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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请说。”
“太师指的唯有陶家值得托付，是有考量在里头的。一是陶家家训严厉，有那一夫一妻之说，无论嫁给陶家哪位公子，都是唯一的妻，这样也免了许多与宠妾们争宠斗气的麻烦。
二是那陶河与陶夫人伉俪情深，二人性子爽朗，品行端正，试问这样的公婆，这样的教养，不比那些成天只会站规矩，日日训话的好多了？少那些条条框框，日子也会过得舒心许多。凌家那大小姐是个皮猴子，这样的婆家最适合不过。
三是陶家三位公子都是高级异能者。老爷也知晓当年陛下对寒王府出手以致许多高级异能者都折损在老王妃的手上，如今零释国为数不多的高级异能者，陶家就出了三位，其余的世家大族，只出一位就不得了了。
且不说那三位公子都是极好相处的人，瞧他们出门在外的人缘就知晓，陶家的教养是极好的。当然，除了陶二公子比较难以接近外。单说那大公子和三公子都是京都里的香饽饽呢。”
夜家主听了夫人分析的这一堆，又开窍了许多。
“想不到这内宅之事，还有如此多的弯弯绕绕，幸而有夫人你解说，否则我这还迷蒙着呢，凌太师真真是宠那凌大小姐了，如此多方面都为她考虑周全了，比那凌家家主可靠多了。”
“凌家主是个宠妾灭妻的，又是个趋炎附势的，若是他知晓了皇后的打算，定会巴巴儿地把凌栖送进东宫，就想当那未来国丈呢。”
“夫人说的是，瞧着东宫那位实在不是个顶用的，今日去了聚宝楼的回来后都与你说了吧，那位如此小家子气，毫无一国储君的风度，他日若是登上了宝座，于零释国的百姓就是个灾难。”
“眼下东宫里头有纪家二小姐坐镇，这侧妃可不好当，何况还有另一位侧妃呢，即便不是凌栖，那也有别家的强者，皇后看得上眼的又岂是等闲之辈。这龙潭虎穴，妾身一想到千灯嫁过去后要看尽太子妃与别的侧妃的脸色，受尽那旁人不知晓的苦楚，还不如让她跟着高人走的远远的，永远都不要回来了。”
夜夫人说到伤心处，捏起帕子沾了沾眼角的泪珠。
夜家主搂她入怀，好一顿哄，这才停了夜夫人的眼泪。
“夫人，要不……咱们也学一下凌太师，亲自上陶家去？”
“老爷，那日纪寒双不是带着陶二公子来与千灯道歉过了么，人家陶家压根儿不稀罕与咱们夜家结亲。”
“那怎么办啊？要不咱们看看几位皇子如何？几位皇子都还未娶正妃呢。当皇子正妃总比当那太子侧妃要好得多，往后回了封地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几位皇子中，二皇子太过嚣张，容易被太子一派针对，四皇子唯二皇子马首是瞻，不是良配。
三皇子因生母身份低微一直不受陛下宠爱。
五皇子倒是不错，文韬武略都不在话下，朝中也有不少臣子站在他那边，且他的生母是蓝妃，深得盛宠。
七皇子身子骨弱，性子也弱，即便有个贵妃生母也不能让他受宠。
剩余的九皇子十皇子年纪都还小不算在内。”
“嗯，这么看，五皇子是最适合千灯的人了。明日百花宴，让千灯先称病不出吧，指不定宴上有别的女子被皇后看上，再说不是还有纪寒双这个破局者在吗？无论如何，千灯的预言不会错的。”
“妾身晓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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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凌栖那头，从睦元堂出来后就坐立不安，她左思右想都觉着凌太师即便有决断也不会马上行动，万一百花宴皇后直接赐婚了，岂不是难以挽回了？
不知为何，她突然想去陶府找纪寒双。
纪寒双聪慧且做事不按常理出招，若是与她说一说，指不定还能给自己支两招。
心动不如行动，凌栖当即便前往陶府去了。
当她到了陶府门口时，凌太师才刚出了夜家。
门房听她说要找纪寒双，便直直去禀报绿衣了，绿衣知晓今日在聚宝楼凌栖与那云一澜，成了纪寒双的新朋友，这个时辰来找人，定是有事，便去门口迎了凌栖进府。
凌栖跟着绿衣路过一凉亭时，不经意见到陶城正坐在那里看书。
陶城一身简素的青衣，端坐在石凳上，左手捧着一本书，右手在比划着什么，似是在对着书里头的图谱学什么剑法。
察觉到绿衣带着什么人走过，陶城叫住了她。
“绿衣。”
绿衣听见陶城在唤她，停下了脚步，行了一礼。
“大公子。”
陶城瞧见绿衣身后的凌栖，只觉得这人挺眼熟的，好像在哪里见过。
“这位是？”
“这是太师府的凌栖小姐。今日才在聚宝楼与小姐相识的。”
陶城了然，难道觉着眼熟，原来是在聚宝楼见过，当时好像见她与双儿相谈甚欢的呢，许是交上朋友了。
他冲着凌栖敦厚一笑，点了点头，便对绿衣道：“去吧，好生招待。”
凌栖见陶城对她这般笑了，俏脸不由红了起来。
“是。”绿衣应道。
回头正想让凌栖跟来，却见她愣在那儿看着已经坐回去看书的陶城发呆。
“凌小姐？”
“啊？哦，何事？”凌栖被绿衣一唤回过神来。
“请随我来吧。”
“哦哦，好。”凌栖跟上绿衣的脚步，都走远了又回头遥遥看了凉亭一眼。
少倾二人到了纪寒双住的飞霜居，只见她正在伏在案上写东西。
“姐姐，凌栖小姐到了。”
“好，你先上茶，我很快就好。抱歉哈，阿栖你稍等我一下下。”纪寒双抬头与凌栖说了一句又埋头写了起来。
凌栖好奇她写什么这么专注，上前去瞧了一眼。
这一看不得了，凌栖甩了甩头，瞪大了眼睛再看。
这满纸的卷来卷去一长串的都是些什么鬼！！！
第53章 厚着脸皮蹭饭的凌太师
本以为纪寒双在写什么正经的书信呢，结果就这？？？
“寒双，你这写的是什么呀？我怎么都看不懂呢。”
“嘿嘿，秘密暗号。”
纪寒双收了笔，把信折起来放在信封里，交给绿衣，“绿衣，麻烦你帮我把这封信送到王爷手里。”
绿衣给凌栖倒了茶放下茶壶，走过去接过信就出了门。
纪寒双冲着凌栖挑了挑眉，调皮道：“阿栖，咱们今日不是才见过么？怎的这么快就想我啦？”
凌栖伸出手指重重点了一下她的额头，“你这丫头，这才相识不久呢，就敢消遣到我头上了。”
纪寒双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凌栖见她如此笑了一下，而后又想起正事还没谈，遂收起了神色。
“我知道此时来叨扰你着实不好，但是我有一件心事拿不定主意，想着你鬼主意多，便过来找你参详参详了。”
纪寒双坐下，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呼了一口气，“你说说看。”
“今日离开聚宝楼之前，千灯给了我一张纸条，上头写着我和她都被皇后选为太子侧妃，让我明日不要去百花宴。我爹是个趋炎附势的，若是圣旨下来了，我就无路可逃了。”
纪寒双没想到夜千灯的预知除了她自己，这里头还有凌栖的事儿，皇后可真是会挑，挑来挑去都挑上了自己的好友，这怎么能让自己不掺和一脚呢。
“嗯……我想想啊。”
“我原是打算剃了头发当姑子的，不过祖父他说他另有打算，且让我等着。”
“我觉着太师他既这般说，那定是有自己的考量在里头的，要不你今夜等等看他如何说？”
“我想来想去，还是让你给我出个主意，若是祖父的计谋不成，也有你的锦囊妙计垫垫底，只要有一丝机会，我都不会放弃的。”
“嗯……女子若是不想嫁，要么是做姑子，要么是失去了贞洁，要么是毁容，要么就是有罪，要么……就是赶在宣旨前与德高望重又有权势的世家公子订亲。”
“我不想为了逃避而随意把自己的贞洁交出去，也不能犯下大罪连累祖父。我娘本是打算待我十七岁生辰后就给我谈婚事的，但是眼下已经来不及了。要不我把脸给划了？”
“不行。你想想啊，若是太子是冲着你的脸去的，毁容倒是个好方法。但皇后是冲着你们凌家的权势去的吧？这种情况下，容貌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毁不毁容的，也没多大作用了。”
凌栖听她分析了这些，不由得急了起来。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这该如何是好？”
“你先别急。你们凌家还有别的小姐么？”
“是有一位庶妹，怎么了？”
“她为人如何？”
“寒双，你问这个做何？与我这事有何关联？”
“你只管回答我便是了。”
“庶妹凌嫣自小很是得爹爹的宠，是有些骄纵与傲气在身上的，但是她人还不算坏，只不过是有些许……不爱搭理我罢了。”
纪寒双一听，就知道这凌家主定又是个宠妾灭妻的渣爹了，有这样的爹宠着，那庶女的品性怎会好，凌栖这当姐姐的，还是留了情面的。
“你说，若是她知晓了千灯的预言，会不会起什么代姐替嫁的心思？”
“……阿嫣……她不会的，她是有些不把我放在眼里，但也不至于行此荒唐之事。”
纪寒双听她这样说，不由得心里吐槽凌栖这个傻白甜，就她这段位若是没太师一路护着，那日子真没法过了。
但是这傻白甜如今是自己的好友，埋汰归埋汰，可不能放着不管了。
“你与凌嫣都算不上好姐妹，怎么知晓她心中所想？你是嫡女，有太师庇佑，当不当太子侧妃于你来说未必稀罕，可她是庶女，若是没有太师为她相看婚事，难道等着你那渣爹把她“卖”了？当然是靠自己了。”
“渣，渣爹？何意？”
“哎呀，这些小细节你别管，你就说吧，她要是想要当太子侧妃，你怎么说？”
“她要是想要就让给她好了……”
“她想要当着侧妃可皇后未必想要她啊。”
这边二人正东扯一句西扯一句的。
那边凌太师已经到了陶府门口。
门房还觉着奇怪呢，都要到晚膳时分了，怎么这凌大小姐前脚刚来，凌太师后脚又跟着来了？这要是来蹭饭的，可以一起来啊，用得着分开行动么。
然而他心里虽是这样的吐槽的，但是面上还是恭敬地把太师请了进门。
陶夫人正准备布膳呢，就听管家禀报凌太师已进了府门，她赶紧理了理衣裙的皱褶，快步往花厅去了。
陶夫人刚到花厅就见下人引着太师进来了，她一脸笑意迎上去，冲着凌太师行了一礼，“凌太师安好，晚辈有失远迎，还望太师别见怪。”
凌太师拱了拱手，一脸慈祥道：“陶夫人客气了，老朽未提前递上帖子，贸然来访，是老朽失礼才对。”
“哪里哪里，太师是贵客，无论何时来访，陶家都是无任欢迎的。太师请就座。”
管家端了茶水来，陶夫人接过茶壶，亲自给凌太师倒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