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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羽绒服一穿，寒意似乎都被挡在了外面。
“这里面是什么？”钱安实在是觉不出，这衣服里面是什么东西。
“钱老板可是想合作？”段悠然准备了热茶和花生酥，放到了钱安面前。
钱安看着盘子里的花生酥，先是皱了皱眉，而后拿了一块放到嘴里，香甜酥脆的口感，让他惊讶了一下。
“你总是能做出让我很惊讶的小食。”
“钱老板过奖了，不过都是些平常的小食，只是我们这地方的人不常吃罢了。”段悠然现在可不想纠结花生酥的问题。
她只想知道，钱安预备如何与她合作。
若是条件好，合作也无妨。但要是条件不好，段悠然就只能另谋出路了。
尽管这样会让她和钱安之间有罅隙，但为了多赚钱，她无所谓。
反正为了白玉方糕，钱安也不会和她撕破脸，她没有必要讨好他。
“什么对你来说都稀疏平常。”钱安又拿了一块花生酥，细嚼慢咽吞下，又喝了一口热茶，才说道，“我的确是来找你合作的。”
“我这衣服可不便宜。”段悠然知道钱安有手段能将衣服的价格抬得更高。
但肯定也高不到哪儿去了，毕竟从她手中出去，就已经很高了。
钱安会不会做这么亏本的买卖，段悠然不敢肯定。
“说来听听。”钱安摆出了凡事都可以商量的样子。
“目前手中这些，一两银子一件。”段悠然还以为自己说完，会在钱安脸上看到不屑和冷笑。
但他只是淡然一笑，说道，“和我想的差不多。”
钱安起身，将他先前脱下来，挂在一边的大氅拿了过来，“你可知道一件大氅得多少银子吗？”
段悠然的手抚过上面那顺滑的皮毛，在心里嘲讽了自己一句。
她果然还是比不过钱安这样的老狐狸。
她心里只将羽绒服与一般的冬衣做了比较，却没有将它拿去比更加贵重的东西。
“但终究太素了，不比这大氅穿在身上有气势，所以一两银子，已经算是高价了。”段悠然看似没有哄抬价格的意思，实则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这倒是。这般素雅的东西，也只有倾城那样的人穿着才显得好看。普通人穿着根本就不会有那样的效果。”
钱安的话让段悠然一愣。
他的想法竟然和自己一样。
“所以，这个价格，钱老板可同意？”若是有钱安这个渠道，她也不用自己四处奔波了。
要是没有发生之前那件事，她肯定会愿意和林员外合作，将羽绒服放到他的铺子里卖，让他从中抽成。
可那件事是段悠然心里的一个疙瘩。
“怎么会不同意？如今天气正冷，这生意对于你我而言，都再好不过。得赶紧趁这个机会好好赚一笔，不然等开春了，可就赚不上什么钱了。”
钱安立刻让人写了一份契约。
“钱老板可真是爽快。”段悠然将契约的内容仔细看过，正在签字，却被一只手拦住了。
“方才你说，你手中的这些，一两银子一件，是不是还有别的？”
钱安都怪自己到了这会儿才回味过来。
“还有别的，但目前只是半成品。钱老板若是不介意的话，可以随我去看看。”段悠然其实也很心痒，想知道自己的图样绣出来是什么样子。
所以她并不介意带着钱安一起去看看。
“当然不介意了。”钱安想要将身上的羽绒服脱下，但段悠然没让。
“钱老板穿着就是，待会儿给我一两银子买下就是了。”段悠然到厨房去和正在忙碌的两人说了一声，又问了几个人的住处，就出了院子。
有钱老板的马车，自然不用在雪地里蹒跚前行。
段悠然庆幸此时此刻没几个人在她家周围转悠，不然看到她上了钱安的马车，不知道又会有多难听的话传出来。
马车一路徐徐前行，花了好一会儿时间才到段悠然想去的地方。
她敲门进去，绣娘正努力刺绣，冬日里还得拿着【创建和谐家园】绣，实在是不容易。
手指上满是冻疮，每一下都让人感觉到钻心的痛。
“夫人，你怎么亲自来了？”绣娘见到段悠然，忙站起来，放下针线，将手藏在了身后，生怕段悠然看到她的手不让她继续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怕会入不敷出
“这个给你。”段悠然随身带着不少冻疮膏，递了一盒给绣娘，“把这个抹在手上，手上的冻疮很快就会好了。”
绣娘受宠若惊地接过来，连着说了好几声谢谢。
“有没有已经绣好的，拿给我看看。”段悠然看到一旁的架子上挂了一件，应该是已经绣好的，就自己拿了过来。
刺绣很是精美，比段悠然画出来的图样要好看不知道多少倍。
当时她不过就是简单和绣娘们说了一下颜色，想要看看她们自己的发挥，没想到第一个绣娘就有这样惊艳的作品。
“比我想的要好看多了。”要不是实在没法穿上，段悠然还想要试试看。
穿在身上一定很好看。
“这图样倒是很别致。”钱安的手轻轻拂过衣服上的图案，“我从来都没见过。”
“这是我自己设计的，你当然没有见过了。”段悠然得意地将被绣娘放到一边的图样拿起来，“你看。”
“这是你画的？”钱安轻笑了一声，“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很多东西我都不会。只不过不会让别人知道罢了。”段悠然将图样放回去，让绣娘抹了药继续刺绣，自己则和钱安转身离开了。
“谁会将弱点展现出来呢？”钱安哈哈一笑，而后换上了严肃的神色，对段悠然道，“这些衣服，你又打算怎么卖？”
段悠然没有回答。
其实她心里还没有定下一个确切的数字。
她知道，这些衣服做出来，肯定不是一般人能买得起的。
怕是会成为奢侈品。
所以她心里到底还是忐忑的，有多少人能为她这奢侈品买单呢？
“怎么，你怕说出来会吓到我？”钱安见她迟迟不说，揶揄了一句。
“钱老板岂是轻易就会被吓到的？”段悠然只是觉得，这衣服这么贵，普通人负担不起，心里有些过意不去罢了。
秦氏和阿芳一直都在抱怨，这个冬日比往年要冷，前面又经历了黑心棉的事，如今怕是有很多人都穿不暖。
她应该想办法让普通人也能穿暖才对。
没什么过意不去的，她不也只是个普通人吗？
谁又会将她的生死放在心上呢？
“二两银子，钱老板意下如何？”段悠然沉吟了好一会儿，才给出了一个数字。
“这个价格，在镇上是卖不出去多少了，怕是只能运往别的地方，这样一来，可就会产生很多别的费用了。”
这一次，钱安没有之前那么爽快了。
段悠然却没有要松口的意思，“钱老板还需要担心这些费用吗？我想，这些衣服到了钱老板手上，怕是不只会翻一倍吧？”
“但就算是那样，也有可能入不敷出不是？”钱安依旧一副好脾气打商量的样子。
“若是钱老板不愿意的话，我大可以让别人帮忙。”段悠然说完，就转身往回走了。
钱安看着她的背影，不紧不慢道，“除了我和林员外，你可还认得别的商人？”
“听你这意思，是觉得林员外不行？”段悠然倒是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
若不是之前那件事让林员外在她心中的形象不如以前了，段悠然说不定还会和他吵起来。
“你以为他真有表面看上去那么厉害吗？林家的生意做得好，可不全是他的功劳，还有林夫人一份呢。要不是林夫人帮着他打理，现在林家都不知道已经是什么样子了。”
段悠然听得一愣，她之前怎么就没有听林夫人说起她帮着林员外打理生意的事儿？
大概是怕说出来会失了林员外的面子吧，所以他们才没有让外人知道？
这么一来，先前林员外会选择息事宁人，不去追究，也是情理中的事情了。
“难怪。”段悠然轻嗤一声，长久以来盘旋在心里的疑惑总算是得到了解释。
“难怪什么？”钱安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又看到她眼中的了然，心中的疑惑更重了，“你可是知道什么？”
“不过是以前相处中的一些小事。”段悠然回答，“这样吧，我再让你一钱银子，如何？这对我来说可已经是很大的让步了。”
“不用了，二两银子就二两银子。”钱安也不知道为何忽然就改变了主意，不和她继续讨价还价了。
段悠然看向他，却看不透他那双眼睛。
他这双眸子也是随时随地都透着一股深沉，但是这深沉和吴泽的并不相同。
她能从吴泽眼中看到慌乱和羞赧，但从钱安这里，只能看到精明的算计。
“方才不是还说路上会有损耗吗？怎么这会儿又不将损耗算在我身上了？”
他的态度忽然转变，难免让段悠然疑惑。
“你说得对，那些银子对我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我又何必和你斤斤计较呢？”
其实钱安只是担心自己会在段悠然心里成为林员外第二罢了。
段悠然帮着他赚了不少银子了，不管是白玉方糕，还是她之前亲自送来的甜点汤圆，又或是她教厨子做的那两道菜，都快要挤掉翠云酒楼以前的招牌菜，成为新的招牌了。
以后她必然还能带来更多的惊喜，钱安又何必在这点钱上和她计较呢？
“钱老板果然大气。只是，慢工出细活，我手中怕是一时半会儿拿不出那么多衣服来。所以我还得和钱老板你商量商量。”段悠然见钱安上了马车，也跟着坐了上去。
“要是现在不打开市场的话，冬日很快就会过去了，到时候就算是想卖，都没有办法卖出去了。”
钱安怎么会不明白她的意思？
“不过你不用担心，我手下就有一批绣娘，可以借给你。你按着你给这些绣娘的价钱发工钱就行了。”
段悠然一喜，“那好，一会儿我就将图样给你。”
她那里还有几幅新图样，是她这两天才画的，正好可以拿给钱安手下的绣娘。
不一会儿，两个人就回了段悠然家。
钱安让自己的人拟定了新的契约，而段悠然则将新图样给了他，又和他说了一大堆需要注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