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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强整理好妆容，温舒窈走出了洗手间，却差点和门口的人撞个满怀。
温舒窈抬起头，看到了顾季商。
他一手插在口袋里倚在墙上，一手拿着手机不知道在和谁通话。
第3章 心还是那么狠
被这样的眼神注视，温舒窈有一种被束缚住喉咙，不畅快的窒息感。
她现在没力气再与顾季商周旋，差点相撞后拉近的距离也让她不舒服，温舒窈后退一步，拉开了距离。
对方又一次靠近，用身高优势把纤瘦的她逼到墙角。
温舒窈微微抬起头，视线刚好落在顾季商线条分明的锁骨和滚动的喉结上。
他温热的呼吸撩起她鬓角的碎发，有些痒。
她本来只是因为喝醉意识有些涣散，听到头顶传来顾季商的说话声，她才回过神。
“冒冒失失，心还是那么狠。”顾季商那双漆黑狭长的眼冷冷在温舒窈脸上逡巡，先开了口。
温舒窈听到他的话，才看到他手里拿着自己那件披肩，咬了咬唇，缓缓伸手拿回自己怀里。
那上面还残留着一点顾季商手里的余温，正灼伤她。
她听懂顾季商的一语双关，欲言又止最后只说了一句： “谢谢。”
“还打算回去？”顾季商没打算放她离开。
温舒窈的嗓音因为吐了酒有些哑：“学弟，怎么现在连我去哪你也要管。”
“这么晚还要去麓丽酒店谈合作，佩服温小姐敬业。”顾季商居高临下看着温舒窈，冷若冰霜。
刚才的房卡放那么远，没想到都被顾季商看到了。
她从来都是活得肆意，行的端坐的直。
温舒窈面上勾起明媚的笑容来，那双含着秋水的眼眸，徐徐打量着顾季商，绯红的唇勾起。
“我倒是想问你，学弟不会是知道我在这里才故意过来的吧，这么留意我？但怎么办，姐姐早已经玩腻你了。”
顾季商闻言脸色更沉，直盯着温舒窈那双寒星般的眼眸。
“温舒窈，你现在这副模样，还有什么值得我留意的。”
温舒窈收起笑容，坦然地直视着顾季商的视线。
“既然如此，以后我的事不用你来操心，顾先生如果不想上明天的头条就让开。”
温舒窈说着，那根如笋尖白的手指轻点在顾季商肩膀上，轻而易举推开他。
即使喝了酒，温舒窈依然绰约多姿，莲步轻移。
安静的走廊上只有高跟鞋敲击在瓷砖上的声音，温舒窈没有回头。
从饭店出来，时予的车还没到，夜色中带着雾气似的灰茫茫一片。
凉飕飕的风吹来，温舒窈因为喝酒而发热的身体打了个冷颤，便在墙角处找了个避风的位置等时予。
有光从侧方照应过来，一辆黑色SUV停在温舒窈面前，副驾驶的窗降下来，是顾季商的经纪人。
“温小姐，请上车吧。”孟焕易道。
温舒窈礼貌笑着拒绝：“不用了，我朋友马上就到了，谢谢。”
经纪人有些为难地看向后车座，很快又转回来，朝温舒窈点了点头。
【创建和谐家园】从她的面前行驶而过时，后车座的车窗是开着的，温舒窈看到里面的顾季商，西装脱下后只穿了一件黑衬衫，领口敞开着，那张冷峻的脸上没有一点多余的表情，甚至没有看她一眼。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这是跟谁学的坏招。
顾季商的车刚开走没多久，时予就到了。
温舒窈走过去，打开副驾驶的门坐进去：“麻烦你了，这么晚还为我过来一趟。”
“没关系。”时予闻到她浑身酒气，“但你怎么喝了这么多酒啊，那个老板为难你了？”
“总之这个合作是不可能了，再联系其他公司吧。”温舒窈苦笑道。
车开起来，温舒窈胃里不舒服，把车窗降下来，让风吹进来。
温舒窈睫毛轻轻颤着，耳边的碎发摇晃，路灯的光晃进来，在她脸上留下阴影一片。
“我遇到顾季商了。”温舒窈的语气中带着深深的疲惫感。
“是今天谈合作的时候遇到的吗？！”时予惊讶地瞪圆眼睛，脱口问道。
“嗯，其实前几天拍卖会上就遇到了，我的那件汉服是被他买走的。”温舒窈道。
“这也太戏剧了，你们俩说上话了？”
温舒窈睁开眼，想到顾季商冷冰冰批评她作品的样子，当时还有些生气，现在想想也觉得没什么了。
“说了几句，那件汉服也被他嫌弃了，看来我真的要努力了。”
“这小【创建和谐家园】，这么多年了嘴还那么毒，你的那件《窈窕》之前在缂丝圈里还很有影响力的好吗。”时予眉头蹙起来。
而后温舒窈把话题转移到工作室上，很快就把今晚遇到顾季商的不愉快抛之脑后了。
回到家，温舒窈这晚睡得并不好。
闭上眼，就回到多年前的夏天，午后的社团教室，只有顾季商和她两个人，她趴在桌上假寐，顾季商捏着她的手指，偷吻她。
那个夏天从此住进温舒窈心里，南风吹过，就能听到阵阵蝉声。
后来，她先离开了，用一个伤人的理由，抛弃了那个夏天。
……
第二天温舒窈醒来时，头疼得更厉害了，鼻子也有点不通气，她下床吃了药，强撑起精神去了工作室。
温舒窈来的早，工作室只有几个人在，她放下提包，打算先去隔壁的材料间查一下需要补充的布料，她正埋头于记录时，身后响起了敲门声。
“舒窈姐，您现在方便吗？”
温舒窈起身看去，门口站着两位负责做缂丝的手艺人，此刻踌躇地看着自己。
“方便，有什么事我们出去再说吧。”温舒窈说着便往门口走。
“不用麻烦了舒窈姐，”其中一个人阻止了温舒窈，“其实我们是来辞职的，缂丝这一行我们已经没有坚持下去的勇气了……”
温舒窈其实早就料到工作室这样发展下去留不住人，她没有挽留的理由，也不能用‘以后会好的’这样虚无缥缈的话骗人。
“你们辞职后要做什么已经安排好了吗？”温舒窈问。
“可能会先休息一段时间，缂丝做了太多年，眼睛负担太大了。”
温舒窈也只是做了五年，眼睛就会常常感到不适，甚至近视了不少。有的时候她也会在碰壁的时候问自己还要不要坚持做缂丝，可想到缂丝业里寥寥无几的传承人，还有外婆临终前的愿望，都让她放不下。
“我理解，反正这段时间工作室没什么事，这几天我就会给你们办好离职手续。”
温舒窈和她们确定了离职的时间，下班前她又收到了来自房东的催租消息。
看着聊天信息里涨价后的房租，温舒窈扶额叹了一口气。
工作室里能做缂丝的设计师只剩下一个人，好像发生的一切都在和她对着干。
一次次的雪上加霜，温舒窈不得不考虑换一个小一点的工作室。
找好新的工作室后，温舒窈趁着休息日打算自己一个人搬，等她到的时候，时予已经挽起袖子，在工作室里打包装箱了。
“你怎么过来了。”温舒窈一脸惊愕走过去，也跟着帮忙搬东西，“我一个人就可以的，马上会有搬家公司过来帮忙。”
“舒窈，你和我不用那么客气的。”时予看着她，带着心疼。
温舒窈不想气氛沉闷，便打趣道：“我是怕你说我压榨你。”
“现在这么说有点太晚了吧，都被你压榨四年多了。”
两人说说笑笑，工作起来没那么累了。
装完最后一个纸箱，温舒窈坐在椅子上粗喘着，兴许是早上的药效过了，她感觉自己晕乎乎的，身上有些发热。
“舒窈，你看起来脸色好差。”时予走过来，靠在温舒窈面前的桌上。
“有点感冒而已，搬完我就回家了，不用担心。”温舒窈笑笑。
“现在工作室做缂丝的只剩下你和乔姐了，上次的合作也没戏了。”时予叹气道。
温舒窈眼眸亮起一瞬，带着点期待看向时予：“时予，你这几天联系的一些传媒公司怎么样？”
“只有几家说会考虑，但是都没有再找过我。我这几天找的都是比较大的公司，实在不行就要考虑小公司了，就怕不靠谱……”
两人之间陷入了沉默，就在这时，温舒窈的手机【创建和谐家园】响了起来，吓了两人一大跳，这几天怕错过电话，温舒窈一直把电话【创建和谐家园】调得很大。
温舒窈接通后，立马恢复了精神：“你好，这里是缭绫工作室。”
“你好，我是上玄杂志社的编辑白倾，在拍卖会上看到温小姐的作品，请问你是本人吗？”
温舒窈愣了两秒。
上玄杂志社，那不是国内以中式风为主题而出名的杂志社吗。
她每个月还会按期买来看，以前她还幻想过自己设计的服装能够出现在上玄封面。
可看着每一期的封面都是各种顶流巨星，就连服装都是国际知名设计师的，她就不敢再肖想了。
“白编辑您好，我就是《窈窕》设计师温舒窈，不知道您联系我是什么事呢？”温舒窈忐忑地等待对方的回答。
第4章 合作再遇
“白编辑，我就是《窈窕》设计师温舒窈，不知道您联系我是什么事呢？”温舒窈忐忑地等待对方的回答。
“是这样的，我们杂志社准备做一期非遗文化的相关专栏，我们认为温小姐你的缂丝服装设计很不错，不知道你有没有意向和我们杂志社合作。”白倾说。
“合作？具体是怎样的形式呢？”温舒窈按捺住心中欢欣，让声音听起来更平静。
“温小姐作为我们这一期的特邀嘉宾，会有艺人来做你的模特……”
电话另一头继续说什么，温舒窈已经有些听不进去了，她恍了神后，又瞠目结舌地和时予对视，时予比她还激动震惊，捂着嘴，眼泪要出来了。
“现在我们还有几个编辑对温小姐的缂丝作品没有太多的了解。”对面又道。
温舒窈闻言，立马接茬：“工作室里的作品还有很多，我也可以根据艺人的形象再设计最合适对方的服装。”
手机里传来白倾轻快的笑声，温舒窈听着声音，这段时间那颗总是高高悬起的心稍稍落了下来。
“那就这样，周一有空的话，我们会有服装助理过去帮你一起拿服装，具体的合作我们当面谈更好，我相信和你合作的男明星你一定会满意。”
“好，那我们周一见。”温舒窈几乎是抖着手挂断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