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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部那陌生的被碰触感,激起了李星河内心深处最大的绝望抵触。她像一头绝境中的幼兽,用尽百分百的力气拿头撞向对方。
中年男人没想到,这瘦弱的女娃敢用这种两败俱伤的方式抵抗。头部没有防备地被重重一撞,他放开抱着她的胳膊,扶了扶自己的头。
被彻底激发的求生欲望,让李星河感觉不到头部的疼痛。趁着男人捂头发蒙的空档,她发动全身全部的力气,踹向男人胯下。
真真的杀猪时猪的那种嚎叫,从眼前中年男人的嘴里传出来,男人应声而跪,李星河转身就跑,田埂凸凹不平,她磕磕绊绊地往马路上狂奔。
身后还传来带着痛苦【创建和谐家园】的叫骂声,“妈的,狠毒的小【创建和谐家园】,站住,老子要弄死你。”这声音中夹杂着牙齿打颤的痛苦。
李星河脚步越来越快,飞似的回到马路上,她抓狂地拼命擦蹭自己的耳朵、脖子、跟胸前的衣服。对面走来两名拿着农具的中年妇女,用好奇的眼神注视举动奇怪的她。
远处隐隐约约的骂声,彻底勾起了两个农妇的兴趣。她们放下农具,开始饶有兴致地仔细辨认骂声的内容,眼神在李星河身上逡巡。
耳朵嗡嗡作响,脑袋胀胀的,心脏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胸膛。深呼吸,坚持着让自己发软的身体不倒下去,她拼命迈开步子往家的方向跑。甩开耳朵里源源不断的叫骂声跟对面女人们八卦的眼神。
疯也似的跑回家,推开黑暗的小仓房的门,妈妈还像她出门的时候那样在炕上躺着。
“妈!”喊了一声妈之后,李星河再也控制不住自己,鞋子也没有脱掉爬上炕,把脸埋在妈妈的颈窝开始呜呜咽咽地哭起来。
王芳有点懵地伸手抱住女儿,李富没出门,也没听见刚才他【创建和谐家园】的声音,女儿怎么哭起来了?
"星河哭什么?怎么了?"
回到家里,抱着妈妈的李星河,渐渐的平静下来,跟王芳说刚才恶心的遭遇。
她的胳膊上还有被拉扯的手印。
“没别的了?你跟妈说实话!他最后真的没有把你拉进小树林?”
“没有没有没有。”李星河抽噎着用力摇头。
检查了女儿的衣服,深色袄子的扣子被拉扯掉了两颗,其他的都还好,裤子除了原本补丁的地方,没有新的劈裂的地方。
她放下心来。
“妈妈,我们去报警吧。”
第9章 忍耐不是美德
王芳听了女儿的话,愣了一下,报警?报警是个她从来没有想过的事。女儿刚刚的遭遇为什么要报警呢?在没人的地方被男人摸了几下,就要报警到处宣扬吗?
她诧异地看着李星河,女儿怎么会有这个想法呢?
“星河,这个事你告诉妈妈就好了,不要再告诉别人了。传出去不好。”
李星河凝视着自己母亲那黑亮的眼神,瞬间暗淡了下去。
“妈,忍耐不是美德,我不想放过那个男人。”
“可是他又没把你真的怎样,如果闹大了,我们家在这个村子就没有脸面了。”
李星河彻底沉默了,她用力捏捏胳膊,刚才受伤的地方是疼痛的,这一切都不是梦。
脸上的泪已经自己干掉了,此刻她的内心是麻木的。
“扣子掉了,这可怎么办呢。”王芳看着女儿被扯掉扣子的衣服,喃喃的为难道。
李星河转过身,没有回答妈妈的苦恼,她闷闷地躺下来,用被子蒙住自己的脸,躺一下吧,休息一会再继续干活。
安静并没有维持多久,院外突然传来了嘈杂声。
“李富!在家吗?出来!”几个人的脚步声一下子就嘈杂了整个小院子。
王芳下意识地把李清河按住,“先不要出去。”她的手在抖。
“吵吵什么,出啥事了?”李富趿拉着拖鞋跟儿子一起走到院子里。
“你女儿把我哥的命根子给打了。现在人都站不起来,在家躺着了。这事怎么办?我哥还没结婚,以后万一因为这个断了香火,你们老李家赔得起吗?”
李富仔细看了看说话的人,他哥是谁?想起来了,就之前把老婆打跑了,一直没说上新媳妇的那个老光棍。
“我家那个丫头?她那点个头能打过你哥?看错人了吧。”
男人把手里拎着的背篓往地上一贯,“这不是你家那丫头天天背着的背篓吗?废话少说,把她喊出来。你问她就知道了。”
李富撇了一眼那背篓,呶呶嘴,大踏步走到仓房门口,哗啦大力拉开门。
“你还真在家啊?有人找上门来了,怎么回事啊?跟我出去。”说着李富拉着李星河胳膊,拉扯着到院子里。王芳即便是真的很害怕,也拖着虚弱的身材,亦步亦趋地跟了出来。
“丫头,是不是你踢了我哥的命根子?”
院子里站着三个男人,刚才的男人继续问道。
李星河开口,“是他非礼我,我被迫还手的。”
男人噗嗤一笑,“他非礼你?我看你现在站在这好好的,倒是我哥疼得不行。”
李星河深吸一口气,把刚才贱男人抱她摸她的,到她如何还手的事情说了一遍。
“我的头也受伤了,不止你哥受伤,如果你们再纠缠,我就去报警,把你哥抓去坐牢。”李星河边说,边拨开刘海,发际线边缘漏出一小部分青紫。
对面的男人并不来看李星河头上的伤,也不搭理她。而是对着李富说,“听见了吧?就是这小娘们把我哥踹到可能就断了香火了。就一个小丫头片子,摸摸能怎么?就算我哥真把她怎么样了,那也就是个丫头片子,也不能下手那么狠毒吧?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个事怎么办?”
李富此刻已经是气的青筋暴起了。
“你没事闲的去那边干活做什么?没事给我找事的赔钱货!”说完李富就回手抄起预备着给菜搭架子的细竿子,不等李星河反应,嗖的一声,一竿子已经抽到了身上。
李星河蒙头往角落里跑,被二哥几步追上,提溜回李富面前。王芳要来拉,自然是连李富一个挥手都扛不住,一下子就被推倒在地上爬不起来。
那细细的竿子不分青红皂白地往身上招呼,她死命咬住嘴唇,绝对不喊出一声。
对面那三个男人抱臂冷眼看着,是不是露出轻蔑的微笑。这样的单方面殴打,持续着,“赔钱货,出去干个活还能给我惹事,打死了得了。”李富越骂越生气,打红了眼,下手越来越狠。王芳也已经哭得只有出地气,没有进地气了。
“爸!爸!是他先欺负我的!”李星河忍着剧痛,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为自己申诉着。
“赔钱货,被男人摸就已经够丢人了,还他妈给老子嚷嚷!还敢【创建和谐家园】给老子闯祸,老子打死你!”
她越是不喊痛求饶,李富下手越是狠。薄薄的旧袄子已经被抽破,随着杆子的抽打,飘出陈年的棉絮。
“去!去厨房把刀拿来,今天砍死赔钱货,免得以后再给我丢人!”李富对二儿子吩咐道,李成全犹豫了,妹妹给砍死了的话,家里的活谁来干?以后自己娶媳妇的钱从哪来?
见儿子不动,李富扔下竿子,自己去厨房里拿了菜刀出来。李星河疼得已然是没有力气躲避,不等王芳爬过来,他竟然是真的一刀就对着女儿劈下来。
对面的三个男人此时也是被雷劈一样的愣住了,平时听说李富打老婆打女儿很频繁,但是那也就是个打,不死人的。今天这男的真的动刀砍自己亲生女儿?
李星河只觉得肩膀一凉,又一热,疼痛是之后才慢慢爬上肩膀的。
其他人愣愣地看着李星河肩膀上白色棉絮慢慢渗透出的鲜血,李星河内心绝望到了极点,心里的痛比肩膀来的更猛烈。
寂静之后是王芳的喊叫,李富像一头吃人的野兽,举了刀子又想再次砍来。
“李叔!”听见喊自己李富顿了一下,紧接着一个人影快速地闪进来,拉住了李富的手。
“李叔!你这是犯法的,要去坐牢。”原来是杨辰,这三个人来的时候闹得动静不小,现在村子里已经开始传了。杨辰听了赶紧过来,还好及时拦下了李富的第二刀。
那三个男人回过神来,也赶紧说,“算了算了!今天的事算是我哥倒霉吧!今天杨辰来了,我们也是给杨辰一个面子。”说完,三个男人赶紧出了院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走出了一段距离,刚刚一直在说话的男人道,“谢谢兄弟们跟我来撑场子,其实我哥没啥严重的,那丫头一脚踹得也不是正地方,我就是想来出出气吓唬吓唬他们家。刚才那小子杨辰,你们也知道吧?以后是要当省城的警察的,咱们今天就不继续了。今天谢谢兄弟哈,走,去我家里吃饭去。”
第10章 社会性死亡
那边三个男人头也不回地喝酒吃饭去了。
这边李星河躺在地上,浑身已经不知道到底哪里在痛了。杨辰小心翼翼地夺下李富手里的刀,扔到了小院的另一端。然后查看李星河的伤势,这一刀不深不浅,好在没有看到脖子上,没有碰到颈动脉。
“叔,我带她去村卫生所看看,伤口有点深,最好缝针。”
李富冷哼一声,“杨辰,叔是给你面子,今天没有看死她,至于还要花钱给她,你就甭想了。”说完,李富拎起李星河的衣领,从地上拽起来。
“赔钱货,小小年纪就出去勾搭老爷们了是吧?别给老子装死。”他拎着李星河连推带拽地扔回小仓房。
“李叔!”杨辰刚要上前被李成全拦住了。
“俺家私事你就别管了。你是个男的,你再管俺爸更生气了。”
处理完李星河,李富回身又把王芳拎起来,一并扔回小仓房。拿起锁头,在外面上了锁。
“没用的赔钱货,别他妈出去给老子丢人现眼了。”
做完这一切,他看了杨辰一眼,“你回去吧。”
杨辰跟着李富走进屋子里,“叔,我是警察,你听我说。这个事,星河怎么都算是正当防卫。如果你报警的话...”
不等杨辰的话说完,李富不耐烦地打断,“叔知道你是文化人,但是叔过了这大半辈子了,咱们家可不和官家打交道。再说,这事丢人,她如果不去人少的地方就不能这样,都怪这个赔钱货!这是咱们家的事,你不用说了,回家吧。”
杨辰太了解李家男人们的为人了,他知道多说无益,只得走了出去。
旁边小仓房里传出低低的哭声,一个女人的哭声,他知道那是婶子在哭,并不是李星河在哭。
不舍地收回眼光,走出了小院。
杨辰的家离得不远,等他到了家,杨母赶紧过来,“咋了咋了?到底咋了?这次动静闹得挺大啊。”
“妈,家里有消毒伤口的还在原来地方吗?”
“啊?啊,是啊。到底咋了你快告诉我啊。”
“诶,您别管了。做饭吧,一会我爸干完活就回来了。”杨辰拿了消毒药水跟纱布,再次走出去。
小仓房里,王芳已经帮女儿脱下在地上弄脏,又破烂了的袄子。刀口依旧在流血,她战战兢兢地不知道怎么办好。
“怎么办啊女儿,血一直在流。”
李星河没有反应,默不作声的躺着,眼神直愣愣地看着对面黑洞洞的墙壁。
王芳把脱下的破袄子翻面,垫在她的身下,接着时而留下的血,帮她轻轻搭上被子,然后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了,就坐在一边呜呜地抽噎着哭泣。
好在李星河的伤口,没有看到血管,凝血也凝得不错,伤口已经慢慢变成深紫色,偶尔渗出血珠。
砰砰。两声低低的敲窗声响起,那扇漏风的窗户被推开一个缝隙。
“婶子,来一下。”
是杨辰压低的声音。
王芳起身走到窗边,打开窗户。
“婶子,这个是消毒的,你给星河擦一下。这个是干净的纱布,止血的。”
“哦,谢谢孩子。”王芳唯诺地把东西接过来,以前挨打,杨辰也送过,所以这些东西怎么用,她是知道的。
“婶子,星河怎么样?”
“血流的不多了,但还是有一点。”王芳侧侧身子,让杨辰自己看。
昏暗的小仓房里,瘦小的女孩子正躺在小坑上,那么小小的一团,似乎已经承受不了身上被子的重量,就那样蜷缩着不发出一点声息。
“孩子谢谢你的东西,你跟你妈总是接济我们母女,星河跟我说过,她跟你妈妈换过不少东西。”
“婶子别这么说,东西也都不是白给的,是星河自己拿东西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