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可这几日,他发现这么个小花瓶,既懂得为人处世的低调,也明白行事要谨慎,如今竟然还会打算盘,还真是不停地有惊喜呢!
“算盘我也是学了许久!”成春有些不好意思,“我不大聪明,一开始连个十百千万都分不清,掌柜娘子耐心好,一点一点教着,这才慢慢地学会了的!”
苏叙白走到他们身后,细细地看着他们罗列出来的账目,一个算账,一个罗列记着,竟然也找出了不少的问题,他指着其中一列问道:“这是什么?”
成春看了看,用些费力的去分辨了一下,然后说道:“这是厨房的配菜,这些配菜的价格都不对的,就看这个小葱,因为大多数人家都有栽种,采买的人少,也就不怎么值钱,两个铜板就能买一斤,可账目上,一个月的小葱采买就用了三两银子,也就是说,府上一个月光是小葱就得用一千五百斤!”
苏叙白皱起了眉头:“一千五百斤的小葱?”
成春郑重地点头:“府上连带主子小厮还有粗使长工三十人,那换算到一天的话,每个人要吃一斤半的小葱!”
苏叙白愣了一下,随后冷笑了一声:“你若是说,每个人一天吃一斤半的粮食,我倒觉得合情合理,现在倒好了,每个人每天都是吃葱管饱的!”
“我原本以为,这么高的费用,是因为一次性采买太多,有腐烂败坏的折损,所以让人去厨房问了,厨房的菜,都是每日每日去采买的,因为府上采买的食材多,很多时候,葱这种小料都是多给多送的!”成春抬头看向苏叙白,一字一句地说道。
苏叙白的脸色越发的难看:“别的呢?”
“还在盘账呢,还没算完!”成春见苏叙白动怒,拉了拉他的手,“掌柜娘子曾经和我说过,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也不知道这账目究竟是怎么回事,也可能是采买的人被骗了,我们将账目算清了,才能有理有据的去追究!”
苏叙白原本恼怒得厉害,但是见成春这般说,心里的气也消了大半:“不管事实如何,张嬷嬷管着账目,去除了这样的纰漏,该她受的罚总是逃不掉的,但是你说得对,凡事,我们都得有理有据才能去追究!”
成春点了点头,然后又去打算盘了。
苏叙白也不打扰她,在一旁的书桌前坐下,拿起一本书看,也算是陪着他们一起。
成春打算盘的速度非常快,噼里啪啦的,苏叙白坐在那里,听着那个声音,只觉得她打算盘怕是比自家的账房都要快些,只是可惜识的字不多,这往后若是多认些字,管账目这件事,必然能做得很好。
成春和红豆两个人整理了许久才将面前的账簿清册了一半,那个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两个人坐得久了也有几分疲倦,反倒是坐在一旁看书的苏叙白,依旧是神采奕奕的模样。
两个人将账簿收拾以后,就准备休息了。
等到成春躺到床上的时候,已经是子时了,天色已经很晚了,苏叙白便催促着早些睡,她便赶紧吹了灯:“算着账竟然忘了时辰,扰了五爷休息了!”
“我平日里睡得就晚,明日里也没什么事情,不碍事!”苏叙白翻了个身面对成春,“你今日,比以往都要高兴些!”
“因为有事情做啊!”成春想也不想的就回答,“自从到了这个府里,我每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除了待着还是待着,也没什么事可做,我是穷苦人出生,享受不来这样金贵的日子!”
苏叙白顿了顿,随后笑了起来:“这也算不得什么金贵的日子,你身边也就只有红豆一个人,在京城,权贵家的大家闺秀身边总是少不得三四个贴身丫头的!”
成春沉默了半晌,然后轻声说道:“富贵人家总该如此的!”
苏叙白等了很久,见成春都没有说话,忽然有些奇怪:“你没有旁的要说了吗?”
成春越发的奇怪:“说什么?”
“你今日查了大半的账目,发现了那么多的问题,就没有什么想说的?”苏叙白坐起身,有些困惑的看着成春。
成春看着忽然坐起身的苏叙白,越发的奇怪:“账目的事情,五爷不是问过了吗?我又何必再反复的去说呢?”
“那张嬷嬷平日里那样欺负你,你都不恼火吗?今日难得让你抓住了那样大的把柄,你还不跟我告状吗?”苏叙白盯着成春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
成春直视苏叙白的眼睛,满脸真诚的摇了摇头:“张嬷嬷不喜欢我,也的确时常欺负我,但是她也不过就是趁些口舌之快,何必与她计较呢?况且,她说的那些话也是事实啊!”
“你倒是知道口舌之快啊!”苏叙白有些泄气的躺下,“你倒是看的开,反倒显得我小肚鸡肠了!”
成春躺在那里,看着床边轻轻晃动的纱帐:“算年纪,张嬷嬷算是我的长辈了,没必要和她们置气!”
苏叙白打断成春:“他是下人,可不是你什么长辈!”
成春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便只是应了一声,再没有回答。
“我没怪你,只是你得有做主子的气势,不然,难免会有恶奴欺主!”苏叙白有些无奈的叹息。
“我知道,五爷!”成春应下,给他盖好被子,“该歇息了!”
第20章 议论主子
次日,苏叙白没有什么事,就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府上的人自然不会对他多说什么,但是在他收拾妥当走出院子的时候,却听到站在角落里的洒扫婢女窃窃私语。
“这位娘子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竟然睡到日上三竿!”
“还不就是受宠嘛,她们这些人不都是如此,仗着有爷的宠爱,就是会目中无人不守规矩的!”
“再怎么受宠也只是妾室罢了,等到失了宠爱,日子未必比我们好过!”
苏叙白站在那里听了许久,眉头逐渐皱了起来,她缓缓走到几人身后,其中一人听到脚步声,见到是苏叙白,吓得赶紧跪下:“爷……”
“府上的丫头现在这么没有规矩,竟然敢在背地里议论主子的是非!”苏叙白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小丫头,满脸的恼怒。
小丫头们纷纷跪在那里,不敢吭声,只是低着头。
苏叙白自然明白,这些丫头不过都是见风使舵的家伙,背地里总是有个人模狗样的东西在挑拨离间的,他气恼得厉害,恨不得将这些人都打一顿,可最后想起成春那一副绵软的样子,最后也只能转身离开。
这些都是家生子,不少都是京城带来的,若是在这里发霉了,回去少不得一顿解释,若是责罚一顿,指不定就将这股子怨气洒在成春的身上,到时候,受气的,依旧是成春。
苏叙白在书房待了差不多一个多时辰,成春才来,她手里端了一碗汤,远远地就闻到了一股子清香。
“五爷,我做了鲫鱼豆腐汤,尝一尝味道吧!”成春将汤放在苏叙白的面前。
苏叙白因为那几个丫头,酝酿了一个多时辰的情绪,在看到成春满脸期待的神情以后,瞬间消失殆尽,他拿起勺子,尝了一口。
鱼汤清洌,没有半点腥味,还带着浓郁的豆香,苏叙白尝了一口以后,便忍不住多喝了一口,然后在成春期待的目光中点了点头:“味道不错!”
成春笑了起来:“那五爷就多喝一些!”
苏叙白原本还想说成春几句的,见她眉眼间都是笑意,便舍不得多说她,最后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成春学字的时候很认真,所以苏叙白只要照着书念一遍,再解释一遍,她便会自己去一旁琢磨,也用不着苏叙白费劲,两个人就这般坐着,倒也舒心宁静。
只是这片刻的安宁总是难以维持,毕竟总有那么几个不知好歹的人出来搅和事情。
张嬷嬷就是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她在自己的屋子里躺着磕瓜子呢,却不想竟然来了个丫头,将成春会看账簿并且还让人去厨房询问了的事情一说,她便慌了神。
在屋子里思来想去的好一阵子,最后决定负荆请罪。
她本就是自家的老人了,到了年纪才到这个庄子上来做管事的,不过就是来享清福的,虽然手脚没有很干净,油水吃了一点,但是她毕竟也是老人了,主动去请罪,想来苏叙白也不会因为这个事情计较,更何况,她的女儿,未来说不定还是府上的姨娘,多少,也算是半个主子了。
张嬷嬷来的时候,苏叙白正在作画,听到传报是张嬷嬷,原不想见,但是瞧见一旁的成春,便又起了心思,决定见上一见。
张嬷嬷一进来就跪在了地上:“五爷,老奴鬼迷心窍……”
刚刚喊了一声,张嬷嬷就看到了坐在一旁的成春,喊到一半的话瞬间就喊不出来了,就那么跪在地上,张着嘴,老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
苏叙白瞧着张嬷嬷那副模样,只觉得可笑:“怎么个鬼迷心窍了,你接着说大!”
“老奴,老奴……”张嬷嬷看了看成春,又看了看苏叙白,最后艰难地开口道,“五爷,老奴有些话,想要单独和你说!”
“单独?你什么时候,已经厉害到可以和我单独说话了!”苏叙白猛地拿起手边的砚台,一下就砸在了张嬷嬷的身边。
砚台砸在了地上,墨汁四溅,溅在了张嬷嬷的脸上,她被吓了一跳,却不敢再说话。
成春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也只好继续坐着。
“你本是在我母亲身边做事的,被放到这里的院子做管事,你以为是为什么,难不成你真的以为是明面上说的,让你到这里来养老了不成!”苏叙白冷眼瞧着张嬷嬷,目光中,都带了几分怒意。
“老奴不敢!”
“不敢,我看你是什么都敢!”苏叙白冷笑了一声,“你在这里,似乎是把自己当成半个主子了,你倒不如自己想想,自己为什么被赶出来!依照我祖母的性子,你这么个把自己女儿送上我大哥床榻的东西,早就乱棍打死了,是我母亲觉得你年纪大了,不忍心,才把你送到这个别院里来,你倒好,将自己当成主子了!”
张嬷嬷的遮羞布被苏叙白恶狠狠地扯开,当下便软了腿,趴在了地上:“五爷……”
“明日,你就将管家钥匙送到娘子手里,至于你,等我问过了母亲再追究!”苏叙白冷冷地丢下一句话,“滚出去吧!”
张嬷嬷从头到尾都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就被苏叙白赶了出去,吓得成春站在一旁不敢吭声。
等到人走远了,苏叙白才回头看向成春:“看到了吗?”
成春吓了一跳:“什么?”
“人就是要这么管教的,你是主子,你得有点气势,不能纵容他们耀武扬威!”苏叙白见成春这幅样子,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挫败感。
成春沉默很久,然后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就这个事情,成春说了很多次的知道了,可每一次都依旧是软绵绵的,苏叙白多少还是有些失望的,但是看着她湿漉漉的眼睛,便舍不得凶她:“管家钥匙到时候交在你手里,有什么不会的,尽管来找我,知道吗?”
“知道了,五爷,你别生气!”成春走上前,轻轻地拉了一下苏叙白的衣袖,原本还很是懊恼的苏叙白,憋着的一股气,立刻就消散了。
第21章 清水白莲
苏叙白心疼她无辜受累,虽然觉得她软弱,却也不忍心苛责,便只好自己多嘱咐,好让下人多听话一些。
快到用晚膳的时候,来了个婢子,说是镇上衙门官员家的婢女,请苏叙白上门吃酒,他推脱不得,便只好去应酬一番。
成春一个人用膳,不习惯红豆在一旁坐着,便让她坐下陪着自己一起吃,两个人一边聊着,一边吃饭的时候,张嬷嬷忽然闯了进来。
红豆赶忙放下手里的碗筷,然后站起身:“你这么直接闯进来,想要做什么,还有没有规矩了!”
“规矩,你一个丫头和小娘坐在一起吃饭,就是有规矩了?”张嬷嬷半点并不示弱,指着红豆就骂。
红豆气得要骂人,却被成春一把拉住,她抬头看向张嬷嬷,目光淡淡的:“张嬷嬷这么火急火燎的来,是有什么急事吗?”
“娘子!”张嬷嬷忽然在成春面前跪下,“求求您,求求你去五爷面前美言几句,我……”
“美言什么?”成春放下手里的勺子,淡淡地抬眼看向张嬷嬷,“替你隐瞒你【创建和谐家园】府中钱财的事情,还是看着你继续耀武扬威,你一个下人,过上了比主子还要舒心的日子?”
成春的声音依旧是淡淡的,却带着一分威严,这一下不仅是张嬷嬷,就连红豆都是一脸诧异的看着她。
“五爷既然说了,让你把管家的钥匙给我,你就把管家的钥匙给我就行了,不要在那里多说别的事情了!”成春看着张嬷嬷,声音清冷的,就好似如今这个人不是成春一般。
张嬷嬷似乎是被羞辱到了,当下就站了起来,指着成春的鼻子就骂:“好一个小【创建和谐家园】,成天装着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竟然在五爷身边下眼药,你这个小娼妇,装的清水白莲,一肚子的坏水,你……”
“你怕不是疯了吧!”红豆上前,一把推开张嬷嬷,“从头到尾娘子都没有说你什么,就算是查出你的账目有问题,娘子也只是说,或许是厨房里头的人叫外头的卖家诓骗了,你自己行为处事不端正,如今东窗事发,竟然怪到娘子头上来!”
这几年,张嬷嬷养尊处优的,吃得好,睡得好,身子骨日渐肥胖,力气也远不如年轻姑娘来得大了,这么一推搡,竟然直接将她推倒在地。
却不想张嬷嬷是个难缠的,竟然就这么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我这么大的年纪了,在侯府里,就算没有功劳也是有苦劳的,夫人将我送到这个别院里来,本就是想要让我好好的安度晚年,你们却这般的羞辱我……”
一直没吭声,就这么看着张嬷嬷上演声泪俱下的一场控诉的成春,忽然开口道:“送到这个别院来,我怎么听说,你是因为犯了事被赶到这里来的?”
成春的声音不大,但是清亮,足以让在外头看好戏的婢子们听得清清楚楚:“我是妾,但也是被你家主子抬上门来的,不是自己上赶着来的,我家虽然是贫农出身,但是也能混个温饱,若不是出了事,说什么,我也是不会到这个家里头来做妾的,哪怕是良妾!”
张嬷嬷还想说什么,却被一旁的红豆打断:“我就没见过你这般会撒泼打滚的泼妇,你日日在娘子这里叫嚣,怕是早就忘了自己身份身份了吧!”
成春拉住红豆的手,将她往后拽了拽:“我家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但是我父母也是有骨气的人,若非形势所逼,就算是饿死了,也不会同意我做妾的,我倒是颇同情你的女人,父母没能给个自由身也就罢了,竟然还将她送上门去给旁人做妾,我若是有你这样的母亲,怕是恨不得能死在你肚子里!”·
即便是骂人,成春的声音依旧是软软柔柔的,带着一股子南方人特有的吴侬软语的味道。
“你,你,你,好你个小娼妇,如今怕是眼见得势,这就脱了你那一身的人皮,露出你那条硕大的狐狸尾巴了吧!”张嬷嬷指着成春的脸,一个轱辘就爬了起来,说着说着就要上手去推搡。
好在红豆眼疾手快地拉开了成春,这才躲开了张嬷嬷的手。
成春见她至此都还不知悔改,也不愿意再忍忍让她:“你说我是小娼妇,那你呢,你是什么,买卖自己女儿的老鸨吗?”
张嬷嬷当下就炸了锅,尖叫着就要去打成春,成春也是被惹得生出了脾气,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顺势折在了她的身后:“走啊,我们一起去五爷面前评评理啊,你一口一个小娼妇,若是五爷肯点头,我今儿个就收拾东西回娘家去!”
这下别说是红豆了,就连身边的人都吓了一跳,要知道,平日里,他们看到的成春总是笑意盈盈的,脾气也好得不得了,有时候她坐在窗前缝补的时候,远远地看着,就好像是一幅秀丽的山水画。
可今儿个竟然被逼着发起了火,这抓住张嬷嬷的动作一气呵成的,很是顺手,就连平日里泼辣难搞的张嬷嬷竟然也挣脱不开,只是哭丧着脸嗷嗷地叫唤。
成春在药铺里头打杂,什么活都要干,手劲很大,捏住这么个上了年纪的人,本来就不是什么难事,这些日子她一直忍着,不过就是觉着没必要惹事,可是总有些人,觉着你好说话,就一而再,再而三的让你不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