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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七岁不同席,我知道。”桑落别开头,轻飘飘道:“七岁那年,先是母亲生弟弟时难产,后来父亲伤心过度也跟着去了,从那之后,再无人教导我们姐弟。”
章熙有些匪夷所思。难道她与自己一再的肌肤之亲,都是因为无人教导的缘故?
可也太不符合常理些。
于是他轻咳一声,试探道:“方才你我,已是越礼。我们——”
桑落连忙摆手,“不碍的,大公子你病了,不作数。”
话说得太急。
露了馅。
果然对面章熙长眉蹙起,眼神冷肃,整个人都淡漠下来。
他又变成高高在上,冷峻萧肃的模样,却在桑落看不到的地方,拳头紧握。一想到岳女扮蠢的原因,章熙只觉怒火盈肺,气血翻涌。
看她方才接话那么快,显然知道他要说什么,这哪里是不懂,分明是很懂。她差点失身于他,此刻却仍在装傻。
她竟然拒、绝、他。
章熙遭到平生奇耻大辱。
桑落胆战心惊,看着面覆寒冰,携着风霜冷意的章熙,不敢开口说话。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开锁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尤为清晰。
第9章 你想做正妻?
桑落吓得一惊。
她与章熙现在这样,一旦被人看了去,那她便彻底完了。没有人会听她的解释,也没有人会相信她的清白,这件事传出去,太夫人一定会将她打包送回江南。
桑落无意识捏住章熙衣衫一角,惶惶道:“大公子,现在怎么办?”
章熙低头看她。
她长的娇柔,哪怕此刻怕得不行,眼窝里含着泪,仍娇滴滴,如绵绵细雨下含苞待放的粉花苞,让人无端想起方才拥她入怀的感觉。
“就这么怕与我扯上关系?”
章熙拉住想要去开窗跳湖的桑落,压着滔【创建和谐家园】火问道。
桑落望一眼门口,开锁之人似乎拿错了钥匙,一时半会儿还没有将门打开。可人随时都可能进来,她被章熙桎梏着,只能在他耳边又轻又急道。
“君身份尊贵,前途似锦,小女子身如蒲柳,不敢高攀。我虽自幼失怙,家族没落,却不敢堕了家族姓氏。小女今生绝不为妾!”
“你想做正妻?”
不等桑落回话,就听屋外“咔哒”一声,门开了。
桑落吓得一抖,惶惶闭上双眼,心下一片绝望。
章熙却一把将她丢上床,塞进被子里。桑落不知何意,在被中大气也不敢喘。
紧接着,她听到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在屋中响起,由远及近,一韵三叹。
“二小姐?我可怜的小姐哎——”
极富节奏感的哭声突然停下,那妇人惊呼一声,“章将军!您,您怎么在这?”夫人明明交代过锁起来的是太子与二小姐。
“是你锁的门?”
章熙沉声问道,语调平平,却携着雷霆万钧,压得孔氏和她身后几个媳妇婆子不敢抬头。
“奴婢不敢。奴婢是主家二小姐的奶母,特来寻我家小姐,这床上人——”
孔氏斜眼偷看章熙,见他此时衣裳凌乱,唇边还浸渍着胭红,再想到夫人的吩咐,胆子又大起来,兀自上前要掀开帷帐探个究竟。
被中之人抖若筛糠,显然是怕身份暴露。
章熙没等孔氏靠近,一脚踹到她心窝,“狗东西,爷的帷帐也是你能随便掀的,该死。”
章熙今晚生了大气。先是误喝加料的茶水,在桑落面前丢了丑,又被她避如蛇蝎,满肚子火正无处发泄,这狗奴才撞上来,正正撞到他枪口上。
“找你家小姐找到外男的床上,还如此大张旗鼓,真是好奴才。”
原本他还只是猜测,谁会如此大胆,敢在大司马府公然下药算计他,等这几个刁奴进来,还有什么不清楚的。王家利欲熏心,知道王嬿不肯嫁给太子,怕婚事不成,竟连下药这样下作的手段都使出来,还安排王二的奶娘来“捉奸”,今日若果真是太子在这,只怕已经着了道。
章熙越想越气,也不知在气谁,只等再来一个刁奴出气。可剩下的人都乖觉,又没有孔氏的底气,看到孔氏倒在门边没有声息,面对活阎罗一般的章熙,个个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喘。
“滚。”
仆妇们如蒙大赦,一个个灰头土脸地溜了出去。
屋内一时陷入死寂。
桑落悄悄将被子拉下一点,只留一双眼睛在外面,想先看看外面的情况。抬头却见章熙正静静盯着她,目光晦涩,说不出的古怪。
“大公子——”
“你当真喜欢女子?”不然怎会一再拒绝他,以她的身份,给他做妾都是高攀。
桑落一噎,随即反应过来,当时章熙也在树林里!
还将她与王嬿主仆的对话全听了去。
“其实我——”桑落正要否认,又怕章熙对她“负责”。
可没等她说什么,章熙已拂袖而去。
桑落没想到此事会这样收场,等人都走了,她也趁月黑风高,悄悄溜回自己的院子。
谁知回到房中,还有一个大“惊喜”在等着她。
这一日下来,桑落已经麻木,此时看着房中五花大绑睡在地上的男人,内心没有一丝波澜,平静问道:“他是谁?”
青黛显然有一肚子话要说。
“你去了哪里,怎么这时候才回来,我都要担心死了。这男人半夜摸黑进来,鬼鬼祟祟,显然不安好心,被我一棍子打晕了。现在要将他怎么办?”
桑落心中了然,这屋里的男人才是针对她的算计,怕是先前李欢欢在树林里没成功,又被吓破了胆,李氏不得已才又生一计。
“我没事。明日将他运回去,以后有用。”
“这样一个大男人,咱们怎么运?这明摆着是李氏的人,要找谁帮忙?太子吗?”
桑落诧异回头,“你怎么会想到太子?”
明明太子殿下对她们来说如天上星辰一般遥不可及。
青黛犹自问道:“你见到太子,他有没有对你说什么奇怪的话?”
桑落眯起眼睛,听这口吻,青黛显然跟太子已经打过交道。敢情太子突然召见她,及至她在流光阁的那番无妄之灾,都因青黛而起。
“你跟我说清楚,你跟太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青黛自知失言,此时也只能老实答道:“那时你跟李欢欢出去,半天没回来,我急得不行,就按你的吩咐去请三夫人,谁知路上撞到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太子——”
桑落忍不住打断,“太子身边就没有护卫和小黄门吗?就任你这么撞上去。”这是什么狗血又俗套的话本剧情。
青黛翻个白眼,一副你是不是傻的表情,“自然是有的。小黄门正要斥我无礼,谁知太子殿下却看我娇弱,不但亲自扶起我,还上下打量我许久~”
说完她卖弄几下身姿,颇是自得,桑落忍无可忍,“说重点。”
“然后他又问了我好些奇怪的话,”青黛凑近桑落耳边,神神秘秘道:“我觉得,太子殿下是个傻的。”
桑落忍不住要翻白眼,“所以太子为何要召见我?”
“我哪里知道,我都没有告诉他名姓。”青黛说着也委屈起来,她原以为好不容易碰到个识货的,懂得欣赏她的美色,谁料太子打量她许久,说的第一句话竟是——
“原来你一直这么骚!哈哈,我可算见到真人了。”
青黛:“……”
亏得长得一表人才,竟是个傻子。
第10章 那可是岳皇后!
而青黛口中的傻太子,此时被章熙半夜摇醒,正头昏脑涨地解释。
“孤那时在流光阁赏景,饮多了茶水想要更衣,那破楼建得虽雅致,却没个如厕的地方,孤只好去别处方便了。”
果然是被坑了。章熙气得闭眼,稳了稳心神,又问道:“你就没再回来?”
太子萧昱瑾搔搔头,忍着困倦道:“回去了,远远看到王家的仆妇站在外面,你知道我懒得跟王家人打交道,就转头走了。对了——”
萧昱瑾又打了个哈欠,抹掉眼角泪花,才问道:“你昨日可打探到什么?王二跟她那个侍女是不是有一腿?”
章熙听到萧昱瑾说他回去,已经在极力克制,再听到问王嬿的事情,忍不住拿起手边的茶碗朝他扔去。
萧昱瑾慌忙闪身躲过,怒目道:“章柏舟,你眼里还有没有孤这个太子!”
在太子的威压下,若是一般人,此时早已磕头请罪,章熙却不慌不忙又给自己斟了杯茶,润了一口,这才幽幽道:“那你还记不记得将我也叫去流光阁?”
“这——”萧昱瑾此时已全无睡意,凑近细看章熙的脸色,料定今晚发生的事情一定有趣。
“被王家的人堵住了?”
他文治武功皆是平平,为君之道更是普通,但生在帝王家,这种尔虞我诈,龌龊勾当却是一猜一个准。
“这么晚才来找我麻烦,你不会被人锁住才放出来吧?”他摸了摸下巴,老神道道,“王旌那么想王家再出一位皇后,你没失身吧?不对,能放你出来,看来王二不在里面。”
他一脸可惜模样,气得章熙又朝他扔了个杯子。
萧昱瑾灵巧拿捏,再执壶亲自将茶杯斟满,“这杯茶敬你,算是谢你为我受过。王旌如今越发势大,敢这样公然算计孤,可见丝毫不将皇室看在眼里。”
萧昱瑾忽地正经起来,看得章熙眉头一跳,“不可妄动,你如今羽翼未丰,还需隐忍。”
大将军王旌手握西北二十万兵权,在军中威名赫赫,且王太后把持前朝后宫多年,王家可谓权倾朝野。朝中若不是有章相等清流苦苦支撑,这周室的江山怕早已沦为王家的掌中之物。
“我知道,这不是有你在嘛~王旌和他的整个王氏一族都成不了气候。”萧昱瑾说着又恢复他往日那副大大咧咧的样子。
这话萧昱瑾从小说到大,章熙并没有在意,又问道:“你认识岳氏女?”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不知道。
萧昱瑾默了默。
他的确认识,还很熟悉,因为那是章熙将来的皇后。
没错,章熙的皇后。
眼前这个姿态慵懒、漫不经心的家伙,将在若干年后,颠覆他的皇朝,屠尽皇室,做这天下之主。
不要问他是怎么知道的,从他六岁起不断重复的梦境,傻子也记住了。
梦的最开始,总是章熙握着一柄淌血的长剑,从丹陛一级级走上来,如同杀神临世。剑尖划在地上,在震天的喊杀声中,金属摩擦地面的刺耳声响就炸裂在他的耳畔,震得他皮肉随时都要爆开……
他也曾想过抵抗,动过杀了章熙的念头,可他不但找不到机会下手,反倒是梦里他的死法更加惨烈。
从那之后萧昱谨便悟了,天道不可违,【创建和谐家园】了大周,他一个亡国幽帝又能做什么!于是,他放弃抵抗,决心躺平,果断抱上未来皇帝的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