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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这么冷，肯定很少有猎物出来活动了吧？”段悠然看着他手上被揪着耳朵的两只可怜兔子，“要是以后你抓不到东西，可以到我这儿来拿兔子，免费给你，反正也是你送来的兔子生的。”
“我能抓到东西。”吴泽听到她这么说，心里就已经很开心。
“那就当作我让你帮忙解决这些兔子好了。”段悠然心里清楚，吴泽要是空手而归，他家里那些人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
他怕是连黍米粥都会没得喝。
也不知道他这个人这么多年到底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之前他受伤，吴家的人对他不闻不问，他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愤怒来。
大概是因为他笃定了自己亏欠吴家的，所以才会如此吧？
他和姜小云是一样的死脑筋，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转过弯来。
段悠然对他也没有什么期待。
“好。”吴泽还想说什么，大白忽然撞了他一下，像是在撵人。
“哈哈，我还以为大白很喜欢你了呢，结果你在它眼里还是敌人。老实说，你在山上是不是欺负它了？”
大白那委屈的小眼神让段悠然笑出了声，她知道吴泽不可能会欺负它，反而可能会被大白欺负。
“没，我没欺负它。”吴泽为自己解释了一句，拎着野兔走了。
“大白，以后不许再欺负吴泽了。”段悠然揉了揉大白的脑袋。
大白喉咙里咕噜了一声，似乎是在说，它就是不喜欢那个人。
“我也不喜欢他。到底为什么要在自己身上压那种重的担子呢？他不是都不记得当年发生了什么吗？当年他那么小，走失怎么会是他的错？而且谁说他父母的死就是为了找他呢？”
段悠然偷偷打听过，以前并没有这样的说法。吴家父母是死于天灾没错，但到底是不是为了找吴泽，没人知道。
但吴泽回去之后，吴家人就一口咬定，父母是为了找吴泽才会死于非命。
因为那是吴家的家事，而且还是吴家人的伤疤，就没有太多人过问。
最多只会说一句可怜。
段悠然没有和吴泽说起这些，是因为她知道，吴泽心中满是愧疚，她说的话，他一个字都不会信。
吃过饭，段悠然翻箱倒柜，将所有的衣服都给拿了出来。
还有之前她买来的两匹布，也一并拿了出来。
“娘，你这是要做什么？”捧着手炉温书的清儿，听到房间里的动静，凑过来问了一句。
“做两身暖和的冬衣，这样就不怕冻了。”段悠然笑着回答。
“清儿不冷。”一听她说要自己做衣服，清儿就为她心疼起来，“娘不用为清儿做冬衣。”
段悠然心里涌起一股暖意。
清儿这么懂事，总是让她觉得自己为他做的事情太少了。
她恨自己不能给清儿最好的一切。
“可是娘觉得你冷，要是你不能穿娘为你做的冬衣，娘会一直都担心你的。你想让娘担心吗？”
清儿想了想，摇了摇头。
“那你就乖乖去看书。”段悠然在清儿的额头亲了一口，转身继续忙活了。
旧衣拿来做里衬，和新买的衣服缝在一起，留出一个口子，等鸭绒到了，再将鸭绒填充进去，应该就能做好一件羽绒服了。
不过能不能成功，她现在还不能保证。
得等鸭绒到了再说。
第一百三十六章 水太深
过了两日，鸭绒总算是送到了。
段悠然一一打开清点之后，将银子给了养鸭大户。
“没想到你居然亲自来了。”段悠然知道，他会出现在这里，肯定还是对她不放心。
尽管她之前都已经给了二两银子了。
“我就是想来看看。”养鸭大户看着自己手里的银子，又看了一眼段悠然的房子。
“我如今还没有足够的银子来修缮，暂时就只能住在这样的地方。但我想这应该一点都不妨碍我们之间的合作。”段悠然知道他那眼神是什么意思。
无非是觉得她看起来这么穷，应该出不起这些银子才对。
“合作？”养鸭大户正因为段悠然的前半句话感到尴尬，听到后面半句，立刻开心起来，“你的意思是，你以后还会想要鸭绒？”
“这个不好说。但是如果我有需要的话，一定会亲自去找你。”
段悠然现在还不敢保证自己做的羽绒服会成功，所以还不敢断言合作。
但要是能成功的话，她一定会需要不少鸭绒。
谁会不想在大冬天穿得臃肿还不暖和，羽绒服一件都能敌得过好几件冬衣了。
“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要是你以后还要鸭绒的话，一定要来找我。”养鸭大户可不想让自己到手的生意就这么飞了。
他现在都恨不得自己以前没有将那些鸭绒给扔掉，全部都好好保存起来。
一定能赚上一大笔。
段悠然将鸭绒搬回了房间，阿芳好奇地来问了一句，段悠然只对她说是秘密。
“小月姐，你不能每次都这样吧？”阿芳很是不服气。
“你不是也说了，迟早有一天你会知道，这会儿就先别着急。”段悠然将鸭绒放好，就回到了厨房。
还是得先将白玉方糕做好，然后再去考虑羽绒服的事情。
她都已经回来两天了，林员外那里还是没有什么动静，也不知道成功没有。
若是没有成功，她免不了还得再跑一趟。
天快黑的时候，门外传来了徐三的声音，“张大夫在吗？”
段悠然将灶上的菜放到了一边，立刻走了出去，“徐三，可是有什么消息了？”
“员外让我来说一声，这件事不查了。”
段悠然一愣，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她原本以为徐三出现在这里，带来的会是好消息。
结果他却说林员外不想继续查下去了？
这是什么情况？
“他可有说为什么？”段悠然不想让背后的人就这么轻易脱罪。
“水太深。”徐三留下这三个字，转身走了。
水深？到底是有多深的水，会让林员外都觉得怕？
除非……
段悠然皱着眉站在门口，全然忘了她还没有给清儿准备好晚饭。
一直到清儿在后面叫她，她才回过神来。
“马上过来。”段悠然回了清儿一句，就往回走，因为想事情太过入神，差点被绊倒。
亏得有个人扶了她一把。
宽厚的手掌，粗糙却带着暖意。
段悠然回头一看，果然是吴泽。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吴泽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责备。
“谢谢你。”段悠然站稳身形，默默往后退了一步。
然后她就看到了吴泽空着的双手，“今天没有收获？”
“这几天大雪封山，想要见到一只兔子都难。”吴泽有些窘迫。
其实他并不是来找段悠然讨要兔子的，他只是正好经过，想要看看她在做什么，正好看到她被绊倒而已。
“你要是不拿点东西回去，肯定讨不到好。”段悠然转过身，抓了两只兔子过来，“拿回去吧，反正这些兔子也有你一份。”
“我不能白要你的东西。”吴泽昨日回去的时候，大哥大嫂和两个弟弟的脸色就不是很好了。
要是今天还空手而归，肯定连粥都没得喝。
可就算是这样，他也不想白白从段悠然这里拿东西。
“真不要？”段悠然看他样子这么坚定，也就没再把兔子往他面前送，而是直接给扔到了门外。
两只兔子陷在雪地里，连蹦跳都没办法，段悠然看着那两个被砸出来的坑，笑得很是开心。
“你不是不想要我送的东西吗？那我就把它们扔了，谁捡到就算谁的。”段悠然说完，轻轻推了吴泽一把，将他推出院子，然后关上了院门。
她不再理会吴泽，回到了厨房。
“娘，吴叔把兔子扔回来了。”清儿给她来了个实时播报。
“不管了。”段悠然咬牙切齿。
她以后要是再管吴泽的闲事，她就是……
段悠然及时扼住了自己的想法。
她连姜小云的闲事都要去管一管，就更不用说吴泽了。
还是不要把话说太满，以免打脸。
吃过晚饭，段悠然拿起之前缝补了一半的衣服，想要继续缝，但一点心情都没有。
还以为有林员外帮助，事情很快就能得到解决。
没想到得到却是一句水太深。
这镇上还有谁是他不能得罪的人？
林员外都不能帮她，那钱安那般圆滑的人，肯定更不能帮她了。
但凡是涉及到了利益的事情，这些商人个个都讳莫如深。
不如……她自己去？
“嘶……”想得太入神，【创建和谐家园】进了手指，段悠然痛得一下就回到了现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