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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瞎说！”顾季商没看孟安一眼。他很快回了过去：[如果是工作，可以直接说。]
姐姐：[不算是工作，大家一起吃个饭，他在我这里落下了东西，我顺便还给他。]
顾季商思忖了一会才回复：[先把地址时间告诉我，季商哥说要考虑一下。]
对面很快发来时间和地点。
——周五八点，礼记饭馆。
顾季商嘴角要翘到天上去了。
“她不会是主动约你了吧？”孟安震惊看向顾季商。
顾季商起身：“走了，酒你自个喝吧，单我买了。”
“嘿！你丫还没过河就拆桥啊。”孟安看着顾季商消失在门口的身影，没好气地喊道。
……
周五晚上，礼记二楼包间。
齐川和他的经纪人也来了，一张十人桌刚刚好只剩两个空位。
温舒窈看了一眼时间，已经超过了她告诉顾季商的时间了。
“来，咱们先一起喝一杯，祝拍摄顺利。”白倾起身道。
大家喝了酒，比在公司放松多了，说起话来也没有多么规矩。
“温设计师，你不是和顾老师的关系不错吗？没有邀请他吗？”苏箖撑起下巴，目光炯炯看向温舒窈。
“我和他只是合作关系。他说有行程，可能不会过来了。”温舒窈随便找了个理由糊弄过去。她跟着喝了几杯就有点上脸，脸颊泛着红。眼圈湿漉漉的，像一潭秋水。
包间的门在下一秒被推开。
屋子里突然安静下来，温舒窈跟着抬起头，猝不及防看到了门口的顾季商。
顾季商戴着口罩走进来，身上穿着一件有点粉的小毛衣，胸口还绣着小奶牛。
有点可爱。
“顾老师，你真的来了？”有人开口惊呼。
温舒窈也带着几分讶然看向他，两人目光相撞时，不知是不是温舒窈的错觉，顾季商好像在生气。
“温小姐特意邀请我，盛情难却。”顾季商摘了口罩，走到温舒窈身边的空位，拉开椅子，椅子腿在地面上划出刺耳的声音。
第9章 他叫了姐姐
顾季商的到来让原本没什么话题的饭桌变得热闹起来，饭桌上不乏对顾季商奉承的人。
“先敬顾老师一杯。”有人道。
顾季商脸色沉沉，拿起酒杯话都没说就一饮而尽。
桌上的人这才发现氛围不对，却没人敢点破。顾季商脸色实在难看，即使这样，也有上玄的同事在一边帮着倒酒敬酒。
酒桌上的话题转来转去，最后大家开始回忆起自己的大学往事，最终都逃不过感情，话题也只是在上玄的员工之间转，明星的事没人敢八卦。
“舒窈呢，现在有没有男朋友？”白倾把温舒窈拉进了话题里。
刚才还置身事外的温舒窈被叫到后心里猛地一跳，饭桌上三三两两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没有呢。”温舒窈喝得微醺，自在下来，像只猫儿，声音也带着几分甜。
“不会一直都没有吧，在大学里，我们舒窈肯定很受欢迎，没谈过？”白倾不甘心没有听到八卦一样，步步逼问。
温舒窈垂眸，酒杯里的水光映在眼底，水光潋滟。睫毛长密，好像能盛下粼粼的波光。
“有过一次。”温舒窈轻声承认。
“温设计师这么专一啊。”不知谁插了句嘴。
而后温舒窈听到身侧传来一声不明显的嗤笑声。
身边时顾季商淡淡的木质香，离顾季商近的那只耳朵都被熏得有些热。
他的嘲讽让温舒窈心虚，又在时隔多年后隐隐有了痛感，那些曾被温舒窈压在心底的情绪，此刻借着酒挥发出来。
那声嗤笑在那个总是肆意洒脱的温舒窈心里留下了痕迹。
饭局到十点多结束。
顾季商喝了不少，走起路来依然稳健。温舒窈跟在他后面走，出了门，她在软件里叫了车，却一直没有回应，她看到一样站在饭店门口的顾季商，有些不自在，想着五分钟没有车就去坐晚间的公交回家算了。
顷刻间，大家都三三两两离开，饭馆门口只剩温舒窈和顾季商，顾季商戴着墨镜站在这家中式饭馆的屋檐下，他整个人站在阴影里，显得有几分阴郁。
“嚓。”
打火机的光点亮顾季商的半张脸，温舒窈一愣，略惊讶地看着顾季商熟练点烟的动作，微微愣了神。
她还没有思考，就张了嘴：“你学抽烟了？”
大学的时候，温舒窈和顾季商出去约会，顾季商最讨厌在公众场合闻到烟味。温舒窈那时候和他说，自己也很讨厌闻，顾季商是怎么说的来着。
——我不需要烟，你是我最大的瘾。
“我们彼此不知道的事还少吗？我也不知道姐姐什么时候有专一这个人设了。”顾季商吞吐烟雾，居高临下看着温舒窈。
他明明叫着姐姐，温舒窈却觉得这两个字里包含着更深的恨。
今天的温舒窈不想吵架，她看着夜色，温柔笑着，又扭头看向顾季商：“只喜欢过你一个人，还不算专一吗。”
听到这话，顾季商手轻轻颤抖，烟灰落在了他的指尖，一瞬间很烫。
“以后除了工作，这种没有意义的聚餐不要和孟焕易说，我不感兴趣。”顾季商转移话题，开口时不再像刚才那般敌意。
也许是酒精作用，温舒窈说话时没有太多的顾虑，她凑近顾季商，好奇看向他：“那你知道是工作聚餐怎么还是来了……”
顾季商脸板着，一言不发。温舒窈想到自己发的消息，好像并没有说清楚是工作聚餐，她恍然，顾季商转过头，和她相视，顾季商庆幸自己戴了墨镜。
“这你要问孟焕易。”顾季商移开目光，缓缓道。
“哥！”说曹操曹操到，远处的孟焕易已经把车开了过来，突然的喊声打断了两人之间的怪异氛围。
温舒窈见顾季商要离开了，才想起来那个手办还没还给他。
“对了，你的东西落在我这儿了，给你拿走吧。”温舒窈提起挎包，从里面翻出一个小布袋，里面装着就是顾季商落下的手办。
顾季商淡淡睨了温舒窈一眼，看着她手里的布袋，不知是犹豫还是什么，他眼眸闪烁，很快坚定下来：“不是重要的东西，你可以直接扔了。”
离开前，顾季商把烟头扔进一边的垃圾桶，手放进口袋里，大步往前走。
“等一下。”身后传来温舒窈的声音，顾季商没有回头。
温舒窈穿着高跟鞋，追不上顾季商的步子，在鹅卵石路上甚至崴伤了脚踝，可能是喝醉了不觉得疼，顾季商上车后，温舒窈只好把手里用小布袋装的手办钥匙链给了孟焕易。
“麻烦你把这个给顾季商。”温舒窈又变成了那个笑意盈盈的温设计师。
“好的，再见温小姐。”孟焕易没有拒绝，他接过来，坐上驾驶座。
车在温舒窈面前开出一段距离，孟焕易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了顾季商，顾季商幽幽看着，没有接。
“季商哥，真的要扔了吗？”孟焕易见他不说话，又犹疑地问了一遍。
纷飞的思绪被拉回来，顾季商接过来，看到布袋上的印花，是缠枝纹。
打开布袋，里面的手办人物掉了出来，他清楚看到人物原本裂开的手腕部分，此刻却已经严丝合缝，余留一点不明显的胶痕。
他将手办捏在掌心，指节泛白。
顾季商看着后视镜里越来越小的影子，看到她蹲下身子去揉脚踝。他眉心折起，垂下了眼睑，他不再是那个顶流巨星，只是一个被抢了糖的孩子。
他真的很讨厌温舒窈，连同她朝自己肆意妩媚的笑都讨厌。
……
温舒窈在公交站等晚间车，顾季商刚走没多久，远处驶来一辆红色的suv停在她面前。温舒窈警惕地环顾四周，稍稍往后退。
驾驶座的车窗降下来，孟安探头出来：“呦，这不是学姐吗？这么晚了不回家等男朋友呢？”
“孟安？”温舒窈惊讶一瞬，没想到会这么巧见到顾季商的室友，“我刚忙完，在等车呢，我们也好久不见了，你也在梨北呀。”
“我送你回去，别等车了，外面够冷的。”孟安打了个寒颤，温舒窈站了这么久，更是可想而知。
刚入春的夜还是冷的，晚风吹在摇摇欲坠的广告牌上，呼哧地响着。
温舒窈穿得单薄，她没有拒绝，拉开车门坐上了副驾驶：“那就麻烦你了。”
“客气，我今天是加了班，要不你还得在冷风里等车，这里地角儿偏，不好打车。”孟安说着打开了空调暖风。
车里变得温暖起来，温舒窈系好安全带后就把手机里的叫车订单取消了。
“你这几年还和季商有联系吗？”温舒窈明知故问。
“学姐怎么突然提到他了。”
“没什么。就是想知道他这几年过得怎么样。”温舒窈丝毫不遮掩，她笑着，落落大方。
“他还成吧，就是你俩……那段时间他跟个炮仗似的，一点就着。那之后就忙着工作了，也算挺好的。”孟安收起轻快的表情，语调沉缓。
温舒窈对于自己的离开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愧疚，人生海海，万事都有变化，那么多身不由己，这是她能想到最好的解决办法。
她唯一希望的是，即使分开，顾季商也过得好，不止事业。
梨北市的阑珊灯火，在温舒窈眼里变得朦胧，车里陷入沉默，她扭头默默数着窗外的人家灯火。
到桦春苑的时候，温舒窈想要让孟安就停在小区门口，孟安却执意要把车开到小区楼下，温舒窈拗不过他。
“今天多谢你了，下次请你吃饭吧。”温舒窈下车前，笑着开口道。
孟安本想说不客气，眼珠子一转不知想到什么，改了话：“那加个联系方式吧学姐。”
两人交换联系方式后，温舒窈便回了家，关上门，她颓丧地把手里的包扔在沙发上，在冷风里站了太久，四肢还是冰冷的。
温舒窈强撑起精神去洗澡，喷头的水淋过身体，热水氤氲出雾气，她冰冷的四肢这才一点点回温。
同时，她也感受到来自脚踝的刺痛，低头看去，那里已经破皮流了血，脚踝也高高肿起。
温舒窈暗叹今天真够倒霉的，洗完澡，一瘸一拐地去卧室上了药。
躺下打开手机时，温舒窈习惯性地先打开了朋友圈。
凌晨一点。
以往顾季商工作号都是在十二点之前发天气预报。
温舒窈把今天的朋友圈翻烂了，翻到了昨天的天气预报时，温舒窈看着顾季商工作号的头像犹豫片刻，点进了他的朋友圈。
今天的天气预报，顾季商工作号没有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