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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落自然不知他的用意,只当这时候,章熙还在闹别扭。
她眉头蹙得比他还重,“怎么没事?你身上这样烫,我让淮左去请太医来为你诊治。”
“不准。”
章熙闻言费劲抬起眼皮,补充说明,“不准请太医,你走!”
桑落见他都这样了,还要逞强,只气得想打他两下。可看他没等她走,已经垂下的眼皮半昏睡过去,又觉得有几分可怜。
见惯了他嚣张跋扈的模样,这样病恹恹的章熙,难得有几分乖巧。
何况他如今病着,她若不趁虚而入,岂不浪费如此大好良机。
她悄悄走出去吩咐淮左几句,走回来时,手中多了冷水浸润后的布巾。
将布巾搭在章熙额头。
看到他身体在被子下不断颤抖,她起身又抱了两床被子盖到他身上,将背角压实。
章熙虽仍蹙着眉,渐渐睡得安稳。
桑落不时给他换下额上的布巾,其余时间,就静【创建和谐家园】在章熙身侧。
房间昏暗,等她眼睛适应光线后,倒也看得清楚。
章熙的内室,一如他这个人一样,直白简单,没有任何装饰,毫无情趣可言。桑落看得意兴阑珊,无所事事下目光渐渐转到章熙脸上。
其实他的眉眼并不十分精致,眼窝深邃,鼻梁高悬,唇线较薄。
不同于时下男子的宽袍大袖,文质秀雅,他是桀骜的,蓬勃的,难驯的。像只傲然挺立的孔雀,带着天生的贵气。
龙章凤姿,永远是人群中最出挑的那一个。
他的嘴角总是挂着嘲讽,眼神也永远犀利,不知在下一刻就能说出怎样伤人的话来。
可京中有那么多小姐喜欢他。
她们到底喜欢他什么呢?
喜欢他的傲慢无礼?喜欢他的别扭刻薄?
或者是喜欢他身上让人臣服的霸气,凌厉沉稳的英雄气,有别于京中贵族子弟的骄奢淫逸,永远干净蓬勃的少年气……
也不知他此时梦到什么,眉头越蹙越紧,睡得很不安稳。
鬼使神差,桑落抬手轻轻抚上他的眉心,却在下一刻,被他的大手紧紧握住,放在胸前。
桑落愣怔一瞬,这才挣扎着将手抽出来。感到手背滑腻潮湿,是章熙发汗了。
将手探入被中,果然他的衣服都湿了。
桑落又移开多余的被子,只留下章熙身上盖的一床。
再拧帕子给他擦脸,脖子和露在外面的手臂。
章熙身量高,两个胳膊也比平常人长得长,好不容易擦完,她抹了下额头,折腾这么一会儿,她都出汗了。
将他的两个手臂放平,桑落正想坐下歇歇,一抬头就对上章熙深邃如墨的眼眸。
他不知何时醒了。
或许是病中,他的眼神不若往常凌厉,只默默看着她,几缕碎发垂下,眸光明灭不定。
桑落有些尴尬,他这样看着她,倒像是自己占了他便宜似的。
正想说两句话客套,就听到章熙嗓音沙哑,像是从胸腔中发出的共鸣,带着说不出的性感撩人。
“我身上也湿了,你要不要擦一擦?”
第73章 摔进他怀里
章熙方才特别难受,难受到正常人可能直接昏厥的地步,但他带兵行军的素养让他即使在病中,仍保持得一分清明。
他浑身肌肉酸疼,头痛欲裂,身上滚烫,如烙铁一般热,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力气,眼皮都有千斤重。
淮左去找岳桑落时,他并不知情。
且他的私心里,男人永远都该是强壮有力,若山般巍峨可靠的存在,他不愿让桑落见到如此虚弱的自己。
他若不是实在无力,一定起来先将淮左操练一番.
可等桑落微凉的小手覆上他的额头,当她一遍遍为自己擦拭,这样守着他,关切着他,这种感觉又实在不赖。
她的手凉凉的,很滑,很软,不管碰到哪里都很舒服。
他忍不住睁开眼,想看看桑落此时的模样。
她没有束发,青丝铺满肩头,就像西山行宫告别的那个清晨一样。可那次是因他走得急,去得早,她来不及挽发。
而这回,她为何也这样着急?
章熙心中几多熨帖,见她为自己擦拭,许是有些累,额头微微见汗,脸颊晕起红云。
在他的寝室,在他的床榻上,她身体独有的馨香再一次弥漫,他一时有些迷醉。
春意缭乱,虚虚实实,他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一时又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就像西山那个夜晚,神女入梦一样。
他忍不住出声唤她,“我的身上也湿了,你要不要擦一擦?”
却见她因为吃惊,脚下一滑倒在他身上。
感受到两团绵软压在他胸膛,顷刻间两人几乎脸贴脸。
章熙浑身滚烫,连呼吸也是热的,喷在桑落的脸上,拂动因汗湿贴在佳人唇角的发……
一时间,热气蒸腾而起,心跳如雷鼓,一触即发。
桑落一瞬便从章熙身上爬起来。
她转身将布巾放入盆中,转过来时脸上的表情已经恢复正常。
“大公子,你好些了吗?”
章熙声音暗哑,带着魅惑和……脆弱。
“没有,我很难受。”
桑落:……
这还是她认识的偶像包袱八百斤重的章大公子吗?
他这是在……装可怜?
她忍着好笑,认真道:“发了汗,就会好了。”
章熙声音闷闷,“我身上冷一阵热一阵,很难受。”
“我已经让淮左请太医去了。”
“我不看。”
章熙这一句,中气十足,颇有没病时候的风采,金孔雀就是金孔雀,普通人高热成这样,怕是早就蔫了,哪有他这样的精神。
章熙不知桑落心里在想什么,半晌没听到她说话,心里怕她一气之下走掉。毕竟,他们现在还处于“吵架”状态。
却在下一刻听到桑落带笑的说话声,“只让太医诊一下,不会苦的。”
章熙明白她的意思,气得闭上眼睛,抿着好看的薄唇,不想说话。
她这是当自己怕苦……
怕自己忍不住又说出什么不好听的来,他索性不再说话。
桑落以为自己猜中,偷笑了一阵,才轻咳一声,郑重道:“怕苦也没什么,谁都有软肋。就比如我,我就最怕带钳子的,虾,螃蟹,我都特别害怕。你看,这没什么好丢脸的。”
她语气轻柔,坦荡自然,带着不经意的宠溺。
像在哄孩子。
章熙莫名的受用。
他故作不满地睁开眼,却见她勾着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一半纯情一半妖冶,带着江南水乡的韵调,压低声音,像是在撒娇。
偏她并不自知。
“你看,现在心情是不是好点了?”
安慰人要讲究技巧,只要身边跟自己一样,甚至比自己更惨,当事人的情绪就能缓解很多。
桑落一向很懂。
章熙被她气得想笑,头疼得要炸开,身上像被撵过一样,嘴上却不肯服输。
“我不怕苦。”
桑落善解人意地点点头,“我知道,我知道。”就像喝醉的人总说自己没醉一样。
章熙没力气与她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结,转了话题道:“你为何会怕带钳子的?”
“那会儿还小,沂儿饿得哭,我听说螃蟹好吃,便也跟着下河去找蟹。一大早天还黑着就得捉蟹,我困得厉害,没注意被螃蟹夹住。”
她将手伸到他面前,“你看,这还有当时被夹住的印子在。”
章熙低头,她葱白的食指内侧果然有一道疤,疤痕已经很淡,可见是许多年前的事情了。
他看着这道疤,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
“为何告诉我这些?”
桑落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先将他额头的布巾换了,才柔声开口:
“说这些,不过是想告诉大公子,我很珍惜现在的生活,也很感激太夫人和大公子你。若我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请大公子直接与我说,我人生的蠢笨,根本猜不出。”
她说她生得蠢笨,可那双遮在浓密睫毛里的眼睛却不是这样说的,眼波春水撩人。她此刻轻咬下唇,粉白中显出几分脆弱感。
让人想要保护,更想要……破坏。
她在变相地解释,章熙却眼神飘忽,思绪显然已到了别处。
桑落等了半晌,也不见他说话,只能轻声唤他。
“大公子?”
章熙这才回神。
他扭头看向床榻里侧,声音难得透露出一二分虚弱。
“那日我见你在湖边……王佑安……我本是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