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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两三丈的距离,她突然翻脸:“章熙,你给我滚。”
章熙上一刻还春意盎然的脸上,瞬时染上一层阴霾。可他还是笑着,“胡说什么?”
桑落嫌恶的擦擦嘴,说的话更是不留余地,“我讨厌与你这样亲密,讨厌你的霸道蛮横。你以为全天下的女子都爱慕你,等你垂怜?你当自己是谁,浑身镶金的孔雀?”
她向来温柔顺从,但凡是他说的,哪怕再不愿意,都会为他妥协。
这是她头一次这样对他说话,带着冷漠决绝。
章熙此时已经完全沉下脸来,从来没人敢这样跟他说话,何况他们才亲近完。他以为自己会很生气,暴跳如雷,可实际上,恐慌的情绪更多一些。
他以为方才她也是享受的,他以为她喜欢。
尽管羞辱,章熙仍极力克制着情绪,试着表达,“如果因为我的亲近……是我不对,好吗?”
他在道歉。
桑落将头别到一边,出声道:“我原本以为咱们是朋友,现在不是了。”
章熙强压怒火,他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她是怎么了?
明明之前一直还好好的,若是因为他孟浪,他也已经道歉,为何还要如此。
“你到底在闹什么?”
“章熙,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这样不对。”
章熙蹙眉,脱口而出,“为什么?哪里不对,我不是第一次亲你,怎么就不行?”
他从未如此倾慕过一个姑娘,全然出自本心,并不是随便为之。
他相信她是懂得的。
桑落站在原地,意外的安静,她沉默许久,让章熙心头越是没底,直觉她要说的不是他想听的。
章熙没有猜错,桑落的确准备坦白。
事已至此,她再没有后退的余地。
章熙近乎直白的爱也将她的后路完全封死。她没有办法再假作不知,敷衍拖延,只能选择摊牌。
她抬头看他,“大公子,出征前我曾问过你一个问题,问你会不会帮我。其实这次我来,就是为了此事。”
章熙当然记得,那时他准备趁夜黑攻城,她才将话头按下。
但他不明白她为何会选在这种时候旧事重提,她想要什么他没有满足,为何要一直与他置气生分?
章熙压着脾气,耐心道:“无论何事。”
这也是那晚他给她的承诺。
桑落听完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水光,但很快消失不见。
她脸上的笑容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冷漠的平静,“大公子,我来是为了让你帮我,帮我要做你的——”继母。
“主子,漠北急报!【创建和谐家园】扰边……”
淮左急急跑进来,将桑落最后的话淹没。
然后他看到屏风后的两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明明不算远的距离,却像是隔着楚河汉界一样。察觉到气氛不对,淮左的声音也渐渐小下去。
被人突然打断,章熙紧蹙眉头,他舍不得桑落,对淮左就没什么顾虑,带着几分发泄的怒吼道:“滚。”
淮左被主子的怒吼吓了一跳,灰头土脸地往门外走。
面对桑落,章熙尽管气得要死,仍不自觉放柔了语气,“你继续说。”
谁知桑落却没看他,而是扬声朝门口道:
“淮左回来!”
说完才面对章熙,“你有紧急军务,咱们的事下次再——”
“现在说!”章熙不耐烦地打断,“你说完也不迟。”
他现在难受憋屈得要命,只想知道桑落到底是为什么。
桑落看着他皱眉道:“你总是这样,霸道强势,根本不考虑别人的感受,也听不进别人说的话。这样你还要问我为何。”主要是知道了真相怕你没心思再处理军务。
一旁的淮左:天啊,姑娘好勇。这是我能听的吗?不会被主子杀人灭口吧……
章熙:……
“淮左你说。”
第128章 绝交了?
“左贤王乌维率骑兵过了玉门关,连续掠夺两城!陛下命您速去石峡堡支援,这是相爷手书。”
章熙和桑落同时变了脸色。
匈奴残忍,被他们劫掠过的城池,血流成河,基本就只剩一座空城。
左贤王乌维残暴之名尤甚。这乌维是老单于休屠的幼弟,现单于詹齐的叔叔,原当他还在漠北与侄子争单于之位,没想到竟会率兵南下。
当年章熙孤身深入漠北,生擒匈奴单于休屠,导致匈奴内乱连年,无暇他顾,周朝边境才得以有数年和平。
这下章熙是真的没空再听桑落说什么。
他立时要调集军马,从这里到石峡堡路途遥远,他需得马上出发。
“传令,全军整装,明日出发。”
“是!”
淮左领命下去。
章熙蹙眉转头看向桑落。
桑落不等他开口,立刻道:“我们不再是朋友,你没有义务帮我。我的事自己解决,你自去打你的仗。”她犹豫再三,那句“平安”也没有说出口。
章熙暴怒,“谁允许你说这样的话,我不同意。”
桑落从没见过如此盛怒下的章熙,眼眸幽黑,杀伐果决,周身都浮起一层煞气,桑落吓得腿软,兀强自镇定道:“我意已决。”
章熙更是戾气满盈,他大步上前,桑落以为他要来打自己,吓得捂住了脸。
章熙却在离她一步之遥处站定。
接着是一段长长的沉默。桑落放下手,便看到章熙讽刺的眉眼,他淡淡道:“原来在你心里我是这样的人。”
他上前是想要抱她,却吓得她捂脸,章熙不想再多说,解释无意,他平静道:“你想好了?”
他的声音无波无澜,桑落竟有一瞬间的后悔。但她不允许自己后退,毫不迟疑道:“是,我想好了。”
话一出口,桑落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受伤。
他不再暴躁,又变回那个矜贵高傲的公子,俯视着她,清冷疏离。
“如你所愿。”
他转身而去走出屏风。
望着他的背影,桑落的第一反应不是解脱,而是伤心,为自己伤害了他而伤心。
章熙那样强势,有着强大的自尊,与生俱来的尊贵,却一再违背原则,甚至跟自己道歉。
而她拒绝他,羞辱他,他一定不会再原谅她。
桑落突然鼻酸,某一瞬间泪水喷涌而出,视线模糊,她强忍着没有发出声音,快步走出书房。
迎面遇上来寻章熙商议军务的将士,桑落低下头,不想被人看到脸上的泪,她一口气跑回去。
留下几位将领面面相觑。
一路奔回到浅云居,桑落提的一口气这才松下去。
整个人软倒在地。
绿荷过来扶她,桑落摆摆手,“我累了,要睡一会。谁来都不见。”
说完她径自回房躺下。
她现在很疲惫,全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空,无力再假装若无其事。
她需要安静待一会儿,需要一个缓冲。
呆呆望着帷幔上的繁枝花纹,桑落心中一片茫然。
她现在该怎么办?
她从来都是目标明确,注重实际的人。
却这样冲动地与章熙决裂。
桑落慢慢蜷缩成小小的一团。
她想要留下来,留在相府,不再四处飘零,可现在所有的路都被堵死。
太夫人绝不会接受她与章熙。
就算章熙强势,可只要太夫人说出她们之间的约定,说出她最开始接近章熙的目的,她同样会万劫不复。
何况太夫人对她那样好,信任爱重她,她不愿伤了老人家的心。
可章熙不会接受她嫁给相爷,她方才不该对他说那些话。
现下他被她气得那样狠,还要一刻不停地奔赴战场。
桑落一时间只觉得心累。
像是踏入一个死胡同,进退两难……
胡思乱想许久,不知什么时候睡着。
等她再醒来时,天都已经黑了。
绿荷听到响动扶她起来,“姑娘,将军走了。”
桑落差点握不住手中的茶盏,茶水淋漓泼了她一身。
不是明天才走吗?
绿荷给她擦身上的茶水,“大军已经出发前往西北。”
桑落机械的点点头。
章熙走了,在她睡着的时候。
“他有没有……什么时候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