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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过去，段悠然并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烟坡村里识字的人不多，她专程将告示贴在了几个识字的人家门口，希望他们看到之后，能将消息给传出去。
结果大家一天的时间都在关心她从倾城那里得了好处的事，根本就没有人提及冬衣。
不知道别的地方是不是也是如此？
被段悠然喊住的时候，吴泽脚下都踉跄了一步。
他没想到段悠然会叫住她，更没有想到自己会如此丢脸，窘迫地抓了抓脑袋。
“你回去的时候能不能看看，你家门口贴的那张纸还在不在？”段悠然不好自己去看，只能让吴泽帮忙。
反正他还欠几只兔子的人情，这个忙他不会不帮。
吴泽一会儿就回来了，“还在。那上面说的是真的？”
段悠然一愣，“你认识字？”
“认得。”吴泽回答，“大嫂前阵子也买了几件新棉衣给春儿，春儿一直都在抱怨棉衣穿着不暖和，身上还莫名有了红疹。”
段悠然没忍住偷笑了一声，“是吗？”
“春儿出事，你为何……如此开心？”吴泽还以为她听到吴春出事的时候，会担心地多过问两句，没想到她不但没有丝毫担心，反而还笑了。
“不喜欢的人出事，当然开心了。”段悠然笑得眯起了眼睛，“谢过了。这件事就当没发生，你快回去吧。”
“为什么要当没发生？”吴泽不太明白。
“让你当作没发生就当作没发生！”段悠然凶了他一句，“听不懂？”
她叉腰的样子，让吴泽笑了起来，深潭一样的眸子满是笑意，直教人移不开眼睛。
“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说完，他就转身走了。
夕阳的最后一抹光在他身上，段悠然看着，心跳莫名快了一拍。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这句话真是很难不让人心动。
“娘？”清儿扯了扯她的衣角，“什么时候开饭？”
“小馋猫饿了？去乖乖坐着等会儿，娘马上就去弄。”
等到第二天，村子里终于有了和黑心棉有关的消息。
群情激愤，十多个人带着那些衣服到了镇上。
“你想去看热闹？”秦氏看到段悠然盯着那些人远去的背影，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心思。
“你知道的，我最喜欢凑热闹了。有热闹都不去凑，可就不是我了。”段悠然笑着说完，将手中的东西给了秦氏，连手都没有洗，就跟了上去。
到镇上的时候，段悠然发现，好几家成衣铺子都已经关门了，从门口那一片狼藉的样子不难看出，昨日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应该是别的村比烟坡村发现得早，所以昨天就已经来闹了一番了。
剩下的几家成衣铺子，也遭受了不少损失，门口都站着拿棍子的打手，但凡是有闹事的人，都会被赶走。
谁都知道，村子里来的人，多半都是欺软怕硬的。
看到棍子就不敢上前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咬死不认
“怎么办？我们还要过去吗？”
见到棍子，好几个人当即就怂了。
“怎么，我们这么多人，难道连这两个人都对付不了吗？”
当然，也有不怂的，非得将这口气给讨回来。
“你不怕那你先去好了。”
怂的人默默退到了最后，随时打算逃走。
而不怂的人，已经拎着一大堆衣服走了过去，将衣服扔到门口，大声嚷嚷着要掌柜的给个说法。
门口那两个打手拿着棍子就要上前，那人挨了一棍，闷哼一声，后退了两步。
原本十来个人的队伍，一下就少了一半。
“你们这是明摆着要欺负人了？”
铺子的掌柜知道这人不好惹，立刻就拱着手出来了，“你可能证明，你这衣服是在我们这里买的？”
只一句话，就把人给噎住了，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才好。
“既然都不能证明衣服是在我们这里买的，那就不要怪我欺负人了。”掌柜的冷哼一声，转身走了回去。
是啊，又没有发票能证明东西就是在这里买的，想要【创建和谐家园】都难。
原本是跟着来看热闹的，这下可没有热闹看了。
段悠然不由得叹了口气，转身要走，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成二。
他站在不远处对着段悠然挥了挥手，示意她过去。
段悠然走了过去，“成掌柜，可是有事？”
“员外要见你。”成二眉间带着担忧。
眼前的人是宣儿的救命恩人，他不希望她出事。
要是段悠然真得罪了那个林员外都不敢得罪的人，怕是会凶多吉少。
“你告诉他，我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我有分寸。”看来，林员外知道告示的事情是她做的了。
不知道他来找她，是出于担心，还是……怕被牵连？
“你还是去和员外见一面吧，他就在我家。”成二说着就往前走去，也不管段悠然是不是会跟上去。
犹豫了一会儿，段悠然还是跟上去了。
走进巷子之前，她特意回头看了一眼。
林员外的成衣铺子竟然还开着，而且门口没有一个闹事的人。
她有些诧异。
“怎么不关门？不怕有人闹事？”段悠然问了一句。
“我按着账本的记录，回忆了一下卖了多少衣服出去，已经给了那些人新衣服，又赔了银子，所以才没人找麻烦。”成二解释道。
林员外这铺子里的衣服，不是普通人能买得起的，所以那些黑心棉的棉衣，并没有几个人买到。
他们在发现以后，就已经找到那几个人，赔了钱和衣服，算是将这件事给了了。
“原来是这样。”段悠然喃喃着，人已经走到了成家门口。
她没有先去见林员外，而是去看了看宣儿的情况。
那一口血吐出来，宣儿就已经好了五成，如今修养了几天，身子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早上刚请了大夫来看，说是没有什么问题了。”成二媳妇笑呵呵地招呼段悠然喝茶，“没想到你还会来给宣儿诊治。”
“宣儿没事就好。”段悠然看到一旁的成二紧张得头上都冒汗了，才和成二媳妇寒暄两句话别，转而去了旁边的屋子。
林员外正在里面等她。
“张大夫，那些告示……是你贴的？”林员外的语气并不肯定，想来应该只是在怀疑，并不确定。
“什么告示？”既然如此，段悠然自然要装糊涂了。
她大半夜出来贴告示，但凡周围有任何风吹草动，她都会躲进空间里，根本不存在被人发现的可能。
只要她咬死自己不知情，谁还敢抓她不成？
再说，她那日就想过笔迹的问题，特意写得比平日工整，与她给林员外和成二开药方用的笔迹并不同。
“你不知道？”林员外半信半疑。
他在看到那些告示的第一眼，就觉得是段悠然做的。
她肯定是不甘心，所以才会用这样的办法来讨回公道。
所以见她这么疑惑，林员外心里也仍旧有怀疑。
“我不知道。我今日是跟着出来【创建和谐家园】的。”段悠然将一个包袱扔到了桌上。
这是她方才假称去茅厕，从空间里拿出来的冬衣。
“要是他们成功了，我也能为自己要回点损失。”段悠然无奈地扶额，“谁知道那堆男人没一个中用的。”
林员外拿出了一叠纸，段悠然不用看就知道，那是被撕下来的告示。
她总共才贴了一百来张，林员外手中竟然就有一半！
段悠然将心头的怒火压下去，拿了一张过来，“这黑心棉穿在身上，不但不保暖，有的人还会起疹子，会被发现是迟早的事情。我怎么就没想到用这样的法子昭告天下呢？”
她的语气听上去很是懊恼。
林员外这下是真的相信这事和她无关了。
以次充好，的确迟早都会被发现。段悠然是个聪明人，他之前就已经让徐三去提醒过她了，她知道背后的人惹不起，肯定不会那么傻。
“既然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我也就放心了。”林员外一脸松了口气的表情，“我让徐三送你回去。”
“到底是什么人，让员外都这么避之不及？”段悠然知道他肯定不会说，但还是想试一试。
林员外的脸色一白，“这个你以后都不要再问了。有些事，知道得越少越好。”
“也是。知道太多反而会招来杀身之祸。”段悠然起身，将包袱拿在手里，走了出去。
她没有让徐三送，而是自己买了些东西，叫了辆牛车回去了。
“看你这样子，热闹没有看成？”她一进门，秦氏就从她的脸上看出来，她不是很高兴。
“那些人还没回来？”段悠然回村的时候，也没有听到什么动静，还有些奇怪。
在外面受了气，回到村子里，肯定会大抱怨特抱怨一通，怎么会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不知道。”秦氏摇头。
段悠然走到阿芳身边，戳了她一下，“你出去打听一下。”
“我去？”阿芳犹豫着不肯出门，“我要怎么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