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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爱我吗?爱着这个已经成为残废人的我吗?”木着脸的秦莜岚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我爱的是你的人,不是你的腿,何况,那条腿也该由我来负责!”
“你敢发誓你说的都是真心话?”
“我发誓,“楚濂一字一字的说,声音更嘶哑,更沉痛,他挣扎着,颤栗着,终于说了出来,“假如我欺骗了你,我将坠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那你现在就给我进地狱吧!”秦莜岚怒了,你丫当我【创建和谐家园】啊!这破感情值,这破亲密度,连亲密好友一个边边都没靠上,还敢说爱?系统玩我算了,你丫哪根葱蒜,居然也敢骗我?!
躲在病房外正为楚濂的求婚而心痛的紫菱难以置信地看着突发的一幕。她的姐姐,已经破碎的不再完美的水晶娃娃,左手大力拉拽将楚濂的右手折断,右手快速地拔下左手手背的针头,在楚濂的脸上划过了好几道伤痕。
“绿萍!你到底在干什么?”不仅仅是楚家父母吓了,汪家父母也吓得不轻。舜娟难得的不顾及仪态惊呼。
秦莜岚恨恨地盯着被人拉开的楚濂,生气地磨牙,此时她周身洋溢着黑暗的气息,仿佛从地狱中爬到人世的复仇女神。
“绿萍,你怎么了?他是楚濂啊!”紫菱盈满双眼的泪水滑落,“你们彼此相爱啊!”
“绿萍,我说的都是真的。答应我!让我来照顾你!让我来爱护你!好吗?绿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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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萍!”舜娟惊讶得张大嘴巴。
“想要照顾我的人,想爱护我的人,多得是!不需要你在这假惺惺的!”秦莜岚挑眉,“即使我没有一条腿,也不稀罕你这恶心的爱!你给我听着!我不会放过你的!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绿萍,你冷静点。”汪展鹏试图劝解。
“我要告你!我绝对要告你!我要你付出代价!”
楚濂险险避开朝他脸扔过来的输液瓶,输液瓶掉在地上碎了一地的渣滓。这事情的发展不仅是出乎众人的意料,甚至可以说是让人大跌眼球。
楚濂在众人的劝说下,离开了病房去处理脸上的伤痕。而闻讯而来的医生给秦莜岚强制注射了一支安定,让她不可避免地陷入了沉睡中。
小丁是刚进医院不久的一名小小的护士,她每天的工作就是照顾各种各样的病人。不过,也许是因为工作时间尚短,一些前辈遇上自己不想打交道的病人就推了给她。比如说今天她负责照顾的这个病人。这个病人是一个极其美丽的女子,听说是什么舞蹈团的舞者,曾经受邀多次出国表演。只可惜,一场车祸,让她再也不能起舞。她失去了她的右腿。也许是因为打击过大,她甚至伤害了深爱她的男友。
拉开床帘,方才还在望着窗外风景的女子回眸,小丁尴尬地笑了笑,结结巴巴地说了一句话,“早早早安!”
“早安。”女子颔首回礼,她脸上轻轻漾开的笑容让小丁想起了早上上班时路过花店所见到的那一株带露水的玫瑰花。
进行日常的护理检查时,对方也甚是配合。当检查即将结束的时候,躺在病床上的人忽然开腔,“你是刚入职没多久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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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你刚刚做得很好。甚至比一些有资历的人要做得好。你一定很热爱这份工作,也一定花了很多功夫在上面。”
小丁有点不好意思,“也没有啦!”
离开病房去为下一位病人服务的时候,小丁觉得自己代替前辈去照料那个病人其实也不差。其实,她并没有多歇斯底里啊!
护理站的护士们都觉得奇怪。在工作的空隙,聚在一起的她们忍不住谈了起来。
“你们觉不觉得,小丁最近特别勤快,特别有动力。”
“对啊对啊!而且她特喜欢往那个病房跑。”
“哎,你们说的病房是哪一个?该不会是有什么新帅哥入院吧?”
“哪有什么新帅哥入院啊!我们说的是那个被截断右腿的女病人。”
“哦!原来是那一个漂亮的舞蹈家啊!她的精神状态不是很不正常吗?一想到她拔针头把她男朋友的脸划花,我就觉得心毛毛的。”
“右腿不见了,对普通人来说都是一个极大的打击,更何况她本人还是跳舞的呢!”
“哎,小丁来了!”注意到来人的护士急忙给身边人提个醒。
“大家都在啊!”哼着小曲的小丁端起自己的水杯为自己补充水分。
“小丁啊,查完房了?”有一个护士试探地开口。
“对啊!哎,翠姐。上次你买的绿豆糕在哪买的?”
“不远,就在我们医院附近。正门直走,红灯路口转左就是了。怎么了?你不是说不喜欢那味道吗?”回答完问题后,她便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上次你也只是吃了一个。”
“绿萍姐她说忽然想吃绿豆糕,所以我就想着待会下班过去看看。”放下水杯,拿起一旁的文件夹,小丁继续自己的工作,“凌医生刚刚喊我到他办公室一趟,我先干活去了。”
待小丁走远,方才分散开的诸人无一不停下自己手中的事情聚在一起。
“你们刚刚听到没有?小丁还特意为那个病人准备糕点。”
“当然听到了!还喊绿萍姐呢!”
“不是吧?!居然亲密到这种程度?”
“可不是嘛!”
“小丁她,该不会,也有什么事吧?”
同事们在背后的议论纷纷,小丁丝毫不清楚。工作暂时告一段落后,小丁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点心敲开了白色的病房大门。扭开门把,看着安静躺坐在病床上的女子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小丁就觉得浑身那个舒畅,所有的工作疲惫感通通一扫而光。
小丁并不明白同事们为什么对这么一个女子避而不及。她其实只是一个可怜的受了重伤的弱女子罢了!虽然一开始也是持有害怕的心理,但是随着相处时间的增长,小丁觉得,即使没有了一条腿,这个女人依旧是一个完美的女人。
她柔和的嗓音轻而易举地便能抹平你的伤痕。当她微笑着看着你的时候,你就会觉得这个世界都在注视着你聆听着你的心声。遇到琐碎的让人烦躁的事情,只要听到她那清丽的嗓音,便会觉得这个世界又恢复其本来多彩的模样。
“小丁,真不好意思,又给你添麻烦了。”
“哪里的事。这只是我的本分工作而已。”小丁走近窗户推开窗,“刚刚钟律师她是不是过来了?”
“嗯。”秦莜岚微笑着点头,“没什么意外的话,诉讼也开始提交了。”
“那就好。”小丁歪了歪头,“我去给你泡杯红茶。”
待小丁的身影不见,秦莜岚才收起脸上的笑容。其实她是故意和这小护士交好,她需要一个途径去了解外面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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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展鹏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大女儿居然会绕过他直接找律师控告楚濂,这让他面对多年的好友兼邻居祖德十分尴尬。
“姐姐,你就不能改变主意吗?发生这种事情,楚濂他也不想的,他也很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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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菱一脸震惊。
就知道是这样。连密友的程度都木有达到的感情值,不为自己的姐姐找理由反而为一个男人劝说自己的姐姐,不用说了,妥妥是两人相爱。秦莜岚对这破姐妹感情值不屑一顾。还真的是一个能为男人捅自己姐姐一刀的主啊!
“我只是索取我自己应得的。”虽然自己姐姐的话语是那般的轻柔,但是紫菱还是察觉到那骨子里的阴冷。
紫菱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小护士进来了。
“姐,我帮你。”紫菱伸出手,想扶床上的人到轮椅上。
“不用了。”秦莜岚将手递给了护士,完全无视紫菱伸出的手。
紫菱甚是失落地看着自己的姐姐被推出病房。
舜娟对大女儿不由分说地控告楚濂的事同样感到意外,更让她觉得意外的是,绿萍居然联系上了美国的主治医师,自己还是到了医院才知道绿萍下一刻便要登机。
“绿萍,这么大的事,你怎么都不跟爸妈商量一声?”舜娟急了。
“因为,这是我的人生。”被推出病房的前一刻,秦莜岚回眸一笑,“还有,谢谢。”谢谢你发自内心的关爱,虽然你也许只是一个完美的NPC扮演者。
登上飞机,眺望窗外的蓝天白云,秦莜岚幽幽一叹,还好储蓄不少,否则自己该怎么熬过这段时间呢?
只是,自己真的可以吗?
紫菱到了医院才知道自己的姐姐不声不响地办理了出国就医的手续,而且还放弃了所有的一切,单方面斩断了所有的牵挂。愧疚缠绕着她,让她痛苦不已,即使楚濂痊愈出院,她的痛苦亦丝毫不见减少。而曾与她在法国偶遇的费云帆无异于溺水的救生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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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女儿的不声不响离开,态度依旧强硬的妻子,心思敏感的小女儿,汪展鹏在家只感觉到压抑。而他偶然所认识的年轻女性画家秦雨秋外甥女晓研愿认他为干爹。就在秦雨秋的小家里,他感受到了家中所缺乏的温暖。
秦莜岚是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睁开双眼,那有力双臂的主人好梦酣眠,如同大理石雕刻的深邃五官此刻依稀可见一丝稚气。
描画五官的右手食指被紧握,那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如同蓝宝石般漂亮的双眼盈满笑意,“迷上我了吗?”
秦莜岚的回应是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当对方回应一个稍微有点傻气的笑容时,左脚一用力,身侧的某人便滚到了地板上。
而卧室的门在此时被敲响,“罗莎莉,简和马丁已经醒了。”
“我知道,我这就去看他们。”被踢下床的男人直起身体,在打开房门的前一刻,他朝床榻上的人低下自己的身体,轻轻在额头落下一个吻,“再睡一会吧,我的维纳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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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好,哈里森。牛奶已经泡好了”
“罗莎莉昨晚很迟才睡下,你们安静点”
迷迷糊糊地聆听着门外的谈话,重新倒回床上的秦莜岚双眼一闭,再度入睡。当她醒过来,依靠一旁的拐杖下地坐上轮椅,在特制的洗漱台上洗漱后,转动轮椅滑出房间看到的便是在晨光下抱着两个婴孩微笑着的男人,还有穿着白色围裙的玛丽搅拌咖啡。
“罗莎莉,早安。”玛丽递过来一杯咖啡。
“早餐已经准备好了。”怀里抱着一个小孩,背后还背着一个小的奶爸哈巴狗似的端着餐盘靠近。
理所当然的,秦莜岚看到了上面特意弄出来的爱心造型吐司片。面无表情地用完早餐,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秦莜岚平静地开口,“有点咸。”
男人头上竖起的呆毛似乎受到主人情绪的影响,也低了下去。
“不过,比起刚做的时候,进步不小。”
接收到赞许的电波,那低垂的呆毛瞬间又活跃了起来。秦莜岚无视蹲下身体的大型金毛犬和他身后不停摇晃的尾巴,伸手轻碰尚在酣眠中的婴孩,“看来简你做了个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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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马丁也早安。”秦莜岚也用指尖轻点那小小的鼻尖。
“罗莎莉,新鲜的水果也送过来了。”同样是身穿白色围裙的年轻男子敲了敲门。
“那我现在就过去准备。”转动轮椅,秦莜岚熟练地操控轮椅滑向厨房。
这是一个蛋糕作坊,有香气四溢的咖啡,有甜蜜的蛋糕,有英俊的侍应生,有漂亮的女孩子,还有那一位美中不足只能依靠轮椅活动的店主。
当空间洋溢着蛋糕烘焙的香气,秦莜岚想起了久远的一个梦想,开一间属于自己的小小的蛋糕店,在店门前栽种小小的秀气的花,开门不需要太准时,每天都是不同的蛋糕,心情好的话就来个优惠特价。没有客人上门的话,便给自己煮上一杯咖啡或泡上一壶茶,捧上一本书,头的浮生半日闲。那就是属于自己的一个小小的梦想。兜兜转转,拐了几个弯,自己还是回到了最初的梦想。
伴随着风铃晃动的声音,陆续有客人跨进门。
“你今天还是一样的美丽漂亮。”胖乎乎的史密夫太太笑得一脸慈祥。
“感谢您的夸奖。”坐在轮椅上的秦莜岚微微倾身回应,“希望今天的点心也合您的心意。”
“哈里森,来玩嘛来玩嘛。”毫不意外的,端咖啡的哈里森被附近的孩子们团团围着,有胆大的男孩子更是直接扑到了哈里森背后。
看着因为孩子们而放慢脚步的哈里森,秦莜岚嘴角不禁微微上扬。
这热热闹闹的场面一直延续到午休的时候,店里也空闲了下来。一如以往的,玛丽和安德森吵吵嚷嚷地出门采购,喝完牛奶的马丁和简精力十足地在婴儿床上滚来滚去。哈里森兴致勃勃地拿出小提琴,“今天我们就来一首不一样的曲子。”秦莜岚对此情此景已经不想发表任何评价,至少,马丁会注视着他的父亲,简很快会入睡。一曲完毕,简已经进入美梦中,而马丁甚是兴奋地咿咿呀呀地摆弄着自己的小手。
“你的才华就这样埋没在这家小店里了吗?”温情的氛围瞬间消散。站在门外的男子一身黑色的西服,一丝不苟的装扮意味着他本人的性格无比严肃。
“罗伦,你怎么在这?”哈里森此刻的惊讶神情并非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