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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你说,芍药娘子会答应吗?”红豆走到成春身边,低声问道。
成春看着碗里的甜粥,淡淡的说道:“答应啊,为什么不答应?虽然很危险,但是起码这样子还有活下去的可能,不然的话,她就只有死路一条,如今的这个世道,女子一旦进了衙门,哪里还有可能活着出来?就算真的能活着出来,也已经是被糟蹋的不成样子了,下半辈子也没有路可以走,我们肯帮她,对她来说是唯一一条有可能活下去的路。”
红豆沉默了很久,然后说道:“那我们爷,真的会帮她吗?”
“虽然我也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答应了别人的事情,他还是会好好的去做的。”成春看着面前的粥碗,“如果芍药够聪明的话,可以趁着这个时候恢复自由身,她如今已经不是贱籍,未来的路还很长。”
红豆没再说话,只是静静的陪在成春身边。
芍药跟着苏叙白到了书法,相比胡生的书房,苏叙白的书房,就显得有些杂乱,桌案上堆积着很多东西,看得出来他平时就很繁忙。
苏叙白在桌子前坐下,芍药就那么站着,不敢说话。
“你知道强买强卖是什么样的罪责吗?”苏叙白看着芍药,淡淡的说道。
芍药点了点头。
“那个富商听说死的很惨,而且那还是个大善人,他每年都会给朝廷捐赠一大笔钱,用来给穷人购置新衣过年,对于这样的人受到这样的迫害,朝廷常常会给犯案的重罪!”苏叙白轻声说着,食指一下一下坚定而有力的敲击着桌面。
“我真的是不知情的,我,我一个妾室,哪里会有这样天大的本事去谋害一个富商呢!”芍药赶紧说道,“我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那个宅子,胡生买的很不容易……”
“可是房契上是你的名字,他完全可以说是你借用他的身份,在扬州胡作非为,到时候,他最多被责骂几句,罚点银子,贬个官,照旧过他的风生水起的日子,而你,却不知道最后的时候有没有人给你送一节凉席帮你收尸!”苏叙白看着芍药,冷声说道。
芍药浑身一颤,一个激灵跪在了苏叙白的面前:“苏大人,我身无长物,本就是一个低贱的人,虽然我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报答你的,但是我可以为你当牛做马,只求你救救我!从头到尾我都没有害过任何一个人,真的,我发誓我从来没有害过任何一个人,我只是想要自己稍微有点尊严的活下去而已。”
苏叙白看着面前浑身颤抖着的芍药,有些于心不忍,许久以后,他才开口说道:“芍药,我不需要任何人来给我当牛做马,看在阿春的份上,我可以救你,但是,你也得拿出你的诚意!”
芍药抬头看向苏叙白,一脸的不解:“诚意?”
“是啊,诚意!”苏叙白笑了一声,“阿春是个性子单纯的人,她觉得天底下所有人都是好的,所以你骗得了她,但是你骗不了我,一开始你接触她就是有目的的,你和胡大人都在试探我和她的底线,试探我是不是真的好色,试探阿春是不是真的贪财!”
芍药的脸色在刹那间变得苍白,自己的心思被这么【创建和谐家园】裸的放在面前,说不心虚那是假的。
“阿春那个丫头是个好说话的,觉着你可怜,非得让我帮你,我不忍心她难过才答应她帮你一把,但是你的案子已经是板上钉钉,证据确凿,你想要翻身,很难!”苏叙白看着面前的芍药,冷声说道。
第190章 赏金
芍药红肿着眼睛看着苏叙白:“苏大人,求你帮帮我!”
苏叙白微微挑眉:“这个案子我没办法帮你,但是,你可以拿别的东西来,功可抵过!”
“功可抵过?”芍药喃喃的重复着。
苏叙白点头:“我记得胡大人身边,应该有一本账簿,那账簿上面记录了他的罪行,如果你可以搞到那本账簿的话,那么我有办法让你成为受害者,自己告发者,到时候你不仅可以摆脱罪责,甚至还可以得到朝廷的一笔赏金!”
“可是我从来没有听他说过有什么账簿啊!”芍药有些奇怪,“他那么谨慎的人,怎么可能会留下这种奇怪的罪证呢?”
“他既然敢做这种事情,那自然是朝廷里面有比他更厉害的人在那里给他撑着,如果他不保留这些证据,那未来他出事的时候,他就会变成一颗被舍弃的棋子,不会有任何人去保他。”苏叙白看着芍药,轻笑了一声,“他那么谨慎的一个人又怎么会允许自己变成一颗弃子呢?”
芍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件事情也不是我可以做决定的,你考虑好,如果你愿意做,那么我会找孟小将军把你的事情交代一下,如果你不敢或者不愿意,那就当我没有说过这件事情!”苏叙白看着芍药,“不过我也不介意告诉你,孟少卿原本就是一个性格很激进的人,他和我一直在跟你们周旋的原因只是想要找到赈灾银,但是他现在已经没有那个耐心,所以不管你能不能找到那个账簿,孟少卿都会把胡生抓起来,押解入京!”
芍药沉默良久,然后抬头看向苏叙白:“你把这些事情都告诉我,就不怕我回过头就告诉他嘛?”
苏叙白笑了一声:“如果你敢的话,我反倒要去敬佩你几分,毕竟你要明白一个事情,现在整个徽州城,都在孟少卿的控制以下,你们已经是瓮中的鳖,已经无路可逃,明白吗?”
芍药下意识的咽了一下口水:“苏大人,既然这样子,你为什么不再把我们抓起来以后,再去找那个账簿呢?”
“一旦打草惊蛇,找这些东西就会变得更麻烦,当然了,本来我们已经不打算等了,只是你刚好撞了上来,你帮我们拿到账簿,我保你性命无忧,这难道不是一笔合适的买卖吗?”苏叙白走到芍药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我给你一盏长的时间考虑!”
芍药没说话,依旧那么跪着。
苏叙白转身离开。
书房门关上的那个瞬间,芍药一个腿软,直接跌倒在地上,她的脑海里开始回忆胡生曾经沾沾自己和她说的那些话,什么没长大的小屁孩,不带牙的幼犬,如今想起来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苏叙白也好,孟少卿也罢,他们出生世家,是人总觉得他们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孩子,却忘了他们从小就在权利的泥潭里面翻滚,胡生是很聪明,也很狠绝,可比起孟少卿和苏叙白,却少了几分决断。
也就是在那个瞬间,芍药忽然明白,苏叙白也好,孟少卿也好,他们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要跟胡生上一条船,他们出生高门,不缺权利,也不缺钱,和声给他们的诱惑在他们眼里其实根本一文不值,他们和他们周旋的目的只是为了能够尽快的找到赈灾的银两。
芍药越是去回忆这些事情,越觉得脊背发寒。
这所有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就好像是一个棋盘,而他们全部都是这个棋盘上的棋子,而他们却什么都不知道,还在那里沾沾自喜。
苏叙白离开没多久,成春就走了进来。
芍药抬头看向成春,她的目光清亮,依旧是那副纯真的模样,一直到现在,成春才发现自己送她的簪子,她从头到尾都没有戴过。
“你好像很喜欢你头上的簪子,我送你的簪子还要我们一起去街上买的,你似乎从来都没有戴过。”芍药抬着头,轻声说道。
“我并不是那种很喜欢金银珠宝的人!”成春走到芍药面前蹲下,“还有,我就是成春,并不是什么替身,我就是那个被他折磨的跳了河的成春,只要我想要的东西,他都会给我买,只是我一直都不怎么稀罕。”
“所以一开始我接近你,为了套你的话,你都是知道的?”芍药看着成春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道。
成春看着芍药,点了点头:“是,我都知道!”
“那你明明知道我接近你是有目的的,你为什么现在还要帮我?”芍药抬手擦掉眼角的泪水。
“你没有伤害我呀!徽州怎么样,跟你我都没有任何关系,你来套话也好,故意亲近也好,说到底,也只是为了在胡生手下更好的讨生活罢了,我没有必要对付你啊!”成春帮着芍药擦掉他眼角的泪,“芍药,你现在只有这一条活路,你得试着走一走!”
芍药低下头,眼泪吧嗒吧嗒的落下来:“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要怎么办,曾经我也相信过别人,可是一次一次的我都在被欺骗,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成春盯着芍药看了很久,她能够感受到她内心里的绝望,她握住芍药的手,轻声安慰道:“我知道你很苦,上半辈子吃够了人生所有的苦,也是时候到苦尽甘来了!虽然我也不喜欢苏叙白那个人,可他向来是说到做到的,就算你不相信他,你也要相信孟世子,当初我被逼的走投无路的时候,也是他救的我!”
芍药没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的落泪。
“不论怎么样,我们都得先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我们才知道以后的路要怎么走,哪怕未来的路充满荆棘和坎坷,我们也得自己亲自走过,才不枉费到这个世界上走一遭。”成春看着芍药,轻声说道,“芍药,你信我一次,好不好!”
芍药盯着成春看了很久很久,然后缓缓的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第191章 包袱
走芍药以后,成春去找了苏叙白,他正坐在那里吃茶,见到成春来了,便淡淡的问了一声:“她答应了?”
“你不是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吗?”成春走到苏叙白身边坐下,“还有什么可问的?”
苏叙白笑了一声,然后给成春倒了一杯茶:“你看起来不是很高兴?”
成春看着面前的茶汤,目光变得有些忧愁:“你想要账簿,她想要活下去,看起来,像是一个合算的买卖!”
“那你在不高兴些什么呢?”苏叙白看着成春,微微挑眉。
“因为只是看起来合算罢了!”成春苦笑一声,“你明知道她无路可走,却还是用她唯一活下去的希望来交换她最后的价值!”
苏叙白沉默了半晌,然后轻声说道:“阿春,这就是现实,很多时候,你只有体现出了你的价值,你才有更多的选择和机会!”
成春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面前的茶汤发着呆。
许久以后,苏叙白大概也是觉得眼下的氛围有些奇怪,主动说道:“昨天夜里,孟少卿去那个院子看过了,也找到了那个通道,通道周围的土地很新,也没有半点的杂草,不像是尘封很久的样子,那个通道肯定最近还在使用!”
成春愣了一下,然后看向苏叙白:“那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不管芍药能不能拿到账簿,孟少卿都会把人控制起来,他手里头有足够的兵马,又有朝廷给的权力,他能忍到现在已经是很不得了的事情了!”苏叙白看着成春说道,“明天,你最好跟在我身边,不要一个人待着!”
成春愣了一下,但是也没有多问,只是点了点头:“好!”
苏叙白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成春,她难得有这么听话的时候,一时之间,竟然有些回不过神来:“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
“你们都要开始干仗了,我还非得跟你对着干,那不是拿我和红豆的性命开玩笑吗?”成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苏叙白顿了顿,然后看向成春:“你先现在倒是知道不能拿性命开玩笑了?那个时候我看你跳河跳的很是毅然决然嘛!”
成春抬头看向一旁的苏叙白:“我为什么那么毅然决然,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我要是不毅然决然一些,说不定我现在的坟头草都有三米多高了!”
苏叙白语塞,久久没有说话。
又过了半晌,苏叙白起身要出去,就在准备出门的时候,他忽然停住脚步:“对了,院子里的那片花圃,你就不要过去看了!”
“那片花圃怎么了?”成春有些奇怪。
“反正,你就不要靠近那里就可以了,至于别的,你就不要多问了,很多事情你不知道,反倒是最好的。”苏叙白说完,转身离开。
成春不明所以,但是也没有那么大的一个好奇心,苏叙白说了最好不要靠近,那她就不靠近,很多事情知道了反倒不如不知道,她一直都明白这个道理。
芍药回到院子的时候,胡生正在院子外头看书,说是看书,倒不如说是在跟婢女调情,见到芍药回来了,也没有半点避讳,拍了一下婢女的【创建和谐家园】,让她走开。
芍药把这些都瞧在眼里,但是没有半点的情绪,只是笑了笑:“爷今儿个怎么还没有出门?”
“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忙的,倒不如在屋子里好好睡一觉,怎么样?你的身子都好些了吗?”胡生对着芍药招了招手,“过来,让我抱一会儿!”
现在在芍药看来,胡生哪里还有半点读书人的文雅,乍一看简直就是一个老色胚,只要是个女人,他就能下手,根本不在乎对方长得怎么样,家室怎么样,他沉迷于最低端的欲望,美色。
明明心里恶心的厉害,可是芍药还是荡漾着甜美的笑容,在周围人鄙夷的目光中,走到了胡生面前,坐到了他的怀里:“爷,咱们什么时候回去啊,这个地方我真的是一天都不想待了?”
“怎么了?”胡生看向芍药,“是在外头受什么委屈了不成?”
“我是爷的人,谁敢给我委屈受?”芍药摇了摇头,“只是觉得这个地方不没有意思,每天都被困在这里,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我看着爷日渐消瘦,实在是心疼的很。”
“也就只有你了,还知道心疼我!”胡生轻轻地刮了刮芍药的鼻尖,“等孟少卿和苏叙白走了,咱们就回扬州,过我们的小日子去,那里的日子多舒服呀,逍遥惬意,是不是?”
在胡生看不到的地方,芍药听到扬州两个字的时候,脸色微变,但是也就只有一个瞬间,下个瞬间就依旧是那副巧笑言兮的模样:“是啊!”
胡生最喜欢的就是芍药这幅听话的样子,所以对她也多有几分宠爱。
胡生眼睛一亮:“真的?”
芍药点了点头:“是啊,言之凿凿的,不过我还听她说,是他们找到了什么账簿,说是可以回去和太子交代了什么的……”
“什么!”胡生猛的起身。
原本坐在胡生怀里的芍药,因为他忽然起身,一个反应不及,就直接跌坐在了地上,她抬着头,一脸茫然的看着胡生:“爷,你这是怎么了?”
胡生压根没有功夫搭理她,直接就冲进了一旁的卧室,然后在床板底下扯出来一个包袱,那个包袱是被粘在床板上的,胡生把它扯出来的时候,甚至扯碎了外边的布帛。
“爷!”芍药赶紧追了进来。
胡生猛的回头:“出去!”
芍药被吓得站在了门口,愣了一会儿才赶紧关上了房门,自己则站在屋外守住房门。
芍药很清楚的知道,胡生手里拿的,就是能救她命的那本账簿。
只是芍药有些失望,其实她多少还是希望,胡生是的好官的,只是很显然,他不是!
芍药站在那里,看着那扇紧闭的门,深深地闭上了眼,有些人,一开始就不是良人。
第192章 欲壑难填
第二天一早,胡生是在床上被抓捕的。
当时的胡生还在睡梦里,忽然被一盘冷水泼醒,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被戴上了镣铐,拖到了孟少卿的面前。
胡生看着面前的孟少卿,一脸的不可思议:“孟少卿,你这是做什么,我可是朝廷命官……”
“你还知道你是朝廷命官啊?”孟少卿冷眼看着胡生,“你残害百姓,收刮民脂民膏的时候,你可想过你是朝廷命官?”
“你凭什么说我残害百姓,孟少卿,你别以为你是世家子弟,我就不敢状告朝廷,你……”
孟少卿实在是不想听他多说那些废话,加一本黄皮的账簿丢到他面前:“你要状告我,当然没有问题,但是就要看你那个时候还有没有命在!你这个官做的是糊涂,可是这个账目记得确实清楚的很啊,你实在是不该去做这个官,合该做个账房先生一辈子打算盘算钱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