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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知道了这背后的缘由，但段悠然依旧觉得，这是个原则性问题。
没有钱可以借，为了自己的儿子，就算是拉不下脸来，也得拉。
但他没有去借，而是用这样的方式“赚”钱，为自己的儿子治病。
段悠然对此很是不齿。
“张大夫， 我知道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求你帮我看看宣儿吧，就算是没有办法治好，也没关系，就当作是我咎由自取。”
好不容易才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成二又怎么会轻易放过？
先前他以为，只要凑够了一千两，宣儿的病就会有救了，谁知道那个人言而无信，收了钱却没让他看到任何效果。
他实在是悔不当初。
“想让我去看看他也可以，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段悠然思索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下来。
不过她得提出一个条件。
“你想要我做什么，尽管说就是了。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上刀山下火海我都在所不辞。”成二听到段悠然愿意去看看，再次落下泪来。
“记住你说的话。”人还没有看，病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得好，段悠然没有立刻就将条件说出来。
等她看过人，治了病，再说也不迟。
“我马上带你去我家。马上就去。”成二起身，跌跌撞撞走到门口，差点摔倒。
林员外要留在铺子里，清点货物，没有跟着他们同去。
成二就住在铺子的对街小巷里，不一会儿就到了。
屋子里弥漫的药香让段悠然皱起了眉头。
“你们每天给他吃多少药啊？味道怎么会这么浓？”
“药一直都热着。”成二回答，“因为他不愿意吃，每次喂给他，他都会吐出来，所以我们就只能将药一直都热着，过一阵子就去喂他两口。”
“这样还能有什么药效？ ”段悠然头痛，这么喝根本就不会有什么药效了。
“我回来了，宣儿怎么样了？”成二焦急地问了一句。
“还不是那样？”成二媳妇抹了抹泪，“那个大夫不是说给他一千两宣儿就有救了吗？如今怎么和他说的不一样？他不会就是个骗钱的吧？”
“先不要管他了。张大夫，你先给宣儿看看吧。”成二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小人儿，满脸悲伤。
段悠然走过去，摸了摸宣儿的脉搏。
脉象很是微弱，基本上感觉不到。
“你们给他吃的药呢？我看看。”段悠然回头问了一句，成二媳妇赶紧把药端过来了，顺带连药方都给拿了过来。
看过药方，段悠然差点没一把把它给撕了。
“到底是哪里来的庸医，居然拿这样的药方给孩子治病？”段悠然看着宣儿，分外心疼，“这药方对他的病根本没有丝毫用。”
“没有用？”成二媳妇一听就开始哭了，“他收了我们一千两，我们把他当成了宣儿的救命恩人，他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们？”
她后退了两步，跌倒在地上，“宣儿怎么办？我的宣儿要怎么办？”
“你们先出去，我仔细给他瞧瞧。”段悠然对着二人说了一句，就转身坐在了床边。
成二不顾自家媳妇的反对，把她拉了出去。
两个人直到出了门都还在争吵。
段悠然趁着他们争吵的时候，到空间里取了一碗水出来。
她将宣儿扶起来坐好，将灵泉水一点点喂进了他嘴里。
甘甜的灵泉水入口，宣儿尝到甜味，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一碗灵泉水很快就见了底。
段悠然又到空间里取水，给他喂了第二碗。
等了一会儿，宣儿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门外的两个人听到动静，立马推门进来，正好看到宣儿吐出一口黑血。
成二媳妇一把将段悠然推开，“你才是庸医！”
“宣儿，宣儿你怎么样？你不要吓娘啊！”成二媳妇抱着宣儿大声哭了起来，“我苦命的宣……”
“娘，我没事。”宣儿被他娘憋在怀里，差点就喘不过气来。
许久没有听过儿子声音的人一下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宣儿，你这是……好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没有大碍
成二连忙将段悠然给扶起来，迭声道歉，“张大夫，真是对不住，她也是爱子心切，你就别和她计较了。”
他都不知道自己多久没听过宣儿开口说话了。
自从宣儿生病以来，都只会摇头和点头来和他们交流，若他们不是父母，怕是很难懂得他的意思。
“没事，我也是母亲，能理解。”段悠然自然理解成二媳妇的心情了。
要是生病的是清儿，她怕是会更加激动。
“娘，你别哭了，我真的没事。”宣儿伸手擦去成二媳妇脸上的泪水。
“嗯，娘不哭了，娘高兴呢。”成二媳妇将宣儿放下，跪在了段悠然面前，“张大夫，你可真是神医啊，要不是你，宣儿还不知道要在床上躺到什么时候才好呢。”
段悠然将她扶了起来，“大姐，别这么说，我不过就是让他吐出了郁结在他胸口的那口血而已。他后续还得调养一阵子，才能彻底好起来。”
“你说宣儿能彻底好起来？”成二媳妇双手合十，念叨了好几声谢天谢地。
“张大夫，宣儿没有大碍了？”成二可还记得，之前他请的那些大夫说的话。
可都是言之凿凿说这孩子已经没救了。
“这口血吐出来，他就已经好了一大半了。之前那些大夫也知道症结所在，但并不清楚要怎么让他将这口血给吐出来，所以他才会日益严重。”
段悠然解释完，就走到一边去，自己磨墨，写下了一张药方。
“按着这个抓几副药，吃上半个月的时间，后续再小心调养，就能和常人无异了。”段悠然将药方给了成二。
“那一千两，你打算怎么要回来？”成二媳妇该没有忘记被骗了一千两的事情。
花了那么多银子，都没有能将儿子的病治好，段悠然来了不过一小会儿，儿子就已经大好了。
她自然很想讨回公道。
“银子我一定会去要回来，若是他不肯，我也不怕对簿公堂。”成二哪里能甘心自己蒙受这样的哄骗？
再说，若不是那个人非要从他这里得到一千两，他也不会做出那么蠢的事情来。
所以他一定要让那个庸医付出代价。
“娘，宣儿不想喝药。”宣儿一听到要喝药，刚刚好起来的精神又萎靡了。
“宣儿，你应该也看到，这阵子爹娘为了你都瘦弱憔悴多少了吧？你要是不喝药的话，只会让他们更加伤心，你忍心吗？”段悠然摸出了一块饴糖来，放到他手里。
宣儿看到饴糖，眼睛都亮了，一下就塞到了嘴里。
“你还没说谢谢呢！”成二媳妇无奈地笑了笑。
“大姐，以后你给宣儿喂药的时候，就准备几块糖在旁边，等他喝了药，立刻就放到他嘴里，他就不会觉得那么苦了。”段悠然笑着转身，就要出去。
“这就走了？都还没有给诊金呢。”成二媳妇看到段悠然要走，赶紧将人给拦了下来，拿出了钱袋。
钱袋很瘪，应该没有多少银两。
“我来这里的时候，就没有说要诊金。”段悠然推了一下成二媳妇的手，“只要成掌柜愿意帮忙做一件事就好。”
成二媳妇一听，有几分担心，“你想让他做什么？会不会是很危险的事？”
“就算是危险的事情，也是我咎由自取。”成二走过来，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和他媳妇简单说了一遍。
“你不是说……你不是说这些银子都是员外借给你的吗？”成二媳妇听得大惊失色，“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你对得起员外吗？”
“你就是一时糊涂，才会这样。所以现在我想要将功补过。不管张大夫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宣儿已经好了，我也就没有什么牵挂了。”
听他将话说得这么悲壮，段悠然不由得笑了起来，“其实也不是太危险的事，不过就是让你帮着引蛇出洞而已。”
“引蛇出洞？你想让我帮着调查那些黑心棉的来历？”成二一下明白过来。
段悠然点了点头，“对。我想知道那些黑心棉的源头在哪儿，要是能一下揪住源头，也不怕他们逃走去祸害别人了。天气只会越来越冷，要是他们将黑心棉卖到别的地方，不知又会祸害多少人。”
原本会买这些便宜冬衣的，就是些穷苦百姓，她可不能让这些百姓再受苦了。
“我一定帮你查清源头，将所有人都抓起来，把那些用黑心棉做的冬衣全部都销毁，让他们再也没有办法祸害人！”
成二如今是真心想要弥补自己犯下的错误。
他都不知道他卖出去的那些衣服什么时候就会被人发现，万一有人来【创建和谐家园】，他一定要将所有的错误都扛下来。
“那好，我们去和林员外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好计策。”段悠然对着宣儿微微一笑，转身走了出去。
成二媳妇看着段悠然的背影，忍不住感叹，“真是个心善的人。要是早点让她给宣儿诊治就好了，也不会让宣儿吃那么多苦了。”
“一会儿你就去抓药吧，再买些饴糖来，哄宣儿好好吃药。”成二说完，也跟着去了铺子里。
林员外都没想到段悠然这么快就回来了，心里不由得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怎么，你也没办法？”
“宣儿是因为有一口血郁结在胸口，所以才会这么严重。只要他将那口血吐出来，就会好了。”段悠然走到一边去，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
“那你可有办法？”林员外以为她是还在想主意，又不愿意被那两双满是期待的眼睛看着，所以才会回到这里。
正在这时，成二进来了，笑着说道，“员外放心，宣儿已经好了。”
林员外吃了一惊。
先前段悠然给婉儿看病，也得过好一阵子才有效果。
不但要吃药，还得药浴，怎么着也得用几个时辰。
可她方才过去又回来，都还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病就已经治好了？
“我不是说了，只要将那口血吐出来不就没事了？我们现在还是想想看，要怎么引蛇出洞吧？”
第一百三十二章 鸭绒
“那么多大夫都说没救了，还有个庸医骗了成二一千两，却没让宣儿的病有任何起色，你才过去一会儿，就治好了？”林员外仍旧不敢相信。
“其实那些大夫也不是不知道症结在哪儿，只是他们没有办法解开，所以才会说宣儿没救了。我知道应该怎么解开，不就手到病除了？”
林员外点了点头，“就知道，让张大夫去，宣儿的病一准儿就好了。”
“只是我正好掌握了方法而已。”段悠然实在不想让这个神医的名头传扬出去，“我给宣儿治病，是想让成掌柜帮我一个忙，好引蛇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