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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春在药铺里头打杂,什么活都要干,手劲很大,捏住这么个上了年纪的人,本来就不是什么难事,这些日子她一直忍着,不过就是觉着没必要惹事,可是总有些人,觉着你好说话,就一而再,再而三的让你不安生。
“红都,去,找个人去将五爷叫回来,今儿个,我倒是要问问五爷,我成春是非得上赶着到这家来做妾的吗?若是五爷是这般说的,我今儿个就回娘家去,总归我爹娘不会少我一口饭吃!”成春说完,猛地松手,张嬷嬷就摔在了地上,下巴都磕出了一个血窟窿。
张嬷嬷手脚并用地起身,想要逃跑,却被红豆让人绑了起来,准备等苏叙白回来以后,直接将人送过去。
一直到叫人去请苏叙白回来以后,红豆才回到屋子去看成春,却发现她抱着个茶碗坐在那里发呆,便上前问道:“娘子,你这是怎么了?”
第22章 受不起
“就是在想,要是我回娘家的话,我父母会不会很难过!”成春看着手里的茶水,目光逐渐变得呆滞。
红豆赶紧走到成春面前,一把拿走她手里的茶水:“娘子,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五爷那么宠爱娘子,怎么可能会因为那个老虔婆而觉得娘子有错呢?”
成春顿了顿,随后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宠爱这种东西不过就是一时的啊,总不能指望宠爱存活一世吧,我自认为我没有那样的本事,能让一个人,一直宠爱我!”
红豆一时之间竟然想不出来什么可以安慰成春的话。
最后还是成春拉着红豆坐下:“别总是站着,五爷又不在,你坐着就是了!”
“娘子,那老虔婆这么久以来一直都欺负你,你向来都是逆来顺受的,今日怎么忽然发怒了?”红豆想起方才的事,还是有些惊讶,“我一直都觉得娘子是性子软,拿她没办法,这才一直受着她的气!”
“我是性子软,但不是好欺负啊!”成春笑了笑,“我在家里的时候是长姐,我弟弟小时候都是我带大的,村子里的小孩子没人能欺负我们的,后来在药铺里做活计,要是不厉害一些,又怎么能赚银子呢!”
红豆想想也是,随后便越觉得奇怪:“那娘子为什么一直都是一副软弱可欺的模样,这才让那个老虔婆越来越过分的!”
“一开始觉得没必要!”成春托着腮帮子,“我从来没想过我会在这个地方长久地待下去,她既然要刁难我,就随她去就是了,只是没想到,这人越来越过分……所以后来,我是故意的!”
红豆愣住了:“故意的?”
“是啊,人在顺利的时候就会不自觉地犯下更大的过错!”成春看着面前明明灭灭的烛火,轻声说道,“我不过一个妾室,就算和她争执,也未必就能把她怎么样,这个院子里,最大的就是五爷了,只有让五爷知道她做的事情,才能真正地处置她啊!”
红豆听得都有些傻了,她就这么呆呆地看着面前的成春,很久以后才咽了下口水,满脸不可思议地说道:“所以,娘子,你之前都是装的?”
成春想了想:“也没有装什么啊,只是什么都没做,没和她争执,没告发她,她自己将自己走进了死胡同而已,我只是什么都没有做!”
“好一个什么都没做!”门忽然被推开,苏叙白走了进来。
成春和红豆慌忙起身,
苏叙白挥了挥手,成春就很有眼色地走了出去。
成春站在那里,低着头,攥着自己的袖子,一声不吭。
苏叙白走到她身边坐下,看着她许久,最后说道:“坐下吧,我又没怪你!”
“五爷……”成春看了一眼苏叙白,见他没有恼怒的样子,才在他身边坐下,“你不怪我?”
“为什么要怪你,你做的是对的啊!”苏叙白拍了拍成春的肩膀,“扪心自问,如果是我,你刚来不久,就来和我告状说张嬷嬷如何,我只会觉得是你们相处不好,未必会觉得是她的过错!”
成春抬头看向苏叙白:“五爷不觉得我是个心思很拧巴的人吗?”
苏叙白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成春说的拧巴是什么意思:“其实就像你说的那样,如果你没有点本事,有怎么可能在药铺里头做工呢,人啊,单纯是好事,却不能一直单纯!尤其是你这种,生得貌美,又没有背景的女子,想要保全自己,更是需要本事!”
原本以为会因为这件事情被厌恶的成春怎么都没有想到,苏叙白竟然会这么说,一时之间都没反应过来,就这么呆呆的看着苏叙白,也不知道说话。
苏叙白看成春的反应,就大概知道她在想什么了,有些无奈地笑了笑,然后伸出手轻轻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这个世上啊,除了刚刚出生的孩子是最最单纯的,就再没有无比单纯的人了!”
“我还以为五爷……”
“以为什么?以为我喜欢那种单纯天真的女子?”苏叙白看着成春的眼睛,笑着说道。
“世人大多喜欢这样的女子啊!”成春有些无奈地说道,“我在药铺做工的时候,很多都这么好,他们说我目光清澈,瞧着就是单纯天真的人,所以我很招人喜欢!”
“你的眼睛却是看着清澈!”苏叙白笑了起来,“可是并不知道只有单纯天真的人,才能拥有清澈的目光啊,只要心存善意和希望,目光也是很清澈的啊!你是后者,并非前者!”
成春看着苏叙白,其实她听不太懂,但是她知道,苏叙白不怪她,也没有因为这件事情就不喜欢她了,所以悬着的心,微微落了下来。
等待成春的神色没那么紧张以后,苏叙白才又开口道:“所以,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说,你从来没有想过,会在这个地方长久地待下去呢?”
成春愣住了,他看着苏叙白,呼吸渐渐急促起来,好一会儿,她才开口道:“因为我是妾啊,妾不是妻,我不会一直有宠爱,也不会一直被养在这个院子里,等到我失了五爷的宠爱,我就没有资格住在这么好的院子里了,到时候说不定就被安排在哪个小别院了,自然不会一直待在这里啊!”
苏叙白盯着成春的眼睛看了很久,见她一瞬不瞬地并没有躲闪自己的意思,才拍了拍她的手:“这个院子,是我给你的聘礼,院子的地契早就在你的名下了!”
“什么?”成春有些惊讶,满脸的不可思议。
“我回来的第二日,我就托人去衙门将地契改了名字了,这个别院,也是我给你的聘礼之一!”苏叙白握着成春的手,认真地说道,“你本该是普通人家的正经娘子,嫁给我做妾,本就是委屈了你,这座院子,是我对你的补偿!”
成春有些惊讶:“五爷,这,这我受不起的!”
“这就是你的!没什么受得起,受不起的,所以啊,你以后不要再想着,会有人把你从这个院子赶出去,你就是这个院子里正大光明的主子!”
第23章 枷锁
苏叙白第二天一早就让人把地契送到了成春的手里,连带着地契一起送过来的,还有管家的钥匙,不仅是成春,就连红豆都是满脸的不可思议。
“娘子,这是,这是地契和房契吗?”红豆从红木匣子里拿出来两张契书,满脸的惊讶。
成春认得字不多,但是依稀可以看得懂,面前的两张契书,的的确确就是别院的地契和房契。
“我以为,五爷只是和我说笑的!”成春看着面前的契书,眼中带了几分不可思议。
管家钥匙,房契,地契,这合该都是管家娘子才能拿到的东西,如今,却都给了成春,别说是成春自己了,整个院子里,每个人面上不说,心底都是想不通的,毕竟苏叙白这样子是坏了规矩的。
“娘子,五爷这真是将你放在了心尖上啊!”红豆帮着成春收拾,一边收拾一边说道,眼里都闪着几分喜悦的光芒。
成春却是一声不吭,只是低着头默默地收拾着。
或许对许多人而言,主家的宠爱决定着自己的生活,是非常重要的,可对她成春而言,她从来没有奢望过苏叙白的宠爱和感情,她甚至期盼着自己被舍弃,那她就能回到那个没什么钱,却过得自在的家里。
到时候,她不再是名节受损的女子,只是一个被舍弃的可怜妇人,世人总是可笑的,他们容不下被毁了名节的未婚女子,却会同情被男人抛弃的可怜妇人。
所以,让所有人欣喜若狂的契书,对成春而言,更像是在她身上的加持了两道枷锁,让她的脱身变得更加的艰难。
除了成春自己,没有人知道她的想法。
只有红豆看得出来,她有些闷闷不乐:“娘子瞧着,似乎是不大高兴?”
“也没什么可高兴的!”成春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一旁坐下,“五爷给我这些,只是觉得亏欠我,给我的补偿罢了!”
“有这还不好啊?”红豆不解,“这偌大的宅子可就是娘子你的了,这个宅院不算大,却也值得上四五百两了!”
“那又换不成银子,纵然这个院子是我的了,主子还是五爷,我们都是得仰仗着五爷的鼻息过活的!”成春笑了笑,“颇没有意思,还多了些负累!”
红豆细想想,忽然明白:“娘子是觉得手头不宽裕吗?府上每个月都有例银的,娘子的例银每个月有五十两呢,比镇子上的官娘子还要多!”
“啊?”成春有些惊讶,“五十两的例银?”
“是啊,先前是张嬷嬷管着,我看娘子也没有要开销的地方,就一直没去领,在娘子来之前,五爷就来了信,什么都安排好了,按照规矩,娘子的例银每个月也只有十五两,五爷说,娘子家中有幼弟,难免多些开销,就特地给了五十两!”红豆点了点头。
“怎么会这样多?”成春满脸的讶异。
“就是因为这个,张嬷嬷才会这般欺负姑娘啊!”红豆走到成春身边,“要知道,张嬷嬷可是管事的了,加上京城里头夫人补贴的,每个月也才二十两例银,她心里自然是不服气的!”
成春没说话,只是越发的沉闷。
对她而言,苏叙白给得越多,她就越不好脱身。
红豆不明白成春为什么越来越不高兴,一张脸都快要挂下来了,想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问道:“娘子究竟为什么不高兴,同红豆说说呗,总好过,自己一个人闷在心里!”
成春看着红豆许久,才开口道:“宠爱这个东西啊,是最最靠不住的,我在药铺做工的时候,见过许多,前一日还欢欢喜喜来买保胎药,后一日就被主家娘子打了胎,直接发卖了的,红豆,我害怕!”
“娘子……”红豆愣住了,她从来没有想过,她一直照顾着娘子,却没有想到,平日里,每日都是温温柔柔笑着的成春,竟然想的都是这些事。
“我当然知道五爷待我好,可是五爷如今尚未娶妻,谁能知道未来的大娘子,能不能容忍我这个抢了她夫君的妾室呢?”成春微微叹息,“张嬷嬷虽然说话难听,说的却也都是实话,我如今的宠爱,除了五爷对我的歉疚,更多的,就是因为色相,以色侍人,终不能长久!”
红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成春,只能轻飘飘地说上一句:“五爷是个重感情的人,娘子不必想太多的……再说了,等到时候,娘子有了孩子,母凭子贵,也不用管她什么宠爱不宠爱的!”
成春看着红豆许久,张了张嘴,最后却也没能说话。
两个人的气氛逐渐沉闷的时候,菘蓝进了院子,他一瞧见成春,便说道:“娘子,五爷吃多了酒,让我回来取身衣服,辛苦娘子帮忙准备一身干净的换洗衣服!”
成春下意识的看了看天,如今还是晌午,大白天的怎么就会吃多了酒,便多嘴问了一声:“这大中午的,五爷怎么就吃多了酒?”
“知县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几个【创建和谐家园】,又唱又跳的,一个劲儿地灌酒,五爷喝多了一些,正准备走的时候,却被婢女泼了一身的酒水,这才使唤我回来拿衣服!”菘蓝无奈的说道。
成春点了点头,然后回去找了一身和苏叙白今天穿的差不多的衣服,包好了交给菘蓝:“五爷就回来吗?就回来的话,我去煮一些醒酒汤,等五爷回来用!”
“就回来了,那县丞是个爱玩乐的人,五爷不大喜欢,过会儿就回来了的!”菘蓝说完,就拿着衣服回去了。
一旁的红豆忍不住嘟囔道:“还县丞呢,一个县丞大白天的不知道办公室,竟然在那里喝酒看【创建和谐家园】,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当官的嘛,有几个是清官呢!”成春无奈地笑了笑,然后转身回了院子,“将这屋子收拾一下,五爷过会儿就回来了,收拾完,去煮一些醒酒汤,这【创建和谐家园】的就喝酒,不喝点醒酒汤,半夜醒过来,指不定得多折腾呢!”
第24章 曼陀罗香
成春原本以为苏叙白用不了多久就能回来了,早早的就将醒酒汤煮好了,却不想等到他回来的时候,竟然已经是傍晚了。
成春感觉出了什么事,一直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的,最后还是不放心的去门口等着了,眼巴巴的等着苏叙白的马车,一直等到了日落西山。
马车一停下来,成春就赶紧上前,菘蓝第一个下来,他的脸色非常难看,成春心中有了一丝不安,但也没有开口询问,只是扶着苏叙白下车。
一走到苏叙白身边,成春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酒香,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子劣质的香粉味。
送苏叙白回来的还有一个衙役,他看到成春的时候还有些奇怪:“这位是……”
“这位是我们家的娘子!”菘蓝冷眼看着衙役,“我们爷已经到家了,你回去吧!”
衙役显然还是想问些什么的,却被菘蓝直接下了逐客令,也不好再开口,只要悻悻地离开。
苏叙白嗅到了成春身上那股子熟悉的香气,就很自然地靠在了她是身上。
苏叙白瞧着是个瘦弱的书生,身上却全是腱子肉,扎实得很,这一下半个身子都挂在她身上,要不是身边有红豆帮着一起扶着,她这会儿怕是被压得直接跪在了地上。
好不容易回了院子,成春和红豆费力地将苏叙白放到床上去,红豆便让人去烧热水了,成春则帮着苏叙白将外套脱掉。
等到成春出去的时候,她就看到红豆和菘蓝站在院子里说话。
“你是说他们给五爷下药?他们怎么敢的,难道他们不知道五爷的身份吗?”红豆满脸的不可思议。
“当然知道,可是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要知道,天高皇帝远的,就算府上知道了,等到他们来处理,这生米都煮成熟饭了,也只能认命了!”菘蓝说起这个事情,还是咬牙切齿的。
成春在一旁听着,知道是苏叙白被人害了,她走上前去:“热水烧好了吗?”
“已经让人在烧了!”红豆赶紧说道。
成春点了点头,然后看向菘蓝:“去松芝堂请大夫,这个药铺虽然不大,但是药铺里的大夫口风很紧,是个有原则的大夫,请他来给五爷看看!”
菘蓝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便赶紧让外院的小厮去请大夫了。
红豆看着菘蓝离开,忍不住问道:“娘子,你怎么不问问菘蓝,五爷这是出什么事了?”
“五爷的事情,我不好多问,既然知道是被人下了药,请了大夫来看就是了,旁地少问!”成春说完,就去小厨房将温着的解酒汤端了去。
等到用热水给苏叙白擦了脸,再喝了小半碗的解酒汤,菘蓝就带着大夫回来了,大夫姓胡,虽然瞧着年轻,但是也是祖传的医术,看病的本事不错,但是因为不知变通,所以也只能养家糊口,赚不了什么大钱。
胡大夫看到成春的时候,先是惊讶了一下,随后笑道:“前些日子掌柜娘子还说起你呢,没想到今儿个就看到你了!近日可好?”
成春笑了笑:“胡大夫看我这白白胖胖的样子,自然是好的,这位是我家五爷,吃多了酒,吃了些煮酒汤,但还是晕晕乎乎,辛苦胡大夫看看!”
胡大夫笑,看向苏叙白的时候,微微皱眉,走到他身边,细细地把脉:“阿春,可方便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