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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我不想嫁给郑国庆了,他不是个稳重人。”
冯艳红看着她的样子,心里也知道她在顾虑什么,但是只要她的态度摆正,她老妈就绝对不会勉强她,这个她也知道。
要说苗桂芝对她们母女俩的恩情,其实早该还完了。
她老妈的性子,向来知恩图报,无论是谁帮过她,就算是一丁点儿的小忙她都会记在心里,往后别人需要帮忙的时候她绝对不会往后缩。
苗桂芝肯定也知道这一点,就算家里最紧张的那两年,过年过节的都少不了给苗桂芝备上一份年货。
条件稍微好一点儿之后,哪回苗桂芝来都没有空手回去的时候,家里有什么都会给她分出来一些带走。
活物苗桂芝嫌麻烦,她老妈就撸起袖子给她收拾好再让她提走。
现在想想,苗桂芝这些年之所以来得这么勤快,多少也有些占便宜的嫌疑。
或许本来就本着来进货的目的来的,而他们家里的那些人,竟然把她老妈的这种报恩方式当做理所应当,当做在巴结他们郑家!
“那、那我再跟你苗姨商量商量,但是巧慧的事情......”
女儿要真是不想嫁,那也没什么,总不能勉强女儿嫁过去。可巧慧毕竟是个女孩子,怎么能在那种地方待着。
“妈,巧慧比艳军还半岁呢!也是个大人了,该为自己的行为买单,我都问过李叔了,她的情况并不严重,明天就能回家了。”
她和张美丽的情况不一样,那一把应该是张美丽推的,跟郑巧慧没多大关系。
而且年纪也还不到十八岁,派出所的人一般也不会给这样的年轻小姑娘留下案底,明天家属来保释,也就差不多能出去了。
“就是,我姐已经看在苗姨的面子上跟警察说过情了,可郑巧慧她又不肯领情,妈你就别管了!”
“医生说我姐要多休息,你还是让我姐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冯艳军将碗放在桌子上,脸上不太高兴,都闹成这样了,老妈居然还惦记着跟郑家商量。
还商量什么?
心里却是早就把郑家人骂了个遍,那一家子人,都是些没良心的货色,又是个顶个的会装蒜。
面上乖乖巧巧,事实上呵~他可没少在那兄妹两人手上吃亏!
这样一闹白绣终于想起了冯艳红额头上的伤,连忙催促着她去梳洗休息。
自己一把拿起冯艳军丢下的空碗,转身进灶房去打热水,让冯艳红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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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冯,你说我让艳红嫁去郑家的想法是不是真的错了?”
夜深人静,白绣躺在床上,还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她自己知道在农场有多苦,她舍不得女儿再受这样的苦,他们这样的外来户,原本就没有什么门路。
要是能把女儿嫁到城里去,不用再受这样的苦是再好不过的。
可现在看来,艳红不同意,这事恐怕也不太可能了。
往后要想再有这样的门路,这样的机会,恐怕比登天还难了。
“这种事情总要看孩子意愿,孩子不是都说了不想嫁,那就不嫁就是了。咱们艳红总是能遇到好人家的,现在时代不一样了,也不用着急在这两年。”
白绣安静了片刻,轻轻叹了口气,又过了一会儿,带着一丝犹豫地跟着说道:
“我用家里的钱给艳红置办嫁妆你真的没有意见?”
冯泰周黑暗中神情一凛,支起了脑袋看着身边的妻子,有些郑重地说道:
“绣儿,你说什么呢?咱们是一家人,艳红也姓冯,也是我冯泰周的女儿,你拿家里的钱给她置办嫁妆那是理所应当的,再说,咱们家能有现在这条件,还不都是你的功劳?”
他这两年不大过问过艳红的事情,不是因为心里还生着她的气。
只是姑娘家大了,他终究只是继父,管得多了,邻里之间恐怕多多少少都会传出来些不好听的闲言碎语。
艳红年纪还小,心性还没磨炼开,之所以会说出那么些话,还不是因为那些闲言碎语,等过两年她自然会想明白过来,毕竟是一家人。
“快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明天还要上工呢,早点儿睡。船到桥头自然直,明天郑家人来了,看艳红的态度再说。”
白绣眼眶却一红,瞬间变得哽咽了,在她这辈子最困难,最狼狈的时候,是这个男人给她和女儿撑起了一片天地。
明明就是娶了个二婚还带着个孩子的媳妇,他却还高兴得跟什么似的。
这么多年,虽说日子过起来了,可她终究是明白的,是他纵容着她这样折腾,才会有了今天这样的日子。
要是放在其他男人的身上,未必能容着她胡来,也未必能容得下她的女儿。
这些年他对艳红怎么样,她是都看在眼里的,只是艳红还小,不懂事总听着那些闲言碎语,心里就不舒服。
她不是没有想过把艳红狠狠打一顿,再跟她说明白其中的道理。
可泰周他不让她这样管孩子,他总觉得女孩子就得娇养,家里现在这种条件没办法娇养艳红,已经是愧对艳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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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艳红迷迷糊糊的做了一场梦,梦到又回到了从前。
新婚出嫁与郑家一家人挤在两居室的小房子里,围着那个连两个人都站不下的小厨房,伺候着他们一家人的吃喝拉撒。
只在梦里都觉得自己十分憋闷,委屈,甚至是愤怒。
她有多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从郑家离开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这样的情绪了,她守着自己的小生意,给自己买了房,日子虽然说没有大富大贵,却也乐得自在,只是好日子也没有过几天,她又得了那样的病......
天不见亮,冯艳红就睁开了眼,一身冷汗直流,人也彻底清醒了,却迟迟没起床。
第8章 冯家小院儿
没过一会儿冯艳红就听到了开门声,肯定是她老妈起来了。
冯艳红也缓缓起了身,脑袋上的伤口还有些隐隐的疼痛感,但没有昨天的那种晕眩感,已经不影响她行动了。
“妈,我帮你烧火。”昨天回来的晚,没有看清院里的东西。
他们家的院子并不算大,依旧和她印象里的一样,收拾得十分整齐,西边有一排用树枝围起来的鸡圈、鸭圈,还有用红砖垒起来的兔窝。
东面有一块窄窄的菜地,西北五月的天气忽冷忽热,立夏之后天气一天一天地热起来,她家小菜地里的菠菜、韭菜已经能下锅了。
厨房在进门的拐角,柴火还整整齐齐地码在墙角处。
中间还用红砖铺了一排整整齐齐的小道,这是她老妈亲自规划,继父动手修建的小道。
她还记得,最拐角的那几块碎砖头,还是因为她和艳军调皮把砖头给摔成了两半。
老妈气得要【创建和谐家园】,还是继父阻拦说拐角那个正好需要两半的砖头,这才免去了他们姐弟俩的一顿打。
他家这房子是把头又是最后一排,墙外还有两间圈舍,养着猪,出了屋子多少还是有些臭烘烘的味道。
屋后还有一大片的菜地,种了不少的新鲜蔬菜。大群麻雀在房前屋后‘啾啾啾’地叫着,不知是有了什么动静,‘呼啦’一下子都飞得没了影子......
“脑壳好些了没的,怎么没多睡会儿。”
白绣一手提着锅一手端着半瓢水,从灶房里出来,两只眼睛紧盯着冯艳红脑袋上的伤口,说不出的心疼。
“没事了,伤口已经结痂了。”
只是额头上缝的这五针,留下的疤痕,注定是要跟随她一辈子了。
八七年,队上虽然通了自来水,但每天都是限时供应的,白绣向来起得早,早饭又必须要吃好,手里有点儿钱的时候就找人来在院子里打了口深井,自家吃水一直都是从这口深井里压出来的。
母女二人站在灶房里,灶房显然不那么宽敞了。冯艳红生火时又遇到了尴尬事。
她已经几十年没用过柴火灶了,火柴用了一根又一根,稻草点了灭,灭了再点,就是生不起来火。
“我来!”
白绣心疼自己的火柴,一把夺过了冯艳红手里的东西,把她赶了出去。
“是不是脑壳摔坏喽?去把你弟弟叫起来,大小伙子,一天就知道睡着不起,猪娃子都比他起得早!”
冯艳红看着老妈挥着手的模样,知道那是嫌弃自己了,知道自己是帮了倒忙,也只好离开了灶房。
钻出灶房的冯艳红,正巧遇到冯泰周一手提着筐子,里面装着好些鲜嫩的小白菜和不少的灰灰菜。
另外一只手提着个空着的铁桶,看样子是刚刚喂了猪,从菜园子回来。
“爸。”
想起她的病时,已经白发苍苍的继父还在医院为她奔波的情景,她忍不住鼻尖一阵酸楚,眼眶也一阵温热。
她怕被继父看出来,连忙低着头说道:“我去叫艳军。”
看着冯艳红匆忙离去的背影,冯泰周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嘴角挂上了一抹笑意,带着几分喜气地勾着身子挤进了灶房。
“你进来做啥,快出去~”
火生起来,灶房里烟雾弥漫,刚刚站起身的白绣一头撞进了丈夫的怀里,有些恼火的想把人赶出去。
哪知伸出去推他的手还没推到他,抬头就看到了他那一脸喜气的笑容。
“艳红叫我爸了!”
男人一脸得意的低头对她说道。
“以前也不是没叫过,你高兴个什么?快出去把菜洗干净!”
白绣的心里闪过浓浓的诧异,但面上还是很不以为然。
“憨包,一声爸就高兴成这个样子,还好哄耶~”
等男人放好桶,提着筐出去之后,白绣的面上也闪出了笑意。
其实这个时候天才蒙蒙亮,大多数人家都还没起,更是离上工的时间还早,但他们家从她记事起,家里除非隆冬腊月要不然都得这么早起。
冯家的房子是两间大通间改成的两室一厅,前半间是主卧,后半间是冯艳红的卧室,冯艳军从八岁起,就被赶到了客厅,在客厅给他支了一张小床。
冯艳红进来的时候,冯艳军穿着大裤衩子,还四仰八叉地睡得香甜。
艳军身高随了父亲,高高壮壮的,常年干活的缘故,手臂上的肌肉清晰可见,这张小床被他躺着总有种十分憋屈的感觉。
“艳军,起床。”
“嗯,姐我再睡一小会儿,一会儿就起。”冯艳军揉着眼睛,只睁开了一只眼。
“嗯,再让你睡五分钟,我洗漱回来你再起。”
看着弟弟撒娇的样子,冯艳红心里瞬间柔软得不像话,哪有不答应的。
冯艳红拿着毛巾,刷牙缸出了门,她前脚出门后脚冯艳军就睁开了双眼。
‘不对啊!他姐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昨天他也说要再睡一会儿,结果被她拽着差点被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