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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老九抓了抓头发,烦躁出声:“我道歉能有啥用!”
他和他娘一样,都是安家屯的老人儿,自然知道东头老安家的名声,毫不夸张地说,东头安老太一来,他就知道今天得是一场死战,要是不想断胳膊断腿,他必须第一时间逃出安家屯!
道歉会挨打、不道歉也会挨打,倒不如硬气一些,壮壮胆子!
“你!”
老三媳妇见他这幅德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撸起袖子就要动手,却被安老太一把拉住,低声警告道:“凤霞。”
“娘!”
老三媳妇很不甘心地跺了跺脚,到底还是压住了怒火,强行忍了下来。
“老九,你婶子我过来也不是找你兴师问罪来的,主要是有点事跟你说明白,”安老太顿了一下,说:“老三兜里没钱,都是靠着你借他钱,他才有机会碰赌上桌的,是还是不是?”
钱老九别过头,道:“是。”
“好你个钱老九!你——”
老三媳妇话没说完,就被安老太生生打断了,她没办法,只能将咬碎了的牙咽到肚子里,满脸是泪地瞪着钱老九!
她就知道她家老三是个老实人,绝对不敢背地里藏钱,之前她还纳闷他手里的钱是哪来的,现在她知道了!原来这些钱都是钱老九这个瘪三儿借他的啊!
他是人吗他!
这不是活生生地带着老三往火坑里跳吗!
“老九,以前的事我不追究,老三欠你钱,再还你钱,这事天经地义,我管不着,”安老太止住老三媳妇的话头儿,说:“但丑话我得说前头,今天的事是最后一次,下回他再管你借钱,你不能借他,可行?”
钱老九一愣。
他原本以为安家老太太找自己,一定是过来兴师问罪的,没想到她还算通情达理,没有一点儿想要砍他手的意思!
好啊!
这不是躲过一劫了吗!
他的眼睛闪了闪,眼底闪过一抹精光,道:“行,婶子,我听——”
安老太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你不用答应,我只是提前跟你打声招呼。”
见钱老九一脸茫然,她又继续说:“我们老安家没有耍钱的人,谁要是敢耍钱,那就不是我们老安家的人,不过老三家的孩子还小,不能没爹,他安老三再混也得给老安家干活挣钱。”
“嗯……啊?”
钱老九懵了,这话是什么意思?跟他有什么关系?他咋听不懂呢?
“安老三挣的每一分钱都不是他自己的钱,而是我们老安家的钱,”安老太继续道:“以后他要是再管你借钱,你借不借都随你,但他还不还钱,得看我们老安家!”
“啊?”
“他赌钱欠的债,我们老安家不可能还,至于他安老三,还是随你处置,你是让他进监狱啊,还是打断他的腿啊,这些都随你,反正我们不还钱!你要是敢来我们老安家找,我就敢拆了你的房子,烧了你的家!”
这话一出,钱老九听明白了。
不就是不想让他借钱给安老三吗!
“婶子啊,三哥说什么都是我三哥,他要是管我借钱,我能不借?”钱老九搓搓手,说:“不借也成,我就是有点不好意思。”
安老三自打来到村西头,就没说过一句话,当下听到钱老九的声音,他再也忍不住了,梗着脖子说:“我死都不朝你借钱!”
“就是!”老三媳妇下巴一扬,道:“我们老三才不管你借钱呢!你离我家老三远一点!别碍我们的眼!”
“老九,我知道你打小机灵,脑子够道,一定听明白婶子的意思了,你不用跟我打哑巴馋,更不用说那些有的没的,左右今天婶子把话放在这儿了,我家没钱,你再借他钱,想让我们还,我们绝对不可能还,你要是心里不爽,就送他进监狱,我们老安家绝对没有怨言。”
钱老九一听这话,就知道安老太是认真的,根本容不得自己转移话题,只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地说:“行、行了,我知道了,以后不借他钱就是了。”
“那你可说好了!要是再敢借他钱,我一定生剥了你!”老三媳妇掐着腰,骂道。
“知道知道!”钱老九摆摆手:“我要是再借钱给三哥,那我就天打五雷轰,一连输十把!行不行?”
我不借他钱,他不会自己偷吗?
钱老九冷笑一声,心道,看着吧,用不了几天,他还得找我借钱,我不借他,他就得回家偷钱!这事儿我都见得多了!
“输!”
安桃小团子坐在安老太的胳膊上,听到说话声,她小手一拍,奶声奶气地说:“输!输可多!钱输光!”
钱老九一听这话,差点气笑了。
他一个耍钱的人,最忌讳别人把“输”字挂在嘴边,别的不说,主要是晦气!
不过忌讳归忌讳,他倒也没把这事当真,笑呵呵地牵了下安桃的小胖手,说:“行,我要是干坏事了,就让我一直输钱,输到兜里精光,行吧?”
啧!
别忘了,他兜里足足有三十块呢!这些钱足够他玩几个月了,怎么可能都输光!
“嗯!”
安桃很严肃地点点头:“输光光!”
钱老九:“……”
等等,他不当真是不当真,但你个小丫头也犯不着这么认真地诅咒我吧?
瞧你这副认真劲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个嘴开过光的小神仙呢!
第172章 乌鸦嘴
安老太说完了话,再没什么想说的事了,当即道:“行,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这就走了?”
钱老太没想到会这么轻松地送走一位大神,眼睛都忍不住地亮了一下,道:“诶!诶诶诶!我送送你吧!”
“用不着!”
老三媳妇翻了个白眼儿:“我们可用不着谁送,离我们远着些最好!”
钱老太自知理亏,也是不敢多话,只能站在原地,笑呵呵地看着安家人的背影,等人走远了,她才忍不住抹了抹眼角,说:“你啊你,都多大岁数的人了,媳妇媳妇跑了,孩子孩子被人抱走了,一点儿都不知道着急,成天想要耍钱,你可怎么办啊你!”
“别念叨了,”钱老九烦躁地掏掏耳朵:“我睡觉去!”
钱老太拄着拐子,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另一边,安家人刚走出钱家的大门,就看到不远处的几个老太太正拿眼睛瞄着自己,等对上了安老太的视线,对方又笑了:“呦!安妹子,你去老钱家干啥去了!”
老钱家那是什么人家?说一句村里独一份都不为过!
这十里八村耍钱的汉子,哪个不知道老钱家?哪个没给老钱家送过钱?毫不夸张地说,只要有人进老钱家的房门,那就一定是有跟赌有关的事!
有人忍不住地偷瞄几眼安老三,心里一个劲儿地嘀咕,咦?这不是老安家的三小子吗?平时贼尖百灵的人,一遇上赌,难道也迷糊了?
啧!
这些人咂咂嘴,心里一个劲儿地八卦着。
“可不,”安老太笑呵呵地说:“我家里有点事,就去了老钱家跟我那老姐姐说道说道!”
“是吗,”这人心里不信,面上却笑呵呵地说:“你这怀里抱着的孩子是叫安桃吧?瞧着生得多俊!”
小家伙从安老太的怀里探出一个小脑袋,先呆了呆,然后伸出小胖手摆了摆,软乎乎地说:“是桃桃呀!”
“乖囡!”安老太一听到安桃的小声音,心都要化了,忍不住抱着胖团子颠了颠,说:“好乖囡!还知道跟奶奶们打招呼呢!”
几个老太太:“……”
不是,这有啥可稀奇的啊?
谁家孩子不知道说两句吉祥话啊!
不过嘀咕归嘀咕,她们的脸上却都没表现出什么来,反倒都你一言我一语地夸起了安桃,心道,老安家这疯婆子竟然对一个外来的小丫头这么好?可真稀奇!
安老太笑呵呵地说了一会儿,就寻了个借口,往家走。
一直走出老远,老三媳妇才忍不住地开口:“娘、娘啊,你说她们会不会猜到啥了啊?”
她家老三耍钱的事要是传了出去,老三可怎么做人啊!
“猜到就猜到吧,”安老太神色淡淡:“他敢做,还怕别人知道吗?”
老三媳妇还想说什么,可一看婆婆的脸色,又只能闭上了嘴。
只有安桃这只小团子还拄着下巴笑呵呵地晃着脑袋。
等到了老安家,安桃终于被放到地上,迈着小短腿儿就往里屋跑:“娘!娘呀!”
屋里,大房二房的两个男丁都回到了家,一听说家里发生的事,两人都忍不住沉了沉脸色,尤其是安建国,更是握紧了拳头,说:“这臭小子!我早该看住他了!”
言语之间,不无自责。
可他也知道,自己工作忙,又跟三房已经分了家,根本没有时间看着安老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弟弟走上歪路。
安老二也沉着脸,说:“娘说的对,砍了他的手,看他还咋玩!”
“得了得了,”老二媳妇翻个白眼儿:“你想砍人家的手,那得看看三媳妇乐意不!别照顾不成,反倒结仇!”
“我——”
“别说了,听声音好像是娘回来了。”
“娘呀!”
门外的小团子颠颠地跑了过来,刚一进屋,就看到屋里忙活着的几个大人,当即亮了眼睛,挨个儿打招呼:“爹爹!娘亲!二婶婶!二叔叔!”
屋里紧绷着的气氛瞬间缓了过来。
“小小一个,只知道嘴甜!”老二媳妇说:“大嫂,天色不早了,你快让几个孩子回屋睡觉去,明天他们得跟咱一起去镇上,别到时候困得起不来床!”
秦香秀一听这话,赶忙洗了把手,牵着安桃往屋走。
等招呼着几个孩子回屋了,她又帮小团子脱掉厚厚的小棉袄,哄着小家伙睡得香甜,才轻手轻脚地走出屋,继续忙活着面食。
一直忙到天色大黑,几人才直了直腰,打着哈欠回屋歇息。
第二天天没亮,几人又都起了床。
老二媳妇这边正做着饭,安建国他们已经牵着老牛,将牛车停到了前院,热火朝天地忙活起来,你抬个蒸笼、我拿个木桌,没一会儿,就将整个牛车全都装满。
他们的动静不小,很快就将老三媳妇吵醒,她穿了件衣裳,又披了个大衣,这才往外走。
刚推开门,她便被冷风吹得一个踉跄!
“今天咋这么冷!”她裹了裹衣裳,打着冷颤儿说:“别是要下雪!”
老二媳妇耳尖,一听到这话,脸都黑了:“你要是实在不会说话,就回屋睡你的觉!别大早上地找不自在!”
“二嫂,我不是那个意思,”老三媳妇的眼神闪了闪:“我这不是担心你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