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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看着这一幕，不免后怕。
差一点，她就一尸三命了。
得亏婆母的药，一下就把她的毒解了。
只是……
她紧闭着嘴巴，不敢让自己说话。
杨喜儿熬了个通宵，脸色本就不好，看到大家凑到病人跟前哭时，直接就爆发了：“病人没死都要被你们闷死了，赶紧散开，继续熬药！”
“别愣着，能动的都动起来。找药的找药，熬药的熬药，给老人孩子喂水的喂水。哭是没用的，大家只有一条心，才能把亲人救回来。”村长这会也急得不行，赶紧催促起来。
没好，那就继续找药熬药。
他是不愿放弃任何一条人命的。
杨喜儿看着村长，不免有些感动。
这人平日里爱唬人，但也是真的爱惜村民。
树林村的人，呜呜泱泱地又忙活开来。
功夫不负有心人。
再次喝下解毒汤后，中毒的老人小孩基本上都好转过来了。
大伙连饭都没吃，几乎秒睡。
累，实在太累。
还是后来有小孩哭了，妇人们才惊醒，纷纷起来准备晚餐。
一顿饭，吃得相对无言。
劫后余生，使得大家的心真正拧在了一起。
平日互相看不顺眼的村民们，也都互相友好地笑笑。
真好。
杨喜儿看着这一幕，又是欣慰又是心酸。
在古代，活着，真的需要拼尽全力。
第17章 决定免费施药
本来她想着，要是药材足够，就顺手救下其他人赚点积分。
如今看来，是不太可能的了。
一是药材难取，二是疗程较长。
他们全村人拼尽全力，才把这几十人保全了。
官道上有成千上万号人呢。
那难度，杨喜儿实在是想都不敢想。
歇到了深夜，村长就开始让大家赶路了。
这地方，实在留不得。
全村人跟着点点星光走，倒也不算睁眼抓瞎。
晚上，路上已无行人。
但因中毒倒下的人，还是不少。
可谁又能怜悯谁呢？
他们还是匆匆走过，不敢多看一眼。
这时，不知怎地，杨喜儿心里那股悸动又开始了。
她身形晃了晃，好一会才堪堪稳住。
“娘，你没事吧？”沐小头急了。
他娘不会是也中毒了吧？
其他人听罢，都焦急万分。
逃荒路途迢迢，没了杨氏，他们都没信心能走到终点。
“没事，我没中毒。”杨喜儿缓了口大气，才又继续说，“可能是没休息好，累到了。大家继续赶路吧，我让小头用板车推着我就好了。”
她枕着一只手，另外一只手放在额间，抬头，仰望万千星火。
她不明白这股悸动到底是些什么东西。
但冥冥中，似乎有个声音在指引她。
要有大爱，要极尽所能。
哎，罢了罢了。
她就当自己是在努力当社畜赚积分了。
次日，待到了歇息的地方时，杨喜儿才把自己的决定说了出来。
毫无意外，所有人都被吓到了。
她虽号称活菩萨，可她不是真的菩萨啊。
她也只是个平凡人。
村长更是第一时间站出来反对：“杨氏，我们都知道你是个好的。可……哎，这也不是靠你一人的力量就可以改变的。”
道理其实她都懂，可……
杨喜儿叹了口气，不再继续解释：“我去意已决。只求大家可以帮我照料大小头他们一二。”
既然决定了，就不要再扭捏。
杨喜儿跟众人道别后，转身就走。
村长见状，一咬牙，也跟了上来：“杨氏，我同你一起。”
“娘啊，等等我们。”沐大头沐小头两兄弟也跟了上来。
其他村民见状，也都纷纷站出来：“算上我们。”
左右就是耽搁些时间，又没生命危险，怕什么呢？
杨喜儿脚步顿住，缓缓转身：“好，那就一起，举全村之力，能多救一人是一人。”
往后一段时间，烂庙就是他们村的归宿。
手脚麻利的婶子们赶紧收拾起来。
杨喜儿和村长则蹲坐在门槛，讨论着接下来的计划。
“不若，直接把药方子给他们？”村长略一思索，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不可。”杨喜儿一针见血地提出了关键点，“依我这一路对其他村和队伍的观察，他们并没这么团结。若是有人中毒，他们大部分都是直接弃了的。再者，一些落单的人家，他们也根本没能力去寻药材。”
“我是这么想的。”杨喜儿寻了一根树枝，在泥地上比划着，“派一半的青年上山，寻一批药，除掉需要留给咱村备用的，其他全部拿出去熬成药施给灾民。”
“但条件是，除去孤儿寡母，其他人痊愈后，要上山替我们寻药三天。”
“如此一来，便可以循环往复。”
村长听完，早就服得五体投地：“杨氏，要是你是男子，定能成朝廷大才。可惜了……”
“朝廷大才又有何用呢，还不是俘尸遍野。”
良久，杨喜儿才悠悠说出这句话。
定好方案后，救援行动就如火如荼开展起来了。
第二日，天才刚亮，村里的青年就在路边搭起了一个大棚。
杨喜儿取出事先准备好的红色宣纸，挂在了前头。
红色纸张上的几个大字随风飘扬，异常醒目。
免费施药，可解瘴气。
婶子们也早已用之前剩下的药材熬好了解毒汤，准备施药。
随着时间的推移，灾民，成群结队地经过。
但他们都匆匆而过，压根没打算停下来。
有些人甚至像看傻子一样看他们。
但那又怎么样？
他们要救的，更多的是那些中了毒，被抛弃的人。
果然，人潮过去后，经过的，都是些落单或者互相搀扶的人。
在中毒的那一刻，这些人已经抱着必死的心态了。
当他们看到纸张上的字和听完条件时，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咕咚咕咚地喝下了解毒汤。
因着痊愈需要两三个疗程，喝了药的人，都就地休息在大棚后的树荫下。
到收工时，附近已经聚集了几百号人。
吃食，她们是没能力管的。
杨喜儿交代好守夜的人后，就带着树林村的人回到了庙里。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刚想睡，小熊同志又汪汪地叫了起来。
杨喜儿认命地起身。
刚出庙门，就见之前那小男孩独自一人坐着哭。
那妇人呢？
她蹲坐在男孩面前，开口询问。
小男孩逃荒前，应该是个不缺吃喝的小公子。
才两岁呢，就能说出几个字：“嬷嬷，死……死……”
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