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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那只黑蛟妖兽……你们是不是曾在他临终之前见过一面，并收下了他的妖丹呢？而且他是否留下什么遗言？能告诉我吗？”
看到姜堇末再次沉默不语，她立即补充道：“我并非要责怪你们，问这些也不是出于炎家！这些问题，都是出于我个人的私心。”
“私心？你和黑蛟是什么关系？”
姜堇末心里已经约莫有了答案，可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远处，柳龙庭那幽深的目光盯在炎馨的身上，露出浓浓的警戒之意。
“我当年刚刚记事的时候，曾经和他当过一阵子的玩伴。”
“那时候，我不知道他是逃出来的妖兽，他也不知道住在破落院落的我是炎家的大小姐。我收留了受了重伤的他，又和他度过了很长久的年少时光……直到被我的父亲炎鸿发现了这件事情。”
炎馨目光黯淡，泫然欲泣，可还是坚持着说了下去：“我当时很拼命的恳求父亲，一边希望能够放过他，一边又想尽办法，证明他虽然身为黑蛟妖兽，却和那些刻板印象中的凶残妖兽并不相同……可是父亲只当我是被妖兽蛊惑，直接命管家囚禁了我，同时又捉走了他，继续被我那庶姐折磨、【创建和谐家园】。”
“那你的婚事，难道说就是因为这个？”
面对姜堇末的提问，炎馨点了点头。
“父亲怕我日后再为了黑蛟生事，所以匆匆找了个夫家，强行把我嫁了出去。只是当时我已经万念俱灰，觉得一切都无力回天，所以才没有答应你帮助我逃脱的请求。”
姜堇末一愣，无奈地感叹一句：“原来你已经认出我了啊。”
炎馨没有接这个话茬，只是仍旧用期待的目光看着她：“这便是事情的全部经过。所以出于私心，我希望你能够将妖丹托付给我，并且告诉我他生前的遗言，这也算是留下一个念想了……”
姜堇末对那枚妖丹倒是并没有什么执念，只不过她这趟也不是白来的——
“炎家主的心情我们明白，但是我们此次前来，也是因为您那份寻人启事的赏金。”
炎馨用手绢抹了抹自己眼角的泪花，立即说道：“姜姑娘说得可是雪莲子？东西我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就可以验货！”
说完，她直接启用自己的空间戒指，将一个梨花木盒拿了出来。
木盒内，一朵冰晶般洁白透彻的花朵静静地躺在里面，散发出无与伦比的纯净气息。
姜堇末来回细细地看了半天，都没有看出任何问题。
正当她打算继续观察的时候，炎馨忽然间关上了盒子。
“我已经展现了属于我的诚意，想必姜姑娘现在也可以等价交换，展现自己的诚意了吧？”
姜堇末虽然可惜没有继续细细看完，不过稍一思考，却也觉得是人之常情。
她回头看了一眼柳龙庭，确认他也没有任何异议之后，这才将东西拿了出来。
带着黑蛟妖力的妖丹从戒指中被拿出，放在桌上的一刻，炎馨的泪水便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是他，真的是他！”
她将妖丹拿在手中，来回地摩挲着，目光中更是柔情似水，像是见到了久别重逢的恋人一般。
姜堇末看到她这幅爱不释手的模样，心中突然有些酸楚。
“黑蛟妖兽在死前没有和我们说过正式的遗言，不过他在意识不清的情况下，还是一直在口中喃喃自语，说的是不希望你离开炎家。”
炎馨抬起朦胧的泪眼，捧着妖丹的双手不由得颤抖了一下。
“他没有恨我吗？这样便好……终究是我没能保护住他，我对不起他……”
她看着妖丹，一直重复着这样的话。
“虽然很抱歉要打断你，只是这雪莲子……”
炎馨听到这话，先是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又朝着她点了点头。
“按照约定，你可以拿走使用，但是为了保证我炎家的名誉，我有一个使用条件。”
一直没说话的柳龙庭听到这话，突然开口：“什么条件？”
“二位也知道，雪莲子十分珍贵，而且是人族妖族都能使用的疗伤圣药。我虽然提出了交换条件，但是为了保住我炎家名誉，还请二位不要将此药外带，而是直接在走出炎家之前，就地用掉。这是我唯一的要求，还希望二位答应。”
第120章 再次晕厥
柳龙庭却并不是很认同这个说法：“……我们只是秘密的带走这东西，并不关系到你们炎家。”
炎馨的目光投向他，语气严肃：“怎么不会关系？你可是黑龙妖帝！若是一旦哪日，有任何世家的人发现了你手的雪莲子，那么我们炎家就势必会被其他世家口诛笔伐。”
说完这番话，她的目光又重新投到了姜堇末的身上，但是柔和了许多。
“姜姑娘，我很感谢你们带给我黑蛟的妖丹，告诉我有关他死前的话语。只是我的立场如今已然不是普通的炎家庶女，而是炎家家主。所以唯有这件事，我不可以让步的！”
“……”
姜堇末看着她真诚的目光，又看了看急需的雪莲子，纠结了一会儿，最后还是选择了应允。
“那么，请借给我们一个院落吧，我们马上就会使用它。”
炎馨立即喜形于色，频频点头：“当然可以！”
很快，二人的住处就被安排好，处在炎家宅院的中心地段。
炼丹房内，柳龙庭的面前，摆着极为珍贵的雪莲子。
“我已经细细地看过数遍，上面没有任何下过毒的痕迹。龙庭，你这边检查的结果怎么样？”
柳龙庭摇摇头：“看不出端倪，散发出的气息也很正常。”
“既然这样，那么你便赶紧使用这个修复灵魂，如何？”
柳龙庭刚要开口拒绝，可是一股眩晕感突然涌上全身，让他不受控制地向一旁栽倒。
姜堇末赶紧扶住他，在一旁焦急的劝说道：“又是灵魂受损的后遗症！你平时看起来好像没事，可是这个情况再这么下去，你就会在我成为灵帝、解开封印之前魂飞魄散的！”
柳龙庭看着她焦急的模样，强行稳定住自己的心神，轻声说道：“瞧你说的，哪就这么脆弱了。”
“你现在看着还不够脆弱吗？快点！我现在就帮你炼化圣药，如今修补你的灵魂，才是头等的大事！”
在姜堇末的数次催促之下，柳龙庭也拗不过她，只好乖乖落座，和她一起将雪莲子炼化，并开始修复受损的灵魂。
纯净的气息萦绕他的全身，让他原本波动且不稳定的精神开始稳定下来，宛若处于云端一般柔软、宁静又安详。
姜堇末辅助他吸收的灵力，通过契约传递到他的身上。
感受到这股熟悉的气息，他的脑海中开始不由得浮现他们一起经历的种种。
契约缔结的缘分；他们一起遇见的各种阴谋陷害、风风雨雨；她的坚韧、强势和不离不弃。
无论是优点缺点，此时在他的心中，都是那样的令人着迷，宛若璀璨星河。
在这一刻，他忽然间真正的确定了自己的心意。
或者说，那个情意的种子，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在他的心中开始扎根——
“龙庭，对不起……”
就在温暖延伸到最大的那一刻，柳龙庭的神识忽然陷入一片漆黑。
一个看不清脸的红衣女子看着她，缓缓地说出这句话来。
原本的幸福与暖意顿时消失不见，锥心的疼痛袭击了他的全身，让他吃痛地喊了一声，原本的盘坐的姿势也根本保持不住，直接栽倒在地上。
“龙庭！”
情况来得太过突然，以至于姜堇末都没有反应过来。
她赶紧将柳龙庭扶在自己的怀里，不停地用手拍打着他的脸。
可此时柳龙庭的意识，仍旧陷在深深地痛苦之中，无法自拔。
那个女子的话，仍旧萦绕在他的耳边。
“……不要哭了，让我们来世相见。”
“等等！你……！”
柳龙庭只是大喊了这一句，随即便晕死过去。
“龙庭！”
姜堇末看她彻底昏死，立即运转起自己的全部灵力和契约里的黑龙之力，查探柳龙庭身体各处情况。
可检查到的结果，却大大的超出了她的预料。
因为她不仅什么伤害都没有查出来，甚至原本缺损的灵魂都已经被修补完毕！
若真是从鸡蛋里面挑骨头的话，就是现在柳龙庭因为全力用黑龙之力吸收雪莲子，所以妖力干涸，处于十分虚弱的状态。
难道说，他就是因为这个才晕过去的？
姜堇末心里留了一个疑影，可却又无从查证，十分苦恼。
安顿好昏迷的人，她立即前往了炎馨所在的院落。
“你说用了雪莲子之后立即晕倒？怎么可能这么快？”
她惊讶的神情，看起来并不像是装的。
但是“这么快”又是什么意思？她难道早知道会发生昏厥这种事情？
姜堇末一边继续观察着她的神态，一边答道：“我也觉得很奇怪，所以才会前来询问。不过说来也奇怪，雪莲子已然治好了他受损的灵魂，可还是让他晕厥过去……”
察觉到她审视的目光，原本处在深思之中的炎馨立即回过神来，看着她答道：“会有这种情况的。吸收雪莲子会调用大量的灵力和妖力，或许和黑龙妖帝的妖力不足有很大的关系。”
说完这些，她又补充了一句。
“我觉得，他说不定现在就已经醒来了呢。要不要回去看一看？”
这句话下面的语气令人捉摸不透。但姜堇末如今心急如焚，根本拿不出多余的精力思考她现在的想法。
就算现在真的能想明白，也不会对现在的柳龙庭有什么实质性的帮助。
“……那就先告辞。”
她匆匆拜别炎馨，又赶紧跑了回去。
看着姜堇末远去的背影，炎馨先是抚摸了自己贴身的妖丹，又撸开袖子，露出自己胳膊上一道食指长度的血口。
那道原本还神情而温柔的目光，在一瞬之间染上了浓浓地悲切与妒意。
“人妖相恋，跨越种族，只为彼此。这样美好的事情，既然我与他不能拥有，那么其他人也不可以得到！”
*
很快，姜堇末就赶回到自己居住的院落。
正如炎馨所说，柳龙庭当时昏迷的情况虽然十分严重，可是如今却是气息平稳，甚至眼皮跳动，马上就要苏醒过来。
“龙庭，你可以听得到我说话吗？”
随着这声呼唤的落下，柳龙庭缓缓地睁开了自己的眼睛。