴定墨水和纸张,结果也是全都符合。”

        “不坏啊,”萨姆用食指按着一叠文件,像洗牌一样拨弄着,“这是今天早上来的报告,比方说,这儿有一份关于柯林斯的,我们要看他的反应,所以我的人故意告诉他,我们已知道上星期六之后,他还偷偷去找过德威特。柯林斯还是气得七窍生烟。但他也承认找过德威特,也承认他找那老小子,还是因为隆斯崔的不实消息害他赔钱,要德威特负责,柯林斯说,德威特完全不理——老实说,我倒不觉得德威特这老小子这么做有错。”

        “你对德威特的想法,今天早上好像有点变啦?”布鲁诺叹着气。

        “胡说八道!哪有变!这是就事论事。”萨姆眦牙咧嘴起来,“另外,我一个手下发现,从上星期六以来,德威特搭过两次伍德的车,盯他的那个叫墨修——他昨晚也负责跟踪德威特,但该死的墨修,他搭的计程车发生了个小车祸,就这么活生生把德威特给跟丢了。”

        “很有意思的发现,只是太可惜了,如果这个叫墨修的昨晚能寸步不离监视德威特,现在可能一切都不一样了,墨修可能正好目击了杀人的经过。”

        “现在,我最感兴趣的报告是,从上星期六事发到现在,德威特搭了两次伍德的班车,”萨姆仍中气十足,“你有没有想过?究竟伍德是怎么知道谁杀了隆斯崔?谋杀当晚上他很明显还一无所知,否则他应该多少会透露一些。布鲁诺,总而言之,这两次搭车的线索非常非常重要!”

        “你的意思是说,”布鲁诺沉吟着,“伍德可能无意中察觉什么……对了!墨修发现德威特搭伍德的车,有没有跟谁在一起?”

        “没那么走运,他一个人。”

        “然后,德威特可能不当心露出个狐狸尾巴,被伍德发现了。萨姆,我觉得这条线很值得追下去,”

        但布鲁诺表情又一下子冷了下来:“如果他写信时不是怕成这个样子……哎,反正事已至此,呼天喊地也没用了,其他的呢?”

        “全部就这些了,隆斯崔办公室那边呢?有什么新发现吗?”

        “没有,但我因此发现了一极有意思的事,”布鲁诺回答,“你知道吗?萨姆,根本就没有隆斯崔立过遗嘱的迹象。”

        “但我明明记得巧丽·布朗讲过——”

        “看起来似乎是隆斯崔猎艳的一贯迷汤伎俩,我们搜他办公室、他家、他的漂亮小套房、他的银行保险箱、他俱乐部的柜子以及一切可能的地方,没有任何你会想到遗嘱的东西。隆斯崔的律师,那个讼根尼格瑞说,隆斯崔根本没委托过他立遗嘱,就这样。”

        “只是哄哄咱们亲爱的巧丽姑娘,嗯?就像哄骗前面那一串娘儿们一样,他有没有亲戚在呢?”

        “也没有任何亲戚家人的迹象,我说萨姆老小子,到时候裁决起隆斯崔这份海市蜃楼的虚无遗产继承问题,一定有趣极了。”

        布鲁诺做个鬼脸:“他一毛钱也没留下,债务倒是一【创建和谐家园】,他唯一的资产是德威特-隆斯崔证券公司的股份,当然,如果德威特愿意吃下隆斯崔的股权,那还会有一些实质的……”

        “请进,医生。”

        谢林医生仍是戴着那顶布帽子——每人都猜想他是秃头,但从没有人亲眼见过——走进萨姆的办公室,他的眼睛满是血丝,躲在圆圆的眼镜后面,看起来更是茫然无神,牙缝里插着根不怎么卫生的象牙牙签。

        “早安,二位,你们是不是应该说,啊,谢林医生,你昨晚辛苦了一整夜?不,你们从不会的。”他自怜地叹口气,一【创建和谐家园】坐在另一张硬椅子上,“我在那个好玩的哈德逊停尸间里,可足足奋斗了四个钟头以上,一步也没敢踏出来。”

        “检验报告都妥了?”

        谢林医生从胸前口袋取出一张长报纸,扔到萨姆的桌上,头往椅背一靠,马上睡着了。他那甜蜜满足的脸一放松下来,显得加倍胖。他的嘴巴大张,牙签仍插在齿缝间晃荡着,跟着,在丝毫没有预警的状况下,鼾声忽然如雷响起。

        萨姆和布鲁诺两人急着读那份字迹非常工整的验尸报告。

        “什么都没有嘛,”萨姆咕哝着,“一堆没意义的老词,喂,医生!”萨姆吼起来,谢林医生努力睁开他的小圆眼睛,“这儿可不是旅馆,要睡就回家去,我会想办法让24小时内不再发生任何谋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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