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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里人接到通知后，都高兴得合不拢嘴。

  　　“原以为，咱逃荒到北方，也是苟活着。没承想，这日子，是越过越有盼头咯。”

  　　明日就要出500根雪糕。

  　　这事，不管落到谁家，任务都是极重的。

  　　是以，村长直接打断了他们的唠嗑：“先不要说别的。现在主要讨论下，这个顺序应该怎么排。明日，谁先出？我可说了，哪家接了，甭管是做，还是出摊，都是要自个负责的。你们要是人手不够，就像霍氏和丁婆子那样，两家合成一家。千万不要逞强，不然到时候做不出来，出不了摊子，仔细你们的皮。”

  　　话落，方婶子就道：“哪家做雪糕的人手不够，可以喊俺。”

  　　“俺也可以。”其他婶子也纷纷出了声。

  　　费点事不打紧。

  　　反正卖了钱，也是归公家的。

  　　卖得多了，到时候分下来的钱也多。

  　　婶子们是这么想的，但后生们想的却是那匹马。

  　　以沐青林和赵小勇为首的后生们道：“哪家出摊的人不够，那就喊俺们。俺们可是赶马好手嘞。”

  　　赶马是坐在车厢外头的。

  　　现在这个天气，雪一下，风一刮，人的脸就得被冻红。

  　　但那又如何？

  　　威风就成了！

  　　而老人们则正在细细地思索，自家到底应该何时出摊。

  　　出早了，县城的情况不明，他们心里没底。

  　　出迟了，风头都被别家抢尽了。

  　　还是沐老头最先开了口：“我家先出吧，杨氏是我家大儿媳。于公于私，咱家都应该先出。我家青林和铁子嘴皮子都还成，应该能兜点客。”

  　　村长当即就拍了板子：“成，那就你家。其他没想好的人家，明日晚上之前给我答复就成。我可先说了，先定先得。到时候排了序，就是下刀子，你们也得照办。咱以后能不能过上好日子，就看这门生意了。都打起精神来！”

  　　“知道了。”

  　　大伙听了，纷纷应声。

  　　散会后，老沐家的就开始做准备工作。

  　　一直到次日凌晨，他们也没闲下来过。

  　　老屋负责出摊的，是沐青林和沐铁子两父子。

  　　次日，临出发前，杨喜儿细细地嘱咐着：“城里很大，一天是跑不完的。你们今日进城，只往县衙的东边方向走就成。那边都是大户人家的宅子，呦呵得勤快些，没准就能成。”

  　　“但做生意嘛，总会有遭人白眼的时候，你们一定要忍住，莫要跟人起冲突。那边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得罪不得。”

  　　父子俩自然忙不迭地应了。

  　　他们出发时，全村人都围在村口看。

  　　直到马车彻底消失了，大伙才纷纷收回了视线。

  　　也不知道是谁，重重地叹了口气：“哎，希望是个好开端吧。”

  　　他这一叹气，直接把所有人的忧虑都勾了起来。

  　　杨喜儿见了，转身面向众人，语气缓缓道：“大家都散了吧，别瞎想。咱的生意，一定能成。”

  　　定村神针都说话了，大家也不好意思再唉声叹气的，纷纷家去了。

  　　本以为这次出摊，会像之前那样，顺顺利利的。

  　　可大伙一直等到了傍晚，也没见他们回来。

  　　随着夜幕的降临，众人的心，也一点点沉了下去。

  　　大伙也没了吃饭的心思，都不自觉地聚集到了祠堂。

  　　“这可咋办？500根，成本可不少呢？按我说啊，咱还是像之前那样走村窜巷地卖吧。”有胆小的，当即就按捺不住了。

  　　有人附和道：“哎，县城听着是好，但是不适合我们这些泥腿子。”

  　　大家三言两语地就讨论起来。

  　　说什么的都有，但大意都是一致的，那就是不该进城。

  　　村长听了，脑壳子都要爆炸了。

  　　他重重地敲了敲石板，唬道：“吵啥吵？按你们的意思，还是人家杨氏错了？那赚钱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嚷嚷？现在出了点小问题，就在这里怨声载道的。埋怨谁呢？”

  　　众人忙摆手：“哪能呢？咱没这个意思。”

  　　随后，他们转身面向杨喜儿，歉意道：“抱歉啊，咱就是着急了些，但真没怪你的意思。你能带我们赚钱，我们感谢你都来不及呢，哪会埋怨你呢。”

  　　杨喜儿微微颔首，表示并未放在心上。

  　　就在众人焦灼不已时，村头终于传来了马蹄声。

  　　众人赶忙迎了出去。

  　　“情况咋样？”村长冲在了最前面。

  　　沐青山自马车下来，面露喜悦：“全卖完了！”

  　　他话落，众人悬着的一颗心才落到了肚子里。

  　　“铁子，把马车拉回伯娘家去。”

  　　沐青林嘱咐完自个儿子后，才跟着众人进了祠堂。

  　　等他坐下，沐老头就按捺不住了：“咋搞到这么晚？”

  　　按照他们估算，怎么着，申时也得回来了。

  　　可这会都酉时，就快辰时了。

  　　“爹，等俺喘口气再跟您细说。”沐青林手握一杯热茶，暖了暖手。

  　　他刚想喝一口，就听他爹凶巴巴道：“出去一趟，了不起了是吧？还跟你劳资卖起关子来了？”

  　　沐青林怕了，急急地喝了口茶，就道：“我就听大嫂的，一路沿着县衙东边走，但那里的人都是拿鼻孔子看人的。我们刚凑近，连话都未来得及说，那些家丁就来赶我们，我和铁子就这样瞎逛了两个时辰。”

  　　听到这，大家都入了神。

  　　见他停了，都纷纷催促道：“后来呢，后来呢？”

  　　“后来，我们碰到了一个出来采买的丫鬟。”沐青林回想起当时的场景，神色带了几分得意，“我原以为是个夫人，不敢靠近。但经过我细细观察，我确定她只是个丫鬟。于是我就凑过去问她，想不想讨你们家夫人的欢心啊。”

  　　“总归就是一阵说，那丫鬟最终买了两根，还让我在门口等着。没到一刻钟，她就急急地出来跟我说，全要了。”

  　　听到这，众人纷纷叫好。

  　　沐青林慢慢悠悠地喝了口茶，眉飞色舞道：“事情还没完呢。她付了银子后，就跟我说，她叫翠花，以后我们要是还卖，甭管是谁，也甭管啥时候，只消跟门口的家丁报她的名字，就可以送100根进去。”

  第93章 感觉要发财了

  　　乖乖。

  　　这不就意味着，他们有了一张长期饭票？

  　　怪不得杨氏说，大户人家的生意好做嘞。

  　　村长一扫愁容，满面春风道：“杨氏啊，还是你的法子好啊。照这么下去，等大户人家客户多了，咱每日不用跑，只需做了往他们那送，估计都能卖上500根。”

  　　500根？

  　　格局小了。

  　　大户人家最是喜欢攀比，一家有，就会家家有。

  　　且看着吧，不出几天，全城都会刮起雪糕风。

  　　到时候，一天估计能卖个两三千根。

  　　不过，杨喜儿倒是没把这番话说出来。

  　　她只道：“嗯，明日进城的，多买点原料回来备着。”

  　　她话音刚落，赵小勇就自人群走出。

  　　“明日我去！”他声音响亮而清脆，生怕别人听不见。

  　　想起那匹马，他是一天都忍不了了。

  　　这辈子能威风这么一次，值了！

  　　村长敲了敲石板，道：“到哪家就哪家，总归每家都得轮着出工。”

  　　大家听了，自然连连点头。

  　　经过逃荒，全村人的心早就拧在了一块。

  　　是以，在杨喜儿说今晚要做1000根的时候，婶子们都纷纷去老赵家帮忙了。

  　　次日凌晨，赵小勇就带着全村的期盼出发了。

  　　等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后，村长就凑到杨喜儿跟前，语气有点忐忑：“这1000根，会不会多了点？”

  　　虽然昨天有一户订了100根，但剩余900根，要是碰不上其他大金主，那得卖到猴年马月啊。

  　　杨喜儿没说什么，只让他放心。

  　　一直等到晚上，也没见赵小勇的身影。

  　　村长的愁容更甚了：“这下完了，昨天赚的，今天估计都得搭进去了。”

  　　其他人没敢搭话。

  　　昨天的教训，他们还记着呢。

  　　再说了，杨氏说的话，从来都是准的。

  　　哪怕1000根卖不完，一半总是卖得完的。

  　　杨喜儿理解村长的愁，她拍了拍他肩膀，道：“就是再好的生意，偶尔亏一两天也是正常的。何况现在情况未定呢。回来得迟，不代表就卖不完。没准还是像昨天那样的情况呢？”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

  　　但作为一村之长，他难免会想得多些。

  　　就在村长还要感慨几番的时候，马蹄声就由远及近，赵小勇的身影也赫然出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