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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悠然看她这生气的样子，安慰道，“好了，兴许是今晚要选花魁，所以谷雨和鸨母都忙着呢？我从来都没看过选花魁，这热闹我一定得去凑凑。”
“你又不是男人。”秦氏有些无奈，“不过你要是能见到谷雨，帮我带两句话给她，就说……说我很想她。”
“不是两句话吗？这才一句，还有一句呢？”段悠然揶揄她。
她知道秦氏心中还有担心，但要是谷雨成为了花魁，她的那些担心就可以烟消云散了。
所以她才只说了这一句。
“不为难你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既然这是她自己选的路，她一定知道该怎么走，不需要我们来担心。”段悠然想到谷雨那时候坚定的眼神，对她倒是多了几分信心。
她说过她会过得比自己恨的人好一千倍，那她就一定可以做到。
段悠然正要和她们进去做白玉方糕，就看到王山媳妇走了过来。
她手里拿着一个罐子，和之前她送来的腌菜罐子一样。
难道她又是来送腌菜的？
可最近她和王山媳妇也没有什么交集，她上赶着来送腌菜做什么？
难不成是知道她这里可以赚到钱，想来做工？
若不是她以前做了那么多不好的事，段悠然还真有可能收下她。
“有事？”段悠然斜睨了她一眼，冷声问道。
王山媳妇看到不远处的阿芳和秦氏，走到段悠然身边，扯着她的袖子将她拉到了一边。
直到两个人都站在了田坎边，王山媳妇才松了手。
“你这是做什么？”段悠然心知她这么做不会有好事，但仍旧耐着性子问了一句。
“你能不能……借点钱给我？”王山媳妇僵硬地恳求道。
就这态度还想借到钱？段悠然在心里冷笑了一声，“我哪里有钱借给你？”
“谁不知道你现在是村子里最有钱的人？前阵子林员外不是给你送了不少东西吗？你怎么会没钱呢？”王山媳妇嘿嘿一笑，眼底却有几分狡黠闪过。
段悠然没有错过他眼底的那一抹光。
想到她以前做过的腌臜事，段悠然只说了一句“有钱也不会借给你”，转身就要走。
谁知道她还没有走出去两步，就听王山媳妇在后面吼道，“快来人啊，张小月把我的菜都给毒死了！”
段悠然回头一看，方才地里还好好的菜，竟然一下就枯萎了！
王山媳妇原本拿在手中的罐子，已经掉到了田里。
看来，那罐子里装的根本就不是腌菜，而是毒药。
王山媳妇躺在地上大声哭骂，“眼看着这菜就能卖成钱了，却被你给毒死了，你是成心想要断了我家的活路啊！你真是太狠心了！”
段悠然冷眼看她在地上翻滚，抱着手臂站在了一边。
听到动静的人赶了过来，看到王山媳妇这样子，又看了看地里的菜，矛头立刻就对准了段悠然。
“张小月，你这安的是什么心，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刘氏第一个站出来，帮自己的嫂子说话。
其他人也对着段悠然指指点点起来。
“她肯定是对以前的事情怀恨在心，所以才会来报复我。要不是我正好路过这里，看到她动手，不然连自家的菜怎么没的都不知道！”王山媳妇哭得嗓子都哑了，眼睛肿得跟核桃一样。
那些人不想相信她说的话都难。
“张小月，你可知道她家里是个什么情况？你毁了她地里的菜，要她家的人怎么活下去？”李氏也跟着出来说了一句。
段悠然看到她们几个人一唱一和的，只觉得好笑。
“都人赃并获了，你居然还笑得出来？看来不送你去衙门是不行了！”刘氏没想到段悠然到了这时候还能笑出来，自然不肯放过这么对付她的好机会。
先前被她送到衙门去一次，坐了两天牢，如今回想起来都还会觉得浑身不舒服。
她早就恨不得将段悠然也送去坐牢了。
“好像不是你的菜地出事了吧？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段悠然看了刘氏一眼，眼中满是不屑。
刘氏被她噎住，走过去将王山媳妇扶了起来，说道，“嫂子，她这么恶毒，你可千万不要放过她！”
王山媳妇瞪了刘氏一眼，怪她太过多嘴。
她可没想将事情闹到衙门去。
毕竟段悠然认得衙门的捕头，要是将她送到那里去，对自己肯定没有任何好处。
她这么做，无非就是想要几个钱而已。
只要拿到了钱，她立刻就能和段悠然“冰释前嫌”。
第一百二十一章 打得不可开交
“张小月，我们一家人原本是指着这地里的东西卖钱糊口的，如今菜被你给毁了，你怎么着都要赔些钱吧？”王山媳妇知道自己已经得到了大部分人的同情，根本就不怕段悠然狡辩。
之所以她先前要哭上一场，就是担心没人相信她。
要是以前，她肯定不会有这样的烦恼。
但如今的张小月已经和以前大不相同了，不再是那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人了。
她必须要小心应对。
“你想要多少？”段悠然就知道，她演这么一场戏，为的都是钱。
她那地里的菜，长势一点都不好，一看就知道从来都没有精心照料过，就算拿出去卖，也卖不上什么好价钱。
不过，这会儿也没有人能看出来这些菜之前是什么样子了。
“你也看到了，这么大一片菜地，这些菜怎么都能值个……值个二两银子。”王山媳妇没想到段悠然这么容易就松口了。
她还以为自己得和她周旋一阵子呢。
“二两银子，怕是不够吧？”段悠然从怀里拿出了好几个银锭子，“毕竟这地里的土也得重新弄过，才能再种菜不是？”
看到段悠然手里闪闪亮的银子，王山媳妇眼睛直冒光，“是啊，是啊，重新弄这地也得花不少银子呢。”
说着话，她想着段悠然走了过去，想要拿她手里的银子。
段悠然自然没有让她得逞。
“怎么，你这是不想赔钱？”眼见着到手的钱又被段悠然给收了回去，王山媳妇自然不乐意了，她看向了里正，满腹委屈，看得里正只能站出来为她说话。
“张小月，既然这东西是你毁的，你也答应了要赔钱，可不要说话不算数。”里正看着段悠然手里的银子，少说也有十两。
这地里的东西，最多值一两银子，而重新填土，不过就是费些力气而已，根本就用不了几个钱。
给十两银子，着实多了。
“你给她二两银子，这件事就算了。”里正向来是个公正的人，自然不会让段悠然大出血。
但王山媳妇却不干了。
“里正，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二两银子就算了？敢情她破坏的不是你家的地啊？”她能看出来，段悠然手里的银子少说都有十两。
这十两银子可以让他们一家安然过到明年开春，不用发愁了。
到嘴的肉哪里还能让它飞了？
“你这是什么话？我不过是就事论事而已，就算是我家的地，这么些菜也绝对不值二两银子，更不用说重新填土根本不用钱，顶多费些力气，给你二两银子，已经算不错了。”
里正没想到，自己公正处理，反倒招来了王山媳妇的不满。
她这样子，越看越像是来讹钱的。
这让他不由得想到了之前，她将王山抬到张小月家门口讹钱的事。
“给多少银子，不是里正你说了算吧？”王山媳妇完全没有了方才那柔弱被欺的样子，向前一步，走到段悠然身边，抓住了她的手腕，想要将她手里的银子夺过来。
段悠然蓦地松了手，银子全部都掉到了地上，有几个还滚进了田里。
王山媳妇立马就跳了下去，在田里找了起来。
刘氏趁着她不注意，捡了一粒藏在了袖子里。
“够了吗？”段悠然看着她那样子，嗤笑了一声，大声问道。
王山媳妇没有听出她话里的嘲讽意味，忙不迭点头道，“够了，够了。”
她数了数手心里的银两，又在周围摸索起来，似乎是发觉少了钱。
四周都看了，没有发现，她下意识地看啊刘氏一眼，“是不是你拿了？”
“我拿你钱做什么？”刘氏吞吐地回了一句。
“不是你，还能有什么人？”王山媳妇看她这样子，心里已经笃定是她拿了钱，将银子收好之后，就拽着她，在她身上搜罗起来。
刘氏哪里能甘心好不容易得来的钱被拿回去，和自家嫂子扭打起来，两个人从田坎滚到了田里，揪头发扯衣服，打得不可开交。
里正喊了她们好几声，两个人都没有任何回应。
还是好几个人下到田里，才将已经披头散发，脸上都挂了彩的两个人扯上来。
方才两个人捡的银子，也在抓扯中全数掉到了田里，被段悠然一一捡了起来。
“这下是这么多了，你还敢说刚才不是你拿的？”王山媳妇看到段悠然手中的银子，回头又给了刘氏一巴掌。
刘氏心中发苦，可那粒银子的确是从她身上掉出来的，所以她只能将这一巴掌受下了。
“张小月，快把银子给我！”王山媳妇抓着段悠然的手，想再拿她手中的银子，但段悠然摊开的手掌却是空的。
方才她转身去打刘氏的时候，段悠然已经将银子藏了起来。
“你又想反悔？”王山媳妇抬手就要打，被段悠然轻轻一推，跌倒在地上。
“并不是我想反悔。而是这些钱，原本就不属于你。你这地，要真是我弄成这样，钱我自然该赔给你。”段悠然看向了地里的罐子，勾了勾嘴角，“但这是你刻意栽赃陷害，我为何要赔钱？”
“刻意栽赃陷害？”王山媳妇终于记起要哭了，“里正，你来评评理，她毁了我的菜地，还说我栽赃陷害。今天她这么对我，明天就有可能这么对你们！”
被她这么一激，周围的人看段悠然的眼神又多了几分不善，好像她明天就会去毁了他们的地一样。
“你说是我弄的，有证据吗？”段悠然不想去在意那些眼光，但心里还是不由得难受。
她的名声，还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改变的。
“证据？我看到你亲手把有毒的水洒在地里，还需要什么证据？”王山媳妇呸了一声。
“那我的毒水，是用什么装的？田里那个罐子？”段悠然跳下去，将罐子捡了起来。
“可不是吗？你刚才就是拿着这个罐子过来的，要不是我没来得及跑过来，怎么会看着你毁了我的菜？”王山媳妇得意地笑了笑。
“可是这种罐子，不是你家才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